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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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景心軟的時候整個人就像只眼睛紅紅的白兔子,裴舜欽悄然一笑,將她又抱緊了些。 這個擁抱如夜安寧,裴舜欽想到今晨與喬景在轉(zhuǎn)角撞見的那一幕,眼神變得柔和深沉。 就看她那笨拙擋劍的模樣,如果真有什么事兒她必然招架不住。幸好她碰到的是他,如果他死在了那群南延人的手里,那她碰到的就不知道會是誰了。 “以后不要再像早上那般冒險了?!彼嵵氐囟趩叹?。 喬景從他懷里抬起了頭。 她的臉面素白,倔強(qiáng)又平靜的神色被溶溶的月光一照,籠了層瑩白的光莫名像朵夜開的百合花。 “我不?!眴叹拜p輕地說,卻是擲地有聲。 裴舜欽對這個回答并不意外,他低頭揚(yáng)唇笑了一笑,無奈地點了一點頭。 因為他知道換做是他,也會是同樣的答案。 他只希望日后再也不會有像今日這般危險的時刻,不必讓他冒險,也不必讓她冒險。 “不會再有下次了?!?/br> 他握住喬景的手,細(xì)致地與她十指相扣。 裴舜欽這個動作繾綣而緩慢,喬景的心一陣一陣發(fā)癢,她輕垂下眼睫,含糊地嗯了一聲。 喬景這夜就留在了裴舜欽房中,裴舜欽不覺自己是君子,但肯定自己不是小人。兩人各自擁被而眠,一覺睡到天光,還未及醒,就被門外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擾醒。 喬景迷糊坐起身,陡然意識到不對,驚得一下睡意全飛,慌忙回過神搡了搡還在睡著的裴舜欽。 “怎么了?”裴舜欽閉著眼睛翻了個身。 喬景害怕屋外的人會聽到她的聲音,只得俯下身急急向裴舜欽耳邊道:“外面有人敲門!” “嗯?嗯!”裴舜欽終于醒了。 “裴舜欽,別睡了!” 陸可明暴躁無比的聲音力拔千鈞地從屋外傳了進(jìn)來。 裴舜欽一個激靈蹦下床,向喬景比了個噓,抓起衣服邊披邊走向了門口。 “做什么?。俊彼鋫涞貙㈤T打開了一條小縫。 陸可明一臉煩躁,直接就要將門推開,“我進(jìn)去給你說。” 裴舜欽豈能讓陸可明進(jìn)門? 他趕緊一步跨出房門,反手將門關(guān)好。 “不必了,就在這兒說吧?!?/br> “神里神經(jīng)?!标懣擅魍2椒瓊€白眼,無意再計較這些瑣碎小事,一臉凝重地向裴舜欽道:“昨天南延根本就沒派人去勞楊坡,岑寂那邊的衛(wèi)軍完完全全撲了場空!” 裴舜欽萬沒想到陸可明帶來的是這個消息。 “什么?!”他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嗨!”陸可明心煩意亂地抬手一揮,“岑寂早上起來曉得這事兒都快氣瘋了,這事和縣令府的事兒蹊蹺得很,我們得一起商量商量?!?/br> “好,等我洗把臉?!笔玛P(guān)重大,裴舜欽果斷答應(yīng)。 陸可明點了一點頭,又問裴舜欽:“你知道喬景去哪兒嗎?怎么一大早的就不在房里?” 裴舜欽提到此事心虛,便搪塞笑道:“我剛醒,我怎么會知道?!?/br> “奇怪了,他也不是到處亂跑的人???” 陸可明自言自語地念叨著,疑惑抹了把后腦勺,轉(zhuǎn)身匆匆去找喬景,結(jié)果走出沒兩步,腦中靈光一閃,忽而就將裴舜欽剛才閃躲的神色與昨日他和喬景的擁抱聯(lián)系到了一處。 不會吧? 不會吧! 他震驚得驀地剎住腳,遽然回頭看向了裴舜欽。 裴舜欽為保穩(wěn)妥,正等著陸可明出了院子再進(jìn)門,陸可明一下回過頭,他不明就里地一愣,訕訕笑著問他道:“你還有事嗎?” “不是我有事,是你有事嗎?”陸可明維持著震驚的表情走回了臺階上。 陸可明笑得人毛骨悚然,裴舜欽硬著頭皮勉強(qiáng)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兒?” 陸可明哥倆好地?fù)н^裴舜欽,擠眉弄眼地朝他揚(yáng)了下眉毛,不懷好意地問道:“你和喬景……是不是……那個???” 陸可明唯恐裴舜欽不懂,故意將重音放在了“那個”二字上,裴舜欽有苦難言,只得裝傻。 “哪個???”他敷衍。 陸可明不好意思直接說出口,只得更加賣力地像裴舜欽使眼色。 “就是……那個。” “???”裴舜欽鐵了心裝到底。 陸可明到底是個急性子,他見裴舜欽始終不明白,急得哎呀一聲,干脆說起了大白話。 “就是你們兩個是不是有龍……” “夠了!” 裴舜欽聽不下去,一把捂住陸可明的嘴,接連否認(rèn)道:“不是!不是!不是!” “不是就不是!這么急做什么!”陸可明喘著氣扯開裴舜欽的手,口無遮攔道:“就算你是,你和我是過了命的兄弟,我也不會到處亂說的?!?/br> 裴舜欽聽得面上一抖一抖的。 “多謝好意,可惜不是?!彼笆忠恢x,開始趕人:“你不是要去找人嗎?快去吧?!?/br> “行行行?!标懣擅飨蚺崴礆J拋去個自以為彼此心領(lǐng)神會的眼神,徑自離了小院。 裴舜欽松口氣回到房間,合上房門看到正在對鏡戴冠的喬景,尷尬得嗽了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不是想好了要隔日更,而是手速太慢有時候一晚上寫不了多少就不想放上來qaq 就……如果我每天寫到2000 我就更新,寫不到的話就和第二天的湊一起更! 所以小天使可以兩天來看一次嗷,隔日更新我還是絕對能保證的! 另外就是放心我不會坑,爬也要爬到完結(jié)是我的原則~ 說了這么多,其實就是一個教訓(xùn):論有存稿的重要性 orz ☆、第七十四章 喬景對鏡整理儀容,晃眼從鏡中瞧見裴舜欽神情尷尬,以為他是因為陸可明差點撞破這一幕,一時間也有幾分不自在。 她低首將玉簪插進(jìn)玉冠中,顧左右而言他道:“他這么著急是有什么事嗎?” 陸可明帶來的消息確是個正經(jīng)消息,裴舜欽收回心神,正色向喬景復(fù)述了遍陸可明的話。 喬景的心情陡然變得沉重。 “衛(wèi)軍里有內(nèi)細(xì)。”她輕柔的聲音里多了一縷涼意。 裴舜欽的想法與她的不謀而合。 他們這邊雖然出了岔子,但并沒走漏風(fēng)聲。 縣令在與裴舜欽談好利益切分后被滅口,這說明是南延那邊知道了消息。而且依縣令府闖進(jìn)人的時間來看,南延人應(yīng)該是與衛(wèi)軍差不多同時得知的消息。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埋在衛(wèi)軍中的南延內(nèi)細(xì),提前將消息傳了出去。 “去找岑寂商量商量吧?!眴叹皣@息一聲,將手中的木梳放回了桌上。 她要去向岑寂確認(rèn)一件事情,那就是衛(wèi)軍營有多少人知道這個消息。 南延在衛(wèi)軍里安插了細(xì)作,大齊也同樣往南延軍中派了人。有細(xì)作不可怕,可怕的是細(xì)作能接觸到軍中機(jī)要。 衛(wèi)軍作為天子親軍,上到將領(lǐng)下到兵卒都要經(jīng)過嚴(yán)格的考核。河陽雖然地處偏遠(yuǎn),衛(wèi)軍質(zhì)量比不得京城,但怎么說也是制衡此地部軍的唯一力量。 喬景雖然暗暗希望岑寂是沒有顧慮周全,無意中讓這個消息流到了營中,卻也大概清楚按著岑寂往日的性子,他應(yīng)該不會這樣不小心。 果然,岑寂的回答坐實了她心中最壞的猜想。 “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的人除了武都衛(wèi),只有他手下的兩個參將?!贬胚B著幾天沒睡過一個整覺,臉色便有些止不住地憔悴。 “不會吧!”岑寂此話一出,就連向來遲鈍的陸可明都懂了如此一來有多么嚴(yán)重。 參將做為武衛(wèi)的左右手,平日不知過手了多少密不可宣的事情。要是他們中有一個是南延的細(xì)作,那基本可以斷定南延對河陽鎮(zhèn)了如指掌。 這要是打起仗來,后果不堪設(shè)想。 “也不能這么說?!贬砰]著眼睛搖搖頭,疲倦地揉了揉眉心,“畢竟衛(wèi)軍在河陽鎮(zhèn)駐扎得好好的,突然就要派隊人馬去太平鎮(zhèn),時間這般湊巧,是那細(xì)作嗅到了味兒也不奇怪?!?/br> “說的也是?!标懣擅飨嘈庞X得有道理,又松了口氣。 喬景的臉色卻沒有轉(zhuǎn)好。 她婉轉(zhuǎn)提醒岑寂道:“話雖如此,但無論如何也是衛(wèi)軍里出了細(xì)作。” 不管細(xì)作是誰,河陽鎮(zhèn)武都衛(wèi)都已經(jīng)板上釘釘御下不力,不管是錯大錯小而已。 現(xiàn)下此地仍舊得依靠衛(wèi)軍制衡王元武,岑寂現(xiàn)在應(yīng)該cao心的是如何查出這個jian細(xì),并留存好自家在此地的其他實力。 岑寂聞言睜開眼睛望向喬景,眼神里多了絲玩味。 “嗯?!彼p巧一言帶過,又將眸光轉(zhuǎn)向了陸可明。 其實他現(xiàn)在擔(dān)心的已經(jīng)不是岑家能不能維持在此地的掌控了。 陸可明被岑寂幽暗的眼神瞧得心一涼,忙避開了他的眼神。 “你瞧我做什么?” “如果王元武反了,你爹能不能制住他?” “王元武他敢!” 陸可明被岑寂不疾不徐地一句話激得一下寒毛直豎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能不能?”岑寂仍是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