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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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官揚(yáng)手示意人收起了兵刃。 “裴公子可以進(jìn)去,但進(jìn)去了就最好別做能出來的打算。”他輕蔑一笑,又說:“真是枉夏大人這段時間這般提拔你?!?/br> 裴舜欽感激夏遠(yuǎn)對他的賞識,但現(xiàn)下要他對陸可明見死不救,那就是在逼他成為自己唾棄的那種人。 他不為所動地略過那人,向不遠(yuǎn)處的韓縉說:“韓縉,你走吧。” 今日必有一場死戰(zhàn),他無謂將韓縉卷入其中。 韓縉望著他神色一凜,慨然步上了臺階。 “君子相交有持,我同你一起進(jìn)去?!?/br> 裴舜欽嘆口氣,搖了搖頭。 韓縉文弱,進(jìn)去便是兇多吉少,他感動于韓縉的情義,卻不想他這般送了性命。 “不必說了?!?/br> 韓縉微微一笑,動作極其利落地一下抽出站在身邊的一位士兵腰間的劍,便坦蕩蕩地進(jìn)了宅子。 縱是韓縉三請四請過要上戰(zhàn)場,裴舜欽也沒把他當(dāng)真想過要讓他去前線沖殺,因為在他心中,韓縉始終還是那個被脾氣好到近似懦弱,總被陸可明欺負(fù)得眼眶通紅,身量總比他矮一頭的孩子。 朝南的宅院里滿盛陽光,裴舜欽站在門口怔忡看著韓縉挺直文秀的背影,終于明白了這半年來發(fā)生的一切在他身上留下了怎樣的烙印。 他覺得他以后不能再將韓縉視為一個處處需要他照顧的幼弟了,因為韓縉見過血,見過火,見過生離死別,他的稚氣被淬煉成了某種剛硬的東西,他也長成了可以一起出生入死的同伴。 裴舜欽將手中的長劍握緊幾分,沉著跟著韓縉的步子義無反顧地跨進(jìn)了宅院。 “關(guān)門!” 隨著門外那人一聲令下,整座宅子便成了個死局。 裴舜欽同韓縉持劍往陸可明平日所在的房間走,宅中安靜的不聞人聲,院中枝葉綠意幽幽,對照著兩人心弦崩得極緊的情境,竟透露出了種詭秘的安寧。 兩人繞過竹徑行到陸可明的起居的小院,韓縉徑直往里走,裴舜欽眼神一閃,伸手將他攔住了。 “停?!彼嫔渚卣f。 院內(nèi)隱約傳出了嗖嗖的飛箭聲,韓縉聞到里面飄出來的刺鼻的火油味兒,停住腳步不知所措地望向了裴舜欽。 做了決定,那就無反悔一說,裴舜欽撩起衣擺用力扯下條布,緊緊將劍和手纏在了一處 其實到此刻為止,裴舜欽內(nèi)心還是分不清讓韓縉跟著他趟這趟渾水是對是錯。 他看著韓縉欲言又止片刻,最后只是簡潔叮囑他道:“進(jìn)去之后你自己當(dāng)心,不用管我?!?/br> 他想,只要韓縉覺得是值得的,那就輪不到他來替他后悔。 他要做的就是拼盡全力將這兩個人活著帶出去。 韓縉朝裴舜欽鄭重點了點頭,心里小小地松了口氣。他剛才生怕裴舜欽會讓他走,哪怕他是出于好心。 他曉得裴舜欽也許也無法理解他為什么會為陸可明豁出命,但是在他看來,他這樣做與其說是為了陸可明,更莫若說是為了他心中的“義”。 他一直覺得雖然人都說義有大有小,但如果每每遇到抉擇便給自己找來日方長的理由,其實就是種“不義”。 兩人心照不宣地將向?qū)Ψ浇煌羞^生死,前后錯開半步?jīng)_進(jìn)了小院。 方才被樹木隔開的煙霧驟然變得濃密,院中房屋火光四起,凡是被火箭射中的地方都燃起了簇簇火苗。 裴舜欽同韓縉突然闖入,圍在院中的一行人皆是猝不及防,但見兩人手持兵刃,一副來者不善的模樣,便當(dāng)即明白了這兩人是來攪局的。 “陸可明,沖出來!” 裴舜欽橫劍擋開朝他沖來的一人,高聲向房中的陸可明喊話。 兵刃在手便不存在手下留情一說,裴舜欽同韓縉一起突破重重包圍向房中沖殺,血光縱橫之中,陸可明一腳踹得房板四分五裂,踉踉蹌蹌地從屋里沖了出來。 他手中持劍,一身是血,狀若修羅。 裴舜欽一眼瞥見房里橫七豎八躺著的尸體,劈劍分開身圍攻他的人,沖到了陸可明身邊。 一劍直沖陸可明心口而來,陸可明兩眼發(fā)直,裴舜欽狠厲一劍斬開那人劍鋒,飛挽個劍花從那人手腕滑過,撐住了陸可明已經(jīng)脫力的身體。 韓縉亦沖了過來,兩人一左一右地架住陸可明,陸可明勉強(qiáng)將劍撐在地上不讓自己跪下去,他失神抹把濺了滿臉的血花,遲緩地向裴舜欽看一眼,忽而提起嘴角笑了笑。 他筋疲力盡地說:“你們不該來的?!?/br> 韓縉眉頭一皺,“別說傻話。” “該不該來,都來了?!迸崴礆J一面戒備著向他們圍近的人,一面冷靜問陸可明道:“還拿的起劍嗎?” 陸可明聞言,拼命定住了不住發(fā)顫的右手。 “當(dāng)然!”他咬牙答應(yīng)著,拔出被他插在地里的劍,混不吝地指向了那些對著他的明晃晃的刀鋒。 三人背面相靠,裴舜欽深吸了一口氣。 “那就一鼓作氣沖出去?!?/br> 他沉聲說著,決然迎向了向他們涌過來的人。 死生一線,沒人再有精力去顧忌什么攻守兼?zhèn)?,腦子里唯一有的念頭那就是不要被一劍戳了心。 一個、兩個、三個…… 裴舜欽拼著一口氣數(shù)著倒在他劍下的人,眼睛只盯著院門口的出處。 院子里倒下的人越來越多,裴舜欽在混亂中不知何時被人在背上來了一刀,血沁透他背后大半的衣裳,他用盡最后的力氣格開一劍,一時間眼冒金星,撐不住單膝跪在了地上。 不行了。 他凝望一圈源源不斷向他們撲上來的人,無望地想。 “放箭!” 箭矢劃破空氣疾射而來,裴舜欽咬牙起身,木然地不停斬落身周的箭矢,腦子里竟然想的是今日天氣這樣好,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他不知道他死之后他們怎樣跟她解釋他為什么沒有死在戰(zhàn)場上,而是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中,也不知道死了的他能怎樣給她一個交待。 正午的日光晃眼,一劍沒入裴舜欽肩頭,他被勁力射得往后一退,只覺身體如山崩般再不受他控制。 恍惚間,箭雨從疾而緩,最后竟然停了。 一個纖秀的身影闖進(jìn)院子向他奔來,他分不清這是不是臨死前的幻覺,只是倔強(qiáng)站著,握著劍不肯放手。 那人跑到他身前捧住他的臉,他死死盯著面前那雙清亮含淚的眼睛,意識逐漸變得模糊。 “喬……” 他強(qiáng)撐著輕喚喬景的名字,無力地向前栽倒,即便被面前那身材嬌小的人抱住了。 是她。 是她身上的味道。 裴舜欽訥訥想著,心下一松,徹底失去了知覺。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星期搬了個家,又又又又換了個城市生活,本來以為能兼顧更新的,后來忙得焦頭爛額,就干脆任性地給自己放了個假,對不起。 會好好完結(jié)的,不會砍大綱,也不會趕大綱,會認(rèn)真地給每個人物一個結(jié)局。 接下來會規(guī)律更新到完結(jié),拼命日更,打死也要隔日更! 這一章發(fā)紅包,再次為忽然失蹤向大家道歉。 ☆、第九十七章 黑沉一夢,裴舜欽從昏睡中悠悠醒來,一時間被窗欞斜照入房的陽光晃得眼前驟然一陣昏花。 房中安靜,空氣里浮著干凈的香氣,裴舜欽回憶起失去知覺前那滿溢著血腥氣的庭院,連忙掙扎著要從床上坐起。 他滿心掛念想著陸可明和韓縉的死活,沒留意牽動身上的還未愈合的傷口,痛得一下失了力氣仰面又摔回床上,這才意識到自己四肢都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右手掌心莫名其妙被人放了個細(xì)長的東西,裴舜欽抬起手,見手中握著的不是別物,而是一只細(xì)長簡素的簪子,心一下愣住了。 簪頭上工藝粗糙的銀花上凝了點這日明媚晴朗的日光,裴舜欽怔愣看著簪子半晌,不覺有人已經(jīng)動作輕悄地進(jìn)了房間。 “你終于醒了。” 聽到這輕輕柔柔的一聲,裴舜欽如夢初醒般望向門口,眼見喬景站在門口安靜含笑看著他,周身的感知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少見裴舜欽這般木訥,喬景微微一笑,緩步走到床邊坐下,淺吸一口氣忍住眼中泛起的酸澀,抬手撫住了裴舜欽的臉頰。 臉頰上柔軟的觸感終于讓裴舜欽意識到了這一切是真實的而不是他的夢,他遽然捉住喬景的手。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的眼睛,似是要看進(jìn)她眸光深處。 喬景被裴舜欽眼中那克制的狂喜看得心尖尖寸寸發(fā)顫,她想要不顧一切地抱緊他,卻因著幾月來的相隔,心中產(chǎn)生了一種她也不解釋不清的近似于生疏的緊張情緒。 眼神糾纏,喬景承受不住地微垂下眼睫,側(cè)過臉在裴舜欽頰邊輕輕貼了一下。 頰邊被唇擦過的地方體貼溫?zé)?,裴舜欽腦子轟的一熱,他有些發(fā)愣地看向喬景,見她微低著頭,臉頰淡粉而眼眸中清光浮動,不由自主地低頭淺吻了下她的唇。 其實喬景有的那種感覺裴舜欽也有,所以他這個動作做的試探,做的小心翼翼。 裴舜欽觸碰到喬景的時候喬景顫了一下,裴舜欽以為她在害怕,便有些惶恐地將頭側(cè)在了她的頸畔。 兩人呼吸相聞,喬景沒有往后躲,只是靜靜坐在床沿一動不動,裴舜欽歉然看喬景一眼,像打了敗仗似地懊惱著想要退回去,喬景看著他這個動作,心中驀然泛起了陣慌張。 她無措扯住裴舜欽的袖口,鼓起勇氣抬眸看向他,唯恐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 她不是覺得他冒犯,也不是覺得他唐突,她是害怕這一刻或許也只是她的夢。 喬景眼神怯然,裴舜欽握住喬景的手,無言地與她十指相扣,又低頭在她唇上點了一下。 裴舜欽一下一下輕輕地吻,喬景閉上眼睛不躲不閃,只是柔順地承受。幾月來刻意壓制的思念和牽掛傾瀉而出,裴舜欽越吻越深,終是忍不住有些粗暴地?fù)ё×藛叹暗难挥煞终f地把她扣進(jìn)了自己懷中。 裴舜欽的氣息撲近的如此突然熾烈,喬景唇齒間的呼吸變得淺細(xì)而狼狽,她渾身沒了力氣,只能靠在裴舜欽身上,裴舜欽身上的溫度和味道在一點點帶回那曾經(jīng)的熟悉的同時,亦讓她覺得眼熱。 “阿景,阿景……” 裴舜欽貼上喬景耳畔呢喃輕喚,癡迷于她的呼吸拂在他脖間那微熱而細(xì)癢的感覺。 喬景丟魂失魄地答應(yīng)一聲,抬手摟住裴舜欽的脖頸,終于有了點力氣去認(rèn)真回應(yīng)他這個吻。 喬景在撲向陸婉劍尖的時候以為自己已經(jīng)什么都不怕了,事后卻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并不如自己想的那般無畏。 她在被救過來之后連綿燒了半月,傷情反復(fù)的那半月里她屢屢感到恐懼,她想,她還是怕死,她還是舍不得再也見不到裴舜欽。 喬景的回應(yīng)更是讓裴舜欽難以自持,他用力抱緊喬景,輾轉(zhuǎn)吻向她脖間,喬景羞怯地往后仰倒躲避,動作不小心扯到肩上還未完全愈合的傷口,痛得忍不住輕輕哼了一聲。 喬景的身體有一瞬變得僵硬,裴舜欽敏銳察覺到她的變化,當(dāng)即松開了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