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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佞臣寵妻(雙重生)在線閱讀 - 第22節(jié)

第22節(jié)

    “夫人好狠的心吶……”

    甫一冒頭,不等后話說完,卻換來內(nèi)室一陣驚呼。

    “啊——————”頓時一片兵荒馬亂。

    慕淮這會兒總算知道為什么偌大外堂半個人也無了。

    娘子她此刻正背對著屏風(fēng)坐在浴桶內(nèi),由著赤芍和青萍兩個使女給她搓背洗身。

    他只覺眼前白花花的一片,隨即就被回過味來的赤芍拿凳上臟衣糊了一臉。

    隨后他又跌跌撞撞被推搡到屏風(fēng)之外。

    “侯爺進門怎么也不支會一聲,夫人正在沐浴,請您先去旁的屋里暫避片刻?!?/br>
    慕淮只覺一陣熱血沖頭而來,連后面赤芍說些什么都聽不真切了。

    想他同孟芫夫妻好幾輩子,除了洞房花燭夜那晚,平日都是熄了燈再行敦倫之樂的,幾時青天白日見識過如此香艷場面,也正是一時被震住了,他幾乎是渾渾噩噩地被推出了大門。

    身后哐當(dāng)一聲關(guān)緊,又傳來細碎的摩擦聲。

    連門栓都上了!

    這是防賊呢?!

    屋里偏又傳出叱罵的聲音,“十幾歲的人了,讓你看個門居然還能放個老大的耗子進門,回頭也不消夫人發(fā)落,你自己辭了去吧……”

    連翹本想著慕淮是府里男主人,哪敢出聲攔著,這會吃了瓜落,也不禁含著幽怨的目光瞥了慕淮一眼。

    慕淮這會靈醒過來了,心里苦悶。

    好嘞,連院子里的貓兒狗兒都給他得罪個干凈了。

    孟芫是先聽見聲音才知道有人被放進屋了,只驚訝了一瞬就反應(yīng)過來進來的人是誰。

    她也不回身,直接將自己潛在水里,隨后就聽見赤芍起身攆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再想不透,這人怎么會突然過來了?還直愣愣往寢間里闖。

    她都已經(jīng)把正房讓出來了,連個他不用的暖閣都不放過嗎?

    “回頭和趙老三家的說一聲,往后,除了祖太夫人,我這東暖閣不經(jīng)通傳連只蟲蟻都不許放進來?!?/br>
    青萍又自行腦補一句,尤其是慕侯。

    孟芫被擾了一回,只粗粗濯了發(fā),便出浴更衣。

    青萍端來了一碗銀耳雪梨給她潤肺解燥,孟芫不疾不徐舀了一勺在口。

    青萍見孟芫似沒事人一樣,既不提慕侯,也不提如何發(fā)落連翹,到底替她cao心,“姑娘,侯爺在門口候了有一會兒了,您看用不用奴婢替您將人遣走,也省得待會兒趕上晚膳不好謝客。”

    孟芫抬頭一愣,“他還沒走?”

    青萍咳咳兩聲,“從隔壁拿了把太師椅坐了門前,奴婢端湯都繞著走的?!鼻宜蓱z兮兮望著銀耳雪梨咽口水,想是沒好意思開口討要。

    孟芫嘴唇一抿,“也不知他葫蘆里賣得什么藥。”頭午還一副盛氣凌人,只字不提昨夜未歸和今晨攜美入府的原因,眼下卻突然改了性兒。

    “要不,姑娘就再見他一回?當(dāng)面問過,也省得心里范合計?!?/br>
    赤芍快言快語,顯然不認同,“讓他等!咱們姑娘進門第一天,食不下咽、睡不安枕地苦守了他一整夜,他這回兒想見咱們姑娘了,憑什么姑娘立時就應(yīng)下?真是八百年不下雨,記他的好晴兒?!?/br>
    孟芫本在凝神靜思,聽了赤芍這一句,也忍不住點頭,“就聽咱們赤芍姑娘的,咱不理他。”

    趕人倒是不必,畢竟這是正院,要說往后真過不得了,也該是自己走。

    慕淮在暖閣門口等了有一會兒,卻再沒見有人打里頭出來。

    眼見天色轉(zhuǎn)暗,再有一刻鐘,就該擺飯了。

    慕淮這一整天只喝了些粗茶、用了些點心,又趕上醒轉(zhuǎn)之初身虧力乏,肚子更是接連叫喚。

    可他清楚,孟芫今日必定不會讓他進門同桌用飯的。

    他留下來,只為擺個姿態(tài),表明認錯的態(tài)度。

    孟芫性子說硬也硬,說軟則軟,最是受不得人對她好。

    你若對她好,她能巴心巴肺報答你一輩子……

    可他要的,不止報答。

    很快,小廚房里停了勞碌,有兩個穿戴考究的女使由遠而近款款行來。

    慕淮先頭沒在意,隨后才看清,原來是碧芙和紫棠兩個丫頭。

    他身上乏累,恐撐不得太久,索性來個破釜沉舟。

    “紫棠姑娘留步,我有話想向姑娘求教?!?/br>
    一旁碧芙看了紫棠一眼,主動避嫌,“我方想起,有東西落在小廚房了,你先在此處等我?!?/br>
    紫棠忠于孟芫不假,但也不希望自家姑娘和姑爺日久年深積怨?jié)u深。

    “不敢當(dāng)侯爺一句求教,您有事只管吩咐?!?/br>
    慕淮知道,孟芫這四個丫頭里,碧芙老實、青萍細致、赤芍活潑、而紫棠干練,若想探出孟芫心思,還要從這個最得用的丫頭身上入手,“我知道這兩日讓你家姑娘受了委屈,我也追悔不迭。你是她身邊得力之人,想來也不希望府中主人一直如此僵持下去吧……”

    “侯爺這話說得誅心,我家姑娘入府兩日以來一向守禮重孝,未曾行差踏錯半步,聽侯爺之意,怎么好像是我家姑娘要故意生事,同侯爺置氣一樣?”

    “紫棠你別誤會我初衷,我當(dāng)真是希望能同娘子她舉案齊眉、魚水相諧的,我也不多擾你,只問一句,娘子她不肯容諒我的根由,是不是外院來歷不明那人?”

    紫棠見慕淮直接改口稱孟芫作娘子,心思一動,多少相信他是真的想挽回。

    既如此,當(dāng)然要順坡下驢。

    “我家姑娘豈是那等捻酸使性之人,她是氣侯爺無禮在先,指使手下將我端去的補湯打翻,后又鐵面無情,不肯在下人跟前給她留絲毫體面……”

    慕淮早就瞧見紫棠手上纏著紗布,再結(jié)合寒星此前的稟報,這才確準(zhǔn)之前被侍衛(wèi)誤傷的女使就是眼前這個。

    可他侯爺之尊,總不能低頭向個女使道歉,只點點頭,“謝紫棠姑娘提點?!薄拔蚁葧r待娘子確有不妥,但我也是誠心改過,往后若得時機,還請紫棠姑娘助我?!?/br>
    紫棠不著痕跡撫上紅腫手背,到底以主子利益為先,“只要侯爺待我家姑娘心誠志堅,我自會使力?!?/br>
    慕淮終于松了口氣,他其實不求紫棠從中起什么大作用,只到時別落井下石就好。

    慕淮最后還是沒能在正院用晚膳,而是去了外院書房。

    他飯吃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

    “寒星,我頭午是不是吩咐要杖責(zé)青巖和松茂?”

    “稟侯爺,他們這個時辰剛換值,應(yīng)是正往刑房去呢。”

    慕淮若有所思,“他們兩個,是誰動手打翻了夫人使人送來的湯?”

    “好像是松茂?!?/br>
    “先將他叫回來,待會兒去正院給無辜受傷的紫棠姑娘賠罪。”

    寒星一臉疑問,但不敢多問,他家侯爺做事歷來有深意,照做就是了。

    “等等,去庫房將御賜的那瓶生肌膏帶著,就說是給紫棠姑娘的賠禮?!?/br>
    寒星又應(yīng)聲好才退出去。

    慕淮等寒星出去才自顧搖搖頭,他何曾這么勞心費力討好過誰,不過只要能讓夫人早日消氣,再伏低做小的事他也忍得。

    將要落鑰,正院門口卻來了個稀客,且還指名要見紫棠。

    孟芫聽說是慕淮派來的侍衛(wèi),雖有疑惑,但也不太憂心,只吩咐青萍在一旁跟著,若有什么不妥,立時出聲喊人。

    紫棠到了門口抱廈,一抬眼就看見柱子底下站了個黑布隆冬、五大三粗的莽漢,因在暗處,三分不像活人,七分好像熊瞎。

    那人見紫棠現(xiàn)身,一瘸一拐從暗影里踱出來,“紫棠姑娘,在下是侯府侍衛(wèi)松茂,早間多有冒犯,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說著,掀開皂袍蹲身跪了下去。

    大概是因為身上帶傷,他明明是一臉忠厚剛硬,卻被疼痛扯得表情略顯猙獰,不像是與人道歉,倒像是來討債。

    紫棠當(dāng)然記得,這位是早上守客院門的那個黑臉漢子。

    她躲開不受,“你快起來吧,男兒膝下有黃金,你這一拜我受不起?!?/br>
    都是聽命于人的活計,紫棠怪也不會怪到他頭上。

    松茂卻以為是紫棠不肯原諒,又換了個方向繼續(xù)拜她,“姑娘受得起,寒星說姑娘是夫人身邊得用的女使,我今日傷了你的手,不知耽誤夫人多少大事。”

    紫棠又躲了一回?!拔艺鏇]怪你,你起來好好說話?!?/br>
    松茂急得冒了汗,“姑娘就饒我這一回吧,侯爺說了,若我此番不能得你諒解,明日就解了我侯府侍衛(wèi)的差事,寒星還說要遣我往城北冥房鋪子做個抬棺的杠夫……”

    紫棠本還氣惱,但腦海中想象著一溜煙煞白寶山銀樹童男童女中間,混跡了這么一個通身黑鴉鴉的熊瞎子,只怕連吹打嗩吶喇叭的樂師都要給笑岔了氣。

    他若去了,簡直攪人白事呢!

    紫棠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而松茂這頭也終于結(jié)結(jié)實實拜了一回。

    他扶著腰胯起身,也嘿嘿一笑,“紫棠姑娘既笑了,我便當(dāng)你已經(jīng)原諒了我?!?/br>
    他說著,從衣襟里摸出個不大的瓷瓶,“這是侯爺讓我送來的生肌圣藥,姑娘記得早晚抹了,定不會落下疤?!?/br>
    說完,也不等紫棠反應(yīng),就把瓷瓶硬塞給她。

    “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往后紫棠姑娘有什么差遣,只管吩咐。”

    紫棠和青萍面面相覷,又都忍俊不禁,還是見這么生硬的道歉法子,真是不知說什么好。

    紫棠看著松茂如此憨直,又拐著腿往外走,倒有些不落忍,“慢著,你先別急著走?!?/br>
    “紫棠姑娘還有事?”

    “夫人已經(jīng)賞了我藥膏敷手,我瞧你也似受了傷,這瓶藥膏你就拿回去自用吧?!?/br>
    要是一般人,哪會把送出去的東西往回拿,可松茂是個蠢的,竟不覺有什么不妥。

    “那我就謝過姑娘了。”

    走出兩步,他又為難,聽寒星說,這膏藥是有錢也買不來的御用之物,就是不知抹了他剛挨過板子的屁股,會不會有些糟踐?

    作者有話要說:  慕淮扶額,這個助攻派的有點草率了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