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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滄浪挑了下眉, 翻身下馬輕巧地扶住她:你這是 楊雪絮不好意思地揮了揮手, 小臉上翻出運動過后的紅暈, 睜著一雙亮晶晶的眸子,幾乎就是明眸善睞四個字的具現(xiàn)化。意滄浪心中感嘆地想著, 口道:先不急, 你把氣順了再說。 楊雪絮反捉住意滄浪的手,又后知后覺地松開:傅大哥你對我最好了, 拜托你了,能不能、能不能幫我個忙說到最后, 楊雪絮臉色愈紅,有些難以啟齒。 義兄許久不見,似乎更加神采風流了些,全不像父親大人說的那樣猥瑣不堪、jian佞小人模樣呀!終究是有些放不下, 楊雪絮雖然知道自己與意滄浪是名義上的兄妹關系不可能在一起,但不口否認, 年少時傅丹青承載了她全部的一顆少女芊芊心,初戀總歸教人有些割舍不斷。 更何況如今的傅丹青比曾經那個寄人籬下的落魄公子更出彩, 楊雪絮想著, 傅大哥年紀輕輕當上太傅和右相也不是什么難以接受的事情,這樣風流標志的人物, 皇上看重賞識也是理所當然呀! 正好路上行人推擠而來,意滄浪牽上馬,引著楊雪絮到安全些的地方去免得阻了人行。之后才有心情觀察這個忽然出現(xiàn)的少女:什么事,meimei說來便是。 我就知道傅大哥對我最好了!楊雪絮笑得眉眼彎彎,正要說出口,卻又忽然有些吞吞吐吐。 哎呀,自己有什么要躊躇的! 楊雪絮鼓足勇氣,終于把自己的來意吐露:我想去探望大皇子殿下。 大皇子意滄浪玩味地咀嚼著這個稱呼,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已經羞得低下頭的少女,你說的是先帝所誕長子晁原恭 嗯!楊雪絮覺得意滄浪這個稱呼有些奇怪。 唔~可以理解,終身大事輕忽不得,meimei年紀尚小,想要去見見未婚夫君也屬人之常情。 楊雪絮的臉色有些僵硬,不知為何,聽到這話本該害羞的她卻覺得心里涼颼颼的難受。 不是,我我聽說恭郎被冤枉軟禁,日后造化難料,擔心他,想要看望他。 這話能說么不能,若是這話說出來了,身為朝廷命官的傅大哥只會很難做。而且楊雪絮自己也不知道傅丹青有什么地方說錯了,可如果沒有說錯,為什么她會想要不由自主地否認 不過meimei,如今大皇子有一些小麻煩,按照規(guī)矩,若是將你放進去,很有可能會引發(fā)一些列的麻煩,追查到我身上是小,若是連帶到義父那邊,恐怕 不!那、那就算了。楊雪絮沖口而出道,我是說,我來也就是想要碰運氣試一下,不會讓傅大哥你難做的。伴君如伴虎嘛,我知道的。 虎 意滄浪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出某個小少年趴在自己身上像只大貓似的撒嬌不肯起,下一刻卻忽然張口咬住自己頸rou那反復無常的模樣,好吧,確實還有點像是虎。 意滄浪眼中透出幾分溫柔的笑意,看得楊雪絮微微恍惚,心頭更是小鹿亂撞。只聽他溫言笑道:嗯,你明白就好。不過meimei放心便是,陛下是明理之人,也并非坊間傳言那般險惡。至于晁原恭日后自然會有沉冤昭雪,真相大白的那一日,畢竟手足親情,陛下宅心仁厚,不會對晁原恭如何的。 啊這樣,來,快笑一笑,之前說好了要送你出閣,如今恰遇國喪,你與大皇子的婚事雖不得不要往后推遲一年,但這姑娘家的婚事,自然可以多多準備。意滄浪嘆道,只是可惜了,先前義父要我送meimei出閣,如今看來怕是輪不到我了。 楊雪絮臉色有些僵硬,看著義兄臉上那溫柔的笑容,心中莫名有些傷感。義兄如今已是位極人臣,身上那金尊玉貴的官威加諸,仿佛蒙塵明珠終于散發(fā)出耀目光華,然而他待自己卻比往昔更親切溫和如兄長一般。 只是自己、自己不僅僅想要一個兄長呀! 楊雪絮心中一驚,恍然發(fā)現(xiàn)自己在想些什么,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恰好這時意滄浪也道:meimei畢竟是一個姑娘家,如今這京里人多眼雜的,萬一出什么事就不好了,我是不放心你一個人回去的,這樣吧,我送meimei回家,也好與義父說一聲,免得他責罰你。 那就有勞傅大哥了。 ※ 意滄浪去見楊父,說是幫楊雪絮免掉私自出門責罰,實則卻是去給楊父一個警告。他在楊家長大,說是說深受養(yǎng)育之恩,實際上卻是心知肚明,楊父與傅丹青枉死的父親有知己之交,卻在傅父去世后以保護傅丹青為名不動聲色地侵吞了傅家所有家財,傅丹青還落得個寄人籬下白吃東西不干活的名聲。等到傅丹青長大之后考取功名,初時傅丹青心高氣傲,不愿屈從老皇帝,楊父卻以傅丹青輕佻昳麗,佞幸之相,合該受辱,清流楊家不會與之交往的名義,硬生生把他打入佞幸一流,還斷絕往來。 傅丹青不通俗物,窮困潦倒,又心如死灰,這才走上自暴自棄的道路。然而他縱然心狠手辣,卻終究在心中留著一份真情,為了年少時唯一的那抹陽光楊雪絮,終究沒有對楊父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