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楚司譯瞳孔緊縮,右手揪住自己的胸口,臉色慘白:‘系統(tǒng),注射強,強心劑……’,他呼吸快一瞬停滯了。 像以前出現(xiàn)這種情況時一樣,他只需在腦海中向系統(tǒng)呼救。 系統(tǒng)便會快速按他要求,使用藥劑,穩(wěn)定他的情緒,從而在幾秒內(nèi)恢復(fù)正常,在旁人眼中只是臉色微變后,便恢復(fù)了鎮(zhèn)定。 但是這次,沒有系統(tǒng),空間中也沒有存有這類藥劑。 而已,似乎看起來要比普通人驚嚇后更嚴(yán)重,這是因為以前使用這類藥劑后,這次剛好觸發(fā)了那3%概率發(fā)生的副作用。 “楚……初,雨初!別看,閉上眼睛,深呼口氣,呼出來!”賈胡提急忙過來,不斷給他順氣,讓他喘過來。 楚司譯難以做到閉上眼睛,他覺得閉上眼睛,印象只會更加深刻…… 特別是那雙正對著,盯著你的死人眼睛。 那雙眼睛,出自一顆頭蓋骨掀開的頭顱。黑色的頭發(fā),黑銅色的皮膚,鼻子耳朵呈現(xiàn)被啃食后糜爛的鋸齒狀。 他的嘴唇向向,眼珠瞪出,像是看到了什么,最后的情緒凝固成了一張詭異笑著的面皮。 楚司譯:不就一顆頭?他再看一眼。 不行,真不行。 他也知道可能是遇上之前藥劑留下的副作用buff了,要是能再有一只藥劑,副作用也會隨之消失,但是現(xiàn)在沒有,只會讓情緒來得比正常還猛烈,被放大百倍。 真是……又開始倒霉了。 紅白相見的液體沾滿了盒子,液體中混雜著草碎、泥土。 楚司譯強撐著大腦不斷預(yù)警的意識,視線模糊地看向烏瑟站著的方向。 至少暈過去前,讓他想明白:這位維西爾大人想做什么? 烏瑟掃過那顆人頭后,視線回到楚司譯身上。 他開始平靜地闡述這人頭的緣故:“這是上午一位受你煽動的民眾,見到魁子不退反進(jìn),照著你的樣子學(xué),只是剛拉起弓時,便被魁子一口咬掉了脖子?!?/br> “你看他臉上的笑,是不是死時,還在為自己愚勇而高興,想著為埃及除惡而死,異常光榮?” “據(jù)士兵統(tǒng)計,光是上午,被魁子殺死的人,就多達(dá)十幾名,發(fā)生的概率,比以往更高了。” 楚司譯聽到這里,他覺得不僅呼吸不暢,還有些心肌梗塞…… 看著那與司譯大人面容隱約相似的少年臉上,凝聚了更多痛苦。 就像是看到了那個人,也正遭受著一切。 烏瑟嘴唇繃直,眼神深處有絲異樣。 隨即,他竟好心地彎腰撿起地上的盒蓋子,那頭顱被蓋住。 是一個極為矛盾的動作。 而他余光,也準(zhǔn)確注意到那從背后摟著人的賈胡提。 賈胡提眥裂了幾縷血絲,是為這個只是面容幾分相似的外邦人。 烏瑟眉頭微皺眉,看向這個外邦少年的眼神,倒是比之前認(rèn)真了幾分:‘有趣?!蹋娮簧系纳倌晁坪趸謴?fù)了一些,烏瑟說完今日來的最后一番話:“所以,埃及的輔查大人,姜雨初閣下,事情發(fā)展似乎越來不可控,你要是覺得已經(jīng)束手無策了…” “不如你試著,向神,求助?” 神? 烏瑟的指向,那般直接清晰。 他口中的神,指的就是:埃及的司譯大人。 幾乎一瞬,楚司譯也想明白,他之前覺得怪異的地方。 原來,整個從一開始就以他為核心的局,真實目的竟然是:‘通過他,找到他。’而不是,因為民眾,為了民眾。 * 是夜,宮廷主殿,燈火通明。 書案前,一背影挺拔的男人在燈光下,處理著近日埃及一些決定的批復(fù),是埃及的王。 烏瑟向他說著今日到民安處的事。蒙凱帕拉聽完,最后只問:“他最后如何?” 烏瑟:“強撐了不久,暈了?!?/br> 蒙凱帕拉執(zhí)筆的手停頓。 第十一章 “楚,你不怕嗎?好多尸體,黑煙,紅火,就像地獄……” “怕,怕也要撐著?!?/br> * 寬大的床榻之上,這位埃及的王,似乎睡得很沉,閉著的雙眼隱約顫動。 他夢到了自己十二歲那年。 一場突如其來的的大火,靜夜中席卷了整個他所在的一處僧侶學(xué)校。 埃及有著專門培養(yǎng)繼承人,針對皇室成員以及大臣孩子進(jìn)行教育的宮廷學(xué)校。 但他,只能流落于僧侶之中,流離居住于廟宇間,由僧人照顧。 他所在屋子,門窗都被鐵釘封死,是一場有計劃的預(yù)謀。雖然不能確定是否是哈特謝普蘇特,他后母的命令,但一定是自己又觸及到了誰的利益。 火焰像是從地下鉆出來來的紫荊藤蔓,長滿了屋內(nèi)所有可生長處,高溫炙烤著一切活物。 跳動的火光,在石板地面照出了一個蜷縮的影子,火焰爬上他的背部,侵入他的皮下組織。 他感覺其實不疼,他只想蹲在原地小心護(hù)著懷中的東西。 是一顆散發(fā)著瑩瑩亮色的柔軟光團(tuán)。 光團(tuán)像是圓了的月亮從天上掉了下來,裹了一層白云的外衣,落入世俗人間,被他皮膚燒得皸裂的手仔細(xì)圈住。 “咳咳——咳咳——”一連串似乎隱忍已久的咳嗽聲響起。 他灼痛而快喪失知覺的手,因為咳嗽不受控地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