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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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點半下課,中途一小時休息再接著上晚自習。時間不長不短,大家食堂吃完飯一般就回教室學習了。 佟辛沒去吃飯,一個人去到校門口。 小臟辮似有預謀,上學放學掐著點在路上等。遠遠的,就看見兩個社會哥在路邊說笑。笑得前俯后仰,站沒站相,佟辛站在身后了,他們還沒知覺。 佟辛無奈,這一屆的非主流不太行啊。 她清了清嗓子,終于引起對方的注意。小臟辮誒嘿一聲,“來了啊,來做哥哥的女朋友了?” 佟辛面色平靜,把一早備好的東西丟到他腳邊。 “這是啥?”小臟辮低頭一看,叫嚷:“給我個鏡子干嘛?” “給你照一照,看清自己長什么樣子。”佟辛說。 小臟辮的腦回路山路十八彎,“我知道我長什么樣啊。” 他旁邊的小弟急得跺腳,“傻逼,她是罵你丑!” 佟辛嗯了聲,“不是罵。是說實話?!?/br> 小臟辮暴跳如雷,“你想死是吧!” 眼見著他捋起衣袖就要上前揍人,佟辛往后退一大步,冷冷道:“你混哪邊兒的?跟華南虎哥還是東北浩天叔啊?” 小臟辮迷亂了,這誰啊都,他咋一個都沒聽過。 但佟辛太鎮(zhèn)定了,煞有其事的模樣,還挺像那么回事兒。小臟辮想,總不能讓一個死丫頭看笑話吧。于是不懂裝懂,兇巴巴地說:“我,虎哥的人?!?/br> 佟辛揚嘴一笑,“你撒謊。昨天我還跟我哥吃飯,沒見過你這號人?!?/br> 小臟辮是徹底懵逼了。 佟辛語氣陡變,揚高聲音,“去道上打聽打聽我是誰。這次是給你們面子,再有下次,你就不是站著跟我說話了?!?/br> 小臟辮和同伙面面相覷,虛得很,真有點被唬住。 同時間,站在梧桐樹后的霍禮鳴聽得懷疑人生。 寧蔚也跟被點xue似的,“這個meimei,嗯,很特別?!?/br> 霍禮鳴嗤聲笑了起來,靠著樹,雙手環(huán)胸,好整以暇地看起了熱鬧。佟辛穿著校服,這校服尺碼大了,把她襯得小小一只。她扎馬尾真青春,頭型漂亮,額頭飽滿,渾身貼滿了標簽: 好看。 不到五米的距離,佟辛的直覺很敏感。她下意識地掠眼看向前方,就這么猝不及防地和霍禮鳴視線撞了個正著。 佟辛頓時冒起了冷汗。 什么情況,這還能偶遇?? 那自己剛才母老虎的樣子沒被他看到吧?! 佟辛自我催眠,我不管我不管,沒看到?jīng)]看到。 她眼睛一閉,再睜開時,竟撒腿往霍禮鳴那邊兒跑。眼角紅了,鼻尖也紅了,穿得太少,面色被風吹得也有點白。 她像一只倉皇出逃的兔子,往霍禮鳴背后一躲,扒拉著他的衣袖仰起臉,“他們欺負人?!?/br> 寧蔚:“……” 霍禮鳴低頭看著她,眼對眼,像兩匹絲綢交錯。他點點頭,“別怕?!?/br> 寧蔚:“?” 只見霍禮鳴長腿闊步地走向前,臉上帶著動真格的怒意。外套沒扣,里頭一件平領t恤,恰好露出從鎖骨延伸至側(cè)頸的圖騰紋身。 凄凄夜色里,他像一只從鬼門關(guān)亂入人間的修羅。 小臟辮是徹底萎了…… 這他媽才是真混混該有的樣子??! 寧蔚怕他亂來,跟過去扯人。 霍禮鳴在小臟辮面前站定,倒也沒有出現(xiàn)揮拳干架的場面。相反,他很從容,甚至可以說是平靜。 佟辛離得遠,沒聽清他說什么。但應該是說了句很管用的話。因為頃刻之間,小臟辮和他的同伙一溜煙地逃命了。 霍禮鳴再回來,面對佟辛時,又是另一副溫和的,淡淡的表情:“不會再找你麻煩了?!?/br> 佟辛僵硬地點了下頭,還適時嘆了口氣,小聲嘀咕,“嚇死了嚇死了,我真快嚇哭了。” 一旁的寧蔚已經(jīng)快要神經(jīng)錯亂了。 搭臺子演戲的她看過不少,但真沒見過這么合拍的、默契的、心靈和一、忘乎所有的……男女演員。 佟辛一步三回頭的,委屈巴巴地回教室上晚自習。 寧蔚一到家,“啪”的一聲把門關(guān)上,轉(zhuǎn)過身直視霍禮鳴,“你今晚毛病了?” 霍禮鳴睨她一眼,要笑不笑的,“鄰居之間互相幫助多正常?!?/br> “正常個屁?!睂幬道渎暎澳忝髅骺匆娝粠碌?。” “她不怕?”霍禮鳴尾音拖得散漫,“她怎么不怕,就是逞能。沒看見她跑向我時,臉都慘白了?!?/br> “那叫慘白?她皮膚本來就那么白好不好?” “那就是慘白,你不懂。” 寧蔚點點頭,“好?!比缓笾币曀澳悄銥槭裁匆f那句話?” 聽到這,霍禮鳴的目光像被戳漏,漏出了兩分不堅決。 就剛才,霍禮鳴走到小臟辮面前,輕聲的,不屑的,帶著他身上天生的欠揍狂妄,“小子,想追她?。俊?/br> 小臟辮氣勢完全輸了,腦子飄了,眼睛昏花了,呼吸停滯了,于是木訥地點了下頭。 霍禮鳴從容友好地理了理小臟辮的衣領,笑得松松垮垮,眼神卻跟刀鋒似的,“你覺得自己是長得比我高,還是比我?guī)洠俊?/br> 小臟辮瘋狂搖頭,“不不不?!?/br> 霍禮鳴冷呵:“那你還這么自信地去追人……當我死了,嗯?” 寧蔚行走聲色場,人世間什么樣的情之所起她都見過。 她走過來,也溫和親近地理了理霍禮鳴的衣領,笑盈盈道:“他們當沒當你死了我不知道。但我清楚,你在自欺欺人哦我的弟。” 第23章 少女心(2) 第22顆 寧蔚明晃晃的眼神很扎人, 像要扎穿人的心底事?;舳Y鳴看她兩秒,冷哼,“你別駐唱了, 改行當算命的得了?!?/br> 寧蔚順著話反問:“看來我是算準嘍?!?/br> 她志在必得的表情有點囂張, 小霍爺可不吃女人這一套。他目光硬茬茬的, 向前一把拽住寧蔚的手腕, 巧施力, 瞬間把寧蔚的手反剪到背后。 手起刀落,干脆利落,霍禮鳴單手扣住她, 扣得寧蔚沒法兒動彈。 寧蔚弓著腰, 回頭大罵,“兔崽子你干嗎?!” 霍禮鳴呵聲,“做兔崽子該做的事?!?/br> 他勁兒大, 是真沒什么溫柔可言。寧蔚被掰得疼, 惡狠狠道:“你是不是沒談過戀愛?” 霍禮鳴用力一掐, “我這張臉, 像沒談過戀愛的樣子?” “像?!睂幬荡鸬酶筛纱啻?,“并且以你剛才的反應,是惱羞成怒。” “我現(xiàn)在是挺怒的。” 姐弟倆雞飛狗跳, 都是不服輸?shù)闹?。寧蔚這人性子犟, 疼得半死愣是不服軟討?zhàn)??;舳Y鳴倏地把手松開, “行吧,你贏?!?/br> 他往沙發(fā)上一坐, 長腿撒開, 摸了支煙出來叼著也不點。 寧蔚揉了揉酸疼的手腕, 瞥他一眼, “不是吧,真沒談過戀愛?” “對,沒談,我有個死了的白月光,我被白月光騙身騙心,遠離上海跑到這兒來避世療傷滿意了嗎?”霍禮鳴一口氣說完,“不滿意我繼續(xù)編?!?/br> 寧蔚無語,“真混蛋。” 霍禮鳴哼聲,“對,沒少騙小姑娘。” 寧蔚笑,“你不是。真渣男不長你這樣?!?/br> 再聊下去,霍禮鳴真得被這姐懟得翻白眼了。煙嘴不自覺地被他咬碎,嘗到絲絲腥苦,他不耐煩地將煙摘下。 安靜了會,寧蔚說:“你這個鄰居小姑娘,是不是得罪人了。這么個乖學生,按理不會認識這些人?!?/br> 這話倒是提醒了霍禮鳴。寧蔚不了解,但他太清楚佟辛的性格,長了一張?zhí)焓鼓槪艘活w漢子心,沒準又是哪天見義勇為得罪了誰。 “你也不用眉頭緊鎖,頂多就是學校哪個女生看她不順眼使出的小伎倆?!?/br> 霍禮鳴:“……這你都知道?!?/br> 寧蔚笑著說:“我有經(jīng)驗啊,想當你姐夫的人比門口包子鋪排隊的人還多?!?/br> “那我謝謝你了?!?/br> 這件事不難知情,霍禮鳴問了一圈就套出小臟辮的底細,第二天找著人,小臟辮抱頭蹲下,“哥別打臉行嗎?” 霍禮鳴:“……” 就這水平的,日工資應該不超過兩百塊。 果然,小臟辮說:“對方是學生,沒錢。但她讓我連續(xù)堵那女孩兒十天半個月,我就給她打了個八折?!?/br> 霍禮鳴:“我給你開250一天,你按我的做?!?/br> 小臟辮一聽,震驚臉,“這也行?” “做還是不做?” “做做做?!毙∨K辮見錢眼開,又覺得這位酷哥好說話,于是賊心不死地諂媚,“哥,250這數(shù)字不太好聽,你再漲點價唄?!?/br> 霍禮鳴冷淡道:“你就值這價?!?/br> 小臟辮執(zhí)行力很強,次日就跑到清禮一中校門口繼續(xù)蹲點。這次他還重新染了個頭發(fā),從紫色變成了屎黃色,相當辣眼。破洞牛仔褲,耳釘舌環(huán)一個不少,逢人就問:“鄒麗呢?見到鄒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