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步怎么走，不然直接認(rèn)輸吧不行，霓裳最是倔強，不會輕易認(rèn)輸?shù)模约捍饝?yīng)的事，哭著也要完成。

    不過，如果是系統(tǒng)的話，好像就不會這么麻煩了。系統(tǒng)知道她喜好，他們彼此了解，不需要做這些違心的事

    等等，系統(tǒng)什么鬼嘛!為什么她剛剛會產(chǎn)生如果和系統(tǒng)在一起就不會費心費力的迎合別人這樣的鬼想法!

    我輸了。白鹿淡淡的聲音響起。

    哎

    北采猛地從繁雜的思緒中清醒過來，她都不知道自己剛才那幾步是怎么走的，于是她連忙低頭看棋盤，這一看，她才知道，是白鹿故意讓她了。

    北采有些尷尬：我可能不太適合下棋

    我來和你下。不帶什么感情的聲音響起，正是觀戰(zhàn)的夜暮。

    看了一眼夜暮，白鹿也露出了帶些許興味的笑，那是一種棋逢對手的期待，于是他淡聲道：好。

    這盤棋下得當(dāng)真是好激烈。

    兩人你來我往，時而蹙眉冥想，時而落子有聲，氣氛很是嚴(yán)肅，北采亦連大氣也不敢出。

    不知下了多久，北采都有些昏昏欲睡了，才終于有人出聲

    是你贏了。這聲音，卻是夜暮。

    北采只見，棋盤上夜暮呈破勢，而白鹿有條不紊地防守，最后竟是反守為攻，勝了這局。

    白鹿邊看棋盤邊淡淡道：你只攻不守，只想著置對方于死地，卻不給自己留后路，這種下法，太急了。

    是的，太急了。

    夜暮知道，是他急了。他怕自己輸，他怕師父被搶走，可是越怕輸越輸，最后，他到底還是敗了。

    夜暮一句話也沒說，站起身回了自己的屋內(nèi)。背影，有些蕭索。

    北采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她收好棋盤，給白鹿倒隨意了些梨花釀，丟下一句：我去看看小徒弟便轉(zhuǎn)身進了夜暮屋子。

    ***

    她進去的時候，夜暮正在低頭看著什么珍重的東西，模樣很是認(rèn)真。

    小徒弟，在看什么北采問。

    夜暮不語，看了她一眼，伸開手掌，在它手掌上的，赫然是一道劍穗。

    北采一怔。她記得的，這是霓裳當(dāng)年和他游歷人間時，在熱鬧的市集上隨手給他買的劍穗，說是獎賞他，因為最近他的法術(shù)學(xué)的不錯。

    轉(zhuǎn)瞬這么多萬年過去了，人間的東西本就經(jīng)不起磨損，即使他在上面施了法術(shù)，那劍穗也已經(jīng)破敗不堪了。

    北采垂眸，掩下眸中的同情和心酸。如果在這里的是霓裳的話，應(yīng)該完全不懂夜暮的心意，所以她也只好裝作不甚在意地笑道：這么久了你還留著呢，都很破了，師父以后送你一個湘潭木做的劍穗，永遠不會變舊的那種。

    不是這樣的。

    夜暮攥緊了手中的劍穗，嘴唇緊緊抿著，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不是這樣的，我不需要新的，這是我陪了你這么多年的證明啊。

    從人間到天上，從仙魔邊界到仙府，陪伴你的，一直都是我啊。

    難道因為我變舊了，就不要我了嗎新的就能完完全全取代舊的嗎

    白鹿，早晚有一天，會取代我嗎

    啊呀，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北采說著又要捏捏夜暮的臉頰，可就在她的手即將碰觸到夜暮的臉頰的前一秒

    夜暮忽然一個反手，她竟被按在了床上。

    看著眼前放大的俊顏，北采徹底怔住，這這這，這是她的徒弟做出來的事雖然她知道早晚會有這么一天，可是這一天到來的時候她還是沒辦法接受。因為夜暮一直以來，從未忤逆過她?？磥硪鼓阂诨?。

    夜暮看著眼前這個女人，這個他恨不得放在心尖上疼愛的女人，半晌，他聲音低沉地說

    師父，我不想叫你師父了。叫你師父，你就永遠把我當(dāng)成你的徒弟?？墒牵也皇切『⒆?，我也不喜歡你捏我臉，我想做你的愛人。

    你的愛人。

    你的愛人

    北采看著近在咫尺的夜暮，眸光是驚愕和不可置信。

    可是這么看，夜暮真的，早就不再是之前的夜暮了。

    他早已不是之前稚嫩的孩子，如今甚至脫去了少年的青澀，輪廓間體現(xiàn)著男人的俊美，其實第一天變成人形的早上她就發(fā)現(xiàn)了，夜暮早已比她高，她一把抱過他甚至有些費力，只是當(dāng)時她忽略掉了而已。

    可現(xiàn)在，他輕輕松松地就能將她按倒在床上，有力的臂膀可以完完全全地包圍她，她此刻滿眼都是這個人，周身更都是他的氣息。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北采仍不肯相信。

    夜暮閉了閉眼，他知道他在說什么做什么，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結(jié)果，可是最后還是到了這種境地。

    他輸了棋局，已經(jīng)帶著失去師父的恐慌。而師父卻渾然不知，還對他珍視的劍穗不甚在意，最后，更是還把他當(dāng)作孩子般的捏他臉頰

    這些，終于讓他失去了理智。

    再睜開眼時，夜暮周遭的氣息已經(jīng)變了，沉默而冷淡，他似乎做了決定般道：以后，我叫你阿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