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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時候開始的,何安早已說不清,也許在他的小黑手拽住戴南裙角的時候,也許在戴南領(lǐng)他回家的時候,又也許在戴南想辦法讓她讀書識字的時候太多太多,除了父母,何安的人生里,戴南對他的影響太大,他無法不去注意她。 于是,又是一年過去,這日,何安興匆匆的來找戴南,告訴她自己要出遠門:老爺打算派我到全國各地的鋪子學習,短則兩年,長則三載,我學成歸來后,讓我分管京城的鋪子。 戴南很替何安高興,一年多以前,何安婉拒了老爺二十年的契約要求,和老爺簽了五年,每次見到何安,都會發(fā)現(xiàn)何安更加意氣風發(fā),從他口中斷斷續(xù)續(xù)知道,老爺越發(fā)器重他,這次派他去各地學習,便是大大重用他的前提:恭喜你。 jiejie,我很快便要走了,我會寫信給你的!何安說的很鄭重,戴南聽著笑了,命令自己忽視心中無故涌現(xiàn)出的失落,何安以后會活的更好,這不是自己想看到的嗎 戴南垂著腦袋喝水,沒看到何安揣在袖子里的手緊了又緊,一張寫滿字的信紙終是沒有拿出來。 說好的寫信,除了剛到山西時寫過一封信報平安,再也沒有任何音訊,她一個姑娘家,又不好意思去打聽什么。 當日那個連說話都結(jié)巴的男孩,干瘦到一看就營養(yǎng)不良,戴南拿他當?shù)艿馨銓Υ烤故呛螘r竟會有那種牽腸掛肚的感覺,她沒有絲毫頭緒。 也許是那三年里每次見到何安,他一次比一次成熟穩(wěn)重,越發(fā)的少年意氣讓她覺得很有成就感,抑或是那一次她發(fā)燒,戴北又崴了腳,何安背著他硬是將她送到大夫那里的時候,那種明明很累很辛苦,卻咬牙堅持下來的沉穩(wěn),讓戴南越來越想見他,可是何安什么都不知道啊,也許事業(yè)有成,在外地有了合適的姑娘了呢 望著窗外明亮的月光,戴南翻了個身,唉,不該多想的,當年何安只說最長三年便會回來,從無說過回來后會和她怎么樣,她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呢只是,三年未到,她到底是不甘心哪 次日,媒婆如約上門,戴南根本沒地方躲,木然的坐在自己房間,堂屋里,戴大嫂和媒婆講話的聲音聽的很清楚,無非是媒婆夸自己有多好,請她來說親的那個男子又有多不錯之類的,間或夾著她娘的附和聲。 自己能一直不嫁人嗎當時決定起碼等上三年的,可是三年后,何安就一定會來么,真的來了,又能如何呢 戴家嫂子,我跟你說啊,請我過來的這位何安可真的不錯,在大戶人家做事,可得老爺?shù)馁p識啦,已經(jīng)在縣城置辦了屋子,只要你閨女嫁過去,那就是過好日子的啦欸 你,你說,是誰讓你來說親的戴南不知道什么時候出了閨房,站在媒婆面前直直,低頭直直盯著她。 媒婆被嚇一跳,聲音都有些發(fā)抖:是,是何安,他就是隔壁村子的,小時候家里很窮,不過現(xiàn)在可好啦 戴南忽然覺得鼻子發(fā)酸:他在哪里 呃媒婆覺得這姑娘很有些古怪,那老婆子不知道,大概在家里 戴南出了門,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何安竟已經(jīng)回來了么還讓人來她家提親,可是,為什么沒有跟她聯(lián)絡呢 不自覺的朝縣城方向快步走,戴南覺得她現(xiàn)在就要見到何安,把所有事情問清楚,可是,該問什么呢,她一個姑娘家 你,要去何處 戴南猛地轉(zhuǎn)臉,和她相隔不遠的地方,一個男子正站在樹下瞧著她,豐神俊朗,穿著利落的短打,皮膚有些黑,和雙手膚色形成鮮明對比,應該是被陽光曬得,看向自己的時候,雙眼竟似乎有些發(fā)紅。 兩年不見,他似乎更加高、更加意氣勃然,眼神都透出自信與堅定,竟有些讓戴南睜不開眼。 你,你回來了心中有太多話想說,猛地見了人,卻仿佛一句話都難以出口。 何安朝她點頭,淡淡一笑:是,我回來了,你可還好 戴南猛點頭,片刻后覺得不對,又搖頭,眼睛有些發(fā)酸:你不是說會寫信給我的 兩年多來,每月一封。何安先是一愣,你未曾收到么 戴南搖頭:只有一封。 何安嘆了口氣,原來如此,兩年,二十四封信,從第二十封開始訴說衷腸,竟無一回復。 我剛回來三日,聽說你還未嫁人。何安理了理衣服和頭發(fā),早已比戴南高出兩頭的男子,竟似又回到了第一次見面之時,膽怯、羞澀中卻帶有無比的堅定,信未曾收到無妨,我回來了。 戴南緊緊咬著嘴唇,想哭又想笑:是啊,你回來了。 兩人對視一眼,俱是一笑,所有思緒,盡在不言中。 ☆、番外2 杭岑和施漪的番外 見施漪不說話,表情也是淡淡的,杭岑以為她還在生自己氣:我知道我做錯了,不想說什么求你原諒的話,只是希望 杭岑。施漪忽然說話,直直的看著他,你為什么喜歡我 杭岑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