第1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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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挽回顏面,柏遠輕咳兩聲,遂又繼續(xù)道,“三嫂,籩城的夜市在京城附近最有名了,我早前還會同人一道專程來籩城夜市吃宵夜,今晚天氣正當(dāng)晴朗,夜市一定還會出來,方才我是同葉大哥和世子商議,我們可以尋夜市吃宵夜去。我早前正好認得幾家做得好的,可以一飽口福?!?/br> 說起吃,柏遠比旁人都更有話語權(quán)。 “好啊?!碧K錦也不推辭。 這一路都是葉浙在招呼,難得柏遠做局,她若是推脫便是拂了柏遠顏面了。 柏遠果真歡喜得哈哈了幾聲,朝眾人眉開眼笑道,“那便各自回房休息,三嫂,稍后出發(fā)的前,我再來尋你。” 蘇錦頷首。 葉浙的侍從上前來領(lǐng)蘇錦和白巧玉琢去房間,整間客棧都已包了下來,最好的位置肖玄讓給了蘇錦,葉浙怕怠慢了。 肖玄云淡風(fēng)輕道了一聲,不能怠慢女眷。 葉浙意外。 這一路,葉浙對肖玄有幾分摸不透。 肖玄話很少,人似是清淡。 連帶著懷安郡王府的侍衛(wèi)也大都清淡得很。 懷安郡王府幾十個侍衛(wèi)都比不上平陽侯府一個豐巳程來得鬧騰。 葉浙早前只同蘇錦見過一面,這一路,也越漸熟悉。 柏炎是個不怎么饒人的性子,蘇錦卻是云淡風(fēng)輕。 葉浙只覺得肖玄倒似是能與蘇錦說話到一處去,也仿佛,聽他二人在一處時,話雖不多,卻和聲細語,讓人如沐春風(fēng)。 葉浙莫名覺得‘搭調(diào)’。 且不僅是說話這一處,似是也連口味喜好也大致相同,夾菜也能時常夾到一處去。 又大多分別撤了筷子,怕對方尷尬。 葉浙只覺,幸好柏炎不在。 …… 上了頂層的房間,白巧和玉琢推開房門。 籩城不大,卻沒想到這科珠頂層的房間異常寬闊,推開窗戶,景致還好,似是可以俯瞰大半個籩城一般。 白巧和玉琢都忍不住嘆了嘆。 看了一日的書,有些疲乏,蘇錦正好踱步到窗前,一面取下發(fā)髻間的木簪,一面俯瞰眼前這大半個籩城。 剛至黃昏,落霞在輕塵中輕舞,城中四下已開始陸續(xù)點燈。 放眼望去,籩城雖不大,卻很有市井香火氣息。 “夫人,備水嗎?”玉琢先前聽她在馬車中說出了些汗。 蘇錦頷首。 白巧隨闔上窗戶。 這處房間很大,入門有起居歇息的大廳,四扇屏風(fēng)后之后是床榻和小榻,亦擺了案幾,可以看書寫字,再往內(nèi)去,又隔了一道六扇的屏風(fēng),屏風(fēng)便放了浴桶和皂角,銅鏡等。 玉琢已尋了小二打水。 蘇錦在屋中看了看,這房間早前應(yīng)當(dāng)是給肖玄備下的。 肖玄遠到是客,在蒼月的這兩個月中一直都是葉浙作陪,東宮交待的客人,葉浙一直禮遇不會差池,葉浙將客棧中最好的一間房給她,于情于理都不合。 應(yīng)是肖玄讓的。 肖玄其人清冷少語,淡然雍雅,似是在明城書局里和她遇上后,便會不時同她說些書冊相關(guān)的事情,亦會在她說起對什么書感興趣時,翌日就翻出一本給她,說巧了他這里正好有…… 她怔了怔。 這一路同行,肖玄應(yīng)當(dāng)是沒有旁的時間去逛書局的,他說的他正好有,邊是他早前真的帶了外出。她也不知為何這么巧,似是無論看書也好,夾菜也好,甚至飲茶也好,他都與她喜好相近。 也似是其中緣故,肖玄對她照顧。 他應(yīng)是拿她當(dāng)書友…… 這么喜歡讀書的人,她還認識一個,就是宴書臣。 但宴書臣讀書慣來是自己一人心無旁騖得讀,肖玄卻是喜歡同人探討。 蘇錦對宴書臣讀書很有印象,早前有一次在蘇家住了幾日,她是親眼見了宴書臣讀書的時候用墨汁沾著餅吃了,當(dāng)時嚇壞了娘親,不知宴書臣是怎么,只有她在一側(cè)笑不可抑,說二表哥急功近利,想吃些墨水了。 宴書臣眼刀瞥她,她笑瞇瞇道,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二表哥想吃的是黃金屋還是顏如玉呀? 宴書臣就似踩到了尾巴根兒似的,狠狠道,都要! 不知為何,想到宴書臣少時的事就份外想笑。那時她與宴書臣走得近,有一日見宴書臣眼波流傳,整一個春心蕩漾模樣,她湊上前去問究竟,宴書臣嘴角勾了勾,笑瞇瞇同她講,他有顏如玉了! 那時的宴書臣真是少年得志,春風(fēng)得意,當(dāng)真是她見過最好看的少年郎。 她還等著看宴書臣娶顏如玉表嫂呢,后來此事仿佛忽然間不了了之。 原本醉心讀書的宴書臣也似忽然變了個性子一般,科考,入廟堂,宴家在朝中并無多少瓜葛,宴書臣卻一路在官場從最底層憑一己之力做到了如今嚴州知府的位置,她早前都未曾聽說。 嚴州知府在朝中已是不小官位,宴書臣也從早前那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郎蛻變成一個深諳官場的朝中大員,只是,至今也二十六七了,一直未娶。 蘇錦心想,當(dāng)初宴書臣在京中求學(xué)時,應(yīng)是認識了‘顏如玉’的…… 蘇錦嘆了嘆,宴書臣的事她也聽姨母同娘親抱怨過,只是宴書臣口風(fēng)太緊,誰都不說,姨父姨母也毫無頭緒,說給他說親,他就說尚未建功立業(yè),在等等,這一等,便等到二十六七了…… 浴桶中,蘇錦伸手搭在額間,光顧著闔眸想宴書臣的事,全然沒有留意跟前的人站了多久。 最后,跟前的人實在是失了耐性了,幽幽上前,側(cè)坐在浴桶邊。 蘇錦乍一回神,搭在額間的手臂挪開,慌亂間看向身前。 只見柏炎側(cè)坐在浴桶邊,幽著臉看她,“夫人,你最好是在想我?!?/br> 蘇錦方才嚇了一跳,等見到人是柏炎,眸間掩不住驚喜,“柏炎?” 柏炎臉色不怎么好看,語氣也略有些沉,“為什么放我鴿子?” 鴿子?蘇錦怔了片刻才想起來,他是說今日晌午鴿子的事。 蘇錦也順勢反應(yīng)過來,他今日就到籩城了,晌午還在用信鴿給他送信箋?! 蘇錦奈何笑笑。 柏炎更是惱火。 他這禁閉關(guān)了整整一個月,剛出禁閉就馬不停蹄來接她。 他都想好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然后他晚間將好能夠快馬到籩城。 屆時他突然出現(xiàn)在她面前,便同她說,看,他實在等不了三秋了,所以就來見她了…… 他蓄謀了好幾日,怎么想都覺得她定會驚喜! 眼下好了,通通砸了! 她晌午便應(yīng)當(dāng)收了他的信才是,驚不驚喜他不知道,只知道她空放了他的鴿子,到眼下這么久,她都懶得回他一個信。 他心心念念來見她,就這么在她面前站了這么久,她在閉目在想什么事情,只是想得又是皺眉頭,又是嘆息,反正定然不是在想他。 他都舔著臉問她“為什么放他鴿子”了,他就是想要她解釋一句,再不濟哄他一聲也行。 她只要一哄,他通通前嫌不計。 她倒好,這么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 不應(yīng)他,也不吱聲,就這么將他晾一處。 柏炎很有些惱意,“小阿錦,這是漲脾氣了??!” 不回他信箋,也不應(yīng)他。 才不過分開月余,就這么晾他,他是滿腔熱情來,熱臉貼了涼臉。 她還是笑笑,不看他,也不應(yīng)他。 他伸手捏起她下巴,幽幽道,“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還是旁的?” 第076章 喂糖(二更) “嗯?”他湊到近處看她。 浴桶內(nèi)霧氣裊裊,她臉上和發(fā)間都掛著濕漉漉的水汽,肌膚勝雪,唇若涂脂,修長的玉頸和精致的鎖骨裸。露在水波外,雙眸如春水流波一般水盈盈看著他。 “……” “……” “……”他心中分明有些惱火,威逼利誘的話都說盡了,就等著興師問罪,但眼下湊得實在太近前了,心砰砰跳個不停,喉間也不爭氣得咽了咽,好賴不賴換了副綺麗語氣,聲音都有些略帶嘶啞的道,“洗好了嗎……” 他眸光微斂,其實本也不準備待她應(yīng)聲。 他俯身壓上,直勾勾道,“要不要再洗一會兒?” 蘇錦詫異看他。 他一手撐著浴桶,一手松了松衣領(lǐng),“自己選。” 蘇錦只微微遲疑了一秒。 他已松了衣領(lǐng),嘴角隱晦勾了勾,“過時間了,夫人,剩下的我選?!?/br> 蘇錦未及反應(yīng)。 他已將她從水中撈起。 浴桶邊就有浴巾,她被他用浴巾裹成了半個繭蛹子直接抱了出去,順手取了她先前掛在木架上的羅帶。 “柏炎……”想認慫了。 “我還當(dāng)夫人今日要啞巴到底,原來還是會說話的……”他不緊不慢將她置于床榻上,順手放下床榻兩側(cè)的帷帳,隔絕了一方天地。 只有帷帳外的燈火透了進來,映出她半張側(cè)頰來。 既溫婉,又嫵媚,雙頰上的一抹緋紅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