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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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如褚寒峰那好弟弟所言, 不過是為了處心積慮離開褚家這個牢籠。 又或者,確實對他…… 余丞沒敢繼續(xù)往下想。 而這會兒跟褚寒峰同在一輛車?yán)?,空調(diào)暖氣烘得人嘴里發(fā)干, 腦袋里就更不愿意想事。 沉默間, 余丞聽褚寒峰陡然問起:“怎么, 昨晚做沒睡好?” 本來不提這個還好些。 如今被褚寒峰一問,彼此間親密過頭的場面就不受控制地從記憶深處冒出來,連帶著指尖仿佛都在還殘留著當(dāng)時的黏濕觸感, 即使反反復(fù)復(fù)在水龍頭下沖洗了好幾遍,也還是揮之不去, 伴著指腹輕輕摩挲帶來一陣陣guntang的熱意。 哪怕是在后來的夢里,沒有最荒唐,只有更荒唐。 怎么可能睡得好? 恰好路口的綠燈轉(zhuǎn)紅,褚寒峰似是還在等著他的回答,偏頭看過來。 余丞忽然覺得脖頸間被褚寒峰有意或無意留下的吻痕,也漸漸開始發(fā)熱。 他撓了下后頸,故作坦蕩地迎上褚寒峰的視線,不以為意回:“你以為怪誰?” 褚寒峰笑:“要我負(fù)責(zé)?” 余丞提醒:“你有沒有發(fā)覺你的話越來越多了,多得有些離譜。” 見余丞轉(zhuǎn)移話題,褚寒峰也由著他去,漫不經(jīng)心接話:“那是你沒發(fā)現(xiàn),我在你面前一向話比較多。” 余丞:“有嗎?” 褚寒峰:“你以為別人會有機(jī)會跟我反復(fù)說閉嘴?” 余丞:“……” 余丞無語:“所以我應(yīng)該感到很榮幸?” “那倒不是,”褚寒峰理所當(dāng)然道,“嘴長在我臉上,我樂意。” 可話雖然這么說,其實在余丞的記憶里,褚寒峰一向是做的比說的多。 對他說過最多的話,大概也就是那些令人昏昏欲睡的解題步驟。 不過從某種程度上而言,褚寒峰一直把他照顧的很好。 不然當(dāng)初自己也不會試圖在對方的身上,將從余征祥處失去的安全感找回來。 哪怕后來想想,自己的嘴上再逞強(qiáng),其實偶爾還是想有個人可以示示弱,稍微依賴一下的。 而褚寒峰的出現(xiàn),恰好彌補(bǔ)了余征祥長久不在家中的空缺,偏偏那人的光芒又太盛,以致于很難讓人再移開眼。 思緒一多,時間便轉(zhuǎn)瞬即逝。 褚寒峰把他送回家,余丞晃神了少頃,解開安全帶。 忽然聽見褚寒峰說:“所以你還沒有回答我。” “什么?”余丞沒懂。 “九年前的余丞,還愿不愿意再理我?!?/br> 乍然間余丞想起什么,這還是褚寒峰將手上那平安扣交給自己的晚上,問他的那句話。 他本來以為不過是對方隨性一問罷了,倒不想過了這么段日子,褚寒峰還能再舊事重提。 余丞確實沒有太多想過這個問題。 這些時日發(fā)生了很多事情,樁樁件件都是他從沒有想過的發(fā)展?fàn)顩r。 “你問這個做什么?”余丞不解問,“都過去這么久了,有意義嗎?” 況且自從他得知那年除夕夜褚寒峰過得比自己慘多了,他好像也沒有什么理由再繼續(xù)糾結(jié)褚寒峰有沒有回自己的消息。 回了怎么樣,不回又怎么樣? 褚寒峰說得淡然:“是我自己過不去,跟你沒關(guān)系?!?/br> 余丞狐疑擰眉。 這有什么過不去的? 可話到一半,褚寒峰卻沒有把話說下去。 對方像是陷入了某種深深沉思,一瞬不瞬盯著他的臉看,有半晌的默然。 一直到余丞納悶地推門離開,褚寒峰也長久沒有收回視線。 他也說不清楚這感覺究竟是什么。 只是在被褚忱的反應(yīng)所提醒之后,又被另一種呼嘯而來的濃烈情緒給淹沒,在鋪天蓋地席卷的同時毫不留情吞噬著每一寸神經(jīng)與細(xì)胞。 雖然這個想法荒謬到不行,連他自己也覺得可笑至極。 但……倘若是真的呢? 一如那個荒誕至極的夢境,無一不牽動著自己的所有心緒,為數(shù)不多的克制與隱忍在每一個午夜夢回時反復(fù)發(fā)酵,讓他覺得隨時都要失去理智。 那如果同夢里的余丞不是余丞一樣,現(xiàn)在的褚忱不是褚忱…… 褚忱的性情大變他早就看在眼里,說起來也湊巧,裴彥曾借著余丞的名頭跟他提起這個名字,不然他怕不是連這個人的存在都不會去關(guān)注分毫。 本來是無所謂的,褚忱回不回褚家,對他的態(tài)度又如何,他都不在意。 若不是對方對余丞關(guān)注太過的話。 褚寒峰幾乎可以斷定,從老宅第一次見到余丞起,褚忱就把人盯上了,那樣如同狩獵般躲在暗處的眼神褚寒峰再熟悉不過,那是饑渴不已的野獸在聞到腥甜血液時興奮不已的視線,好似隨時都要將獵物圈入自己領(lǐng)地,卻又被迫暫時掩去一身野性,裝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誘人入餌。 他不喜歡有人那樣看著余丞。 或者也可以說是,非常討厭。 畢竟自己也絕非善類,褚寒峰太清楚那眼神下浮想聯(lián)翩的一切。 至少應(yīng)該在余丞察覺這些前,先把對方解決才行。 只是沒想到,控制欲過強(qiáng)如褚世華,也沒能把褚忱看管好,竟還有心思跑來余丞面前礙人眼睛。 但也并非完全沒有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