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穿書]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186
容玉心間凄涼,自己本應該猜到這一切。 皇帝怎么會容許自己倚重的皇子、一國最為親貴的侯爵如此行徑,不說專寵一人,他的身份還是父親宋老侯爺宋道遠的侍伎,名不正言不順,比娶一個妓子當侯府夫人更聳人聽聞。 ——扛天下大任者必須沒有任何道德層面的陰翳,玄宗早打算將天下托付宋儼明,自是要為他掃清一切障礙。 這一切,自己本該早已明白的,他這樣一個精致的利己主義者,怎會讓自己步步淪陷至此? 然如今說這話已是晚矣,容玉看著宋儼明那張刻在心間的臉,心潮涌動,心碎如斯,不知何時起,他笑便會隨他笑,他難過也會跟著難過,他占了自己的身體,更是占有自己那一顆心,如今,他早已情根深種,怎舍得放棄他。 舍不得, 死也舍不得。 喉頭一酸,只覺得擺在二人前面的情路千難萬難,風雨如晦,但那又如何,他死也不會放手的。 只緊緊抱住宋儼明勁瘦的腰肢,將臉深深埋了進去。 “你是我的?!?/br> “宋儼明,你是我的?!?/br> *** 祁陽宮殿內(nèi),全數(shù)的宮人都被趕到殿外,數(shù)十個太監(jiān)宮女齊齊跪在門口,大氣不敢出一聲。 砰的一聲碎裂聲傳來,眾人更是渾身一抖,不一會兒,宮門一開,是陛下身邊倚重的喜公公匆匆忙忙出來了,他揮著拂塵,尖利的嗓子急急道: “全部退出去!退出去!” 喜公公頭臉皆是茶葉沫子,衣襟已濕了大半,面上更是帶了慌張驚恐,眾人唬得不輕。喜公公向來深受圣眷,從無這般狼狽的時候,宮人們畏怕,立時諾了一聲,便盡數(shù)往殿門外退去。 喜公公這才有間隙拿袖子擦了擦頭臉,吞了吞口水,往緊閉的內(nèi)門看了看,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便退出去了,將殿門鎖上,守在門口。 殿內(nèi),龍涎香淡淡環(huán)繞,地毯上已是狼藉一片。 宋儼明跪在地上,眉目陰郁,他頭上濕漉漉的,亦是沾著茶葉,額上還有一道新傷口,正隱隱流血,顯然是身邊摔在地上裂成兩半的茶杯所致。 玄宗咬著牙根,雙目紅赤,此刻他正靠著龍椅喘息著,雙手緊緊掐進椅柱,顯是怒不可遏。 若是朝臣見到這樣的畫面難免驚掉大牙。 ——一向深受圣眷的平陽侯如何會使得陛下如此生氣? “好你個‘丹陽學士’,可算是小瞧你了!多少人巴巴求著朕給林家女指婚,連楚王,朕的親弟弟,朕都給回絕了,偏你還拂逆朕!朕竟不知你還是個癡情種!” 宋儼明喉結(jié)一動,跪俯下去,“請陛下收回圣旨?!?/br> 玄宗心間暴怒,疾行幾步,從書架上抽出一把劍來,拔除劍鞘,扛在他脖頸上, “你以為朕倚重你!你便連廉恥二字都不懂寫了么!好!好!朕今日便替天下了結(jié)了你這個不知禮義廉恥的畜生!” 劍身顫抖,然對方卻巋然不動,似是存了死志,玄宗急怒攻心,眼前一黑,地上郎當一聲,人隨著劍倒伏下去,宋儼明大驚,連忙起來扶住,將玄宗攙扶至龍椅上。 “陛下……” 半晌,玄宗幽然醒轉(zhuǎn),目及宋儼明眼中的擔憂,他長長嘆息一口氣,此刻的他,不過是一個父親,他像每一個民間父親對待自己恨鐵不成鋼的兒子一般,空撫著他額上的那道傷口, “朕生平最遺憾的三件事,一則護不了你的母后,二則讓你脫了玉牒,三則……” 他目光暗了暗,沒有再往下說,只悲愴道, “重瑞才三歲,主少國疑,朕如何放心的了將這天下交付于他,當初趙家黨羽覆滅,朕便發(fā)誓不讓我朝重蹈覆轍,尤其這些時日的病榻纏綿,你知道朕在想什么!” “陛下!” 宋儼明阻了他的話,嘴唇深深抿著,黑亮的瞳仁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半晌才道, “悟以往之不諫,事屆已過去,已成定局……陛下不用徒勞了。” 玄宗盯著他半晌,旋即揚天大笑, “好,好好,不愧是‘丹陽學士’,機敏通惠,朕竟事事瞞不了你?!?/br> 有誰會知道,京中流傳的民間皇子的傳聞竟是座上堂堂的一國皇帝所為呢,自宋儼明十六歲冠禮,玄宗暗中便將專司密報的神機營交由他,沒成想,歷經(jīng)十年的經(jīng)營,竟連帝皇的手段也瞞不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