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暮入我心 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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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為何要把這塊和田玉送給我,補(bǔ)償?還是說這只是又一個可以再次被轉(zhuǎn)手的禮物?!鼻貥E心中本就委屈,聽他這么問想了好幾想還是咬了咬牙問出聲,頓了頓,她一字一頓地道:“我不需要你的補(bǔ)償,你只是在做你認(rèn)為對的事情而已?!?/br> 沈聿白微微側(cè)眸,對上她眸底的倔強(qiáng)。 就像是多年前在書院,彼時的秦楨課業(yè)成績在書院一眾世家子弟和貴女中也是名列前茅的,但書院的掌院是極為嚴(yán)格的人。 那時她的字跡在書院中也是甲等,可為了不讓她飄飄然,某日晨讀時掌院當(dāng)著眾人的面批評了她的字跡,認(rèn)為其字跡娟秀伶俐之余缺少了韌勁兒,故而取消了她的展示之格。 至于這股韌勁兒到底是什么,掌院的并未多做解釋。 被當(dāng)眾撤銷資格的秦楨什么都沒有說,而是垂頭應(yīng)下了。 只是離開書院后,她每日都尋出半個時辰用來習(xí)字帖,沈聿白偶然撞見時問她為何要在已經(jīng)做到個人極致的事情上浪費(fèi)時間,彼時的她就是這么倔強(qiáng)地看著他。 忽如其來的喧鬧歡呼聲打斷了沈聿白的思緒,他掠過那雙緊緊地盯著自己的墨色瞳孔,看著攤鋪下歡呼雀躍的人群,原是小公子聽了聞夕的話,開出了塊成色還算得上可以的藍(lán)田玉。 秦楨也聽到了,掃向那處的眼神中閃過些許喜悅之意。 沈聿白嘴角往上揚(yáng)起些許,伸出負(fù)在身后的右手將熟悉的匣子隨手放在碩大的巨石處,道:“御賜之物,想來也只有你對玉石有興趣就順道送來,若是不喜歡就丟了。” 說罷他徑直地離開了。 欣長身影快速地從身邊掠過,快得秦楨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匆忙望去時只瞧見他躍身上馬的身姿,不多時便策馬揚(yáng)鞭離去。 她看著靜立在石頭上的匣子,錯愕地眨了眨眼眸。 他就這么放這兒了? 不說這和田玉是否是御賜之物,僅僅是這塊和田玉就已經(jīng)是價(jià)值千金,不知情的還以為是廢石一塊。 秦楨取過匣子抱在懷中,眸光定定地看著匣子,一時之間不知作何反應(yīng)。 適才沈聿白并未反駁她的話語,就說明這確實(shí)是用來補(bǔ)償她的,不管她是否需要,他只管已經(jīng)送到了。 心情甚是雀躍的聞夕小跑回到自家少夫人的身側(cè),見少夫人雙手緊緊地?fù)е鴤€匣子,適才就在這兒的世子已經(jīng)不知道哪兒去了。 “聞夕,你說他為什么會來這兒?!?/br> 聞夕啞然,她確實(shí)不知。 其實(shí)秦楨心中是清楚的,沈聿白過來不過是想起了今日是祭拜的日子,故而留出了時間來替她的雙親掃墓,不可否認(rèn)的是,他對自己并不好,可是該做的事情該盡的義務(wù)他還是會做。 至于對她不好…… 沈聿白并不喜歡她,甚至厭惡她的所作所為,為什么要對她好呢。 “有時候我在想,若是時間能夠永遠(yuǎn)地停留在及笄的前一年就好了。”秦楨道。 聞夕不懂這個十四歲的含義,但是也清楚自家少夫人的心思,大抵是那時她漸漸意識到自己對世子的心。 見少夫人狀態(tài)不太對,聞夕緊忙順著這個時間轉(zhuǎn)移話題道:“若是永遠(yuǎn)都停留在那時候,您豈不是還要再夜夜書寫信件,冬日夜里的墨可難磨了,您的手都被凍得通紅。” 話音落下時,她清楚地看到自家少夫人眼睫顫抖了下。 早已將那些信件壓在心底最深處的秦楨驟然聽到這句話時,心中閃過絲絲的麻意。 聞夕不知道的是,那些個夜里斟酌的一封又一封的信件,恰恰是她匿名送給沈聿白的。 思及此,秦楨自嘲般地輕笑了聲,道:“走吧。” 落腳街道上的攤鋪多已經(jīng)收攤回家,就連適才討論聲此起彼伏的賭石攤也已經(jīng)收起了攤鋪,鋪?zhàn)永习鍖砹碎L工挑起了裝滿毛料的膽子,抖落著鼓囊囊的荷包中的銀錢神清氣爽地離去。 踏上馬凳時秦楨余光瞥見碩大枯木樹干下站著兩道身影,其中一位正是適才賭石的小公子,他不知在和另一位男子說著什么,手中的藍(lán)田玉被他有一下沒一下地往高處拋起玩弄著。 她看了須臾,探身入輿離去。 馬車經(jīng)過枯木樹干時,接過茶盞的秦楨眸光對上那個男子的眼神。 他似乎是愣了下,而后對她稍稍頷首示意。 是個陌生面孔,秦楨從未見過,也就當(dāng)作沒看到。 但駛離時似乎是聽到了那位小公子的話語,他說:“你別管我是否經(jīng)過別人的指點(diǎn),我也已經(jīng)開出來了,該你實(shí)現(xiàn)承諾了?!?/br> 直到好友說著若是下次再見到那位姑娘必當(dāng)好好感謝時,葉煦才緩緩地收回了目光。 他抬手截過被拋在半空中的藍(lán)田玉,“你謝錯人了?!?/br> “什么?”拋了近三百兩銀錢的梁釗困惑不解,“不是剛剛那位姑娘?那是誰?” 葉煦想起適才納入眼簾的一幕,道:“是另一位姑娘?!?/br> 被繞暈了頭的梁釗擺了擺手,“別管這位姑娘那位姑娘的,這次終究是我贏了,快將祁洲的那塊玉佩給到我?!?/br> “我何時說要和你賭了,我只說了你大可試試。”葉煦挑了挑眉,負(fù)手離去。 被擺了一道的梁釗:“……” 第15章 靜謐臥閣門扉微微敞著些許,絲絲縷縷的冷風(fēng)循著縫隙而入,暈著淡淡光圈的燭火隨風(fēng)搖曳,洋洋灑灑地照耀著夜鶯銜枝椏匣盒,透著光澤的匣盒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秦楨靜坐在軟塌上,不遠(yuǎn)不近地望著它。 本想回府后送去書房給沈聿白,然而他并未回府,守在書房的侍衛(wèi)們沒有他的命令也不敢收下這份昂貴的匣盒,她只能帶回到臥閣中。 送走那份不屬于她的翡翠原石后,博古架正中心的位置已然空空如也,秦楨也沒想著再將其他的毛料擺在那個位置,現(xiàn)下收到這份補(bǔ)償,也不愿將它補(bǔ)上孔雀空缺。 這塊和田玉也不屬于她,為何要裝進(jìn)她的藏館中。 秦楨等到了深夜,都沒有等到歸府的沈聿白。 她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很長一段時間以來,自己都在等待著一個不會回來的人。 門扉被推開發(fā)出的‘咯吱’聲響起時,她漫不經(jīng)心地抬眸望去,對上沈聿白的眸光時她愣了下,也沒有想到這么晚了他還會來臥閣中。 秦楨下意識地站起了身,“你怎么回來了?!?/br> 入屋的第一眼沈聿白就瞥見了安置圓桌上的匣子,他神色平淡,眸光掠向稍顯遲疑的女子。 她平日里溫婉恬靜的神情被驚詫取締,纖細(xì)修長的指節(jié)無意識地捏著帕子,對于他的到來詫異又茫然無措。 “回來取樣?xùn)|西?!鄙蝽舶椎?。 話音落下的頃刻之間,秦楨徑直地看向匣盒,以為他是來取匣盒的,也沒有在上前動匣盒,只是說:“我還未打開,里頭還是原樣,你拿走吧?!?/br> 沈聿白聞言,垂眸凝著她。 審度著她這句話到底是出自真心,還是僅僅是為了刺他。 清冽銳利的神色猶如穿透人心的利刃,漫不經(jīng)意地劃過秦楨的臉頰,霎時間白皙透粉的雙頰被劃出道道血痕,guntang炙熱的鮮血奔涌而出,滴落在手背上,燙得手背發(fā)麻。 秦楨淺淺地往后退了步,“我只是替你拿——” “秦楨?!鄙蝽舶紫才y辨地伸出手,掌心覆上匣盒側(cè)邊的冰涼茶盞,眼神一分一毫都沒有落在匣盒上,“和田玉不過是個玩物而已,我說過,你不想收下大可直接丟掉,何必拿著它來和我做文章。” 秦楨臉色唰得一白,臉色變了好幾變,看著沈聿白眼眸中神色難辨的神情,指尖微微顫抖著,深吸了口氣才道:“我并沒有和你拿喬的意思,御賜之物我若是弄丟了生死難料,你又何必來為難我?” 頓了頓,她也不想再理會他,道:“你來拿和田玉也好拿別的也罷,自便?!?/br> 說罷秦楨徑直地掠過他的身影走向里間,還不忘將床榻與外屋相隔的屏風(fēng)和帳幔拉上。 剎那間,偌大的臥閣外屋僅有沈聿白的身影。 他不緊不慢地端起茶盞,垂眸睨了眼匣盒又瞥向已經(jīng)落下的月牙色帳幔,良久,呷了口茶水才走向臥閣西側(cè)。 不多時,沈聿白手中拿著兩封尚未開啟的信件離開,對匣盒視若無睹。 在外等候多時的鶴一踢開腳下的積雪,余光瞥見自家世子出來收回了腳,“暗衛(wèi)來報(bào),赫王已得知圣上身體不適的消息,早些時候入宮請見無果剛剛才回到王府,東宮遞來消息,殿下想要見您,已在前往大理寺的路上。” 沈聿白聞言,視線從信封上移開看向鶴一,深邃不可測的眼眸在靜謐夜色的襯托下愈發(fā)的難懂。 少頃,他才道:“將抓到的人關(guān)押進(jìn)暗牢中沒有旨意不允許任何人對他用刑,今夜起府中輪值的侍衛(wèi)調(diào)離一波,命他們暗中守著國公府,沒有指示誰也不能輕舉妄動?!?/br> 鶴一領(lǐng)了命。 黑沉的夜幕一寸一寸地壓下,呼嘯的冷風(fēng)聲吹散了干枯落葉,恰似風(fēng)雨欲來之際。 沈聿白回眸,淡淡地瞥了眼窗柩上的搖曳燭火,神色難諳。 臥閣內(nèi)。 躺在被窩中的秦楨揚(yáng)起的心在他推開門扉離去時才落了下來,掀起眼眸一動不動地望著垂掛在床榻上的暖玉墜子。 恍惚間,漫著冷意的脖頸似乎被guntang水漬砸到時,她呆呆地抬手試圖擦拭眼角水光。 指腹覆上冰涼眼角時,沒有摸到一點(diǎn)點(diǎn)濕意。 秦楨摩挲著眼角的指腹停頓須臾,腦海中一點(diǎn)兒思緒也沒有,就好像是被漿糊糊住了腦子,動彈不得。 很久很久以后,久到都不知道是什么時辰,才慢慢冒起些許思緒。 或許在沈聿白看來,她的喜歡才是原罪。 若是沒有她的喜歡,就不會有后來的一切事情。 她不會變成現(xiàn)在這幅他覺得陌生的模樣,也不會‘下藥’,他們依舊會像最初那般維持著兄妹之情。 然而這一切被她的喜歡、她的妄念打破了。 就像是面易碎的鏡子,都不用重?fù)?,只需要輕輕敲動就能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 一切的一切,都源自于她的動心。 伺候的丫鬟們早已經(jīng)歇下,許是早些時候聞夕提起信件的緣故,秦楨忽而想起靜置在玉雕屋中的信件。 頓默良久,她爬起來,隨手取過披風(fēng)披上,小心翼翼地推開臥閣的門朝著玉雕屋走去。 屋中并未燒炭火,四下冰涼,綿密的冷意穿過衣裳透入肌膚。 她點(diǎn)燃燭火,借著燭火的點(diǎn)點(diǎn)光影拉開了最里層的抽屜。 整個屜子中裝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男偶?,塵封已久的信件泛起了黃色,一封又一封的信件,稍稍瞥過就能看出主人對它們的愛,還有那翻過一次又一次的痕跡。 秦楨捧著一沓子的信件回到臥閣。 這些信中回復(fù)的內(nèi)容,和她親密如周琬她都沒有提到過。 瀟灑自如的字跡恰似不受拘束的清風(fēng),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字跡也隨著來信人的年歲增長愈發(fā)的凌厲。 而最后一封信的落款日期也停留在了她成婚后的第一個月。 是來信人親手切斷了他們之間的書信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