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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護(hù)我方反派劇本 第169節(jié)

    顧娉婷和那人茫然的對視,最后,還是顧娉婷問她:“你是什么人?”

    那人愣了愣,回答道:“我、我是東宮的宮人,你也是齊國人嗎?”

    ……

    另一邊,孟昔昭跑出去沒幾步,步伐就慢了下來。

    涌進(jìn)來的齊國將士越來越多,很快,整個皇宮都被齊國人掌控了,有幾個齊國將士看見他慢悠悠的走過來,還愣了一下,然后就是一喜,準(zhǔn)備割了他的人頭,記在自己的功勞簿上。

    在這群人跑到他面前一丈遠(yuǎn)的時候,孟昔昭問了一句:“詹將軍在哪里?丁將軍已經(jīng)進(jìn)來了嗎?”

    這些人齊齊停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再一起看看孟昔昭。

    ……

    聽到手下說,有人撿到了孟昔昭,郁浮嵐嘴角一抽,趕緊跑過去驗(yàn)明真假。

    看見孟昔昭那張熟悉的臉,郁浮嵐都感覺自己要哭了:“孟知府,終于找到你了!”

    他快步走到孟昔昭面前,對他大倒苦水:“你不知道這些日子我是怎么過來的,孟知府,你以后可別再遇上這種事了,你看看我,衣服都大了!”

    孟昔昭:“…………”

    他等了好一會兒,發(fā)現(xiàn)郁浮嵐真就是只倒苦水,完全沒有跟他說說崔冶在哪的想法,他只好自己問:“太子呢?”

    郁浮嵐:“我不知道啊,我是拿著你的腰牌進(jìn)來的,太子殿下讓我抓貞安羅和他女兒,太子應(yīng)當(dāng)是跟大軍一起行動,我也不知道他們到哪了?!?/br>
    孟昔昭聽了,哦了一聲,然后低下頭,捏著自己的手指。

    郁浮嵐這才感覺到一點(diǎn)不對勁:“怎么,你不想見到太子殿下嗎?”

    門外,聽說孟昔昭已經(jīng)安全的太子匆匆趕來,剛邁過門檻,他就聽到了這么一句話,而且孟昔昭低著頭,并沒有否認(rèn)。

    他那飛速跳動的心臟,就這樣,跳慢了一拍。

    一同趕來的張碩恭:“…………”

    郁都頭,你再這樣,你這輩子,也就是個都頭了。

    第86章 皇后

    聽到大門處傳來腳步聲, 郁浮嵐和孟昔昭同時看過去。

    看見來人是崔冶,孟昔昭愣了一下,條件反射的站了起來。

    郁浮嵐的情商總算是又上線了, 想起自己剛剛說的話,他的臉?biāo)查g就綠了, 然后頗為擔(dān)心的看向孟昔昭, 生怕自己隨口吐出的一句話,給孟昔昭帶來不好的影響。

    他還尋思著補(bǔ)救一番, 但在他開口之前,張碩恭快步走過來, 拽著他的肩甲, 讓他跟自己出去:“貞安羅的子女全都抓到了嗎?你跟我一起去找找看,這皇宮雖然是新建的, 但或許貞安羅在某一處埋了密道,可千萬別讓他們跑了?!?/br>
    就這樣,郁浮嵐被拽出去了, 而張碩恭在出門之后, 還轉(zhuǎn)過身,替他倆把門關(guān)上了。

    孟昔昭:“…………”

    崔冶望了一眼已經(jīng)禁閉的大門, 然后重新看向眼前的人。

    孟昔昭沒有像過去那樣健談了, 剛看見崔冶的時候,他眼中流露出了一分的激動, 但那激動很快就退去,他抿著唇,又把腦袋低了下去。

    他這個反應(yīng), 著實(shí)容易讓人誤會。

    外面依然喧囂,但殿內(nèi)只剩燭火搖曳帶來的輕微光動, 崔冶頓了頓,朝孟昔昭走過去。

    一步一步,直到離他只剩一拳遠(yuǎn)的時候,他才停下。

    沉默一瞬,崔冶伸出一只手,輕輕托著孟昔昭的下頜骨,都沒怎么用力,孟昔昭就已經(jīng)主動的把腦袋抬了起來。

    眉心皺著,眼神閃躲。

    崔冶問他:“為什么不看我?”

    孟昔昭:“……不敢看。”

    崔冶:“怕我?”

    孟昔昭又想低頭了,但因?yàn)榇抟边€在保持著托他臉頰的動作,他只能把眼睛垂下去:“怕你對我失望,又不會跟我說?!?/br>
    崔冶愣了愣,而這時候,孟昔昭吸了吸鼻子,從自己懷里把那張帕子拿了出來,展開帕子,碎掉的玉墜就這么顯露了出來。

    孟昔昭這幾天都沒打開看過,現(xiàn)在看到,鼻子頓時就酸了,他可憐巴巴的把碎成兩半的玉墜托舉到崔冶身前,“你看,碎了?!?/br>
    “是我不好,我沒保護(hù)好它?!?/br>
    崔冶錯愕的望著他手心里的玉墜,大約是沒反應(yīng)過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道:“……無妨,它保護(hù)了你,便足夠了?!?/br>
    孟昔昭聞言,總算是把眼睛抬了起來。

    知道他不是不想看見自己,崔冶心里驟然松快下來,對著孟昔昭,也露出了一個特別恬淡、特別寬容的笑容。

    然而下一秒,讓崔冶更加錯愕的事情發(fā)生了。

    孟昔昭看著他這個樣子,嘴一癟,突然開始嚎啕大哭。

    “這可是皇后娘娘的遺物?。 ?/br>
    崔冶:“…………”

    他驚的手腳都不知道該怎么動作了,只能絞盡腦汁的安慰他:“母后留下了許多遺物,這玉墜不過是其中之一。”

    然而孟昔昭依然哭得很凄慘:“這個玉墜對你來說很重要!”

    崔冶失笑:“一個死物,不及二郎萬分之一?!?/br>
    孟昔昭一邊把帕子塞回自己懷中,一邊抬袖子抹眼淚:“這是你送我的第一件禮物!”

    這回崔冶沒有回答的特別快了,他忍不住的抿了一下唇,然后才擲地有聲的開口:“但絕不是最后一個,日后我還會送你更多禮物的?!?/br>
    孟昔昭:“我就要這個!??!”

    崔冶:“…………”

    看著孟昔昭這蠻不講理的模樣,不知怎的,崔冶突然感覺心里好柔軟好柔軟,望著他哭哭啼啼的臉,崔冶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要化成一灘水了。

    于是,他的聲音也愈發(fā)的溫柔:“回去之后,找個上等的工匠,用金子將它箍起來便是了,二郎還能用自己喜歡的花樣。”

    聞言,孟昔昭紅著眼看向他,臉上滿是狐疑:“真的?”

    崔冶微笑,“我何時騙過你呢?!?/br>
    這還真是孟昔昭的知識盲區(qū),前世他跟首飾是絕緣體,今生倒是接觸了很多,但參政府里怎么會有斷裂的玉石,哪怕只有一點(diǎn)點(diǎn)細(xì)微的瑕疵,都不可能出現(xiàn)在孟昔昭面前。

    眨巴眨巴眼睛,孟昔昭總算是不哭了,他輕咳一聲,想要讓自己看起來比較嚴(yán)肅,可惜,說出的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那我要做個小狗的花樣,讓小狗貼在斷口上,看起來像是小狗吃月亮?!?/br>
    崔冶寵溺的看著他,“也可以是小狗入月懷?!?/br>
    孟昔昭:“…………”

    他偷偷覷了一下崔冶如今的神情,總算是后知后覺的感到尷尬了,正不知道該說什么好的時候,崔冶卻又朝他走了一步,兩人之前就挨得特別近,如今,幾乎都要貼上了。

    崔冶:“小狗可入月懷,那二郎可入我懷?過去一月,我日日都在擔(dān)心二郎,如今相見,卻還有種不真實(shí)的感覺,二郎可不可以,打消我的疑慮?”

    孟昔昭:“……”

    詭計多端的男同。

    不就是想要個抱抱么!還整這么多冠冕堂皇的借口!

    孟昔昭瞥他一眼,感覺崔冶身為太子的逼格都掉光了,繃著臉,他沒有動作,崔冶見了,也沉默下來。他剛剛才哭得這么狠,崔冶不想逼他做什么。

    頓了頓,崔冶正想笑一下,給自己找個臺階下,順便換個話題,誰知道,孟昔昭突然磨磨蹭蹭的湊過來,張開雙臂,然后,靠在崔冶身上的同時,還把自己的下巴擱到了崔冶的肩膀上。

    第一次抱人,有點(diǎn)不習(xí)慣呢。

    孟昔昭眼睛朝上看,眨巴了兩下。

    感覺不是很舒服,于是,他又磨磨蹭蹭的換了個姿勢,把腦袋轉(zhuǎn)過來,臉對著崔冶的鎖骨,額頭則貼著他的頸側(cè)。

    這個姿勢比剛才好多了,剛才感覺他倆不是很熟的樣子,而現(xiàn)在,孟昔昭也有種心臟突然安定下來的感覺,他又委屈了,很有一種想要告狀的沖動。

    孟昔昭:“剛被綁來的時候,我淋了一整天的雨,衣服濕了,貼在身上,好難受的?!?/br>
    孟昔昭:“南詔人真可怕,他們根本不把齊國人當(dāng)人看,我做了兩次噩夢,都是留在南詔一直做苦力,齊國沒有人來找我,可絕望了?!?/br>
    孟昔昭:“羅薩花還想殺我,刀都架在我脖子上了,我當(dāng)時害怕極了,心里想著,要是我的人在這,肯定不會看著我受這種委屈?!?/br>
    說完了,他靜等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崔冶一點(diǎn)動靜都沒有,孟昔昭突然體會到了女性經(jīng)常有的那種憤怒。

    嗖的直起腰,孟昔昭十分不滿的看著崔冶:“你怎么一句話都不說?!?/br>
    你倒是安慰安慰我?。?/br>
    崔冶看著他臉上生動的神情,依然一言不發(fā),但是他突然伸手,把孟昔昭按回了自己身上。

    驟然收緊的雙臂,讓孟昔昭差點(diǎn)沒喘上氣來。

    在孟昔昭想要蹬腿抗議的時候,崔冶終于出聲了:“害過你的人,我會讓他們?nèi)记笊坏?、求死不能,二郎乖一點(diǎn),讓我再抱抱你……”

    孟昔昭聽著崔冶聲音中的不穩(wěn),愣了一下,然后就真的安靜下來了。

    孟昔昭沒說自己想他,自從見了他,也沒跟他哭訴自己的害怕,反而一直在說玉墜的事,說告狀的事,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這是近鄉(xiāng)情怯,不敢提這個話題,他怕自己一提起來,就崩潰了。

    去匈奴是他早早就計劃好的事,每走一步他都有自己的備用方案,所以他表現(xiàn)的游刃有余,只緊張,不害怕;可來到南詔,這是意外,是他無法控制的變量,說句不好聽的,他隨時都有可能死在這里。

    崔冶那么聰明,自然也知道這一點(diǎn),但他的處境沒比孟昔昭好到哪去,因?yàn)槟芫让衔粽训娜酥挥兴?,他必須撐著,必須鏟除掉所有可能對孟昔昭不利的因素,直到見到他的這一天,也不能停歇。

    過去的這一個月,他們二人的神經(jīng)全都死死的緊繃著,盼望著最終的好消息,也等待著可能的壞消息。

    這種日子,再多過上一段時間,說真的,精神上出點(diǎn)毛病,都是有可能的。

    …………

    這一夜注定不太平,幾乎無人可以安心入睡,天將亮的時候,郁浮嵐總算是清點(diǎn)完了人數(shù),貞安羅的子女,一個沒少,全在這了,南詔的大小官員,抓住了宰相,但跑了好幾個六部人員,如今整個寧仁府血流成河,外面的廝殺聲不絕于耳,倒是皇宮,因?yàn)楸豢刂频淖羁?,如今成了齊國軍隊的大本營。

    貞安羅一人一屋,郁浮嵐派了重兵把守,但感覺還是不放心,干脆,他自己跑過來,專門守著這位南詔皇帝。

    張碩恭則守著太子,其實(shí)也沒守多久,可能就兩個時辰,看看天色,他覺得必須進(jìn)去叫人了。

    沒辦法,現(xiàn)在到處都是事,太子不出來主持大局,也說不過去。

    轉(zhuǎn)過身,剛敲了一下門,太子就已經(jīng)走了出來,身上穿著昨日的衣服,頭發(fā)也是昨日的樣子,看起來并沒有休息過。

    張碩恭愣了:“殿下,您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