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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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做了檢查又動了手術(shù),排除了癌變風(fēng)險,將來的身體情況應(yīng)該不至于像原書里面那樣糟糕吧。 直到有警笛聲由遠(yuǎn)駛近,余丞的肩膀被人用力摁住,耳邊是吳叔的焦急詢問:“小余你怎么樣,還好么?” 余丞嗤笑,額發(fā)被冷汗浸透,黏在眉間:“放心吧,死不了?!?/br> “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對方急得喉嚨發(fā)啞,“已經(jīng)打了120,救護車馬上就來了。” 余丞胸腔隨著呼吸深深起伏,闔眼輕聲回:“知道了?!?/br> 恍惚間那片黑暗又悄然籠罩過來,哪怕是他努力瞪大眼也無濟于事,他又覺得自己重新回到了那個令人不寒而栗的黑屋子里。 沒有人能夠幫他。 沒有人會來幫他。 唯有不知從何而來的零碎腳步聲和偶爾傳來的滴水證明他自己應(yīng)該還活著,他如同被桎梏般無法動彈,靜靜候著時間悄無聲息流逝。 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如撥云見日,灼眼的光芒恍然襲來,在那團朦朧光暈中他看見了如火的朝霞燒了滿天,隨后日升月落,他宛如一個旁觀者,看著自己費盡心思追在褚寒峰的身后。 這片段猶如走馬燈般,一會兒是他公開場合揚言要與褚寒峰比肩,下一秒又是他費盡心思拿到與褚寒峰演對手戲的機會,再一轉(zhuǎn)眼,便是他因褚寒峰與旁人關(guān)系親近而吃醋,又無可奈何地只能拿身邊人撒氣。 最后所有畫面歸于一個靜謐溫馨的酒店房間,柔和的頂燈如暖陽般落了滿室,而那兩張房卡就放在玄關(guān)處的酒架上。 屋內(nèi)的厚窗簾未來得及關(guān)緊,只余下輕飄飄的白紗伴著掠過窗口縫隙的微風(fēng)而緩緩揚起柔軟的弧度。 可他卻無心關(guān)注太多,滿眼只剩下跟前人輕闔的雙眸。 對方平日里冷靜自持的面色因為那杯不對勁的紅酒,展現(xiàn)出與前一刻截然不同的神色。那是強壓住身體燥熱后充滿克制的不耐煩情緒,就連天生的冷調(diào)肌膚都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多了幾分溫度。 只等到他一靠近,仰頭倚靠在床頭的男人霍然睜眼,哪怕是已經(jīng)被酒意燒紅了眼尾,眼底也現(xiàn)出潮濕的熱氣,但瞳色仍舊黑得發(fā)沉,在他踱步走近的剎那,灼灼落在他的臉上。 他看見自己的手指輕輕攀上那人的肩膀,膝蓋半跪在床沿,笑吟吟喚:“褚寒峰?” 二人目光對視,有片刻的緘默。 就在這場心照不宣的沉默間,褚寒峰的眸底展現(xiàn)過須臾的迷茫,猶如有什么東西無形中破開那道冷冽鋒芒的軀殼,而向身前人表露出難得的溫情,自半斂眼瞼下垂落的炙熱眸光眨也不眨地凝視著漸漸逼近的人影。 如同饑餓不已的狼王,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即將送入口的獵物,隨時準(zhǔn)備將人拆骨入腹。 而他也躍躍欲試般歪了下腦袋,主動湊近身去—— 勾起的嘴角近乎就要貼上眼前人的唇,只差毫分,一切突然的令人咋舌! 褚寒峰陡然偏頭避開這個繾綣至極的親吻,骨節(jié)分明的五指毫不憐惜地扼住他的脖子,guntang的指尖不輕不重地抵在他流淌著沸騰血液的頸動脈上。 “滾出去?!?/br> 他聽見褚寒峰略啞的沉沉嗓音,隨著驟然凝固的旖旎氣息,冰冷的語氣里充滿了說不出的嫌惡:“你以為你是誰?” 不知名的泛濫情緒涌上心頭,夾雜著悲憤與記恨。 隨著大口的空氣灌入,畫面戛然而止。 “嘶——” 余丞倒吸了一口涼氣,有刺眼光芒在企圖睜開眼的瞬間直直照射而來,他下意識抬手擋了下眼睛,隨即又被人拿手撥開。 “別用手揉眼睛,聽話。” 耳邊有人在說話,裹著微不可聞的顫聲,哄道:“得先把眼睛里的異物洗掉?!?/br> 余丞渾渾噩噩只覺得這嗓音實在是耳熟,有七八分像褚寒峰。 可或許是夢里那寒至骨髓的聲音沖擊力實在太強,余丞一只半會兒又感覺不太對,只覺得如果是褚寒峰的話,應(yīng)該是不會用這樣哄人似的嗓音跟他說話的。 余丞沒吭聲,只安靜地任人擺布。 等醫(yī)生處理完眼里異物,上完藥水,已經(jīng)是半晌之后。 余丞半斂著眼睛去尋身邊的人,一扭頭,就看見眼眶通紅的吳叔,連鼻頭都是紅的,懊悔不已迎上他的視線:“都怪我,非要下車看看,要不是我……” 果然。 余丞下意識松了口氣,環(huán)視一周,沒看見別的人影。 他就說嘛,怎么可能是褚寒峰。 “要怪就怪那個人,”余丞打斷對方的話,勸慰道,“做錯事的是別人,別把什么錯都一個勁地往自己身上攬?!?/br> “可是……” “那個人呢?” 對方一想起那小混混就恨得牙癢癢:“被派出所的帶走了,聽消息說是那個叫什么時的粉絲?!?/br> “佟時?” “對,就是這個名字!說那個狗屁佟時都是被冤枉的,自己咽不下那口氣,要替自己的偶像報仇?!?/br> 去你媽的偶像。 余丞覺得可笑,眨了下還看不太清的眼睛。 生理性淚水控制不住地積在眼底,糊成一片,隨著他這一笑,就順著眼角滑下來。 “有病?!庇嘭┻拥馈?/br> 褚寒峰走進房間看見的就是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