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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嬤嬤送來的不是什么正經(jīng)衣服,白色的紗衣,穿上之后隱隱約約能看見,就是話本里勾引人的女子穿的。 夜里涼,祁茹換上了就覺得冷,索性進被子里等人,這一路舟車勞頓,她睡得一直不好,現(xiàn)在沾了床就困,一邊想三少爺早點回來,一邊又不想他回來。 她和三少爺這樣像什么樣子?她跟個通房丫鬟一樣,也沒什么名分。 要是生來就這樣也就算了,可她又不是沒自己的家,在家里也是個小姐,被娘親寵愛著,現(xiàn)在呢,由著人擺布。 祁茹不喜歡這樣,但她不能說,迷迷糊糊就睡過去了。 她腦子里都是幾年前的一幕幕。 被正式送到侯府的時候,三少爺房里已經(jīng)填好了床,她在床上夜夜都睡不好,天天想著母親,實在想念的緊,她就含著眼淚和三少爺說。 雖然年紀小,但祁茹一直很聰明,她要是紅眼睛或者掉眼淚,三少爺就什么都依她,她也不求什么別的,就是想回家。 可這次三少爺聽了她的訴求,卻沒答應(yīng),他沉默了一會兒告訴祁茹,現(xiàn)在侯府是她的家,她說想找母親,三少爺也沒再說什么。 祁茹眼淚噼里啪啦的掉,三少爺也只是沉默的給她擦眼淚,她哭了一下午,三少爺就給她擦了一下午的眼淚。 后來夫人知道三少爺因為她耽誤了功課,就把她叫去了,用柳條抽她的手心,懲罰她帶壞少爺。 祁茹向來聽話,還是第一次被罰打,最后她的手被打的又紅又腫,夫人告訴她以后要聽話,不能惹少爺生氣,不能影響少爺。 她突然就想起來小時候就看見過大夫人把家里的下人打死了,她被三少爺慣著,都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晚上三少爺回去看到她的手,發(fā)了好大的脾氣,一個月都沒和夫人說話,也再不讓祁茹出他的小院,侯爺、夫人要是找她也得親自過來,或是派人傳話。 三少爺哄了祁茹好久,給她好多東西,好像賠罪一樣。反正祁茹是聽話了,從那以后她再也沒說過回家。 藺舒澤推開門,特意去往床上看,就看到了祁茹一張睡顏。 她嘴微微撅著,睡得香甜。 嬤嬤一直在門口守著,她關(guān)門時看見祁茹在睡覺,微微皺著眉“奴婢去把小姐叫醒?!?/br> “不必了,退下吧?!碧A舒澤搖搖頭,讓她退下。 兩年不見,他喜愛的人兒好像又長開了一些。 這幾日他忙于查賬,總是住在鋪子里,今兒臨上床林生慌慌張張跑過來說祁茹到了,他送完人回來又去做事兒,竟忘了把這事兒告訴他了。 藺舒澤都來不及發(fā)火,匆匆忙忙就回來了,沒想著進門一看,祁茹都睡著了。 藺舒澤走近了,發(fā)現(xiàn)祁茹睡得并不安穩(wěn),似乎揉過眼睛,眼圈發(fā)紅,手還在抓著脖子。 “被蚊子咬了啊……”藺舒澤喃喃一笑,把備好的藥油拿出來,只留下一只燭火,剩下的都滅了,然后才放下帷幔上了床。 祁茹脖子上挨著兩個包,已經(jīng)被撓破一點,她還在撓著,藺舒澤抓住她的手不讓她撓,祁茹睡得淺,被這么一抓就醒了。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著了藺舒澤,還不太清醒“三少爺……” 她又困又癢,難受極了,叫人也很委屈著。 “我給你抹藥就不癢了,你睡吧?!?/br> 其實藺舒澤不說她也睡了,她都沒聽清藺舒澤說什么了,清涼的藥油止緩解了癢,祁茹就這么睡了,全然忘了夫人和嬤嬤的話。 藺舒澤躺在她身邊,輕輕捏她脖子上那塊兒rou。 侯府養(yǎng)人確實不錯,rou都這么細軟。 他細細的看身邊人,這才發(fā)現(xiàn)她穿的衣服有些奇怪,于是掀開被子一角,就看到了被薄紗覆蓋的小半個身軀。 怕祁茹冷,藺舒澤趕緊把被子給她蓋好,在心里回味那若隱若現(xiàn)的玉體。 果然是長大了一些,換了件衣服勾得人心癢,他若是早點回來,沒準能看到祁茹羞怯萬分的樣子,可惜了。 這一夜祁茹睡得不是很好,南洲有些潮濕,她又一路舟車勞頓,睡得渾身酸軟,但還是按著往日的時辰醒了。 她在侯府也不至于伺候人,但每日都會去給夫人老爺遞茶請安,故而要很早起來收拾。 祁茹眼睛發(fā)酸,揉著眼睛坐起來,三少爺也被她弄醒了。 “少爺……”祁茹懊悔的叫他,她才注意到兩人蓋一條被子,她起來的時候扯到被子,便把三少爺也弄醒了。 藺舒澤掃了一眼她上半身,最后把目光放在她臉上“沒睡好就繼續(xù)睡吧?!?/br> 這怎么行呢,祁茹搖頭“我伺候少爺起來。” “再睡會兒?!碧A舒澤掀開被子,示意祁茹躺在他懷里。 祁茹輕輕抿下嘴,在三少爺身旁躺下,被他抱在懷里。 三少爺總是這樣,對她好像從來沒想過什么男女有別,總是要抱著她和她一起睡,之前在侯府的時候還會顧忌下人,只會在半夜的時候去她的小床上,現(xiàn)在倒是沒顧及了,直接讓她睡過來了。 按著那些婦人教的,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脫了自己衣服,再將三少爺?shù)囊路摿?,若是三少爺愿意,那剩下的三少爺自己會做,若是三少爺不愿意,她就還得費些力氣。 但三少爺身上很暖,還有股淡淡的好聞的味道,祁茹很是疲憊,在他懷里就又睡著了,這一覺睡到正午,醒了的時候三少爺已經(jīng)不知去向了。 祁茹換好衣服打開門,彩萍彩晴都在門口站著,彩晴見她出來了就招呼彩萍去打水。 她倆人伺候完祁茹洗漱,正幫她梳妝的時候嬤嬤進來了,和祁茹打了個招呼就奔著床去,看了一眼然后走到祁茹身邊“昨兒少爺沒叫醒你?” “沒,我才醒?!逼钊愦鹬?。 “小姐怎么忘了夫人的吩咐,怎么能先睡下?”嬤嬤皺著眉不大高興。 祁茹通過鏡子斜了她一眼“我是少爺房里的人,只聽少爺吩咐?!?/br> “嬤嬤守著點在侯府時的規(guī)矩,少爺不愛他院里有人,以后少爺沒吩咐嬤嬤別隨便進來,省得惹他不高興?!?/br> 彩萍聽了這話撲哧一笑,真是解氣,這老婆子打從昨兒來就在府上賣弄著,說是在侯府伺候的老人兒,在府上指手畫腳的,好像高她們這些下人一等似的。 彩萍是在南洲買回來的下人,聽說過少爺有個當(dāng)侯爺?shù)牡蓻]在侯府伺候著,在藺府,大家都是下人,除了林管家一個管事兒的,誰又比誰高貴。 興許這婆子在侯府真有地位,彩萍去和生哥告狀,生哥也叫她別招惹的婆子,她有些不高興,可見到林管家也讓這婆子三分,她也只能忍下氣。 她昨兒也看見這婆子對祁小姐說話的態(tài)度,真沒想到祁小姐現(xiàn)在竟然壓她一頭。 “嬤嬤要是閑著沒事兒做,還請將林管家請過來,我想問他些事兒。” 張嬤嬤被她噎了一下,憋著火兒去找林管家去了。 張嬤嬤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在侯府下人里地位很高,但到底也是下人,祁茹就不一樣了,她就算不是主子,但也絕不是下人,她聽著主子的吩咐,使喚著下人,低人一等也高人一等。 她之前也不常和祁茹接觸,見著她平日恭順,這一路也低眉順眼的,還以為她是個好拿捏的,沒想到今天被擺了一道。 林管家見著他臉色不好,隱隱猜著點什么,勸了她兩句。 不同于張嬤嬤,林管家之前就是伺候三少爺?shù)?,祁茹剛來侯府的時候他就知道這丫頭人小但是聰明,知道三少爺疼她就慣會用那幾滴眼淚,只是那點手段只用在怎么回家上了。 三少爺把她當(dāng)個寶貝疙瘩一樣,她稍稍有什么異樣都極上心,即使她受了委屈不說,三少爺也跟開了天眼似的什么都能察覺到。 三少爺都因為她和一母所出的大哥動手,更何況她們這些下人。 想到這幾年侯府傳回來的消息,林管家暗暗搖頭,之前三少爺帶不走祁茹,現(xiàn)在老夫人親自把祁茹送過來了,還想要她生個孩子帶回去,這不是做夢呢嗎? #這個rou會上的晚一些……一些……但是會有甜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