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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八千年苦海(一) 你是神么一身白底云紋繡鶴道袍的女子跪坐于王座之下,望向云灼的雙眼,澄澈如水。 云灼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聲音平淡無波:這次可有心愿了 道袍女子皺眉苦思良久,隨后搖搖頭:我沒有什么心愿。 她在苦海中掙扎八千年,對以前的事,早就忘記得一干二凈,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又哪里會有什么心愿。 云灼揮手放出窺世銀鏡,道袍女子的前世今生盡數(shù)浮現(xiàn)于鏡中。 那道袍女子一開始好奇萬分地看著里面屬于她的過往,偶爾看到有趣或者感動的地方,還會指給云灼看。 看著看著,她開口的時候便越來越少,臉上的笑意也越來越淡,到最后,她面上唯余一片茫然。 我不明白。她聲音輕淡,不帶絲毫哭音,卻如泣如訴,似有無盡的哀傷苦痛。 云灼感覺到她身上爆發(fā)的情緒,終是于銀光中抬眸,看了她一眼。 你當初告訴我,苦海千年,可渡人渡己,我在苦海熬了八千年,可為何還是如此難過 是我熬的時間還不夠么 這位道袍女子,其實云灼在之前便分神一縷前往她的世界,去見過她一次。 只不過那時候,對方?jīng)]有選擇許下心愿,而是選擇入了她的苦海,在里面掙扎苦熬八千年,換一句云灼的承諾。 苦海之中,回頭有兩岸,一岸曰記塵渡,一岸曰忘我渡。 可惜,這兩岸,你皆不愿渡。 我從不輕易許諾,既然答應你了,便一定會做到。你不渡岸,那便由我來渡你。 道袍女子愣神了半晌。 王座之上,銀光閃爍,一張勝過世間萬千色相的面龐在光幕之下若隱若現(xiàn)。 middot; 黃塵古道,一匹老馬背上馱著一個白衣道姑,慢蹄嗒嗒,一路向前。 天地相接之處,紅日垂垂,山河鴻雁相抱。 白衣道姑拎起手中的竹壺梅酒,痛飲一大口,隨即拍拍身下的老馬,面色微醺,聲染醉意地道:阿竹,你是不是累了 累了我們就休息會。順便吃點東西。 老馬看看四周不見草影的黃沙土地,踏踏蹄子,似是在提醒主人不要犯抽。 白衣道姑身形利落地翻身下馬,拍拍阿竹的大腦袋:別鬧,前頭三里內便有一家客棧,到那我們好好吃喝一頓。 老馬低頭看看自己枯瘦的腿,望向主人的眼里,情緒比人還復雜。 白衣道姑嘆氣:幸好給你開智開地有限,單你這眼神我就受不住了,再來哭幾聲撒撒嬌,那真是要命 她牽著老馬走,竟是比之前趕路的速度還快了些,不過半刻,便看到了那家客棧,客棧名就叫三里,是這附近唯一一家客棧。 過路的甭管江湖人士,還是普通百姓,又或是官家人,大都會在這客棧歇歇腳。有錢的甩膀子大吃大喝一頓,沒錢的也能喝上兩杯淡茶解解渴。 白衣道姑把老馬拴在客棧外的旗桿上,還在周圍畫了個圈,你老老實實待在這里面,不準亂跑。不然我可不去找你。 說完她看見旁邊還拴著一匹長得極威武的棗紅駿馬,又朝老馬道:要跟別的馬和睦相處,不能打架知道么 老馬回她一記馬息。 白衣道姑適時后退兩步,朝老馬揮揮手,隨即撩袍踏進客棧。 在她踏進客棧的那一刻,原本人聲鼎沸的客棧內突然安靜下來。 尤其是那些堂內坐著的江湖人,不管男女的視線都像是黏在了她的臉上。 一名懷抱琵琶,年若二八的紅裙女子慢步上前,似是不怎么確定地問了一句:鈞天觀,道仙孟采寒 孟采寒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你認識我 不等那女子回答,孟采寒便接著道:認識我也沒用,我不認識你。 紅裙女子放在琵琶弦上的手指,忍不住按重了一些。 孟采寒也不管她,朝客棧跑堂抬手揚聲道:小二,來一壺淡茶,半斤咸牛rou,外加三個饅頭,兩個素包子。 好嘞,客官稍等。那小二長應一聲,小跑著去后堂報菜了。 紅裙女子攔身站在孟采寒面前,繞著她轉了兩圈似笑非笑道:孟仙姑,外頭傳言你跟林岳陽情逝和離,毒發(fā)死在了斷塵峰,果然傳言不可信,我看孟仙姑精神地很,半點都不像是中了絕脈蠱,命在旦夕的模樣。 孟采寒聞言輕笑,一步踏近紅裙女子的身畔,在她耳邊低語:那絕脈蠱如今被我逼出,就在我手上,挺好玩的,你要有興趣,我把它送你如何 紅裙女子聞言面色一僵,想后退離眼前這人遠一些,卻發(fā)現(xiàn)自己怎么也動不了。 紅菱,回來。在客棧一角,一個似是紅裙女子師長的中年女俠喊道。 孟采寒笑著打了一個響指,回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故事不長,但不好寫,可能會寫得慢些。不過還是日更保證。有時候字數(shù)少的話,大家多擔待。愛你們(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