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我方反派劇本 第1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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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昔昭看了她一會兒,搖搖頭:“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活著,就還有盼頭,說不定哪一日,你就能回齊國了,也能心安了?!?/br> 女人沉默,她覺得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再體會到什么是心安的滋味了。 她沒再跟孟昔昭說什么,而是起身回去,拿蘇若存留下的荷包,把荷包交給孟昔昭,兩人都有些靜默,誰也沒說話,就這么轉(zhuǎn)身分開,走向各自要走的道路。 …… 蘇若存的荷包很舊,上面的針腳也不怎么樣,這繡工的水平,大約等于他meimei孟嬌嬌。 但孟昔昭就像捧著一個無價之寶,把它放在自己胸口,拍拍確定不會掉,這才放心下來。 每日下午,顧娉婷出攤前,他們會見一面,學(xué)幾句用得上的南詔話,孟昔昭早早地過來了,然后沉默的看著地面。 顧娉婷推著她的攤子,遠遠的看見孟昔昭身影時,她心里就有一種預(yù)感。 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反正就是一種預(yù)感,從今日起,她的人生,便要天翻地覆了。 * 把顧娉婷帶回自己住的地方,賈仁良正好在這里,看見顧娉婷,他愣了一下,剛想問這是誰,孟昔昭卻沒搭理他,而是帶著顧娉婷走進去,然后砰的一聲,把門關(guān)上了。 屋子里,孟昔昭從懷里拿出荷包,然后交給顧娉婷。 看見這個荷包出現(xiàn),顧娉婷本就緊張的面容,瞬間變得僵硬起來,她沒有立刻去接,而是死死的盯著這個荷包,然后問他:“我家娘子……” 孟昔昭默了默,說道:“只剩下這個了?!?/br> 顧娉婷的心里傳來轟的一聲。 懸了一年的大石,終于落下了,也把她那一直存著僥幸心理的心臟,砸了個稀巴爛。 一瞬間,淚水就從她的臉上掉了下來。 她都沒察覺到,甚至還覺得自己很鎮(zhèn)定,可站在她對面的孟昔昭,分明看到她的身形晃了晃。 孟昔昭不會安慰人,更何況,此刻,沒有任何語言能安慰到她,于是,他只是把手中的荷包遞出去,塞到了顧娉婷的懷里。 她下意識的道謝:“多謝郎君,幫我找回了我家娘子的——” 遺物。 這兩個字,好像一扇門,瞬間封鎖了她的聲音。 孟昔昭看著她,突然說道:“你哭吧,若有人問起來,我去應(yīng)付他們,我很會說謊的,哭一哭,也不會引來危險?!?/br> 而在孟昔昭的這句話之后,顧娉婷就再也忍不住了,她攥著荷包,猛地蹲下,痛到極致的哭聲瞬間響徹整個房間。 說實話,這哭聲,很難聽。 并不是美人垂淚那樣的我見猶憐,而是嘶啞的、不像人類一般的嚎哭,雖然難聽,但再是鐵石心腸的人,聽到以后,也會不受控制的跟著落下淚來。 孟昔昭因為離得最近,默默的跟著哭了好一會兒,等他冷靜下來的時候,甚至還有點想笑。 當(dāng)然,笑是笑不出來的。 等到顧娉婷哭累了,孟昔昭把她扶起來,然后跟她說了那個齊國女人說的話,包括蘇若存什么時候去世,以及她死之后,南詔人又對她做了什么。 孟昔昭說得很慢,因為他怕顧娉婷受不住刺激,但顧娉婷聽了他的話,思緒卻回到了一年前的那個晚上。 那時候,她們已經(jīng)被抓了,被抓的前幾天,蘇若存幾乎時時刻刻都在發(fā)脾氣,又哭又鬧,對她的態(tài)度也很惡劣,但在她因為著涼而發(fā)熱以后,她昏昏沉沉的躺在囚車里,蘇若存卻守著她,安靜了下來。 蘇若存是個大美人,顧娉婷差一些,但也面容姣好,所以她們兩個有優(yōu)待,可以單獨待在一輛囚車里。 也因為蘇若存好看,抓她們的人當(dāng)場就決定,要把蘇若存送進皇宮,至于顧娉婷,沾了她的光,也要被送進去。 顧娉婷躺著的時候,滿腦子想的都是進了皇宮要如何生存下去,她嗓子啞了,說不出話,而蘇若存倚著她,總是自說自話。 “我爹出事之后,我娘解了與你的雇約,那時你便應(yīng)該去找自己的活路,而不是跟著我們,落到如今這個田地,這都是你自找的?!?/br> “我是罪籍,你又不是,尋常人早就離開這了,你不愿走,自甘下賤,到如今了,我也無法理解你的腦袋里究竟在想什么?!?/br> “當(dāng)初我娘就不該給你那一碗粥,你餓死在那里,我累死在后來的流放路上,那才干凈呢。” “發(fā)熱是不是很難受?你也不說句話,每次都這樣,病了便咬牙扛著,連個胡話都沒有?!?/br> “娉婷,我后悔了,之前我娘想給你取名叫寶杏的時候,我應(yīng)該聽她的,杏同幸,我這輩子便是敗在了不幸二字上面,若能給你取這樣一個名字,或許,我身上的霉運,也不至于沾到你的身上?!?/br> “不過,如今說這個,也晚啦……” “娉婷,我有沒有跟你講過,我的名字出自哪里?是《道德經(jīng)》,原句綿綿若存、用之不勤,這意思就是說,世間萬物,看似存在,也看似不存在,而世人就在這若隱若現(xiàn)當(dāng)中,對它們?nèi)≈槐M、用之不竭?!?/br> 之后,蘇若存的聲音就變得很低很低,低到顧娉婷幾乎忘了這段話,直到現(xiàn)在,才重新想起來。 “所以說,若有一日我不在了,其實,我還是在的,我在你的前路上,在你轉(zhuǎn)身瞥過的高墻上,在你發(fā)呆駐足的柳葉上,你大可肆意的找尋我,打量我,因為在那時,你身邊的萬物,都有可能是我。而我的存在,從未離開過?!?/br> …… 顧娉婷低著頭,荷包被她攥成了一個小團,她沉默著不出聲,孟昔昭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好斟酌著說道:“顧姑娘,人死不能復(fù)生,既然蘇娘子已經(jīng)……不如你就留在我這吧,找到機會,我便帶你一起回齊國,我家中銀錢不少,總能給你找個安置的地方,往后的日子,你便是一個人過了,對自己好一些,這也是蘇娘子的愿望啊?!?/br> 顧娉婷卻搖搖頭:“不必?!?/br> 況且,她也不是一個人,她還有家人,只是見不到了而已。 說完,她就要起身,孟昔昭有點愣:“你不想回齊國?” 顧娉婷沉默一瞬,說道:“回去也沒有值得我留戀的地方,南詔很好,我會一直留在這的?!?/br> 孟昔昭看著她這平靜的模樣,完全看不出來她剛剛還那樣哭過,頭皮一緊,孟昔昭猛地站起來,攔在她面前:“你想做什么?你不會想報仇吧,害死蘇娘子的人是南詔太子,你打算報復(fù)他?” 顧娉婷看他一眼,淡淡的說:“沒有?!?/br> 孟昔昭:“…………” 你明明就有! 第84章 記性 孟昔昭擰著眉, 不說話,也不放她走。 顧娉婷已經(jīng)有些緊張了。 說到底,孟昔昭于她而言, 就是一個陌生人,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的交情, 之前孟昔昭幫了她, 大約是看在同情她的份上,而現(xiàn)在, 她的心思被孟昔昭發(fā)現(xiàn)了,只要他不瘋不傻, 八成都會選擇把她的想法扼殺下來。 畢竟他們兩個已經(jīng)相識了, 她東窗事發(fā),他也逃不了干系。 顧娉婷小時候討飯, 后來又在蘇家做丫鬟,遍嘗人情冷暖的同時,還要以干瘦的身軀保護同樣年幼的蘇小娘子, 她深知, 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能硬碰硬, 因為, 她根本就沒有那個本事。 顧娉婷抿著唇,思索要不要跪下來, 哭一場,激發(fā)孟昔昭的惻隱之心,讓他放自己走。 下跪?qū)λ齺碚f一點都不新鮮, 她那干娘是怎么來的,不就是她跟個狗皮膏藥一樣, 死活跟著對方,又下跪又磕頭,丟掉所有尊嚴,才換回來的。 她看中那人寡婦的身份,住的離皇宮近,而且死去的丈夫就是羽儀軍一員,適合用來套近乎。而那人看中她手腳麻利,收了她,就等于收了一個不要錢的勞力。 如此低賤,換來的沒有半分真心,但顧娉婷一點都不介意,還覺得這樣就很好,各取所需,她也不用欠別人的情。 所以她現(xiàn)在猶豫的不是丟臉不丟臉,而是這一招,對孟昔昭到底管不管用。 一開始她以為孟昔昭只是個普通的、有點門道的齊國人,可現(xiàn)在,她有點拿不準了。 就在她思考結(jié)束,準備賭一把的時候,她的膝蓋剛要彎下來,孟昔昭卻出聲,打斷了她的動作。 他說道:“顧姑娘,我有件事想問問你?!?/br> 顧娉婷一愣,“您說。” 孟昔昭拉著她,讓她坐回椅子上,然后問她:“十年前,蘇萬鈞大人在牢里畏罪自殺,你可知道,他究竟有沒有罪?” 顧娉婷望著孟昔昭,好半天過去,她才發(fā)出聲音來:“你怎么知道我家老爺?shù)拿帧!?/br> 孟昔昭眨眨眼,“這個你先不要管,煩請告訴我,當(dāng)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br> “……” 沉默了片刻,顧娉婷狐疑的看著孟昔昭,猶豫幾秒,她說道:“當(dāng)年……我年紀小,平日都是跟在娘子身邊,老爺?shù)氖?,我半點不知。但在老爺出事以后,夫人摟著娘子,說老爺是絕對不會做這種事的,她讓娘子不要記恨任何人,忘掉過去的日子,也忘了自己的爹,安生長大,便是她對娘子最大的期望?!?/br> 孟昔昭若有所思。 顧娉婷看著他的表情,突然又想起來什么,她補充道:“對了,老爺被捕那一日,我在一旁站著,因為是變故陡生,所以我記得很清楚,老爺看起來很平靜,夫人也沒哭,只是緊緊抓著娘子,他們好像對這件事早有預(yù)料?!?/br> 孟昔昭嗤笑一聲:“邱肅明拿著河北轉(zhuǎn)運使的魚袋,大大小小的貨物銀錢全都要從他手里過,權(quán)力大了,他的心也就大了,毫不夸張的說,他就是那里的土皇帝,篡改稅收,翻倍徭役,任免官員,都是他一句話的事,推個看不順眼的知府出來,讓他背鍋,這根本就不算什么?!?/br> 孟昔昭想起這人來就火大,但是說句實話,就他現(xiàn)在的地位,還動不了邱肅明。 孟昔昭可以被稱一句封疆大臣,因為他管著隆興府,整個江南西路就這一個府,所以他等于半個江南西路的高官,但邱肅明,人家不是半個,是一整個。 而且他十年前就這么厲害了,如今領(lǐng)著三司使的差,卻經(jīng)常性的不在應(yīng)天府待著,而是到處跑,到處斂財,搞得整個齊國都仿佛他的后花園,他想去哪就去哪,天壽帝還不管,而他那老丈人,更是支持。 想對邱肅明發(fā)難,孟昔昭就得對上甘太師,還有被邱肅明用錢收買的大小官員,腦子好又怎樣,腦子再好,也抵不住這么多張嘴。 除非,他有辦法,跳過這群大臣,自己不上,而是讓天壽帝上,要是他能站出來,表示邱肅明實在太可惡了,那大臣們也就偃旗息鼓了。 抿著唇,孟昔昭偷偷看向顧娉婷,然后才發(fā)現(xiàn),顧娉婷已經(jīng)睜大雙眼,看了自己好久了。 孟昔昭:“……” 顧娉婷愣愣的看著他:“你……不,您究竟是什么人?” 孟昔昭啊了一聲,捏著自己的手指,他不好意思道:“對不住,之前沒跟你說實話,主要是因為,我也不知你的底細,怕你是羅薩花派來監(jiān)視我的。其實我不姓金,我姓孟,名昔昭,你大約沒聽說過我,今年二月的時候,我才來隆興府上任,是那里的新知府?!?/br> 顧娉婷震驚了。 “知……知府?!這么說,您是帶著朝廷的任務(wù)過來的,您要跟齊國大軍,里應(yīng)外合,顛覆南詔王朝?” 孟昔昭:“…………” 后面對,前面不對,他是倒了血霉,才被綁過來的。 孟昔昭模模糊糊的點頭:“就算是吧?!?/br> 頓了頓,他又道:“所以,復(fù)仇的事情,你就不必cao心了,那羅買隆,活不過這個月?!?/br> 顧娉婷問:“那其他人呢?” 孟昔昭被她問的怔了一下:“其他的誰?” 害死蘇娘子的,不就是一個羅買隆嗎。 顧娉婷:“下令攻打洪州的南詔皇帝貞安羅,讓南詔人搶奪齊國男女,帶回來混淆血統(tǒng)的南詔公主羅薩花,還有,住在這寧仁府里,助紂為虐的所有南詔人?!?/br> 孟昔昭:“…………” 他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