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神像?他快速抓住關(guān)鍵詞。 所以他不在的三年里,埃及竟雕刻了以他樣貌為模型的神像? 楚司譯汗顏。 一般來說,雕刻后的人物五官都會相對模糊、鈍感許多。 所以不排除,他易容后的相貌可能剛好和雕像,撞臉了…… 可是,埃及的神像可不是說有就有的,還得經(jīng)過一個人。 那就是埃及那位清冷的大祭司,神權(quán)的掌握者。 俗話說的好,想殺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回想三年前這位大祭司對自己的態(tài)度…… 他怎么可能會同意埃及有他的雕像? 怪哉,怪哉…… “諸位安靜?!?/br> 頃刻間,一道溫和倦意的人聲,由法庭中央向四周傳播,清晰綿長地傳進每個人的耳中。 這是場地合理修建為聲音傳播帶來的便利,而整個廣場就是一個天然的擴音工具。 楚司譯腳下一頓。 因為,這個聲音,他認得。 原先他還想,實在不行的時候,就自稱一下自己是自己東方的表哥? 現(xiàn)在看來…… 他怕被連坐。 “抬起頭來。”烏瑟已經(jīng)坐上首位,桌上擺著士兵遞上來的案卷,突然朝他發(fā)話。 楚司譯應(yīng)聲抬頭,有些強顏歡笑地看向這位埃及位高權(quán)重的維西爾大人[5]。 只見他身著綠色披肩長袍,搭配著象征著生命的墨綠腰帶,長發(fā)扎在背后,一根寓意公平本該水平插于發(fā)繩結(jié)處的長玉,不知為何斜了些。 額前幾縷青絲零碎掩住他的雙眸,相較于三年前,烏瑟的五官曲線更加成熟立體,氣質(zhì)也沉淀出韻味。 算算年齡,烏瑟今年也該二十五六了。 烏瑟突然的出現(xiàn),卻加深了楚司譯心中的怪異:因為,參與陪審的民眾已經(jīng)多得不正常,如今就連審判他的人,也不正常。 就他這案件,應(yīng)該不至于由這樣的集大權(quán)者親自下場? 但是…… 如果是烏瑟,他若以陌生外邦人身份辯論,或許能得到公平審理的機會,更大? 其實拋去其他,客觀來講,烏瑟為人正直,謙和有禮,親近民眾。 總之,他是個極好的官。 ‘烏瑟審案,應(yīng)當會明晰前因后果,確認前后細節(jié)才有判斷?’楚司譯如此這般想著,然而下一刻…… 只見烏瑟抬頭僅掃了楚司譯一眼,冷意四濺,根本不像是在看活人的眼神。 他面色淺淡,語氣更是輕描淡寫:“無話可說便拖下去,處死?!?/br> 正準備伸冤的楚司譯,頓時語噎:“……” 枉他,枉他剛才在心里對他評價如此之高! 才三年不見,烏瑟這是怎么了? 就在臺下有鎧甲士兵上場,要將他押下去時,楚司譯壓低嗓子變換了聲音道:“我有話可說!” “埃及,難道就是這樣斷案的?” 這話,可謂是將現(xiàn)在這一樁案子,一人行為,上升為整個埃及。 楚司譯知道,只有這樣,才能激起全場陪審團民眾的情緒,博得一絲生機。 果然,剛才對烏瑟判斷無異的民眾,現(xiàn)在紛紛又討論起來,異議聲漸起。 楚司譯目光再掃過上位之人,發(fā)現(xiàn)烏瑟面對民眾的反應(yīng),卻是處變不驚,不為所動。 奇怪,實在太奇怪了,烏瑟不該是這樣的…… 魁梧的士兵已經(jīng)將他四肢扣住,強行拖到了中心石板的邊緣,楚司譯只得再度掙扎道:“今日有人蒙冤,他日無人申冤?!?/br> “這難道不是維西爾大人,以前常說的話嗎?” “嘶——”臺下民眾突然一陣唏噓起來。 烏瑟則是聽了這話,雙眼猛地一沉,終于有了不同的反應(yīng)。 抬眼看向楚司譯時,眼底還有一縷未消散的詫異,而更多的是犀利又飽含深意的探究。 “你是誰?”烏瑟眼神欲將眼前之人看穿。 第二章 場面靜默一片,像是都在等楚司譯的回答。 ‘看來方法有效?!咀g喉結(jié)微動,鎖鏈之下的手指彎曲,他毅然道:“姜雨初,一個普通的外邦人。還請維西爾大人主持公道,讓我看看那馬兒,也算是死也死個明白了。” “馬不是你殺的?”烏瑟眼睛微瞇,語氣中帶著考量。 “看了才知道?!?/br> 楚司譯言下之意,是一定要見到當日那匹馬了。 烏瑟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食指輕敲桌面,“噠——噠——”一下又一下,又像是敲在楚司譯心頭上。 全場氛圍變得凝重,臺下民眾似乎也是提著一口氣。 像是,在看他的造化? 楚司譯:打心理戰(zhàn)嘛,誰不會? 兩人沉默對峙一會兒后,烏瑟有些讓民眾出乎意料地率先開口道:“帶上來?!毖院喴赓W,下方士兵會意。 “咿呀——咿呀——”木臼擠壓、晃動,咯吱出聲。 沒過多久,馬就被抬了上來。 只是除了馬以外,還有一具血rou模糊的嬰孩兒尸體也被抬了上來。 空氣中頓時彌漫出一股血腥之氣。 近處民眾更有作嘔者,遠處民眾正情緒激動地嚷嚷著什么。 士兵撤下,一個男人走上臺,邢捕著裝,只是風帽上有一根紅色的羽毛,是能發(fā)號施令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