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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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燒鵝一瓶酒, 半個小時以后保證他跟你稱兄道弟。” 段生和笑了一聲, 跟江生行解釋:“是人是鬼都能被他拿捏得服服帖帖?!?/br> 柳錫明重新發(fā)動汽車,得意道:“可不是, 大哥, 你那弟媳還是我給他一手撮合的,改明兒結(jié)婚媒人紅包不能少。” 江生行剛準備說什么,突然看見斜前方的人, 抬手將段生和的腦袋壓了下去,低聲道:“蔣正光?!?/br> 幸好三人今天坐的是柳錫明的車來的,否則蔣正光一眼就能識破。 “他應該是剛出門?!绷a明開著車徑直往前,路過了大仙兒的住處,一直開到路的盡頭。 等到蔣正光走遠后,倒車回頭。 柳錫明帶頭上樓,江生行和段生和跟他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他敲門的時候,兄弟倆貓在樓梯間等。 “誒,來了?”大仙兒熱情地將柳錫明迎進去。 柳錫明用手撐著門,“還有兩個人?!?/br> 大仙兒臉色一變,立刻就要去關(guān)門,奈何門把手被柳錫明握著,他動彈不得。 “我說過了,我不見別人!” 柳錫明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攔著大仙兒的肩膀往里走,“不是別人,你都熟,其中一個名字還是你起的呢?!?/br> 三分鐘后,客廳里四個男人圍坐。 大仙兒本命叫衛(wèi)高馳,初中畢業(yè)的學歷。 三十年前在工地上干活的時候認識了一個能掐會算的高人,他天天兒在旁邊聽著學了點皮毛和專業(yè)詞匯,后來靠這個在天橋上做了一段時間的算命買賣。 他和蔣正光認識就是在天橋上,蔣正光找他算命。 衛(wèi)高馳說一句,蔣正光就駁一句。到最后衛(wèi)高馳漲得雙頰通紅,為了那點錢還是不愿松口說自己學藝不精,硬生生靠瞎話圓上了。 再后來,蔣正光日日路過天橋,慢慢兒地跟衛(wèi)高馳熟悉了。 “后來他進了江氏,就讓你去騙江宏嗣?”江生行皺著眉,瞧他這兒處處積灰,恨不得一刻都不想多待。 段生和則沒他那么多毛病,敲了敲他那布滿灰塵和香煙灰的茶幾,冷聲道:“接著說。” 衛(wèi)高馳哆哆嗦嗦地拿了根香煙出來,剛試探著去摸打火機,見江生行皺眉不悅,立刻放下了。 他喝了口濃茶,咂了咂嘴接著說道:“后來蔣正光去江氏做會計,那時候的江氏遠不如今天,就是個小作坊。他聽說江董事長迷信這些東西就想到了我,那時候我們已經(jīng)好幾年沒見了,他搬了家,而我還在那個天橋……” 蔣正光拿著一個信封過去,讓他去見江宏嗣,騙取他的信任。 衛(wèi)高馳哪兒見過那么多錢,天橋擺攤幾個月都掙不來的數(shù)字,當即就答應了。他跟著蔣正光回去,幾天內(nèi)將江宏嗣甚至整個江家都了解了個徹徹底底。 依仗著對江宏嗣的了解和衛(wèi)高馳過人的口才,兩人相見甚歡,蔣正光為了提高衛(wèi)高馳的可信度,給他置辦了行頭,還讓他給自己取了個法號。 就這樣,衛(wèi)高馳從一個天橋算命的窮小子,搖身一變平步青云。 剛開始怕江宏嗣起疑心,幾年內(nèi)衛(wèi)高馳都沒提過任何對蔣正光有好處的事情,甚至還在蔣正光辦事失利的時候讓江宏嗣秉公處理。是以江宏嗣對他越來越信任,最后甚至到了言聽計從的程度。 “言聽計從?為什么?”按他這個說法來看,一開始的江宏嗣并非沒有腦子,對于來路不明的衛(wèi)高馳還是有些忌憚疑心。 “因為你?!毙l(wèi)高馳指了指段生和,“你三歲之前都不姓段,是三歲那年高燒,我給你改的姓。那年你發(fā)高燒,燒了三天沒退,試了各種法子都沒用,江董事長就想到了我。” 衛(wèi)高馳一向只會編瞎話,哪兒能治病?他聽完下意識就要拒絕,但給他打電話的蔣正光讓他必須立刻趕到江家,說這是個好機會。 “蔣正光讓我胡謅幾個五行運勢的說法,我便說你跟水犯沖,不宜近水,并且不宜早婚。你爸媽本來將信將疑,但你還算配合,當晚我一走就退燒了?!?/br> 段生和一聽如鯁在喉,恨不得立刻就把這老騙子送進監(jiān)獄。 從那次以后,江宏嗣就真當衛(wèi)高馳是得道高人,給他的謝禮愈發(fā)貴重不說,對他的話幾乎也沒有質(zhì)疑了,再荒誕再難辦,江宏嗣也從無二話。 “他和我媽離婚是怎么回事?”段生和冷著臉,“還有我姑姑姑父?!?/br> 衛(wèi)高馳嘆了口氣,“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 他將杯子里的濃茶飲盡,“我也不想,可那次蔣正光和我見面的時候被你母親撞見了,蔣正光說你母親看見了他們倆單獨見面,就遲早是個隱患,說她這個人唯唯諾諾的沒有主見,只要江董事長說離婚,她一定不敢說個不字。我這才…… 至于你姑姑,那就是蔣正光的個人恩怨了,你姑姑年輕的時候很漂亮,蔣正光求愛失敗,就動了歪心思。” 除去衛(wèi)高馳以外的三個人此刻都不知道說什么好,屋里安靜了半晌,柳錫明憋不住干笑了兩聲:“真應該讓表妹過來聽聽,這他媽多好的寫作素材……” “那個跟我八字相合的人是什么情況?”段生和接著問道。 衛(wèi)高馳滿臉無奈,“蔣正光的外甥女兒?!?/br> 段生和點點頭,跟他猜得差不多。 如今看來,他們江家這么多年來所有的事情,都離不開蔣正光和衛(wèi)高馳在里頭搗鬼。 “幫我辦件事?!倍紊捅鞠胫取杜c你》殺青以后再計劃結(jié)婚的事情,但他已經(jīng)等不及要讓衛(wèi)高馳送進局子,所以一切都要提上日程。 “誒,你說你說?!比缃裨诮晁媚莾海l(wèi)高馳說話還是十分管用的。 “我回頭給你一個八字……” 段生和還沒說完,衛(wèi)高馳便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我知道我知道,熱搜我都看了。不瞞你說,江董事長前幾天給我打過電話了,問的就是那個姑娘?!?/br> “哦?那你怎么說?”柳錫明叼著一盒不知道哪里翻出來的旺仔牛奶,吸得刺啦刺啦響。 “我當然是向著你們說?!毙l(wèi)高馳賠著笑臉兒。 如今局勢明朗,江宏嗣不管事兒,蔣正光空有頭銜沒有權(quán)。整個江家已經(jīng)都到了眼前的兩兄弟手上,他就是再蠢,也不至于得罪這兄弟倆。 “還有,告訴他離婚那件事情是你算錯了。” 在場的其余三個人具是一愣,衛(wèi)高馳本想拒絕,但如今的他沒有理由和底氣去拒絕。 江生行倒是不理解段生和此意,問道:“為什么?媽說你見過劉叔了,他們準備下周領(lǐng)證了?!?/br> “見過?!倍紊涂瓷先啿辉谝?,望向江生行,“老江這么多年為什么不娶你知道嗎?” 江生行點頭,他聽阿姨說過如今江宏嗣住的臥室,幾十年前拍的婚紗照還在墻上掛著,段若華最喜歡的那條淺杏色連衣裙阿姨也經(jīng)常拿出來清洗熨燙。 聽信了別人的一句話不管不顧地要離婚,離婚后再做出一副深情模樣,可笑之極。 家里阿姨說他對夫人一片情深,可在段生和眼里,江宏嗣分明是徹頭徹尾的利己和自私。 他毀了段若華的一生,讓她在一間小屋子里度過了從青年到中年的所有歲月。 如今段若華終于在五十出頭的年紀想要為自己而活,那么江宏嗣也剛剛好,到了該去后悔的年紀。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826 14:51:36~20200827 13:57:4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月明星曦 40瓶;是小蔡a 5瓶;喜歡兩個大男孩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50章 已入臘月, 《與你》在t市的拍攝即將進入尾聲。 這次時間湊巧,殺青后轉(zhuǎn)場m市,能騰出三五天放個小小的春節(jié)假期。 段若華領(lǐng)證那天鄰里鄰居們一塊兒吃了個飯, 段生和沒騰出空回去, 岑清特地跑了一趟m市道喜。 臘月二十前后,衛(wèi)高馳和蔣正光雙雙入獄, 等待年后開庭。江宏嗣對于段生和岑清的態(tài)度也軟化不少, 特地打電話來讓他們過年回家吃頓飯。 “你過年是要回家的吧?”聽完段生和轉(zhuǎn)述,岑清覺得江宏嗣那句回家吃頓飯說得很奇怪。 “不回?!倍紊头喼掷锏膭”?,靠在床頭默臺詞。 這些年他過年很少住在家里,但都會抽空回去吃飯, 和江生行一起,吃完飯就走。 岑清有些驚訝,頓了幾秒, 拽了拽他的手,問道:“那你今年跟我回家好不好?” 段生和抬眼看她,笑道:“怎么?回家過年也不舍得跟我分開?” “你跟我回家,我壓歲錢就都能拿雙份兒了呀。”岑清裝出一副財迷模樣, “而且家里有客房, 我爸媽又那么喜歡你?!?/br> “明年吧, 不然沒名沒分的, 到時候過了年你把我甩了,我怎么找下家?”段生和說完后將手里的劇本遞給她, “明天還要拍戲, 你不看劇本?” 左今歌在t市的戲都已經(jīng)殺青了,后幾天就剩下岑清這個替身的戲份。 岑清嫌棄地將劇本推到旁邊,“都是我寫的, 我看什么劇本?” 她在段生和旁邊躺平,又道:“再說了,我只需要站那兒不動就行了,我又沒有臺詞。” 吻戲激情戲大部分都是段生和主導,她明天只需要扮演一個沒有感情的等親機器。 段生和將她拽起身,“陪我試戲?!?/br> “什么?”岑清像是聽見了什么笑話一樣,拍了一個多月,她還沒聽說過段生和需要提前一天走戲的。 “這次不一樣?!倍紊透鎸γ孀?,嚴肅道,“我第一次拍這種類型,我緊張?!?/br> 岑清扯了扯嘴角,他雖然第一次拍這種類型,但是實踐經(jīng)驗豐富?。《遗膽蚝蛯嵺`都是同一個對象,也不知道緊張個什么。 但見他神色認真,岑清作為總編劇也不能駁了演員的興致,她拿過劇本掃了一眼,“哪場?這個?” “嗯?!?/br> 平平無奇小吻戲而已,岑清將劇本往旁邊一丟,坐正了身子,“來吧?!?/br> 她面無表情地看著段生和,眼神平靜,雙手叉腰。不像是即將被男主角吻的女主角,倒像是下一秒就要英勇就義。 段生和湊近,“說臺詞。” “說臺詞用的是小左的鏡頭?!贬逄嵝阉?。 段生和:“你不說,我入不了戲?!?/br> 岑清嘆了口氣,腹誹他事兒多。 她清了清嗓子,似機器人一般毫無感情地吐字:“我也喜歡你?!?/br> 段生和雙手捧著她的臉頰,側(cè)頭親吻。 他確實入了戲,這次的吻跟以往的都不一樣,更加溫柔,纏綿,略帶撩撥和試探。 段生和放緩親吻的動作后,岑清覺得每一秒都是煎熬的。就宛如隔著件毛衣?lián)习W癢,雖然撓對了地方,可就是越撓越難受。 岑清拍了拍他的后背,隨后往后仰頭,跟他拉開距離,“需要,需要吻這么久?” 她覺得有些缺氧,呼吸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