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我方反派劇本 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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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世子 日上三竿,孟昔昭才起床。 起了也不干正事,就抱著個熱乎乎的湯婆子,坐在后花園的欄桿邊上無聊的晃腿。 孟夫人帶孟嬌嬌出去參加別的貴女的及笄禮,大哥上課,親爹上朝,如今這參政府里,就孟昔昭一個主子。 金珠在一旁站著,看孟昔昭無聊的晃腿。 突然,那兩條規(guī)律擺動的腿不動了,看得眼神都開始呆滯的金珠一個激靈,立刻清醒過來,正要上前問孟昔昭需要什么,卻見后者比她更清醒的跳下來,鏗鏘有力的說道:“虛度光陰非男兒所為,我決定了,我要考科舉!” 金珠默默的看著他,沒有發(fā)表什么意見,只是派人去大公子的房間,拿了一本《論語》過來。 孟昔昭看著封面,不覺得有什么問題,男子漢大丈夫說到做到,他當即就翻看起來。 額,這個字念什么。 額,怎么沒標點。 額,這篇百分之八十都不認識啊,蒙也蒙不出來…… 片刻之后,孟昔昭冷靜的把書還給金珠,“我有點餓了,拿盤點心來。” 金珠笑著應了一聲,“廚房今日做了香蘇湯,郎君要不要來一盅?” 孟昔昭擦擦額頭上的冷汗,“來點吧?!?/br> …… 吃著點心,孟昔昭開始反思,他究竟哪來的自信,覺得自己一個連清華北大尾氣都追不上的人,竟然能搏一搏古代的千軍萬馬過獨木橋。 就是清華的學生穿過來了,也不能保證自己一定能金榜題名呀。 不行,科舉走不通,還是換個路子吧。 孟昔昭很苦惱。 說實話,他根本沒把自身的危機放在心上,畢竟現(xiàn)在用著這個殼子的人是自己,他一不花癡二不智障,只要他老老實實的,不管傅濟材還是男主角,都坑不了他。但問題是,他消停了,別人還沒消停,而哪怕別人消停了,只要參政府還在,背后的人就不想看見他們消停。 孟昔昭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么,可眼下的情況是,即使是寵溺他的自家人,都不把他的話當回事,如果他跑到爹娘面前大叫有陰謀,八成他們也只會叫個大夫來,看看他是不是被魘住了。 就在他苦苦思索的時候,張家院跑過來找他:“二公子,寧遠侯押著世子來找您,說是要對您負荊請罪?!?/br> 孟昔昭眨眨眼,把吃了一半的點心放下。 “哦,那讓他們進來吧。” 張家院是參政府的大管家,對參政府最忠心的人,據(jù)說在他爹還是秀才的時候,就跟著他了。這樣的人肯定胳膊肘都往里拐,孟昔昭讓把人帶進來,他就真的把人帶到了后花園,根本不管寧遠侯會不會覺得受到了輕視。 傅濟材被他爹押著,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不服不忿。 是,他也是個紈绔,但他知好歹,而且他無比的確定,這一回他沒錯!動手也是孟昔昭先動的,他推了自己。 拜托,他都推了自己誒,那自己敲他一悶棍,不是很合情合理嗎! 寧遠侯暗中踢了兒子一腳,等來到孟昔昭面前,他立刻擺出笑臉來,“賢侄,我把這個不孝子帶來給你賠罪了?!?/br> 寧遠侯年紀比孟舊玉大多了,看著這個年紀的人對著自己討好的笑,孟昔昭別提有多別扭,但他還是穩(wěn)穩(wěn)的坐在欄桿上,歪著頭打量他倆,“你們是誰?” 寧遠侯一愣,沒反應過來他為什么這么問,倒是旁邊的傅濟材突然跳起來:“孟昔昭,你別給臉不要臉!我就打了你一棍子,你還裝起失魂癥來了!” 孟昔昭樂了,看來這個傅濟材的腦袋瓜比孟二公子好不到哪去,他還沒自己提呢,傅濟材先幫他說出來了。 不高興的嘖了一聲,孟昔昭用“你怎么這么吵”的眼神看著他,“誰說我這是失魂癥,我只是覺得頭部隱隱作痛,有些記不清人名和人臉了?!?/br> 說完,他問傅濟材:“你就是寧遠侯?挺少興啊,今年四十幾了?” 傅濟材:“爺爺我二九年華!” 孟昔昭搖搖頭,不太信的樣子,“怎么可能,你絕對不像二十九歲,最少四十多。” 傅濟材:“……” 寧遠侯:“……” 金珠抿著嘴忍笑,周圍也沒別的大人了,寧遠侯有點拿不準孟昔昭是不是故意的,他看向張家院,后者卻嘆了口氣:“二公子醒來以后,確實忘記了一些人的名字和長相,但只要提醒他,他很快就會想起來?!?/br> 頓了頓,他有些驕傲的告訴寧遠侯,“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真正的親近之人,二公子都是記得的?!?/br> 看著他挺起胸膛的模樣,孟昔昭當然不會告訴他,要不是他爹娘老喊張家院張家院,其實他也不認識他是誰。 早晚會被發(fā)現(xiàn)自己不認人的事情,還不如直接暴露出來,把鍋甩給傅濟材,看他雙眼瞪得像銅鈴,想必也是很喜歡這口大黑鍋吧。 不管真的假的,既然人家都這么說了,寧遠侯自然不能拆臺,他又把傅濟材貶低了一通,孟昔昭看著他的臉色越來越紅,看樣子用不了多久,他的腦瓜頂就該冒出水蒸氣了。 孟昔昭看夠了,這才作出一副堪破紅塵的模樣,轉過頭,看著不遠處的潺潺溪流,幽幽道:“侯爺不必再說了?!?/br> 嗓子冒煙的寧遠侯:混小子,你之前怎么不說這句話? 孟昔昭:“原是我福薄,稍微有點才氣的女子,都看不上我這樣的男人,我不怪她們,自然也不會怪世子,哪有中不了舉,卻記恨其他舉人的道理呢?” 傅濟材愣了愣。 氣得發(fā)紅的臉降了一點溫度,臉色也尷尬了起來。 他知道孟昔昭肯定不是在夸他,他沒那個腦子,可孟昔昭已經(jīng)親口承認了不如他,那他也沒必要老是跟他計較了。 寧遠侯的眼睛在孟昔昭沒喝完的香蘇湯上黏著,同時不忘了安慰陷入喪氣時刻的孟昔昭:“賢侄,話不能這么說,她們看不上你,是她們沒有眼光,你聰慧過人、內心純善、還謙虛懂禮,比我家這個孽障強多了?!?/br> 孟昔昭:“……” 這說的人是他么。 傅濟材不耐煩的掙開寧遠侯扣著他的手,語氣仍然生硬,但比之前好了不少:“喂,少唧唧歪歪的,只要你不跟我搶桑煩語,其他人你想要什么樣的,我都能給你送來,反正我也打了你一棍,以后咱們就兩清了?!?/br> 孟昔昭憂傷的看了他一眼,直接把他看得頭皮發(fā)麻,好像天靈蓋要自己出走。 “多謝你的好意,可我現(xiàn)在不想見其他人,總是反復失望,如今的我已經(jīng)絕望了?!?/br> 矯情! 傅濟材翻了個白眼,卻坐到了孟昔昭身邊,有人恃強凌弱,也有人鋤強扶弱,傅濟材二者都占,全看他是什么心情。 現(xiàn)在他就覺得心情不錯,雖然是被押著過來賠罪的,但看見自己賠罪的對象如此心灰意冷,他不僅不生氣了,甚至還有點高興,這一高興,他就想做點善事。 “你堂堂參政之子,怎么能如此沒出息,不就是女人嗎,我看你之前是不會找,走,我現(xiàn)在就帶你出去,保證給你找十個八個來!” 說著他就要拉孟昔昭,嚇得周圍所有人都大驚失色。 金珠尖叫:“快放開我們郎君!” 張家院急得躥過來:“使不得使不得,二公子身子還沒好??!” 偌大的后花園,竟只有寧遠侯一個三觀合格的,“成何體統(tǒng)!你自己胡鬧也就算了,竟還想帶著賢侄,還十個八個,把賢侄身子搞壞了,你擔得起責任嗎!” …………敢情你是為了這個生氣???! 孟昔昭服氣了,他一口氣推開這群圍著自己的人,“你找別的我都不要!我就想見桑煩語!” 話音一落,周圍這幾個人仿佛被按了暫停鍵,都呆呆的看著他,傅濟材率先反應過來。 “好啊,我就知道你賊心不死!” 孟昔昭:“……” 他趕緊解釋:“你誤會我了!我想見她,并非是有其他的想法,我只想跟她道個歉,上次攪了你們的會面,桑行首一定覺得我是個蠢笨如豬的男人,我不想再傷心了,可我也不想被人誤會啊,你是她的座上賓,如果你幫我的話,她一定會見我的,到時候你引我進去,如何?” 傅濟材面露猶豫:“這……” 孟昔昭頓時像個霜打的茄子,輕輕呢喃:“不可以嗎?” 傅濟材脫口而出:“怎么不可以,當然可以!” 金珠在一旁看得想鼓掌。 真是小貓咪嗷嗷叫,叫的全是妙妙妙,自己的本事還是不到家啊,看看郎君,這才叫真正的我見猶憐。 孟昔昭聽見傅濟材答應了,頓時笑起來,趕緊趁熱打鐵。 一邊送傅濟材出去,一邊在他耳邊說“世子一定可以吧”、“如果是世子的話,桑行首肯定會答應的”、“世子真是好人啊,這點小事三天就能辦到了吧”。 傅濟材在一聲聲的世子中迷失了自我,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jīng)站在參政府的門外,冷風正一陣陣的往他腦門上吹。 寧遠侯涼涼的看著他:“清醒了?希望你在瓦子勾欄里不是這個德行,不然的話,我怕哪一日你連咱們的祖宅都送典出去。” 傅濟材:“……” 第5章 太子 當晚,歸來的孟家人才知道寧遠侯帶著傅濟材來過的事情。 他們問孟昔昭,孟昔昭輕描淡寫的說這件事已經(jīng)解決了,現(xiàn)在他跟傅濟材是朋友。 但他們不太信這個說法,轉而去問張家院,發(fā)現(xiàn)跟孟昔昭說的差不多。 朋友不朋友的,孟舊玉壓根不在乎,那寧遠侯是上上任皇帝的第二任皇后的親侄子,雖說是皇親國戚,但那都是老黃歷了,寧遠侯本人領著一個四品閑差,在朝中一點根基都沒有,不管朋友還是敵人,對孟舊玉來說,重量都不會大過一只螞蟻。 孟舊玉更關心的是,他的小兒子竟然說出了對女人感到傷心絕望的話。 夜晚,孟舊玉跟夫人躺在床上,互相分析這件事是好是壞。 孟夫人:“收收心也好,等大郎娶了妻,就該輪到他了?!?/br> 孟舊玉:“夫人言之有理,我就是怕,二郎會不會留下什么陰影。” 孟夫人:“難道你還怕二郎以后不近女色了?” 孟舊玉張了張嘴,片刻后,他拍拍夫人的肩膀:“睡吧?!?/br> …… 不近女色? 除非母豬能上樹。 …… 傅濟材很后悔,怎么就答應孟昔昭說要三天內把他引薦到桑煩語面前呢,之前他自己都是花了三個月才見著桑煩語的。 思索再三,傅濟材覺得丟什么都不能丟面子,rou疼的捧著一幅《唐宮消暑圖》去找桑煩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