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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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huán)植邀約她的時候少,又在八月中秋,應(yīng)是遇到了事情。 馬車上,安平讓燕蘭快些。 燕蘭應(yīng)聲。 只是半晌還未至李府,安平頓覺不對,等反應(yīng)過來,已自西南側(cè)門出了京中。 “燕蘭!”安平詫異。 燕蘭停下馬車,安平撩起簾櫳,才見一側(cè)的宴書臣。 “是我讓燕蘭幫我的,安安?!毖鐣忌焓譅克!拔覀冏撸F(xiàn)在就離京!離京之后去長風(fēng),去燕韓,去南順,去西秦,也可以去巴爾和羌亞,哪里都行,天下之大豈會沒有容身之處?” 安平詫異看向燕蘭,燕蘭拱手道,“殿下恕罪,燕蘭實在看不下去,殿下,你就同宴公子走吧,從此往后,京中便沒有安平公主和宴書臣,殿下……” 安平濕潤了眼眶。 宴書車溫聲,“安安,跟我走!” 安平斂目,轉(zhuǎn)眸看向燕蘭,“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燕蘭愣住。 安平心中卻清楚,婚期漸進,京中這么多雙眼睛看著,燕蘭是在推宴書臣去死路! 甚至生不如死。 她含淚上前,“啪”得一耳光扇上宴書臣,“宴書臣,你給我看清你自己的身份,你在我這里,沒有重要到讓我放棄公主這個身份,我是堂堂公主,憑何同你私奔!要滾你自己滾出京中去!你若再留京中一日,我就讓人日日羞辱你,羞辱你們宴家,你可以不信,也大可以試試!” 宴書臣雙目通紅。 她咬牙,“宴書臣,你不要怨旁人,要怨就怨你自己,什么兩袖清風(fēng)讀書郎,無權(quán)無勢,你就是仍人踐踏的螻蟻。你若真的想要我,非我不可,那就等你有一日出人頭地,變成同他們一樣骯臟的人,屆時你想怎么羞辱我都行?!?/br> “放手!”她再甩了他一巴掌。 他果真放手! 她知曉,這一晚,她碾碎了他所有的自尊…… 但她亦知,盲目沖昏了頭下的宴書臣根本忘記了考量,宴家一門會因他遭逢滅頂之災(zāi),她若離京,她母妃只會更悲慘的境遇…… 她要他狠狠折翼。 一輩子,永遠都不會想回京中,永遠都不想再見她,永遠都不會再同她有任何交集…… 她死死握緊那枚刻了“臣”字的玉佩,靠著殘存的理智回到寢宮里。 中秋佳節(jié),人月團圓。 她知道,她心中愛慕的那個少年,那個看著他會臉紅的少年,永永遠遠不會在了…… ****** 年關(guān)過后,她大婚,嫁給了英國公孫子趙澤政。 英國公府一門榮耀,皇后和東宮同英國公府的關(guān)系更加穩(wěn)固。 而她,便是這聯(lián)姻的最好工具。 趙澤政好南風(fēng),她是天家的公主,亦是最好的遮羞布。 她也忽然覺得應(yīng)當感謝皇后,讓她當這層遮羞布的同時,不必承歡旁人身下。 趙澤政在京中如何亂來,同她半分都沒有。 她在京中的行事越漸乖戾,也越發(fā)待人刻薄,這些,亦是她最好的遮羞布。 她聽聞一年后,宴書臣在某地坐起了小官,她先是不信,但聰明如宴書臣,亦懂為人處世之道,連她這般糟糕的脾氣,他都能溫和容忍,他的仕途雖緩慢而平順,直至許多年后,父皇欽點了他做知府進州。 他許是不知曉,她每日都在聽人傳來他的消息。 譬如審了什么案子,得罪了什么人,搬到了哪一處世家的子弟,又同誰走得親近…… 她眼見他一步步不是早前的那個宴書臣,卻亦知他有自己的傲骨。 他是這世上最聰明的人,若是沒有遇到她,她沒有引.誘他,他依然是那個在各處游歷和求學(xué)的風(fēng)神俊逸的學(xué)子,許是日后的大儒…… 她是多盼望著他有這一日,而不是像如今,彌足深陷于朝中的明爭暗斗里。 直至這一年,父皇調(diào)任宴書臣做嚴州知府。她亦知,這一年的生辰宴,父皇會助二哥走上儲君之位。 她從未如此緊張而忐忑的期盼過,但若是真有這一日,她與宴書臣……許是還能在一處,只要他,還愿意見她,也許是,他眼中對她只有鄙夷…… 但似是這場生辰宴,才真正是噩夢伊始。 臘月里,她失了二哥,失了父皇,失了母妃,還有許早之前失去的宴書臣。 她已是孓然一身…… 但她未曾想到,真正給容家?guī)頊珥斨疄?zāi),屠了整個容家上下的人會是柏炎,還有宴書臣…… 為什么是宴書臣? 她有何面目同他一處,面對酒泉下的父母和列祖列宗…… 她有何面目面對她自己…… 面對雙手站滿了容家鮮血的柏炎和宴書臣,而后與宴書臣舉案齊眉,成親生子…… 再面對日后她與宴書臣的孩子? 她自幼長在皇家,見慣了一個帝王如何一步步走向權(quán)力與欲.望的頂峰,她從不相信僥幸,也知曉柏炎會因為她的緣故殺了日后的宴書臣。許是不是今日,許是不是柏炎,但若干年后,只要她的身份還在,宴書臣也好,他們?nèi)蘸蟮膬号埠?,都會終日惶惶而不安…… 馬車上,安平從未想過離京的這一路,所有的陳年舊事都會若浮光掠影。 出了城門口,青木撩起簾櫳,面無表情道,“出城門了?!?/br> 她果斷下了馬車。 青木最后叮囑,“自己小心,這京中要殺你的,從來都不是陛下?!?/br> 她輕笑,轉(zhuǎn)身離開…… 她早前一心求死,卻在見過蘇錦之后,換了心境。 宴書臣是我在世上,最不愿拿來冒險的人……我們在不在一處,又有何重要?如果在一處,要每日賭上他的性命,那我寧肯他每日見到的是清晨陽光,微風(fēng)和煦…… 她愿意,往后永遠在遠處看著他,亦如早前,那個紅著臉,問她是不是喜歡他的宴書臣…… 只要他還活著,她在何處都是晴空萬里。 很多年后,宴書臣在籩城驛館見到那個叫錦諾的姑娘。 她與安平一個模子刻出來,亦像他初見的平安的年紀。 她笑著同他說,“宴相,我家中也有這本《歷山游記》,早前看過很多次,很喜歡,和旁的游記不同,是本少年游記,講的是少年行,我總覺得,寫這本書的人,似是同心上人一道游覽的,所以字里行間雖無一句提到了心上人,口吻里卻似是都同心上人一處,所以這本游記很美好……只是可惜了,作者只寫了這一本《歷山游記》便沒有再寫了,我還曾猜想過,許是他與他的心上人分開了,所以心境變了,便再也未寫過旁的游記。怕睹物思人,也怕寫出來的,再不是早前字里行間的味道,失了當初寫游記的心性,便不寫了,所以這本《歷山游記》便更珍貴……娘親說,每個人讀書讀到的東西都不同,錦諾也是隨意說說,宴相勿怪……” 宴書臣抬眸,溫和道,“我和你讀出的一樣……” (宴書臣安平番外完) ****** (番外的番外) 出了京中,同青木分開,安平果然發(fā)現(xiàn)有人在追殺她,她藏在途徑的馬車里。 馬車中拿著書冊的人全然僵住,詫異看她。 她威脅,“說我是你妻子,要回鄉(xiāng)!” 對方分明詫異,“可我是入京求學(xué)的,我還要備考呢……” 車外官兵追來,她神色緊張,眼見官兵就要上馬車搜人,她沉聲道,“你不幫我,我就說你輕薄我,斷了你仕途!” “喂!”趙江鶴驚呆。 她額間已滿是冷汗,趙江鶴上前,一把攬住她,吻上她嘴角。 官兵掀起簾櫳愣了愣,輕咳一聲。 趙江鶴靦腆道,“官……官爺,我同夫人……” “走走走!”誰管他同他夫人,追捕安平要緊。 安平僵住,看他。 他只得讓車夫掉頭,而后皺眉頭,“你犯什么事了?” 他是要入仕的人,若是窩藏要犯…… 安平撩起簾櫳,見馬車已走遠,悠悠道,“我是朝中要員的妻子,他對我始亂終棄,我便連夜逃出來了,你往前走,等過兩日再回京求學(xué)……” 趙江鶴惱火看她。 她恐嚇道,“我奉勸你一句,別問太多,都說了是朝中要員,你惹不起!” 趙江鶴不做聲了。 分明是求人,怎么還有這么脾氣不好,又理所當然的人! 兩日后,遇到塌方。 塌方后十余日路終于通暢,趙江鶴反正也走不了,等路好了,趙江鶴想反正好人也做了,問她去何處,送她一程,小幾日也行,安平目光無神,不知道,反正除了京中哪里都可以…… 他奈何,那去勺城,近,且安穩(wěn)。 而后勺城爆發(fā)了瘟疫,封城。 安平看他,“你是災(zāi)星嗎?” 趙江鶴輕嘆,“我是為了幫你,你都被人拋棄了,挺可憐的?!?/br> 安平托腮看他,“不,我全家都死光了,這一條是不是更可憐?” 趙江鶴唏噓,“沒見過你這樣子的……你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事情……” 安平漫不經(jīng)心重復(fù),“家破人亡,被人遺棄啊,你耳朵還沒聽出繭子嗎……” 趙江鶴嘆道,“你說話總這么刺人嗎?” 她卻忽然噤聲了。 良久,趙江鶴湊上前去,卻見她眸間氤氳,輕聲道,“我很想不刺一個人,但是沒有機會了……” “他很好嗎?”趙江鶴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