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臣少時曾與一東方商人較好,便結拜為兄弟,多年之后,對方家中傾覆,曾捎信過來過來,并附了一張畫像,說有一子希望臣幫忙照顧,正一路跟著海隊流浪到埃及?!?/br> “姜雨初閣下,你是我東方的侄子。” 楚司譯:! 世上竟有比他還能“胡編亂造”之人…… 但在這個信仰神的時代…… 果然,為了圓話里的漏洞,賈胡提接著道:“義兄在信中寫道曾夢到了司譯大人對他說:‘這個孩子屬于埃及。’”“現(xiàn)在我算是他唯一的親人了,一路上,真是神的護佑,讓他一路平安,有驚無險……” 是的,這一解釋,十分符合這個時代的思想:一切解釋不了的事情,就用神來解釋。 賈胡提轉頭,看向楚司譯的眼神柔和不少,頗有長輩的架勢,他道:“你可認賈胡提叔叔?” 楚司譯:“……” 無中生叔。 可昨天,這個男人,還在自己面前一絲不.掛,干那種事…… 現(xiàn)在卻面色不改,大義凜然地自稱是自己的叔叔? 楚司譯緩緩偏開頭,裝作沒有看到賈胡提的視線,用行動告訴他:好羞恥,我不行。 “唉,臣原本家中就只剩臣一個了,如今已經(jīng)二十七八了,也沒有成家的意思。”賈胡提一聲飽含深意的嘆息。 “現(xiàn)在有了個侄子,倒是有了繼承?!?/br> 他繼續(xù)說著,視線余光始終落在楚司譯身上,好似在說:快叫叔叔,叔叔貴族的家業(yè)都是你的! 但,賈胡提臉上晦暗中那認真的神情,令楚司譯心底敏感異樣。 他想起賈胡提昨天對他說的:‘你能以姜雨初這個身份,一直在埃及平安無事地生活下去?!缃褓Z胡提殿中剛才那一番話,就像是在安排自己以后若是不在時的……后事。 賈胡提到底是怎么想的? 也許就是就這一瞬莫名的觸動。 “賈胡提叔叔?!背咀g真叫出了口。 少年聲音清脆,眼中是少年才有的、恰到好處的羞澀。 這種畫面,就好像真的看到了一個沒有完全褪去青澀與稚嫩的少年,悄悄拉住大人的衣角,仰起后頸,亦步亦趨,叔叔,叔叔地叫著…… 叫完,楚司譯就后悔了,他耳根紅得發(fā)燒。 明顯,他也在這兩個男人眼中,都讀到了一絲驚異。 “咳咳——”賈胡提握拳抵在唇邊,咳嗽了兩聲。 楚司譯額前黑線,他看到了……這老男人……在偷偷的笑…… 而蒙凱帕拉,面部表情似乎都沒有太大的變化,沉著眼眸,手指敲著案桌。 片刻后,他突然抬眸對楚司譯道:“過來。” 楚司譯不知道蒙凱帕拉要做什么,勉強站起身體,走到對方面前。 他能清晰感受到蒙凱帕拉的目光,在他身上緩緩移動,將他從上到下,完整地掃視了一遍。 忽然,眼前閃過一道虛影,楚司譯的下巴又被蒙凱帕拉捏在了手心,高高挑起。 男人的聲音,帶著十足的壓迫感:“給你十天時間,十天一到,要是查不出……你還想頂著這張臉,那就不容易了。” “畢竟楚的名義,不是誰都可以用的?!?/br> 蒙凱帕拉圓薄整齊的指甲劃過楚司譯臉頰,雖然應該沒有破皮,卻留下一道清晰的條形狀。 楚司譯頭頂問號:“查什么?十天?” 蒙凱帕拉沒有好心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追溯到了楚司譯之前說的“人的權利”。 他目光冷厲,唇齒微動,俯在楚司譯耳邊,猶如惡魔低語。 他道:“在埃及,我便是無上權利?!?/br> 而能和他談權利的,永遠只有一個人。 說罷,蒙凱帕拉揮退兩人。 隨后,殿內隔簾內竟還走出了一位執(zhí)筆的少年書吏,與一位身穿大祭司袍之人。 他們向蒙凱帕拉示意后,也離開了。 偌大的宮殿,燈光隱隱中,又只剩下這位埃及年輕俊美的王。 他高坐在王位之上,身影竟幾分孤寂。 * 一出殿門。 楚司譯喉結微動了下。 原來太陽已經(jīng)高升,視線通明,自己身穿著薄紗,就這樣暴露在門外眾宮廷侍衛(wèi)面前…… 楚司譯:就不能來一件,正常一點的衣服嗎? 剛這么一想,他和賈胡提站著的一側,傳來一道嬌滴的女聲:“大人,請留步?!?/br> 怎么,有點熟悉? 側頭一看,是那名外邦女子! 金色的頭發(fā)垂在后腰間,小臉蒼白虛弱,有些虛弱可憐。卷長的睫毛像只蝶兒一樣,一顫一顫,能顫在男人的心口上。 面對這樣全身都充滿誘惑的女人,當日那果斷的一劍,蒙凱帕拉是怎么下得了手的? “蒙塔立的公主,王有命令,不準任何質子和公主靠近這里?!币慌源┲z甲的侍衛(wèi),作勢立刻就要將人趕走。 她是外邦公主? “侍衛(wèi)閣下,我就送件東西就走。” 隨后,一件寬大的方形披肩被賽雅斯快速塞進楚司譯手里,然后捂著似乎又裂開的傷口,像一只叢林精靈一樣,頭也不回地跑了。 楚司譯最后說了句謝謝,也不知道對方有沒有聽到。 ‘雪中送炭,知恩圖報的好人啊?!Z胡提松開本來要解下自己身上衣料的手,對楚司譯老道地說了句:“突來的艷遇,下一秒就是地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