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蘋_分節(jié)閱讀_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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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知道直接坦白自己同性戀的身份會一勞永逸,可是想到單位里那些閑來無事只能靠八卦別人消遣的同事,裴晏禹還是無法說出口。 “之前,雖然加了好友,不過很長時間沒有聯(lián)系。我以為你是沒有這方面的想法?!迸彡逃硐乱庾R地蹙眉,“怎么忽然變了呢?” 聞言,李燕旎怔了怔,臉頰不自然地紅了。她抿了抿嘴唇,說:“爸媽聽說你是趾洲的,怕我嫁過去,離梅引太遠(yuǎn)。前兩天劉姐發(fā)了你的照片給我mama,又說你如果要回去,也不會留在蘭塘,所以讓我再考慮考慮?!?/br> 裴晏禹啞然,想不起自己在什么時候給劉姐發(fā)過照片。那么,照片是從何而來呢?裴晏禹試探地問:“我的照片?” 她點(diǎn)點(diǎn)頭,似乎心中掙扎片刻,說:“因?yàn)槲野炙麄儐挝坏幕?yàn)科現(xiàn)在少一個定員,她就發(fā)了你的簡介。上面有免冠照?!?/br> 萬萬沒有想到劉姐居然背著他把簡介發(fā)給城區(qū)醫(yī)院的院長夫人,一時間,裴晏禹不知是不是該為劉姐的這份好心感動。想起此前劉姐說過如果能和李燕旎在一起,就能去城區(qū)的人民醫(yī)院,裴晏禹深吸了一口氣。 “對不起,是我沒有事先把情況向劉姐說清楚,所以她才會熱心幫忙做了那么多?!迸彡逃碚f,“其實(shí),我已經(jīng)有女朋友了。只不過,因?yàn)楫惖氐臅r間太長,感情慢慢變淡了,不怎么聯(lián)系而已。” 聞言,李燕旎像是被雷擊中一般呆住了。俄頃,她困窘地笑,說:“那,你和劉姐說沒有女朋友,是什么意思?” 裴晏禹抱歉地說:“對不起,是我太差勁了?!?/br> 她怔忡片刻,諷刺地笑了。半晌,她盯著裴晏禹,正色問道:“你是認(rèn)為自己長得好,所以才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 裴晏禹啞口無言。 “是見面以后覺得我不如你的女朋友,才選擇坦白的吧?”李燕旎毫不留情地譏笑。 裴晏禹低下頭,說:“對不起,真的非常抱歉。”話畢,過了很長時間,他沒有聽見李燕旎回應(yīng)。他疑惑地抬頭,看見她已經(jīng)氣得滿臉通紅。 “渣男!”李燕旎罵完,轉(zhuǎn)身快步離開了。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裴晏禹終于松了一口氣。 可是,當(dāng)裴晏禹的目光隨著她的背影越來越遠(yuǎn),他看見了在橋上與她擦肩而過的韓笠。 韓笠正好也朝他這里望,目光相遇的那一刻,裴晏禹感覺心臟狠狠地往下重重地沉。 韓笠是兩天前回來的,這是在交流會上,他給裴晏禹的答案。 因?yàn)橹挥幸粋€問題的時間,裴晏禹沒能再問他之前去了哪里。主持人沒有給裴晏禹再開口的機(jī)會,而韓笠同樣也沒有。 問答過后,交流會很快也結(jié)束了。 擁擠的人群朝門外涌,裴晏禹站在人潮當(dāng)中,看著韓笠和梁渙兮說話,像是沒有在意他。不多時,他便被李燕旎叫住,離開了憩居。 從憩居離開后,裴晏禹不再遲疑和猶豫,只想盡快與李燕旎撇清關(guān)系,好清清白白地和韓笠見面。 現(xiàn)在看見韓笠站在橋上,裴晏禹立刻朝橋上奔去。 他有很多很多問題想問韓笠,卻在走到韓笠的面前時,難以啟齒。 看著他泛著水光的眼睛,韓笠的心隱隱作痛。這感覺在這兩年里常有,但從沒有一次像現(xiàn)在這樣強(qiáng)烈。半晌,韓笠問:“和女朋友吵架了?” 聞言,裴晏禹怔住。他忍不住著急道:“你消失了那么長的時間,現(xiàn)在再見面,你的第一句話是問這些嗎?” 韓笠的喉嚨發(fā)緊,低下了頭。 但究竟該先說什么,裴晏禹自己也不知道。真是諷刺,這兩年來,裴晏禹幾乎每天都期盼著和韓笠再次見面,他的大腦里囤積了那么多的疑問和不甘心,偏偏在見面的時候,不知該從哪里說起。 裴晏禹窘促地把臉轉(zhuǎn)向一邊,看見有游客朝橋上走,便道:“你有時間嗎?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談一談。” 他雖然先問了問題,可是語氣當(dāng)中分明沒有讓韓笠拒絕的意思。這堅(jiān)定的模樣令韓笠不由得想起二人剛認(rèn)識的時候,那時,裴晏禹也是這樣堅(jiān)定。時光仿佛在裴晏禹的身上久久地駐留,裴晏禹將他們所有的過往都烙印在自己的身上,只要一看見他,韓笠就能想起所有過去的事,包括已經(jīng)淡忘的,和沒能忘記的。 韓笠點(diǎn)頭,隨著裴晏禹下橋,往人少的地方走。 這個古鎮(zhèn)韓笠是第一次來,對這里十分陌生。但是,與裴晏禹走在街道上,韓笠忽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仔細(xì)一想,明白了原因。 兩人第一次約會時,裴晏禹選在京口的古渡口。那里和蘭塘古鎮(zhèn)一樣,白墻青瓦,游客絡(luò)繹不絕。 這讓韓笠不由得開始懷疑,與裴晏禹在這里相遇究竟是不是因?yàn)槊\(yùn)的安排。 裴晏禹的腳步很快,從他微微泛紅的面色看,氣色是好的。韓笠看得出來,他這兩年恢復(fù)得很不錯,起碼從表面上看不出做過手術(shù)的痕跡了。 正當(dāng)韓笠這么想時,裴晏禹忽然攥住他的胳膊,把他拽進(jìn)一條狹窄的巷子里。 青天白日,正午的陽光垂直地照進(jìn)巷子內(nèi),讓所有的陰影都無處遁行。 韓笠怔怔地看著用雙手將自己困在墻邊的裴晏禹,與他久久地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