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我方反派劇本 第2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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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凄涼情景,讓他想起曾經(jīng)他是怎么趾高氣揚的把跟自己作對的人送進來,曾經(jīng)那些人的待遇,如今,他也享受到了。 正傷春悲秋著,突然聽到腳步聲,李淮費勁的坐起來,看見孟昔昭站在外面,李淮愣了愣,然后就是一個爆哭,他手腳并用的爬過去,對著孟昔昭痛哭流涕:“表弟!他們打我,好痛啊!我沒有貪銀子!沒有沒有沒有!汗血寶馬怎么死的我真的不知道,嗚嗚嗚表弟你快把我救出去吧!” 第114章 獸醫(yī) 李淮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 臉上還一塊紫一塊紅,實在是過于凄慘了。 孟昔昭蹲下來,默默的看著他哭, 有心安慰兩句,但猶豫片刻之后, 他開口第一句仍然是:“真的嗎?你真的沒有貪草料錢?” 李淮的哭聲戛然而止。 他抬起頭來, 看見孟昔昭十分認真的發(fā)問,兩人靜靜對視。 慢慢的, 李淮的嘴唇變成一個極度委屈的形狀,而且還隱隱顫抖。 孟昔昭下意識的暗道不好, 果不其然, 下一秒,驚天動地的哭聲再度響起來。 “沒有?。?!自從升遷到了太仆寺, 祖父對我和顏悅色,阿娘給我熬湯逢衣,連大哥都不再訓斥我了, 為了讓他們更加高興, 我?guī)缀跏菄I心瀝血的去養(yǎng)那幾匹馬啊!不止沒有貪,我連自己的私房錢都掏出來了, 旁的人不信我也就罷了, 表弟你不可以不信我啊?。。?!” 孟昔昭:“…………” 李淮身上缺點數(shù)不勝數(shù),可他對家人是極好的, 對自己這個表弟,也一直是真心以待。哪怕被冷落了一整年,他還是一點怨懟都沒有, 每次看見他,都是十足的開心與熱情。 他不會跟孟昔昭說謊, 更何況,到了這種地步,能救他的只有孟昔昭,他更不會對他說謊了。 孟昔昭難得感到了幾分愧疚,心中的猜測被證實了,他低下頭來,沒法再去看李淮的眼睛。 他低聲道:“是我對不住你?!?/br> 李淮的爆哭聲突然小了一些,他抽噎并疑惑的看向孟昔昭,不懂他為什么這么說。 蹲的時間太久,腿都蹲麻了,干脆,孟昔昭站起身來,輕嘆一口氣,他說道:“待我出去,便跟萬大官打個招呼,你且安心待在這,好好養(yǎng)傷。我一定會把這件事調查清楚,還你一個清白?!?/br> 說到這,他對李淮露出一個安撫的神情來:“表哥,我走了。” 李淮愣愣的看著他,等他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好久了,李淮還是沒回過神來。 也不知此時是什么時辰,許久過去,李淮總算是呆板的轉了轉腦袋,把仰著的脖子,改成了垂著。 皇城司的犯人跟其他大牢不一樣,可待遇上,都大差不差,睡的是稻草,坐的是泥土,如今中秋剛過,小蟲還沒死絕,有那么兩只長相十分丑陋的,窸窸窣窣的從李淮腳邊爬過。 它們不怕人,同是住在這狹小不見天日的監(jiān)牢當中,它們早就見慣了各種性格的犯人了。 一般情況下,到了這種地方的人,也想不起來清理這些小蟲了。 李淮望著這兩只小蟲爬的越來越遠,就在它們即將沒入稻草堆的時候,他突然抄起一旁黑黢黢、不知道用了多少年、早就包漿的木托盤,然后咣的砸了過去。 蟲子哪里擋得住這種飛來橫禍,自然是立刻就氣絕身亡了。 而其他人聽了這個動靜,也沒什么反應,監(jiān)牢里天天都有狀況發(fā)生,別說砸一個托盤了,就是有人撞頭而死,也不是什么新鮮事。 看守這邊的太監(jiān)也只是揉揉耳朵,他可知道,被關在那個監(jiān)號的人,是國公府的公子,這類人雖說也有再也出不去的,可萬一呢,萬一他家里人挺厲害,上下活動,把他救出去了呢?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觀察兩天,覺得沒有后顧之憂了,再去折磨也不遲啊。 * 孟昔昭從皇城司里出來,慶福立刻擔憂的上前,孟昔昭朝他搖搖頭:“李淮沒事,我也沒事,走吧,回參政府?!?/br> 慶福欲言又止了一下,沒說什么,而是以眼神示意,讓他看一旁。 遠處的墻根下面,站著一個人影,光看身形的話,也認不出來那是誰,不過那人身上佩著一把刀。 能在應天府佩刀的,不是衙役就是侍衛(wèi),連軍漢,走出軍營之后,都不準再佩刀了,除非他級別夠高,可以讓人忽視這種規(guī)矩。 孟昔昭定定的看著那個人影,然后朝慶福點點頭,慶福心領神會,在孟昔昭上了馬車之后,就駕車離開了。 等孟昔昭回到他自己的新府,已是丑時一刻了。 孟昔昭腳步不停,徑直前往自己的臥房,房中燈火輝煌,崔冶穿著月白色的常服,身后的披風都未解開,只一心一意的等著他,聽到孟昔昭的腳步聲,他起身相迎,卻未料到孟昔昭根本沒有減緩速度的意思,一口氣走到他面前,然后撞在了他的懷里。 被他緊緊的擁住,崔冶喉嚨中的那幾句關于事態(tài)的疑問,就這么散了。 張碩恭見狀,立刻眼疾手快的把門關上,把后面跟著趕過來的慶福直接擋在了門外。 而門里,崔冶溫柔的拍著他的背,像拍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孩。 他與李淮并不熟識,連面,都只是見了兩三次而已,二郎每次提起這個表哥的時候,面上都難掩嫌棄,可那不過是表象罷了,終歸是他的親人,是跟他從小長大的玩伴,一朝被人抓出來,當了棋子,他如何能不感到焦灼呢。 對外人的苦難,崔冶冷心冷情,可對孟昔昭的情緒變化,有時候他都過于感同身受了,就像此刻,他甚至還分出心神來,不可避免的想起了自己的表哥和表弟。 崔冶常年長在宮中,除了很小很小的時候,也就是四歲之前,他能和謝原常見面,后來,就很難再見到了。 等甘貴妃進宮,那場帝后矛盾爆發(fā)出來,他就再也沒見過謝原了。 剛能和謝家恢復通信的時候,崔冶自然也感到了幾分激動,因為四歲前的事,他是有印象的,后來也聽郁浮嵐的父親、以及進宮來陪他的郁浮嵐自己經(jīng)常提起,所以他對謝家有天然的向往之情,即使好多年不見,他仍然期待著,可以從謝家身上,感受到親人般的溫情。 但后來…… 他的親外祖父房陵郡公,從不理他;他的舅舅,謹小慎微,每句話都不敢越界;謝原和謝韻兩兄弟,口吻也是極陌生的,他所熟悉的那個玩伴,如今也不再熟悉了。 彼時崔冶只有十幾歲,孤身一人,還身中劇毒,因為過得是朝不保夕的日子,導致他比同齡人更通透、也更敏感,被傷害一回,沒感受到自己想要的溫暖,立刻就縮回去,打定主意,在謝家人和自己都能接受的范圍內交往,即——若即若離,不管哪一方出了事,另一方都不會被牽扯到。 自然,到了今天,他心性已經(jīng)成熟的時候,他就知道為什么當初謝家人態(tài)度這么客套且尷尬了,也知道他們心里,是真的一直關心他,可是,哪怕曾經(jīng)的想法被推翻了,他仍然是意興闌珊。 他不再是十幾歲的孩子,已經(jīng)弱冠的他,仿佛也不再需要母家的陪伴了。 思緒越來越遠,孟昔昭緩過那一陣的情緒洶涌,直起腰來,發(fā)現(xiàn)太子只是在機械的給他順毛,真正的他早不知道走神到哪里去了。 孟昔昭:“……” 他冷不丁的發(fā)問:“殿下,你在想什么?” 崔冶登時回神,看著孟昔昭疑惑的神情,他想起上回自己回答沒想什么,最后引來了什么下場。 喉結滾動一番,他回答道:“想起謝原和謝韻了,若今日下獄的是他們,那我……” 孟昔昭已經(jīng)淡定了很多,左右今晚李淮都要在皇城司里睡了,他再急也無濟于事,倒不如坐下來,聊聊天,給自己轉換一下心情。 他好整以暇的等著太子接下來的話,難得太子能主動提起謝家來,莫非因著李淮的事,太子感到物傷其類,還能和謝家破冰了? 然而,看著孟昔昭那略好奇的眼睛,崔冶默了默,在說實話和說孟昔昭想聽的話之間,還是選了前者:“那我應當不會像你這樣心急如焚,我和他們,終究不像你和李家這樣親近?!?/br> 孟昔昭:“…………” 行吧。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他是比較期待崔冶和謝家破冰,但一切都要按崔冶自己的意愿來,他不愿意的話,如今這個樣子,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不是仇人就好。 得到了一個答案,孟昔昭就不再關心這個了,松開崔冶,走到一旁,坐在圓凳上,孟昔昭頗為疲累的嘆了口氣:“我這樣心急如焚,也不全是因為我與李淮親近?!?/br> 誠然,李淮對他一向很好,所以即使知道他有諸多缺點,還曾經(jīng)差點把自己害成瘸子,可在發(fā)現(xiàn)他突然有了性命之憂之后,孟昔昭還是忍不住的會替他擔心。 更何況,這性命之憂,竟然是因為孟昔昭才引起來的。 沉沉的吐出一口氣,孟昔昭說道:“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如果不是我設局讓邱肅明倒臺,甘太師也不會記恨我們家,我爹他動不了,我在府衙,他也動不了,而我大哥在御史臺,難以被他抓到把柄。恰好這次金屠哲來出使,李淮就這么倒霉的,被他盯上了?!?/br> 崔冶聽完了,一時也沒有言語,看看孟昔昭此時的神情,他突然問:“二郎可是后悔了?” 孟昔昭點頭:“后悔?!?/br> 然后,他的拳頭咣一下砸到桌子上,砸的他自己呲牙咧嘴。 崔冶:“…………” 連忙把他的手拿過來,看見側邊已經(jīng)泛紅了,崔冶一陣無語,只好用自己的雙手替他按揉。 都這樣了,孟昔昭的氣勢也沒見低落下來,還是特別的中氣十足:“我后悔沒有把他跟邱肅明一起送到閻王爺那里!甘太師……可惡至極!你今日沒有在那里,你不知道這個老匹夫都說了什么,他明知道殺了汗血寶馬,就容易引起大齊和匈奴的矛盾,可他依然這么做了,為了給他自己泄私憤,他置國家安危于不顧!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讓陛下決定,不把這件事透露給匈奴人。可他聽了,極力的阻止,好像恨不得立刻馬上就告知匈奴人一樣。” 孟昔昭氣得胸脯都一鼓一鼓的,“我就沒見過這么喪盡天良的人!” 崔冶:“……” 他手下動作不停,感覺有些好笑,他不禁問道:“那在二郎看來,究竟是甘太師暗害你的親屬更可惡,還是他不顧黎民百姓更可惡?!?/br> 孟昔昭回答的斬釘截鐵:“當然是不顧黎民百姓更可惡了!” 崔冶一點都不意外這個答案,只是,他對那個叫李淮的人,更加同情了。 頓了頓,他說道:“只要把這事瞞下來,李淮的性命應當就保住了,可等金屠哲等人走了之后,陛下依然會秋后算賬,當務之急,一是穩(wěn)住金屠哲,把這事死死的瞞下來,二是調查汗血寶馬的死因,此事不難,太仆寺當中就有不少的獸醫(yī),我聽聞,上報的原因是,汗血寶馬誤食了斷腸草?” 孟昔昭回答的沒什么精神:“對,說是李淮貪了草料錢,把上好的草料,換成了最劣等的草料,而草料當中混進去了斷腸草,其他人沒能發(fā)現(xiàn)。” 崔冶眨眨眼,突然問:“表哥當真沒有貪銀子嗎?” 孟昔昭一哂,看吧,所有人一聽說是李淮,第一反應都是懷疑他確實貪錢了。 所以說不能怪他。 他有氣無力的回答:“他說沒有,我看著,他說的應該是真話,大概……” 說到一半,他突然反應過來,嗖的一下抽回手,還瞪向崔冶:“那是我表哥,你瞎叫什么?” 崔冶不動聲色的改了口:“是我口誤,二郎莫怪,沒貪就好,沒貪的話,就不會留下把柄,給李二公子解困,也就不是什么難事了?!?/br> 孟昔昭:“…………” 他瞅著崔冶這道貌岸然的模樣,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可他表現(xiàn)得如此淡然,搞得孟昔昭也不想上綱上線了。 嗤笑一聲,孟昔昭說道:“自然,金屠哲是今早才到的應天府,他這次來的突然,之前并未打過招呼,人到城外了,鴻臚寺還沒接到消息呢。甘太師的耳目再靈敏,也沒法未卜先知,怕是臨時起意,決定不放過這個好機會?!?/br> 崔冶點點頭,斷案,恰好就是孟昔昭如今擁有的職能之一,雖說他已經(jīng)看出來了,自己幫不上什么忙,但他還是問了一句:“有需要我的地方嗎?” 孟昔昭搖搖頭:“多謝殿下美意,但交給我就好了,只要陛下不是鐵了心的要殺李淮,我一個人,就能把他救出來?!?/br> 崔冶聞言,對他鼓勵的笑了笑,然后,臉上的笑容又淡了一些:“我總是幫不上二郎?!?/br> 不僅幫不上,假如他真的如此熱心腸,還會幫倒忙。 就比如今晚,誰都能去求情,就他不能去,他要是去了,只要說出一句“請陛下網(wǎng)開一面”,天壽帝立刻就會把李淮推上刑場,而甘太師看見他來給李淮求情,更是絕不放過李淮了,哪怕之前的殺意只有七成,看見他之后,也會暴漲成十成。 孟昔昭看他如此失落,還動了幾分惻隱之心,他抬起自己的手,像摸孟嬌嬌一樣,去摸他的頭發(fā),但由于他比自己高,孟昔昭的手只摸到了他的耳側,這慈愛的撫摸,也一下子變了味。 崔冶:“……” 孟昔昭:“……” 默不作聲的把手抽回來,孟昔昭輕咳一聲,崔冶知道他今晚勞心勞力,已經(jīng)很累了,也體貼的沒有鬧他,而是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繼續(xù)老老實實的坐在這。 片刻之后,孟昔昭率先開口:“其實,有一件事需要殿下幫我?!?/br> 崔冶眨巴眨巴眼睛,正襟危坐起來:“二郎請講?!?/br> 孟昔昭轉過頭,朝他笑了一下:“殿下經(jīng)常練字,練的還不止是一家書法,我在一旁觀看,發(fā)現(xiàn)殿下不管練誰的字,都能一般無二,那我若再拿一幅字帖來,殿下用多久,能模仿的讓本人都看不出,那是誰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