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白合飛:“……” 惡勢力惹不起惹不起,他恭敬的把臥室讓出來,展開客廳放好的被窩枕頭躺在沙發(fā)上繼續(xù)睡。 動作熟練的達到了全國貓奴的平均水平。 在花棠日行一惡的時候,九州小區(qū)的“紅瓦房”一直裝修的那家店面,總算是迎來了新主人。 “顧哥,真準備在這里開個小店???”說話的男人叫方言,二十七八歲,一身腱子rou,正扛著沙發(fā)送到二樓,嘴里不忘碎碎念。 他就想不通了,顧哥各方面都這么優(yōu)秀,怎么就打算提前過上養(yǎng)老生活了呢? 方言當兵的那幾年,被顧余生救過一命,打那天起,他就發(fā)誓只要他方言能吃rou,就絕對不會讓顧哥喝粥。 只是前兩年方言退役,顧哥又派去執(zhí)行任務見不到人,他空有一腔熱情沒地方使,只能暗自扼腕。 現(xiàn)在總算是等到顧哥回來了,方言都已經(jīng)盤算著把自己開的公司董事長位置讓出來了,務必讓顧哥感受到來自兄弟的熱情。 結果,慘遭拒絕。 顧余生不要方言的熱情,也不要他的公司,自己買了個二層小樓,準備開個飯館。 方言很受傷,要顧哥接受他送的房才可以恢復的那種。 二樓站著個近一米九的男人,劍眉朗目,五官立體,肩頸線條流暢,低頭組合衣柜的時候能看到手臂和腰腹緊實的肌rou線條,渾身帶著股迷彩綠的味道,卻和方言這種“耿直大兵”氣質(zhì)不同,更接近“硬朗軍官”。 成功用外形氣質(zhì),把本來也挺帥的方言,襯托的像地主家傻兒子。 “行了,你的公司就好好開,隨便送人像什么樣子。”顧余生認識方言的時候,自己也就二十歲,這么多年的兄弟,哪怕近兩年沒有聯(lián)系,也沒有影響他們的感情。 他知道方言是好意,擔心自己脫離社會太久,又拒絕了病退轉(zhuǎn)文職,沒個生活保障。 別看當兵的時候各個宛如人形軍刺、無所不能,可過了身體的巔峰期回歸社會,要是沒什么好的平臺,還真的沒什么就業(yè)優(yōu)勢可言,尤其是顧余生這種當了十多年兵的,和社會脫節(jié)嚴重,不適用的地方就更多。 方言不懂顧哥為什么這么干脆的和部隊斷了聯(lián)系,可是他心疼顧哥沒個家人,退役后只能來開個飯館,恨不得和雞mama一樣保護顧哥。 哎,當過兵的,人都倔,方言看顧哥真的準備開小飯館了,忍不住用“吾兒叛逆?zhèn)嵝摹钡难凵癜г埂?/br> 顧余生一回頭,看著方言的表情,就覺得拳頭癢癢。 兄弟多年不見,是忘掉顧哥教大家“皮就會挨打”的溫馨記憶了嗎? 第5章 方言皮了兩句,被顧哥的拳頭帶著回憶了一下往昔后,蹲在角落猛男落淚。 說好的病退呢?這不是病退應該有的拳頭! 顧余生把二樓收拾好,看方言還蹲在那里摳墻皮,走過去作勢要踹,“去,下樓幫我洗菜,中午飯我做?!?/br> “哎,好咧~”方言滿血復活,喜滋滋下樓沖去廚房,仿佛剛才反對顧哥開飯館的人不是他一樣。 方言自己就是退役的兵,知道兄弟們在部隊里揮灑熱血,卻帶著傷病或殘疾離開后,想回歸社會有多難。 說他們死腦筋也好,說他們嘴硬倔強也行,大部分的戰(zhàn)友過的都一般,還不肯開口讓兄弟搭把手。 同齡人三十多歲功成名就,開名車住洋房,孩子還能讀私立學校,他們卻過的有幾分勉強,拿回來的錢要么給家里換套房,要么就給父母治個病,想發(fā)財就難了。 社會日新月異,他們在部隊相對封閉的環(huán)境里,很多想法和意識都是脫節(jié)的。 再加上本身家庭條件普通,身上又可能帶著的傷痛,學歷不足工作經(jīng)歷更是沒有,很多二十二三的時候打遍全連無敵手的,到了三十六七卻只能給人看大門做保安。 方言這種退役后能自己開開公司的,終歸是少數(shù)。 所以,知道顧哥要開個小飯館,方言沒什么瞧不上的意思,只是他心疼,他心里窩火。 只要是認識顧余生的,哪個兵不崇拜他? 體能、意識、綜合實力,全部都讓他們心服口服,方言退役的時候哭的和狗一樣,想著以后顧哥肩上戴將星的時候,他能特別自豪的給人說,看到?jīng)]有,我以前是顧上將的兵,他還救過我的命。 可誰想到,顧哥才二十九歲,就辦了病退。 外行看熱鬧,內(nèi)行看門道,方言對顧余生多熟悉啊,一看就知道對方?jīng)]病沒疾的,正是巔峰狀態(tài),怎么會離開部隊? 他想辦法托了些關系打聽,想看看是不是有小人給顧哥下絆子,結果只聽到些小道消息,說顧哥的離開,和他之前一次慘勝的任務有關系。 至于具體的,都是封在保密檔案里的。 方言俠義心腸,敢哭敢笑,想著顧哥要收拾東西離開部隊,在家哭的嗷嗷叫,讓鄰居還以為他在家里和哈士奇打架。 等顧余生出來,方言抹了淚尾巴一樣跟在顧哥后面,立志要當最好的雞mama,守護他們的顧哥。 顧余生知道方言對他的擔心,只是很多事情還在保密期沒法解釋,他的離開真的沒有那么復雜,不適合了,就走而已。 剛搬來食材有限,顧余生就炒了盤辣椒炒rou,煮了份打鹵面,一個用碗一個用鍋,吃的也美滋滋。 “顧哥,好吃?!狈窖栽匠栽礁袆?,想到以前他們在部隊,顧余生給大家開小灶的日子了。 只要材料充足,吃過的味道,最多兩三次,顧余生就可以做出來,他依靠這個壓箱底本事,沒少把一群小伙子感動的喊媽。 來自顧哥的,卻有著mama味道的飯菜。 當然,顧余生后面都挨個拉出去揍了一頓,可是,揍歸揍,飯也是真香。 顧余生沒什么家人,端著碗筷吃的慢,看方言呼嚕呼嚕端鍋的樣子覺得好笑,“行了,等下周店里收拾好了,喊二鵬他們都過來聚一聚?!?/br> 以前他在部隊里不好和外面聯(lián)系,現(xiàn)在離開了,就能經(jīng)常見面吃個飯了。 顧余生已經(jīng)沒有親人了,方言、二鵬他們既是戰(zhàn)友,也是兄弟和家人。 “對了,顧哥,你為什么要在小區(qū)里面開飯館???”方言知道顧余生做了決定后不好勸,就從另一個角度思考起來,小區(qū)開飯館哪有在市中心開飯館掙得多啊! 哪怕九州小區(qū)是出了名的中高端定位,可住戶總共就這么多,客流量有限,何時能發(fā)家致富走上人生巔峰? 方言可謂是為顧余生cao碎了心,想著自己跟著顧哥進小區(qū),還要填寫好多資料,就覺得顧哥的手藝需要一個更好的平臺。 “人少點也不累?!焙头窖韵氲南喾?,顧余生就看中了九州小區(qū)城市一隅,進出嚴格,基本上沒什么人打擾的優(yōu)點,他現(xiàn)在的幻聽情況還是很嚴重,呆在這里比較好。 做生意,人少還好?方言驚呆,感覺顧哥不愧是顧哥,厲害的與眾不同,他彩虹屁都源源不斷,想要和二鵬他們抒發(fā)一下了。 不過顧哥想休息,那方言也覺得客人少比較好,做生意嘛,就要不慕名利,開心就好,他是顧哥的墻頭草。 上住下商的設計還挺適合顧余生這種單身男性的,多年的軍旅生活,讓他和方言都是極利落和勤快的人,半天不到就把店收拾出來了。 “顧哥,下午的時候你注意點電話,我送點東西過來?!?/br> 方言樓上樓下的跑了兩趟,看店里的東西也就是僅夠生存,生活嘛,就要便捷和享受,他準備再送點東西過來。 “這小區(qū)的物業(yè)也太嚴格了,我每次進出都要聯(lián)系你,絕了?!?/br> 方言吐槽歸吐槽,但還是很認可九州小區(qū)的管理方式,他都懷疑門衛(wèi)室的保安把所有的住戶都記下來了,要不然,怎么一看他就知道是外來人員? “九州小區(qū)也算是網(wǎng)紅小區(qū)了,我記得有段時間總上新聞?!狈窖猿燥柡茸懔奶焯?,搬了個椅子坐在店門旁消食,給顧余生指外面的路面和基礎設施。 顧余生順著看過去,也發(fā)現(xiàn)了些不同,和普通的設計不同,九州小區(qū)加了不少改造? “嘿,是的,這都是給一只黑貓建的,估計開發(fā)商是終極貓奴?!?/br> 方言這么一說,顧余生也想到他買商鋪的時候,合同里面也提到了一只叫花棠的貓,和貓有關的附件都有三四頁紙。 顧余生對貓不太了解,倒是摸到了身上帶著的識別牌,想到了他另一個戰(zhàn)友。 退役前險勝的那次任務,帶走了顧余生五個戰(zhàn)友,其中一個就是名叫“多吉”的軍犬。 五人外加一多吉的任務小隊,只余下顧余生一人存活,也讓他因為嚴重的ptsd退役離開部隊。 其他四個戰(zhàn)友的遺骸被送回家屬身邊,“多吉”的識別牌卻被顧余生留下,聽到方言提到貓的時候,他想到了“多吉”的后代里面,有只不合格的小狗崽。 純黑色,和“多吉”最像,但性格過分活潑,動不動撒嬌打滾實在不適合當軍犬,小小年紀要面臨失業(yè)難題了。 之前顧余生的醫(yī)生就問過他,要不要把那個小家伙帶走,反正失業(yè)狗崽一般都是被帶走,恢復普通狗身份的。 顧余生那段時間狀態(tài)實在太差,沒應聲同意,現(xiàn)在他卻想再聯(lián)系一下,如果那只小狗崽還沒有找到主人,那么,他可以帶回來好好照顧。 送走方言,顧余生回到樓上拿出“多吉”的識別牌,摩挲著上面的印記,仿佛還能看到炮火之中,忠誠的守衛(wèi)在他們身邊的黑色軍犬。 鐘表的滴答聲,管道內(nèi)的水流聲,窗外傳來的交談聲,讓顧余生攥緊了識別牌,開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深呼吸。 不,不是的,這里沒有定時炸.彈的倒計時,沒有重傷出血平民艱難的喘息,也沒有隊友留下讓他帶著任務對象快走的火光。 不銹鋼薄板的棱角在手心硌的生疼,卻讓顧余生的狀態(tài)稍微緩和了不少,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多吉”那只畫風跑偏的后代犬,失業(yè)后繼續(xù)能吃能喝蹭軍糧,到現(xiàn)在還沒有找到飯票,急需一位多金的主人帶走,顧余生的電話撥過來的時候正好。 看來,一切還來得及。 和對方約好把狗崽接回來的時間后,顧余生去用冷水洗了臉,帶著幾分拒絕沒有抬頭看鏡子里的自己,準備出去買些狗玩具之類的東西。 與方言的想象不同,顧余生缺的不是錢,他只是想找一個相對安靜的、封閉的,能治療自己的地方而已。 店面沒有掛牌子,但撤掉了外面的裝修隔板,想來會很快開業(yè),這讓不少居民路過時都會多看一眼。 “紅瓦房”這里三套房子,一個是小區(qū)管家中心,另一個是大型超市,也不知道新店會是什么。 這都裝修兩三年了,再不開業(yè),小區(qū)的居民就以為這不是店面,是專門留在這里設計的造型了。 反正整個小區(qū)讓一只貓祖宗撒歡的事情都是真的,專門擺個裝修狀態(tài)的店面放在這里做造型,也沒有什么問題嘛! 顧余生把店鎖好,戴著隔音耳機去南門邊的寵物店買東西,他對素未謀面的小狗崽總是有幾分移情的憐惜,想著“多吉”跟他們在外執(zhí)行任務吃過的苦,就忍不住再對小狗崽好一點。 不問價格,挑最貴的拿,顧余生在笑開花的店員推薦下,謝過外送服務,自己拎了兩個袋子回去。 九州小區(qū)的安保做的不錯,下午的時候,顧余生注意到不少四五歲的孩子,聚在不遠處一起玩,看護他們的爺爺奶奶則放松的在旁邊的涼亭里聊天。 顧余生肩寬腿長,步子很大,路過的時候余光看到了孩子們圍著蹦跳的樣子。 生命可貴,顧余生對這些小朋友也多了幾分柔情,他把隔音耳機取下來,仔細一看,然后嘴角微抽。 一群小孩和池塘里的錦鯉一樣,被雕塑上趴著的黑貓拿尾巴釣來釣去的玩。 第6章 是的,顧余生沒有看錯。 一只油光水滑的黑貓趴在雕像上,使壞一樣的故意把尾巴垂下去一晃一晃的,讓下面圍著的四五歲孩子聚在一起,往左甩,就熱熱鬧鬧往左移動,往右甩,就熱熱鬧鬧往右移動。 和蹲在錦鯉池旁邊,故意揮手做投放飼料的假動作,讓魚群暈頭轉(zhuǎn)向游來游去的惡劣行為,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顧余生的表情有些復雜,挑眉掃了一眼黑貓之后,看著下面樂此不疲的小朋友不知道該作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