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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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胡說!”章明赫沉著臉喝止了他即將脫口而出的話,沉聲問“太子何在?” “太子一直在床前侍疾,不眠不休,今日早上險(xiǎn)些昏倒,圣上已經(jīng)這樣,儲君若再病下可如何是好,奴才和太醫(yī)們勸他回去休息,他不肯,這會(huì)在偏殿剛睡下呢?!?/br> 章明赫嘆了口氣問:“公公覺得太子如何?” 趙全勉強(qiáng)扯出一笑:“太子自然是好的,心善仁厚,對圣上也是盡心盡力。” 章明赫皺起眉,自言自語道:“可到底是那個(gè)人的孩子?!?/br> 他也不得不承認(rèn),若是沈亓珩真的像沈星言那般的性子,坐這皇位倒也沒有什么不妥,可他總覺得那孩子并非他們所見的那般…… “??!啊啊啊??!不會(huì)的?。“⒀?!阿言你在哪?”寢殿內(nèi)突然傳出撕心裂肺的哭聲。 章明赫心一緊,立刻沖進(jìn)了寢殿。 床上的重病的帝王突然驚醒,光著腳爬下床發(fā)了瘋似的抓著太醫(yī)。 “阿言?我的阿言在哪?你們誰看到我的阿言了?” 太醫(yī)被他瘋魔般的舉動(dòng)嚇得瑟瑟發(fā)抖,只顫聲道:“圣上,您清醒一點(diǎn),沈公子早已不在了……” “不在了?”他瞪大了眼睛,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喃喃自語道“不會(huì)的,我的阿言明明還活著,他說等我回來的……” 他感覺自己心痛到快瘋了,淚水失控肆虐。 “你騙我!”祁英用盡全力推開太醫(yī),他聲嘶力竭的吼道“你們都騙我,你們把我的阿言藏哪去了?把他還給我!” 章明赫看著走火入魔的君王,正欲上前,身旁有人沖了過去,一把扶住了幾欲跌倒的皇帝。 “父皇!”少年扶著搖搖欲墜的男人,“您醒了?” 祁英淚眼模糊的抬頭,看到那張日思夜想的臉時(shí),他再也控制不住抱住少年,不顧形象的嚎啕大哭。 “阿言,你來了,你終于來了,你嚇?biāo)牢伊?,我以為你又不要我了,不要撇下我,再也不要撇下我,求你了?!?/br> 寢殿內(nèi)回蕩著男人壓抑痛哭的聲音,一群人靜默的跪下,不敢出聲相勸。 “父皇。”祁珩輕撫著他哭的一聳一聳的后背,溫聲道“我是珩兒啊,您又把我認(rèn)錯(cuò)了?!?/br> 哭聲戛然而止,這句話如一把鋼刀插入了他心臟,他茫然的放開懷里的少年,看著眼前與沈星言有著七分相似的那張臉,與沈星言一樣溫柔的眉眼,便是說話也是那般溫柔…… 可他卻清楚的知道,眼前的人不是沈星言。 “你……你不是阿言?”他眸中含淚,怔愣的看著祁珩。 “太子殿下?!闭旅骱彰ι锨埃瑴惖剿系吐暤馈笆ド蟿傂?,別刺激他,暫且應(yīng)下?!?/br> 亓珩瞥了一眼章明赫,笑著上前牽住祁英的手,柔聲道:“父皇,我是珩兒啊,您的阿言早就死了,他的白骨還在您的床上呢,您看?!?/br> 祁珩指了指床的方向,祁英恍惚的跟著手指的方向望去,只有一具白骨孤零零的躺在床上。 “他死了,都成了白骨了,您都忘了嗎?” 祁珩的聲音溫柔如水卻將他的心剮的血淋淋的。 “死、死了?怎么會(huì)?他明明……”他的腦海中滿是城門口沈星言對著他笑的一幕,他明明記得一切都重新來過了,明明結(jié)局被改寫了…… 他想起在麓嶺上,蘇慕遮那句:人生如夢,夢如人生…… 竟只是一場大夢? “嘔……”他的猛的吐了一大口血。 太醫(yī)們都嚇呆了。 “咚!”隨著一聲悶響,昔日縱橫沙場統(tǒng)一三國的帝王重重的倒下了。 一群人蜂擁而上,雜亂的搶救聲此起彼伏。 祁珩就那么站著,視線始終落在床上那副白骨上,他長呼一口氣,隱忍的淚水終是掉了下來…… 章明赫看著一群人把皇帝弄上床,他轉(zhuǎn)頭,一臉怒氣的質(zhì)問道:“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你明知道沈星言是他的死xue,你就不能騙騙他?” 祁珩隨手擦了一把淚,轉(zhuǎn)而一臉無辜的看著他,問:“老師,是您教我不能欺君的,那可是死罪,您忘了嗎?” “你……”章明赫被懟的怔住了。 “老師?!逼铉窆闯鲆恍?,上前替他整理了一下亂了的衣領(lǐng),聲音依舊溫和的不像話,“您怎么回事?怎么能叫學(xué)生欺君呢?您說,我要是認(rèn)下了,等父皇回頭清醒了,學(xué)生上哪去給他找個(gè)沈星言,您莫不是忘了,是您和父皇親手逼死了沈星言??!” 外面電閃雷鳴,章明赫驚恐的看著眼前的少年,突然覺得這人才是深藏不露,明明是一臉的純良,卻像是來復(fù)仇的惡魔。 祁珩走了,章明赫久久回不過神,直到身旁的同僚問:“首輔有沒有覺得太子殿下今日好像突然變了?!?/br> 章明赫皺緊了眉頭,“只怕這才是本性,我竟被一個(gè)孩子蒙蔽了這么多年?!?/br> “太子平日里恭順有禮,做事穩(wěn)妥又公正,對圣上也是孝順有加,誰能想得到他有今日之舉。” 章明赫無奈嘆息:“早說前朝余孽不可立為儲君,圣上非是不聽,一心想著補(bǔ)償沈星言,他要是當(dāng)了皇帝,還不知道會(huì)如何報(bào)復(fù)我們這些新朝臣子?!?/br> 那人道:“首輔莫急,圣上病重,那祁小將軍也該回來了?!?/br> “對啊!”章明赫眼睛一亮,轉(zhuǎn)憂為喜,“圣上無子,祁忠雖是司徒鄴的兒子,可他隨母姓,入了祁家家譜,他若為帝倒也服眾?!?/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