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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意滄浪輕笑道,未必接受,最多只是不再怪阿秀罷了。 阿秀什么的,你敢對著主人說出口嗎 六六暗暗翻了個白眼,有些鄙視,然而心中再多鄙視,它面上卻也不敢表露分毫,只將這串數(shù)據(jù)流塞回垃圾桶,嫩生生地應下。 寧織月完成學業(yè)回國的消息漸漸傳開后,岳省的上層社會中不知怎的,悄悄流行起了舉辦宴會的一波潮流,縱然到了寧獨秀如今的身份地位,不必再做什么迎合,卻他畢竟不是身居大內(nèi)深居簡出,無論政商,總有些手眼通天的人物,他們?nèi)羰莵硐嘌?,便有些難以推拒了。 寧老板去參加了幾次,沒多久卻意興闌珊了怪道怎么忽然如那燈紅酒綠的不夜城般歌舞升平呢,原是盯上了他那個唯一能繼承家財?shù)莫毶?/br> 別說現(xiàn)在,便是以前,寧獨秀也不會答應。只是這些事也不得不迫使他正視起女兒的將來,不能繼續(xù)再逃避下去?;橐鍪裁吹牧碚f,當初給自己挖了個坑跳下去,寧老板如今悔斷了腸子,卻絲毫不敢提出來。 雪君千好萬好,萬一織月受了情傷之后想不開,當真接受了那個婚約,那不就翻車了么! 沒錯,寧老板也并非對寧織月與慕容燁的種種毫無所知的。 再者說婚姻也不是女子的全部,寧老爺既然肯從小送織月念書,出國,便也不是什么真正迂腐之人,那些如今風行的新潮思想,在他看來雖然有些太過激進天真,卻也未必全然無可取之處。 比如說追求真愛是人生來的權(quán)利什么的,咳咳。 同樣的,關(guān)于女子不應僅僅囿于后院的方寸之間,為奪取男人的注意力而活,這點寧老爺也頗為贊同。 寧獨秀思來想去,終究對女兒存著一份歉疚:要不然,慢慢讓織月接觸些雜事,見的多了,自然眼界也就開闊了。 他心里這么琢磨,一抬頭看見顧雪君百無聊賴地仰面躺在自己膝上,抓著自己手指翻來覆去的頑,忍不住無奈地點了點他腦袋。 誒呦!顧雪君吃痛地喊了聲,無辜地睜大眼看他。 寧獨秀道:我這心里頭樁樁件件都牽絆著你,你倒好,萬事不干心! 顧雪君也不知有沒聽懂這話里的意思,定然是沒有的,他只在陽光底下懶洋洋伸了個腰,手到半路,忽然一轉(zhuǎn)圈住寧老爺?shù)恼?,聲音里還帶著些午睡剛醒的鼻音似的:那所以叔叔心里一直都在掛念著雪君這不是很好么! 寧獨秀唉唉嘆口氣,無奈卻又認命,剛要再說話,卻忽然看見外頭寧織月坐車回來了,頓時便覺得自己那被顧雪君枕著的雙腿有些僵硬。 看來真得盡快給織月找點事情做了。 寧大老爺心里頭已然有了決斷,卻不知道在自己不曾注意的地方,懷中的男孩悄悄往那邊瞥了一眼。 寧織月已經(jīng)按照我們設(shè)想的那樣重新見到了慕容燁,果然就如宿主你猜測的那樣,從見到他之后,寧織月的生物波狀態(tài)就始終維持在高度興奮哦,她答應慕容燁會幫忙詢問母校教職,但同時她好像還有些特別的動作。 比如 這兩天她每天都會去教會醫(yī)院,似乎和一位西方醫(yī)師交談甚歡,除此之外,每次和慕容燁約會完回家前都會繞道去宗祠那邊一趟。 顧雪君,也就是意滄浪眼睛一瞇:教會醫(yī)院怕是跟顧雪君的病有關(guān),而宗祠和慕容燁之間的關(guān)系么他頓了頓,你上次好像說,寧伯青有個早逝的弟弟,寧叔白,大女兒早早夭折,唯一還留下一個小女兒偏偏神智也有些問題,被他這個大伯父收留 六六一怔:宿主是說 顧雪君嘖了一聲:會有這么巧么且再看吧,我眼瞅著寧織月這次重生回來還挺忙呢??倸w一切隨她,無論是看在從前的情分,還是她現(xiàn)下對這具身體的真摯,只要不過線,我倒是不吝于幫著一把。 六六也算回過味來了,宿主嘴上說著寧織月麻煩管閑事,但其實心里卻是不乏欣賞的,否則這么自私疲懶的性格,怎么舍得伸手 偏生就在六六剛對他的宿主燃起一絲希望的時候,顧雪君幽幽補充道:忙起來了,就管不上我和阿秀了吧! 六六: 寧織月很快在她未婚夫和父親的無意識合謀下迅速地忙碌起來,當她接到大伯寧伯青的電話,聽著那令人恍然的熟悉聲音在電話那頭,和和氣氣地邀請她吃頓便飯的時候,她當真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悵惘。 然后這份感觸在放下電話聽筒的時候就消散了。寧織月看著捧著一沓賬簿等在旁邊的秘書、賬房先生等人,發(fā)自內(nèi)心地頭疼起來。 QvQ真真切切管鋪子了才發(fā)現(xiàn)事情好多 忙雖忙,但寧織月也并非是完全養(yǎng)在籠中的金絲雀,憑著上一世打磨出來的毅力,倒是漸漸得心應手了起來。等到與那位好大伯約定那日見到,寧織月面對那比記憶中要熱絡(luò)殷勤得多的笑容,在心里自嘲地笑了。 如今寧伯青的態(tài)度可比當初還要來得熱絡(luò)殷勤。然而寧伯青萬萬想不到,他以為對方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堆砌的笑容自然不比對著寧獨秀時用心,而偏偏寧織月如今商場手腕尚有不足,看人的眼力卻練出來了,一眼便能看出他那笑容底下的齷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