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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護我方反派劇本 第190節(jié)

    太子是個天生的戀愛腦,談起戀愛來駕輕就熟,他卻不行,他是一邊談,一邊學習,一邊改進。

    太子說句情話,跟身后有個情話籮筐似的,每日隨機從中抽取一句,而孟昔昭連說句“我的美人”,都是忍著心中的羞赧,腳趾摳出了一個微型景觀才行。

    也不知道太子察覺沒有,希望他沒察覺到,反正孟昔昭對自己還是很有自信的,他覺得,這種事,練練就好了。

    但有些事不能練一輩子,人都只能活一次,孟昔昭是想在乎一下自己的身后名,卻也不想為了身后名,就把現(xiàn)今的快活人生給耽誤了。

    默了默,孟昔昭突然瞥向金珠,感覺情緒穩(wěn)定又心性成熟的金珠,特別適合做自己的運行試點。

    金珠莫名的看著他,總覺得他此時的眼神,很有內(nèi)容。

    她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郎君……”

    孟昔昭卻不給她退縮的機會,他轉(zhuǎn)過身,正襟危坐的看著金珠:“金珠,我與太子兩心相許了。”

    說到兩心相許四個字,他又火速摳了個微型景觀出來。

    孟昔昭老臉微微一紅,而金珠保持著剛才的表情,定定看了他片刻,才問:“真的?”

    連音量和語氣都沒有變化。

    孟昔昭點點頭:“真的,他之前夜奔隆興府,我便察覺到了此事,只是那時候,我有些怯懦,也不懂什么叫情之一字,便拒絕了他,但他待我如何,你也是看得到的,我想著,不論男女,以我這個性格,能遇上一個喜歡我、我還喜歡他的人,真是十分的不易,因著我把身家性命都綁在了太子身上,我才能對他極為信任,進而產(chǎn)生此時的感情,若換個人,不論換誰,我怕是都做不到了?!?/br>
    金珠認真的聽著,過了許久,才輕嘆一聲:“郎君是挑剔了些,不過也賴不得郎君,要么特別好,要么特別壞,就沒有居中的時候,也難怪在成家之事上,道路坎坷了?!?/br>
    孟昔昭頓了頓:“沒了?”

    金珠不解:“什么沒了?”

    孟昔昭:“……我可是和一個男子在一起了,你都不震驚的嗎?”

    金珠眨眨眼:“震驚,是有一些,可若仔細想來,又覺得不是那么震驚,畢竟郎君和太子是生死之交,太子……雖說是太子,可他是真真的把郎君放在了心尖上,哪怕不是這種情,他對郎君,也是世人萬萬不能及的;而郎君既然對我說了這種話,便是也對這份情真正的上心了,郎君是個重諾重情的人,但凡有一點點的猶豫和敷衍,郎君都不會如此慎重的將此事告知于我?!?/br>
    說到這,她不禁笑了一下:“郎君剛剛的模樣,就像是在外面私定終身的小娘子,終于下定決心要告知高堂了?!?/br>
    孟昔昭:“…………”

    抿了抿唇,孟昔昭被她猜的太準,此時神情有些掛不住,他撇過頭,不愿意再說話,而金珠也知道他是什么德行,這時候,就不能哄,那是錯誤的,直接開啟另一個話題,他自然會把腦袋再轉(zhuǎn)回來。

    于是,金珠笑著說道:“郎君與我說此事,是不是想看看我的反應,然后再將此事告知老爺夫人?”

    孟昔昭鼓著臉:“不是,不管你是什么反應,我爹娘的反應都會極為劇烈,此事就日后再說吧,我告訴你,是覺得你要是知道了,我也能有個商量的人,有些事我不好去與太子說,倒是可以和你講一講?!?/br>
    金珠頓時笑起來:“那還真是要多謝郎君的信任了,郎君放心,我是真心實意的盼著郎君好,即使郎君選的人是太子,只要他一心一意的對郎君,我就別無他想了?!?/br>
    孟昔昭:“……”

    你還真把自己當成我的長輩了??!

    孟昔昭不高興的看她一眼,但到底沒說什么,感覺再說下去,就不止是微型景觀了,而是真正的三室一廳,孟昔昭趕緊換了話題:“好了,不說這個了,工匠你送走了?”

    這也是孟昔昭吩咐金珠的事情之一,但這是小事,他知道金珠能辦好,是不會過問她的。

    金珠知道他的心思,笑了一聲,很體貼的什么都沒說,只點了點頭:“送走了,本來他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能回應天府了,得知只是出去三年,便高興的不得了,畢竟咱們給了他這么一大筆銀子呢?!?/br>
    孟昔昭哼笑一聲:“這只是一個保險的時日,其實,三年都用不了。”

    金珠知道他什么意思,也是但笑不語,只是過了一會兒,她又問了一句,以求安心:“那秦大官真能替郎君做這事嗎?”

    孟昔昭:“怎么不能,我也給了他好大一筆銀子呢,就讓他抖個手而已,若真敗露了,他也能推到我身上,說自己什么都不知情,對他來說無風險,那他就一定會做?!?/br>
    只是,他此時還不知道,既然開了這個頭,后面,他就別想扯干凈了,只能繼續(xù)替孟昔昭辦事,不然的話,順藤摸瓜,他是決計跑不了的。

    孟昔昭笑了笑:“咱也不是那么缺德的人,銀子少不了他的,有錢賺,還能討好一下太子,同時,還可以給他曾經(jīng)伺候過的那個商國長公主報仇,這一箭三雕啊,他為什么不做呢?”

    金珠沉默。

    其實要是她來籌謀,她是肯定不會找上秦大官的,雖說秦大官身份方便,可他跟天壽帝太近了,萬一他反水,自己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可孟昔昭說的沒錯,這事,就像一個泥潭,剛沾上點泥巴的時候,還覺得能洗干凈,可一旦陷進去,那就再也拔不出來了。那秦大官就是親眼看見了,也想不到,這樣一個質(zhì)地粗糙的天石,內(nèi)含細小蜂窩紋路,天然就是個投毒的好容器。

    孟昔昭一開始讓他演場戲,把天石摔了,把球摔出來,秦大官肯定是覺得沒什么問題,反正他什么都沒說,就是沒拿穩(wěn)而已。

    等過一陣,孟昔昭再給他提神醒腦的藥粉,讓他溶于水,偷偷的撒在石球上,他也不會有什么異議,畢竟這種程度的造假,他自己也經(jīng)常這么干。

    而再等一段時間,孟昔昭把提神醒腦的藥粉,換成一半提神醒腦,另一半則是無色無味的慢性毒/藥,秦大官就是有異議,也不敢說了。

    說真的,孟昔昭一開始沒想這么干的。

    但自從摔了那塊天石以后,看著里面的細小蜂窩,孟昔昭腦子里的計劃一瞬間就成型了,讓天壽帝死在他最愛也最深信不疑的這顆球上,噫,想想就覺得好激動呢!

    對于坑了秦非芒,孟昔昭也是毫無愧疚感,誰讓秦非芒是個大貪官呢。況且,只要秦非芒自己不作死,以滕康寧研究了一輩子毒/藥的功底,別人是無論如何都察覺不到的,再說了,孟昔昭也不是把寶都押在了他一個人身上,他不是還有個幫手嗎?慢性毒/藥用來荼毒天壽帝的身體,讓他有精神,卻沒力氣,老老實實在后宮待著,別再出來瞎折騰了,而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他們就可以——

    孟昔昭懶洋洋的坐著,用手指輕輕敲打自己的腦袋,他看向金珠,“你回去休息吧,把慶福叫進來,我有事要問問他?!?/br>
    金珠點點頭,聽話的出去了。

    很快,慶福就帶著一臉欣喜的模樣跑進來:“郎君,你要問我什么?。俊?/br>
    孟昔昭對他笑了笑,還讓他坐在自己對面的椅子上:“你以前不是最喜歡打聽應天府的八卦嗎,我問你,十五年前的八卦,你有沒有打聽過?”

    慶福茫然的啊了一聲:“十五年前?郎君你說的是什么事啊。”

    孟昔昭十分淡定的回答他:“甘貴妃是如何嫁給陛下的事?!?/br>
    慶福:“…………”

    作為一個漲了許多見識的小廝,慶福早就不是之前傻乎乎的模樣了,他也知道甘貴妃這三個字意味著什么。

    有些慌張的看著孟昔昭,見他不是開玩笑的,慶福咽了咽口水,搖頭道:“這個、這個我還真不清楚,內(nèi)城里也沒人敢說啊?!?/br>
    怎么可能,只要這秘密被人知道了,那外面就絕對有人敢說,只不過慶福地位低,他能打聽的人,怕是都不夠格知道其中的內(nèi)情。

    孟昔昭想了想,又問:“那你回憶一下,這應天府里,有沒有什么人家,可能知道這些事,還跟甘家關系不好,或許愿意傳播他們家的糗事?”

    慶福一臉為難的看著他,怎么會有這種人家,郎君也太想當然——

    愣了一下,慶福突然想起什么,登時坐直身子,激動道:“還真有一個!”

    孟昔昭連忙問:“誰家?”

    慶福:“寧遠侯府??!”

    這回輪到孟昔昭茫然了,“寧遠侯府是哪個……”

    慶福急得拍大腿:“就是之前把郎君打了的那個寧遠侯世子,傅濟材他們家啊,他娘,也就是寧遠侯夫人,是甘太師的庶女,在甘太師家里的時候不受寵,被甘家老夫人管的都抬不起頭了,哪怕嫁出去了也沒臉,一回娘家就被祖母罵不懂規(guī)矩,寧遠侯見了,覺得侯夫人出嫁了,就不再是甘家的人,跟甘家撕破了臉,為此寧遠侯受了好多氣呢?!?/br>
    孟昔昭奇異的看著他:“你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

    慶福呵呵笑:“那不是因為郎君你跟傅世子有仇嗎,我就多打聽了一些。”

    孟昔昭抿唇,雖然他沒夸出聲來,但從他亮晶晶的眼神當中,慶福也感受到了他的贊賞。

    “繼續(xù)說。”

    “哎,郎君怕是不記得了,那位甘家老夫人,好大的威風,甘家上下全都得聽她的話,她活著的時候,甘家有個名聲,叫賣女家,他家的女兒找女婿,不論人品,就看家世,在這應天府里都出了名了,對方若是有權有勢,嫡女也能送出去做小妾,只是甘貴妃進宮之后,這話大家就不敢說了?!?/br>
    說到這,慶福還神秘兮兮的湊近一點:“但是旁人不敢說,咱家夫人可敢,夫人看不上甘家的做派,那甘老夫人不光賣自家女孩,還賣娘家女孩,見老爺升遷,家中又只有夫人一個女眷,竟打起了老爺?shù)闹饕?,要把娘家的遠房孫女送給老爺當妾室,老爺自然是婉拒了,可夫人咽不下這口氣,趁著甘老夫人做壽,帶著大公子和您就去甘家立威了,好家伙,夫人文采相當好,一個臟字沒有,罵的那甘老夫人臉紅脖子粗,想裝被氣暈,還讓夫人一把提溜起來,僵著脖子,瞪著眼睛,好大沒臉?!?/br>
    孟昔昭:“…………”

    他早就聽說過阿娘辱罵太師老娘的威名,但他還真不知道,是這個原因。

    孟昔昭在心里默念一聲阿娘威武,然后提醒他:“別說這些了,主要說說寧遠侯府。”

    慶福點點頭,把話題又拐回了寧遠侯府身上:“自從寧遠侯和甘太師撕破了臉皮,他們兩家就沒再走動過了,侯夫人也沒從中說和,連娘家都不要了,可見甘家人以前有多過分,唉,主要也是寧遠侯府榮光不再了,要是前些年的光景,甘家也不至于做這么絕。甘貴妃出嫁的時候,侯夫人跟甘家關系還挺好的,因為甘家規(guī)矩大,要求外嫁女經(jīng)?;啬锛易邉樱蚁?,她應當知道那時發(fā)生了什么事。郎君,不如你去問問傅世子?”

    孟昔昭嗯了一聲,正若有所思著,突然,他反應過來:“我去問傅世子做什么,這事干系若是很大,侯夫人也不一定會告訴傅世子啊,不如讓我阿娘去找侯夫人,她們有共同的敵人,而且寧遠侯和我爹也是有走動的,或許她會告訴我阿娘呢?!?/br>
    慶福:“……可是,侯夫人是庶女出身,人人都知道她膽子很小,咱們夫人辱罵甘老夫人的時候,她也在場,自那之后,凡是咱們夫人出現(xiàn)的場合,她都不敢去了,總是稱病??赡?,她是怕夫人遷怒吧。”

    孟昔昭:“…………”

    看看,他就說嘛,威名遠播,有時候也不是什么好事。

    第99章 拿捏

    關于自家和甘家不對付這件事……

    孟昔昭還真是沒什么感覺。

    除了在他外放的事情上, 甘太師橫插一腳,非要把他流放到秦州去,其余的時候, 他幾乎看不到兩家產(chǎn)生什么沖突。

    因此,思索再三, 孟昔昭決定, 還是兩手抓,都問問, 然后看誰知道的多。

    孟昔昭先去找孟夫人,后者一早上起來, 正在對鏡梳妝, 孟府也有請安的規(guī)矩,但不定時, 媳婦用不著凌晨天沒亮就過來跪著,而是只要早飯之前,過來問一聲好就行了。

    身后的丫鬟給孟夫人梳頭, 縣主站在一旁, 一邊替孟夫人找合適的簪花,一邊跟孟夫人說小話, 兩人聲音都不大, 說到好玩的地方,還會互相笑笑。

    見到孟昔昭過來, 縣主只是對他微笑致意,孟夫人卻挑起眉,揶揄道:“寧娘, 去看看,莫不是天上下紅雨了, 不然我怎么看著,是二郎來請安了呢?”

    孟昔昭:“…………”

    縣主但笑不語,孟昔昭一臉不大高興的走過去,“阿娘,我來看你,你還調(diào)侃我。”

    孟夫人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重新看向面前的銅鏡,一面打量自己的發(fā)型,她一面問:“說吧,又要多少銀子?”

    孟昔昭:“……我不是來要銀子的,阿娘,我如今也有錢了,陛下之前賞我的農(nóng)田與莊子,后來又賞了我許多的金銀,昨日還賞了我南詔的戰(zhàn)利品,單單說我挑的那個玉石床面,那就是無價之寶?。 ?/br>
    孟夫人輕呵一聲:“此類物件你外祖父家里有三個庫房,有何用?全是御賜之物,不能賣,不能使用,還必須時刻檢查保養(yǎng),若哪里損壞了,還要擔驚受怕,生怕被人發(fā)現(xiàn)了,告到皇帝那里,你這是挑賞賜呢,還是挑祖宗???”

    孟昔昭:“……”

    他噘噘嘴:“這是戰(zhàn)利品,能收獲它們,也有我的一份功勞,反正我是要用的,昨日,我已經(jīng)鋪到自己床上了?!?/br>
    孟夫人:“…………”

    她轉(zhuǎn)頭要生氣,縣主見狀,連忙道:“阿娘,南詔的物件,用了便用了,又不是從咱們大齊的皇宮庫房拿出來的東西,就是陛下自己,也不會在意?!?/br>
    看在兒媳婦面子上,孟夫人不跟他計較了,轉(zhuǎn)而問:“那你今日是做什么來的?”

    孟昔昭連忙討好的笑笑:“阿娘,有件事我想問問你,不知你還記不記得甘老夫人?”

    聽到這個稱呼,孟夫人一下子黑了臉,手里拿著瑪瑙耳墜,咔的一下拍在桌面上,瑪瑙墜子應聲而裂。

    “老虔婆!”

    孟昔昭:“…………”

    縣主:“…………”

    孟夫人先罵了一句,然后才狐疑的看向孟昔昭:“你提這個老虔婆干什么,她都死了六年零九個月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