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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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需找夫子告假。”宴書臣認真。 安平道,“我讓人幫你告假過了,說你摔斷了腿,摔著了頭,大夫說要休假月余……” “……”宴書臣是有些惱了,“殿下!” 他忽得駐足,安平拽他的手也猛然被扯住,她回眸看他,知道他有些惱了。 周遭無人,她遂上前,臨到他跟前,卻伸手扯了他的衣領(lǐng)將他拽下,“宴書臣,你生我氣了?” 他不看她。 她忽得松手,“愛去不去!” 言罷轉(zhuǎn)身,頭也不回走了,口中念叨,“你不去,有的是人去,又不是非你不可!” 他剛才有些惱意的眸間,緩緩愣住。 她在等他追上來,他卻還是沒有追上來。 等她都行至白芷書院外,他還是沒跟上,安平輕哂,“好啊,宴書臣,有脾氣了?!?/br> 撩起簾櫳,上了馬車,侍衛(wèi)燕蘭問,“殿下,要去何處?” 安平應(yīng)道,“歷山別苑。” 燕蘭詫異,“不等……宴公子了嗎?” 安平瞪他,“燕蘭,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些……” 燕蘭趕緊搖頭。 遂上馬車上,馬車上,安平撩起簾櫳,見書院門口還是沒有人追出來,安平心中唏噓,宴書臣這家伙不是真生氣了吧……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宴書臣其實已是好脾氣了…… 馬車上,安平笑笑。 書院內(nèi),宴書臣拱手,“老師,近來讀書頗有感悟,讀到多是和歷山相關(guān)的典籍,想去歷山一趟,寫一本游記,怕是來回要用上月余?!?/br> 夫子已是大儒,捋了捋胡須笑道,“方才,還有你家中小廝來,說你摔斷了腿,摔傷了頭,要告假月余。” 宴書臣歉意,“家中小廝不懂事,夫子見諒。” 夫子伸手扶他起身,“去吧,書臣,你志不在仕途,這月余的授課,我在你的功課里都見過了,書臣,可以出去游歷……” 宴書臣笑笑,“多謝夫子?!?/br> 剛出夫子屋中,阮鵬程便從苑外跳了出來,“說,是不是又請假出去玩!” 兩人平日里好得能穿同一條褲子。 阮鵬程手搭在他肩上,宴書臣笑盈盈看他,“什么叫出去玩,我這是采風,回來要教作業(yè)的?!?/br> 阮鵬程“嘖嘖”嘆道,“行,夫子喜歡你,你說什么都行,老實交代,哪家的姑娘!把我們宴大學子的魂兒都勾了去,書都不念了,逃課,嗯?” 宴書臣也不惱,伸手懟開他的頭,輕聲道,“日后再告訴你,不同你說了,晚了又該生氣了!” 阮鵬程輕嗤,“喲,還是個脾氣大的姑娘!” 宴書臣邊走邊回頭朝他笑,是脾氣挺大的。 阮鵬程善意提醒,“小心一頭栽進去,你!” 宴書臣笑道,“已經(jīng)栽進去了。” 阮鵬程好氣好笑。 好容易攆上安平,已是幾日后在途中的事情。 燕蘭見了他,幾分尷尬神色,“宴公子,公主說,請宴公子滾!” 他愣住。 這個請字,自然是燕蘭自己改的,原話是讓,燕蘭實在窘迫,“宴公子,別介意,殿下說若是見到宴公子了,一定要原話告知宴公子?!?/br> 宴書臣扶額,這是又上脾氣了。 “那,我等她吧。”他也不好為難燕蘭。 燕蘭歉意。 入了驛館,燕蘭告知安平,“宴公子來了?!?/br> 安平笑笑,“讓你說的話,說了嗎?” 燕蘭無語,說了。 安平正在修剪瓶中的花枝,問道,“他怎么說?” 燕蘭嘆道,“宴公子說,他等殿下?!?/br> 她笑笑,“那就讓他等?!?/br> 宴書臣在驛館外站了一夜。 翌日晌午,馬車才備好,安平慢悠悠出了驛館,瞥了驛館外的宴書臣一眼,見他面色鐵青,沒有應(yīng)聲。 應(yīng)是站了一宿。 侍衛(wèi)放下腳凳,她踩著腳凳上了馬車,臨放簾櫳前,才問,“宴公子,上馬車嗎?” 宴書臣沉著臉色上了馬車。 他站了一宿,實在累極,安平在一側(cè)看書,他靠在馬車一角闔眸,沒有同她說話。 醒來的時候,覺得溫暖柔和,緩緩睜眼,才見是躺在她懷中。 她倚著馬車一面坐著,懷中躺著他,手中拿著一本書,見他睜眼,她挪開書冊,眸間看向他,眼底一抹笑意,“醒了?” 他駭然,撐手起身。 他明明是靠在一側(cè)入睡的,怎么會躺在安平懷里。 他眸間驚愕。 她一面繼續(xù)看書,一面漫不經(jīng)心道,“你方才做夢,一直喚我名字,我問你要不要過來,你自己就躺我這里了,我還沒說你,你知不知罪?” 宴書臣看她。 她瞥他一眼,輕悠道,“過來,親我一下,不然我讓燕蘭將你扔出去,說你輕薄我?!?/br> 宴書臣惱火。 她正欲開口,他上前,溫和含住她雙唇,她這性子慣來都需他安撫。 他輕聲,“不鬧了行不行?” 她似是心滿意足。 “睡醒了?”她問。 他扶額,“沒有?!?/br> “那躺回來啊?!彼_口。 他愣住。 她隨口喚了聲,“燕蘭!” 宴書臣惱火,只得就著先前的動作,躺回她懷中。 燕蘭在外應(yīng)聲,“殿下?” 安平笑道,“沒事了,讓馬車走快些,慢吞吞的,什么時候才能到歷山!” 燕蘭無奈。 宴書臣眉間微舒,她是真的會讓燕蘭將他扔下去。 她伸手撫上他額頭。 他抬眸看她,眸間似有萬千星辰。 她輕聲道,“宴書臣,你喜歡我嗎?” 宴書臣從她手中接過書,蓋在臉上,幽幽道,“不喜歡你,一路追到這里,書也不念了,還站了一宿,你讓上車就上車,你讓做什么就做什么?” 安平笑笑,“你是宴書臣嘛?!?/br> 是,誰讓他是她的宴書臣! 也只有初初入京,不知天高地厚的宴書臣才會去翰林院的藏書閣同她拿同一本書也不避開;她見他看書認真,往他茶里加墨汁他也沒發(fā)現(xiàn),最后見他一嘴墨,她笑不可抑;也只有他相信她是翰林院的侍女,在翰林院偷偷刻苦讀書,還要遭編纂驅(qū)趕,他好心道,日后我來看書的時候你便來,他們不會為難你,安平強忍著笑意應(yīng)好;再是有一日他同阮鵬程一道喝酒喝多,嚷著書還未抄完要還了,她會悄悄幫他抄書,她的字很好看,但她寫字慢,翌日他要還書,見她趴在屋中一宿,應(yīng)是悄悄替他抄了一宿書,他心中微暖,他解下外袍替她披上,她未醒,他輕咳,安安你是不是喜歡我,安平噗嗤笑出聲來,是,可喜歡你了,他臉紅…… 那時候,他真以為她是安安,翰林院的小侍女安安。 安平喜歡讀游記,說別的書太枯燥了。 他便花了一日,列了單子給她,他覺得好看的游記都在上面。 安平挑眉看他,宴書臣,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宴書臣微怔。 她一手托腮,一手敲了敲桌面,笑道,“宴書臣,我要好好想想我們的關(guān)系……” 他好氣好笑,“看你的書!” 她說胡話的時候,他總是如此說她,她也總是笑笑。 而這次,她起身,伸手撫上他臉頰,“宴書臣,我要離京幾日,不要太想我?!?/br> 他僵住。 她竟然,調(diào).戲.他?! 看他一臉詫異表情,安平覺得過往在京中怎么沒有如此有意思的人和事,她這小半年在翰林院真的過得比在宮中都要開心。 也不知可是她那日伸手撫上他臉頰,他太過驚愕。 然后的每日,他都能夢到她。 笑盈盈地朝他道,不要太想她。 宴書臣有些惱火,他一個大男人,竟然被個小姑娘調(diào).戲了,嗯,雖然是個很好看的姑娘,但是…… 她不在翰林院的這段時日,他一直都在想她,書都看不進去幾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