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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神嘖了一聲,只見六六抬手便在意識空間中拉出一串清單:搜羅齊這些東西便可以塑造出身體,至于移魂,這塊玉簡中藏納著移魂的方法。不過,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要移魂的那位對象并非雙魂共體,而只是一個人的兩個人格,那么 那么無非就是換一具身體,原來的身體失去意識成為活死人。 秦卷淡淡道。 你應(yīng)該一開始是要用那具身體煉化為人丹的吧失去了靈魂的支撐,那人丹的效果可就大打折扣了。 秦卷嘲諷地扯了扯嘴角:這個就不需要你擔(dān)心了。 其實在修真本界找不到什么移魂的方法嗎未必然。甚至就連谷青的記憶中,魔門也有不少秘法可以轉(zhuǎn)移魂魄、靈魂出竅的。但秦卷更加清楚的卻是,意滄浪現(xiàn)在這種雙魂共體的情況不正常。既然不正常,那就不能用普通的移魂方法來對付他首先要確保的是主神不會從中作梗,他用的方法必須得是主神給出的。 也是吃定了他不會冒這個險。 至于我的要求。主神沉吟得很有人性,半天才道,我的條件從未變過,你難道不知道嗎 是,我知道。 驗證這個方法可行之后,我就會履行我的承諾。 接下來的日子里秦卷忙著去大江南北的搜羅主神列出的那些東西,還有修習(xí)領(lǐng)悟那塊玉簡中所記載的移魂法術(shù)。七七四十九天期滿之后,才堪堪回了無痕小舍將泡在巖漿里的意滄浪撈出來。 這時候的意滄浪渾身上下已經(jīng)變了個模樣。即使外表還是那個外表,但秦卷一眼便能發(fā)現(xiàn)他全身的骨骼和肌理,都已經(jīng)在無數(shù)次的錘煉中重塑,打磨到近乎完美的狀態(tài)。 可想到這種完美是用什么換來的,秦卷便忍不住要咬緊牙關(guān)。 堅持到這一刻的意滄浪也已經(jīng)是全憑一口氣在支持了。道眼一早便已經(jīng)被取下,為了全力抵御熬過巖漿,意滄浪幾乎舍棄了一切可以省略的消耗。對秦卷的氣息敏感如他,都是在他跳下來靠近自己的時候,才從周圍靈氣的流動中發(fā)覺的。 阿、谷青意滄浪嘴唇輕輕顫抖了一下,久未出聲的聲帶只能發(fā)出破碎的氣音。 只是再輕微,也逃不過秦卷的耳朵。 秦卷立刻運功護住全身,時候已到,我?guī)愠鋈ァ?/br> 外頭已是月上柳梢頭,皎潔的月光披在兩人身上。 意滄浪身上的紅光漸漸散去,肌膚上顯出種玉質(zhì)的光澤。眼前之人是自己的心儀之人,此刻更是一絲不掛地躺在自己懷中,但秦卷的心中卻沒有一絲的遐想。 你現(xiàn)在覺得如何可還能堅持他低低道。 恐怕是不行了意滄浪苦笑道,他能撐到現(xiàn)在全憑一口氣,如今已經(jīng)脫離了那種痛不欲生的困境,那口氣也就xiele,自然沒辦法再支撐多久。 秦卷腳步一頓,不甘地咬了咬下唇,卻說不出一句話來。他低頭看去,意滄浪也正好有些吃力地抬眸看向自己,他的臉在月光下皎潔得就像姑射神人。那雙眼睛里透著滿滿的情意與眷戀。 你累不累累的話就閉上眼休息一會兒吧。 不累,我總有很多休息的時候。這一句話,說得秦卷心中又是一疼,意滄浪雖然吃力,卻沒有忘記自己的擔(dān)憂,仍舊念念不忘道,你先前說自己去找解決的方法,可是有什么思路 有,我已經(jīng)找到了。秦卷笑了笑,推開門,將人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看到對方透著不信的眉眼,輕哼了一聲,怎么,不相信我說的 我信,我當(dāng)然信。只是我害怕你會為了救我,選擇犧牲自己。 有什么犧牲不犧牲的說一點危險都沒有當(dāng)然是不可能,可我自己有分寸難道你認(rèn)為,我是那種把人好容易救活了,自己卻死了,好讓日后不知道哪個小妖精搶我男人的人嗎秦卷眨眨眼,眼尾露出一絲狡黠的不滿。 當(dāng)然不是。意滄浪輕笑了一聲。 那不就得了,意、瑯殊,你放心便是了,我好容易把你救出來,自然不會讓你輕易就從我手里逃走,這么大一份救命之恩,你得還我?guī)纵呑印?/br> 聽到這句話,意滄浪眼中卻沒有半點不滿,反而笑意越濃。 也許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吧,他想,一命換一命這種事,阿卷怎么可能喜歡。 像是得了個安心的許諾,意滄浪的那口氣也終于散了,再扛不住倦意襲來,不一會兒就任由漸漸沉重的眼皮子垂下,發(fā)出了清淺的鼾聲。 看著青年睡容安然地躺在那里,秦卷臉上狡黠傲慢的神色也漸漸收斂。 這本來就是不該他承受的事情,一個或許原本根本不存在的人格,還有一個憑空綴飾的名字,這一切不過是主神想要讓他重回軌道的手段。 如果沒有自己,他能做到更好。 想到初見時他穿著一身繁復(fù)女裙,滿身柔弱,卻從眼角眉間都透出冷靜。秦卷知道,沒有自己他也能活得很好,也能在這個輪回世界中活下去,所以是時候做下決定了。 第二日,謝瑯琊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