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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玹聞言,只道一句:兒臣無話可說。 即便做再多解釋,在武帝聽來也是辯解,根本不會相信。 他在此番回京之前,從未想過,要跟武帝對峙到這般地步,到底他是他的父親,血濃于水。 可這一路從南地到宮里,他每一步面對的殺意,讓他無法再抱著什么父子血親的僥幸。 林玹!武帝從老太監(jiān)手里端過一盞清酒。 那酒無色無味,甚至不像一杯酒,而是一杯水。 喝了它。武帝道,只要你喝了它,我既往不咎,亦會放下所有對你的偏見,太子之位永遠(yuǎn)都是你的。 我們父子之間,就此恩怨全消! 林玹只覺得武帝這話可笑至極。 他看著那杯酒,良久,還是端起,一飲而盡。 罷了,只當(dāng)他把這身血rou還于生父,自此他們再無任何干系。 武帝見他毫不猶豫地喝下,先是一愣,隨即癲狂地大笑起來。 龍氣最后還是朕的,是朕的! 朕才是天命之子! 林玹轉(zhuǎn)身一步步離開,剛步出殿門,便一口血吐了出來。 鮮血染紅了他身上象征著一國太子的杏黃四爪蟒紋正袍。 他幾乎用盡所有力氣才撐著身體,讓自己不倒下,直至出了宮門,離開這宛如牢籠一般的皇宮。 武帝沒讓任何人攔他,任由他走出皇宮。 林玹一出宮門,便看到了宮門后,于光影處低首斂眉站著的青扇。 殿下。青扇快走幾步上前,呈給他一顆丹藥。 這是娘娘為您準(zhǔn)備的,還請殿下盡快服用了。 林玹想露出一絲笑意,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笑不出來,張嘴便是一縷鮮血從嘴角溢出。 他的生父,費盡心機想要除去他,置他于死地,他的母親如今不知魂在何處,唯有母親身體里,他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的陌生人,惦念著他的安危。 樓玉珠從不曾在他面前掩飾過她跟樓皇后的不同,林玹一開始還能自欺欺人,騙自己母親只是想開了或者受了高貴妃母子的刺激,所以性情大變,可后來隨著他們相處越深,他也越來越無法欺騙自己。 林玹拿起那顆丹藥,也沒問那是什么藥,直接吃了下去,然后朝青扇抱拳道:替我多謝母親。 不是母后,是母親。 樓玉珠這些年來,明里暗里為他做的,完全當(dāng)?shù)闷鹚@一聲母親。 青扇臉上露出淡笑,朝他微微點頭。 不遠(yuǎn)處,一輛馬車靜靜停在樹影之下。青扇扶著林玹走過去,上了馬車,很快車影消失在青石板路上。 武帝耗用自己的天眼,再次窺視未來。 他的天眼,是到了這個世界才有的,但卻不是系統(tǒng)所給,更像是這個世界對他的贈與。 這兩年,他不止一次用天眼,窺視些許未來之事。 大都是一些模糊的畫面,因為窺視未來極耗損天眼,他不敢大肆使用。 以往,他看到的都是,大晏國破,他被林玹誅殺的畫面。 而這一次,他看到了一個龍袍加身的背影。 他以為那是自己,正要大笑出聲,卻見那人轉(zhuǎn)過了身,模糊中依稀能看到對方和林玹有幾分相像。 這不可能! 怎么會這樣! 林玹不是死了么 當(dāng)初林玹喝的,是他從系統(tǒng)用僅剩的一些積分換取的毒.酒,在這個世界根本沒有解藥,根本不可能有人救地了他! 林強絕望地大吼一聲,想起身去提壁上掛著的皇龍寶劍,卻因身體太過虛弱,從龍椅上狼狽地滾了下來。 他發(fā)上的金珠帝冠掉落,滾到了一雙明黃的繡鞋之前。 林強披頭散發(fā),鼻子因跌落時磕碰流了血,他努力地抬頭,視線順著那雙繡鞋,轉(zhuǎn)到來人臉上。 皇皇后 樓玉珠俯身,撿起他那頂金珠帝冠,將其遞給林強:皇上,這帝冠您得好好戴著。 不然,您說這天下之人,誰又會認(rèn)您為主呢 林強聽著樓玉珠的話覺得有些古怪,卻只顧顫著手將自己的帝冠戴好,只是他頭發(fā)披散,硬是將帝冠套在頭上,反倒讓人覺得滑稽可笑。 林強戴好帝冠,正想問樓玉珠什么,卻見有無數(shù)金末從他頭頂逸散。 這是何物林強試探著去摸頭上的帝冠,手上卻沾了一手的金粉,除此之外沒有摸到任何東西。 與此同時,系統(tǒng)傳來警告提示:金珠帝冠損壞,無法修復(fù),宿主龍氣值降低50,目前為負(fù),請宿主及時補充龍氣值,或修補帝冠,否則系統(tǒng)將于24小時內(nèi)抹殺宿主。 林強呆滯地望著樓玉珠。 后者一身明黃,身繡翔天九鳳,頭戴鳳冠,居高臨下站在他面前,身上那種讓他厭惡的感覺越來越清晰 林強先前強行窺探未來,天眼大損,此時又拼著損害天眼,再次重開。 林強雙目閃過一道幽光,再看向樓玉珠時,卻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至極的東西!他倒退數(shù)步,跌倒在地,瘋了一般嘴里喃喃自語著什么 為什么會是你怎么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