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hù)我方反派劇本 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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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比一句聲高,雖然都控制在一個度內(nèi),不至于讓遠(yuǎn)處的人聽見,但郁浮嵐還是感受到了孟昔昭的惱羞成怒。 他也不說回去問問太子的事情了,直接扭頭就走,郁浮嵐呆愣的看著他的背影,過了一會兒,他回到大帳之內(nèi)。 崔冶正納悶他怎么去了這么久,然后就看見,郁浮嵐帶著一臉空白的表情,走到自己面前,然后深深的低下頭。 “殿下,對不住,我大概……又讓孟少卿對您生氣了?!?/br> 崔冶:“…………” 過了好久,他才反應(yīng)過來郁浮嵐說了什么,他緩緩的看著郁浮嵐,當(dāng)時就有種把他留在匈奴,再也不帶回去的沖動。 * 孟昔昭確實有點生氣。 那個畫,他連慶福、金珠等人都沒給看,畫完就揣袖子里了,誰知道崔冶這么大方,拿到以后就分享出去。 他看不出來自己畫的是他? 還是說看出來了,但沒當(dāng)回事,搞不好現(xiàn)在整個東宮都知道孟昔昭會畫豬頭了。 孟昔昭:“……” 默了默,他不想繼續(xù)坐在這生悶氣,就讓人去后面,叫滕康寧過來,給自己請平安脈。 …… 打出了應(yīng)天府,他是天天點菜吃rou食,隔三差五的還叫自己帶的大夫過來,給他診診脈,看看有沒有水土不服的癥狀。 周圍人:“……” 有沒有水土不服,你自己不知道嗎? 見過怕死的,但還真沒見過你這么怕死的。 不過,也別說,滕康寧還真診出過一點小毛病來。 他說孟昔昭最近吃rou太多,腸胃發(fā)虛,有便秘的現(xiàn)象,最好少吃點rou,不然等到了匈奴,那邊鮮蔬更少,說不定他會把自己憋死在匈奴草原里。 孟昔昭:“……” 他是大庭廣眾之下讓滕康寧診脈的,而這番話,也是滕康寧在大庭廣眾之下說的。 周圍人不敢當(dāng)他面笑,背著身,都快把自己笑成帕金森了。 然而孟昔昭還不能說什么,滕康寧的性格他早就有所請教,這人跟匈奴人一路貨色,都不知道察言觀色,都不給人面子。 但是他之后就長記性了,每回把滕康寧叫過來,都是關(guān)著門的,倒也方便了孟昔昭問他一些事情。 滕康寧進(jìn)來,先照例診了診脈,還是老說法,孟昔昭最近有點上火,讓他多喝敗火的藥。 孟昔昭揮揮手,表示知道了,然后湊過去,小聲問他:“你會制毒,那你會不會解毒?” 滕康寧看他一眼,頓時得意的高哼一聲:“你可曾聽過會做飯卻不會吃飯的人?只要是我毒死的人,我全都能救回來。” 孟昔昭:“……” 你快別提你過去的光榮事跡了,要不是看在你還有用的份上,我早把你送大理寺去,給焦大人增加業(yè)績了。 孟昔昭可不是開玩笑的,他是真有這個心思,貢獻(xiàn)滕康寧一人,多少陳年舊案至此見到了曙光啊。 ……但,說到底,滕康寧只是個技術(shù)人員,就跟某些科學(xué)家一樣,他只提供技術(shù),又不會親手害人,而且滕康寧至今也沒真的賣過能毒死人的藥,他賣過最毒的,就是給三皇子的致啞藥。 可見孟昔昭和孟昔昂到底有多倒霉…… 總的來說,這人是個勞改犯,可以立功贖罪。 但勞改犯并沒有這種自覺,還總以為自己是孟昔昭的座上賓。 孟昔昭朝他一瞪眼,啪的拍桌子,差點把茶杯震到地上去:“害人性命還是什么值得驕傲的事情?!本官警告你,以后這種話,不許再說!” 滕康寧:“……你把我叫來,不就是讓我害人性命的,這時候又說這話了?!?/br> 孟昔昭一噎:“誰讓你害人性命了?” 滕康寧不服氣的看他一眼,轉(zhuǎn)過腦袋,小聲嘀咕:“想讓人斷子絕孫,這比要人命還缺德?!?/br> 孟昔昭:“…………” 敢情你也知道缺德二字怎么寫啊。 孟昔昭沉默著糾結(jié)了一番,太子那邊的事他還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辦,算了,延后,等他想清楚了,再看要不要讓滕康寧出個力。 把這件事暫時的擱置,他也換了一副嚴(yán)肅的面孔,“也好,既然說到這個了,那你研究出來沒有?” 滕康寧更不高興了:“你以為制藥跟做飯一樣簡單?這是要一次次試的!” 孟昔昭:“那你就試啊,你現(xiàn)在都跟太醫(yī)一個地位了,都有單獨的馬車,那些草藥別人也看不懂,你隨便試?!?/br> 滕康寧瞪起眼:“我一個人坐在馬車?yán)?,拿誰試,你給的那幾窩兔子,膽子比老鼠都小,跟著舟車勞頓的,都死了一大半了?!?/br> 說到這個,孟昔昭也無奈:“那也沒辦法,能帶的活物只有兔子,不然這樣,明日我讓詹不休帶人出去,給你找?guī)赘C老鼠回來?!?/br> 滕康寧:“……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孟昔昭古怪的看他一眼:“我跟你開這種玩笑做什么,放心,不找那種臟兮兮的,找?guī)赘C田鼠,行了,效果其實都是一樣的,除了極為特殊的幾類,哺乳動物的構(gòu)造其實都差不多,耐毒性也差不多?!?/br> 滕康寧一臉疑惑:“何為哺乳動物?” 孟昔昭:“……” “這你就別管了,總之,好好研究你的絕子藥。” 從孟昔昭的帳篷出來,滕康寧下意識的往后看了一眼,想吐槽一句,卻又顧忌在帳篷間走來走去的侍衛(wèi)。 哼,這人怎么有臉說自己缺德的。 他再缺德,研究的也只是一些能讓人快速斃命的毒藥,他可沒想過折磨人。 就連那落胎藥,一開始他也是給一個看著特別可憐的婦人研制的,那人被小叔子玷污,懷了身孕,不敢聲張,只好絕望的跳河,被滕康寧發(fā)現(xiàn),救起來,順便收了點報酬,用這婦人當(dāng)了幾天小白鼠。 在回去之前,婦人突然對他拼命磕頭,希望他能給自己開一副落胎的藥,滕康寧看著,覺得或許可以,然后,安全無副作用的落胎藥,就此問世。 至于后來他又把這藥賣給了深宅后院里的女人,那就跟好心無關(guān)了,只跟銀子有關(guān)。 可再怎么說!那些女人就是吃了這個藥,以后還是能繼續(xù)生育的,而不是像孟昔昭要求的這樣,直接就被……被絕育了?。?/br> 滕康寧是藥癡,其實只要有個方向,他都是樂意研究的,而這次他比較抗拒的原因,還有一個。 那就是,他堅決不相信,孟昔昭能讓所有匈奴人都喝下這種藥。 一開始他還以為孟昔昭是打算把這藥給楚國公主喝,等孟昔昭否認(rèn)了,他又懷疑是要在婚宴上,下到那單于的碗里,其實他想說,那單于都六十三了,他們匈奴人還天天騎馬,能生的概率真的很低很低…… 但是孟昔昭又否認(rèn)了,而且讓他研究出來以后,立刻就做一大堆出來。 按照孟昔昭說的量,滕康寧感覺,能直接把五百個匈奴人變成不會下蛋的公雞。 …… 匈奴人又不傻,這么大劑量的下毒,那動靜得多大啊。還不當(dāng)場就被匈奴人發(fā)現(xiàn)了?可孟昔昭把他的話當(dāng)耳旁風(fēng),聽了也跟沒聽一樣,只讓他繼續(xù)研制。 罷了,真要出事,反正他自己能脫身,別人,他就不管了。 * 在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休整了兩日,還別說,大家的精神氣恢復(fù)了不少。 之前一路走一路趕,不管是誰,看著都有那么幾分生無可戀的味道,只有匈奴人歸心似箭,晚上還能聽到他們的帳篷或房間里傳出喝酒大笑的聲音,別的地方,則是一片死寂。 現(xiàn)在,反過來了,大齊人迎著清晨的陽光,互相說說笑笑,連那些注定要跟楚國公主一起留在匈奴的人,都露出了笑模樣,而匈奴人,則集體怨念的盯著他們,一言不發(fā)。 太子披著繡有暗紋的月白色披風(fēng)從大帳中走出來,禮部郎中立刻上前,“殿下,您可好些了?” 太子微笑:“嗯,命他們啟程吧?!?/br> 禮部郎中應(yīng)了一聲,連忙去吩咐。 匈奴人見狀,這才松了口氣。 兩天之后,他們到達(dá)了幽州,而幽州的另一側(cè),就是匈奴。 以前秦始皇建長城,是為了抵御匈奴,但匈奴的地盤其實沒這么大,幽州那個時候,是在燕國手里的,秦始皇看中了這里易守難攻,是天然的險要,才在這建了臨閭關(guān),現(xiàn)在可好,長城直接變城墻,墻的另一側(cè),就是匈奴的天下。 而他們走出大齊的城門,這邊,已然有人在這里等他們了。 來人戴著匈奴貴族的帽子,幾個小辮子垂在臉側(cè),這人看著二三十歲的模樣,孟昔昭也不能肯定,匈奴人全都風(fēng)吹日曬的,金都尉今年二十五,看著都跟三十五一樣,而左賢王四十多,看著也跟三十多一樣,完全沒法從面相上看出他們年紀(jì)如何。 來人看見左賢王的隊伍,立刻揚起鞭子,喝了一聲,獨自策馬而來,他身后的人們慢了一拍才跟上。 孟昔昭撩著自己的簾子,好奇的看著這個人。 這人嗓門夠大,很可惜,說的全是匈奴語,孟昔昭一個字都聽不懂,只能看到他對左賢王熟絡(luò)又高聲的笑起來,嘰里呱啦說了一堆,而左賢王回了兩句。 然后,那人抬起頭,先看向太子的車駕,挑挑眉,然后又看向公主的車駕。 雖然他沒什么表示,但從表情上,可以看出來,他對太子的興趣比對公主大。 也不怪人家驚訝,能把儲君派出來當(dāng)快遞大隊長的……也就天壽帝一人了。 隊伍繼續(xù)前進(jìn),孟昔昭默了默,放下簾子,又坐回去了。 而直到中午,隊伍停下來生火做飯,孟昔昭才從金都尉那里得知,這個來接他們的,是匈奴的大王子,呼日恰。 匈奴人少,總?cè)丝诓盼灏偃f多一點。 可能這樣看覺得也不少了,但一對比就知道,匈奴的疆域大概是齊國的三分之二,而人口上,齊國的人口是匈奴十倍還有富裕。 人少,可分配資源就少,想三妻四妾,也難,沒那個條件,連單于這種國家元首,后宮都只有十來個人。 再看天壽帝……他睡過的女人不說有三千,一千絕對是有了…… 女人少,那孩子就更少了,單于的孩子數(shù)量和女人數(shù)量是一致的,而十幾個孩子里,王子只有五個,其余的都是匈奴公主,也就是他們自己稱的居次。 五個王子,年紀(jì)跨越度也很大,大王子呼日恰今年三十一了,二王子安奴維跟金都尉一個年紀(jì),都是二十五歲,三王子叫休各齊,今年二十。 還有倆王子,但因為沒成年,就不在孟昔昭的了解范圍內(nèi)。 匈奴對嫡庶看的不重,但對強(qiáng)大與否,和成年與否看的非常重,除非這倆王子能拿出自己祖先冒頓單于一般的本事,不然繼位的事情,肯定沒他倆的份。 而作為看過劇情的人,孟昔昭也知道,那倆未成年王子被新單于壓制的死死的,別說冒頓單于了,就是他們的爹老單于的本事,他們也沒有。 至于繼位的新單于……嗯,就是今天來接他們的這位大王子。 吃午飯的時候,大王子跟左賢王他們坐在一起,坐姿大馬金刀的,跟左賢王隊伍中的每個人都說得上話,連金都尉也被他拍著肩膀,不知道說了什么。 這人體格健壯,且年紀(jì)正值壯年,大約就是匈奴人最崇拜的那種勇士,而且他還擅長交際,知道怎么跟別人打好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