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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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里,慕淮神色一正,“以往種種,是非對錯實不可追,可來日汲汲,我唯愿與夫人你舉案齊眉、白首不離……” 說著又是一拜,帶了十分虔誠鄭重。 孟芫一陣恍惚,這話她上輩子也聽過一回,正是在洞房花燭那晚,他合攏了床帳,解了她羅衫,在她低眉頷首之際于耳畔廝磨低語…… 那一夜簾卷霞飛、唇不離腮,是她們夫妻和美之始。 如今換了方天地景象再聞,她卻有種物是人非恍如隔世的感嘆。 若這話早兩日聽見,她或許還敢期待。 渺茫如大海浮萍,或還有相逢之日;她心中念念不忘之人,再無際會可能。 孟芫再揚起臉,心中已是冷靜。 慕淮這錯認的蹊蹺,且不說他婚夜避走已經(jīng)明白表明對這樁婚事的毫不在意,在次日兩人客院對峙之時,他更是連半句安撫解釋的話也無,甚至在她提出和離后都表現(xiàn)得云淡風輕,出發(fā)點也僅僅為了穩(wěn)住眼下局勢,不給朝堂和慕府惹亂…… 這種前情之下,慕淮的道歉是出于什么目的?帶了幾分真意? 孟芫不敢輕信。 她按下心中無限追思和百轉千回殘念,再沒法將眼前之人等同作前世護她如命的良人。 她狠了狠心,板肅面容。 “其實侯爺大可不必如此小心翼翼,你我既成夫妻,往后利益休戚相關,榮辱密不可分。侯爺待我是真心也好,敬重也罷,又或是迫于形勢只將我當做同林鳥雀,難時紛飛,我往后都會盡到為人婦的本分,于內替您打理好侯府庶務,不使顧氏祖母cao勞,于外同府外官眷維系關系互通有無、不令侯爺面色無光?!?/br> 這話聽著是當家大婦該有的做派,但何嘗不是種生分。 慕淮不覺就皺起了眉,偏孟芫毫無所覺,還在自說自話。 “客院商家女之事,我也并沒有責怪侯爺?shù)囊馑迹阮^親自過去探問,一是為了底下女使沖撞道惱,二來也是怕來者身份不明,壞了侯爺清譽,并非是我心胸狹隘,容不得人,若侯爺往后真有哪個中意之人,只要身家清白,我也……” 慕淮將眉毛一立,“你也如何?親自替我聘來府中給我上眼藥?” 孟芫撇了撇嘴,識趣沒往下說。 慕淮伸手將孟芫身子扳正,盯住她低垂眼眸信誓旦旦保證,“你我之間,沒有旁人。從前沒有、如今沒有、往后更不會有?!?/br> 孟芫頓時感到胸口某一處似被緊緊攥住,一時間都無法呼吸一般。 上輩子慕淮早逝,兩人濃情蜜意,難舍難離,自然沒有第三人從中作梗。 這輩子她立志要護慕淮周全,若慕淮當真琵琶別抱,另擇她人,自己作為府中大婦,難道還能揪著眼下一句妄誕之辭不放? 盡管眼前的慕淮,并非前世相知相許人,但日久年深相處下來,到時心里不會難受? 既如此,不如從一開始就不要用情動念,也不給旁人刺傷自己的機會。 “侯爺是朝之肱骨、人中龍鳳,這般妄言,往后不要隨意說了?!?/br> 慕淮簡直不敢相信,他一番剖心之言,竟遭了孟芫質疑。 “夫人信也好,不信也好,我此心可鑒日月,往后你就知了?!?/br> 倪氏從天不亮就開始盼著女兒回門,昨日從坊間風聞孟芫受了博望侯冷待,連洞房夜都錯過去了,心里怎能不急? 待親眼看見慕淮扶著孟芫同從朱輪華蓋馬車里下來,這才把心安回肚里。 再一看慕府馬車里預備下的回門禮,生生要壓塌馬背,比尋常人家的聘禮還厚著幾分,臉上的笑意才實了些。 “慕侯這也太靡費了,倒顯得見外?!?/br> 慕淮平日待人冷淡不假,但面對媳婦的親媽、自己的親岳母,縱有官威也不敢擺,連聲說,“都是應當?shù)?,禮多人不怪嘛……” 孟芫在一旁卻看不出喜怒,直接拉住母親的手,“娘,女兒回來了?!?/br> 說著,鼻子還有些酸,眼眶也發(fā)熱。 只怪這兩日受到的對待和舊時相比落差太巨,這會兒到了親人跟前,她想強顏歡笑也難。 倪氏是當媽的人,隱約瞧著不對,但不好在門口發(fā)作,便招呼眾人進門,又轉身同慕淮說道,“我家老爺已在外院花廳備下了酒宴款待新姑爺,連著家里幾個哥兒和女婿們也均在列,侯爺在那頭盡管暢飲,待天黑前再回博望侯府也不遲。” 女兒歸家,總想多留一刻是一刻,慕淮從善如流,“全聽岳母大人安排?!?/br> 因孟芫回門,孟芊并她幾個異母的jiejie也均回府相賀。 倪氏做主在小汀州里擺了一席。 除了三姐臨產(chǎn)、四姐守公婆孝,余下姐妹六人圍坐一團,眾星捧月般將孟芫圍攏當中,倪氏作為繼母,也是長輩,也不摻和,總歸后面有時間和女兒說私房。 將開席不久,一向和孟芫不對付的五姐和七姐便借機生事。 五姐先是墊言,“八妹這遭嫁得風光,姐妹們也皆是好奇,往常聽人談起博望侯狠厲成性,內帷女眷聞之無不變色,卻不知八妹新嫁,可體會出慕侯當真有外間傳言的那般駭人嗎?” 孟芊行六,也沒有老五嫁的好,但見不得親meimei受擠兌,“五姐這話問得新鮮,八妹夫吃著官家飯,關著朝中的重案大案,被外間傳的兇悍了些,你也該當個笑話聽了一樂,怎么還當了真,還在八妹的好日子問了出來?” “是不是訛傳,只八meimei自己心里清楚?!?/br> 一旁的老七笑著接口,“五jiejie說岔了,誰不知道八meimei新婚夜獨守空房,連慕侯的面都沒有見著,次日慕侯又領了個俏生生嬌滴滴的姑娘入了侯府,一頭扎進客院再沒出門,八meimei如何得知慕侯是圓是扁?是兇是善?” 孟芊氣得拍桌而起,“老七你留些口德,前幾日你夫君闖暗門被人訛詐的事還是我母親尋了關系替你料理遮掩的,這會兒也好意思嚼念我親妹的婚事?莫說芫姐嫁的是侯門,身上的誥命比你們哪個都高,便是尋常人家姐妹相見,也不該如此落井下石?!?/br> 孟芫怕實在鬧得不堪,只得咳咳兩聲,“五姐、七姐能回來應我回門宴,我著實心里高興,但你們若打諒著我面善心軟好欺負,只怕是要空歡喜一場。我夫君到底是什么樣人,我多說無用,但你們且記住,前一個當?shù)罘亲h博望侯是jian佞之臣的那位,如今已經(jīng)躺了城北荒郊,連碑都沒人敢立一個,你們若是不怕博望侯睚眥必報,今日大可非議他功過是非,只是到時若犯在他手,可千萬別來求我這個親妹,畢竟如你們所言,我是個不得體面的,想陪著人情人家也未必賞臉……” 話音未落,身后假山卻傳來兩聲輕咳,“夫人這是在說什么?哪個敢落你面子,我定要讓她見識見識我這佞幸讒臣的不堪手段!” 眾人朝著聲音方向一看,立時嚇得坐都不敢坐,來的那人,不正是他們口中殺人不眨眼的博望侯,慕太歲嗎? 第34章 【昏招】 背后說人是非且被抓了現(xiàn)行的兩人已經(jīng)嚇得上牙磕打下牙, 恨不能當場抽自己幾個嘴巴。 怎么偏趕上這位煞神過來。 她們原仗著孟芫面嫩好欺,又不便將娘家丑事和婆家人說,這才肆無忌憚口沒遮攔, 哪想到慕淮其人竟莫名其妙跑到內院來了。 雖然都是一家骨rou, 且沒有未出閣的女眷,但連通傳都沒有一句, 實在是無禮的很。 慕淮卻不以為意, 甚至緊走幾步站在孟芫跟前。 孟芫比她jiejie們更詫異,“侯爺不是在前院同我父親、兄長和姐夫們飲宴嗎?怎么會到后院來?” 慕淮拿生冷雙眸先瞥了一眼嚇得不敢出聲的另外幾人,待轉過身又換了副和氣樣子,“宮里來了急報, 直從博望侯府追到此處,我即刻就得領命進宮一趟,所以進來同你說一聲, 省得你尋不著我慌亂?!?/br> 孟芫心里腹誹,既然有緊急公務,還不趕緊出門,特特到內院和她報備算怎么一回事? 不過既然慕淮如此給她撐場面, 孟芫也不至于當眾拆臺。 “那侯爺今日還回府嗎?用不用備了晚膳和宵夜?” “如果順利的話, 我酉時就會出宮, 到時再來接夫人歸家;若是那會我還沒來, 你便在娘家多住一宿,等我明晨過來接你就是, 至于祖母那里, 我自會解釋。” 孟芫一愣,按說新婦歸門當日是不能宿在娘家的,慕淮特意進來跟她說這些, 似有些不尋常。 她為了一探究竟,和身后諸位姐妹告了聲惱,徑拉著慕淮去了隔壁的茶水房,又將下人遣走,這才露出心中不安。 “侯爺讓我在娘家暫住,是不是外頭出了什么事?” 慕淮雖然驚訝孟芫突然關心起朝堂上的事,倒也不瞞她,“今日宮里又出現(xiàn)了刺客,且仍是奔著儀郡王去的。雖動手主犯已經(jīng)伏誅,但尚有余黨走脫。我思量著,咱們府里那位‘商姑娘’或許和今日的刺客是一伙的,我只怕萬一我今夜不能從宮里脫身,咱們府里會不太平?!?/br> 孟芫聽是此等危情,也不禁急了?!拔伊粼谀锛?,那祖母她老人家怎么辦?” “放心,入夜掌燈后,我會命人將祖母悄悄移至第四進密室。賊人目標或是救人、或是滅口,總歸落腳處該是正院和客院,無事不會往后面幾進亂闖的?!?/br> 孟芫欲言又止,最終只得囑咐他,“那侯爺在宮中也要當心,既那些刺客能在宮里動手,足見實力不弱,說不定還有后手,你護持王駕之時,也萬不要掉以輕心?!?/br> 慕淮眉頭一挑,“夫人這是在,關心我?” 孟芫面上一紅,“侯爺安危關系整個博望侯府的生死存亡,我身為當家大婦,自然要關心的?!?/br> 慕淮稍顯失望,期期艾艾扯皮,“那若我不是博望侯,夫人就不管我死活了?” 孟芫很想白他一眼,可還是口是心非敷衍,“侯爺是我夫君,無論你是什么身份,我都會關心你的。” 慕淮這才掛上些笑意,“我就知道,夫人還是心疼我的。”“哦對了,方才當面為難你的人,都是你家中哪位姐妹?” 孟芫知道慕淮這是要親自出手替她“報仇”,趕忙搖頭,“侯爺正事要緊,不值得為那兩個跳梁小丑分心。我再不濟還是博望侯夫人,不會由著她們騎在我頭上作威作福?!?/br> 慕淮似乎遺憾沒有他用武之地,只哦了一聲。 孟芫便推著他出屋。 慕淮總覺得孟芫的“關心”太過例行公事,半點真心也無,心里屬實不痛快。 他見門還關著,左右也無人,趁著孟芫不備,驟然將唇貼近她粉面。 結結實實香了一口之后,他大搖大擺推門出去。 原來當?shù)峭阶拥母杏X這么舒坦! 早知道上輩子就不在娘子面前做什么謙謙君子。 孟芫被“偷襲”后,如被驚雷霹中一般,簡直不敢相信慕淮所為,驚得半晌沒緩過神。 作死呢! 這青天白日的,還是在茶水房里,萬一被哪個誤闖進來的下人瞧見可怎么得了? 真是半點也沒有朝中肱骨的穩(wěn)重樣子。 再一想,才覺不對,她已想好和慕淮劃清界限,只做他的賢內助,怎么能容他和自己舉止如此親昵呢? 雖說日后兩人難免要行周公之禮,但那也是為了府中后嗣,而非眼前這般不正經(jīng)。 而自己方才下意識的反應,居然是覺得時間和場合不對,而不是排斥慕淮的無狀…… 真是讓人頭痛,定是她還沒有擺脫前世慕淮留給她的親近之感。 可惜懊惱無用,始作俑者這會已經(jīng)走得老遠,他踱著方步的姿勢格外歡快,若此刻安個尾巴,定然能翹起來…… 不管了,等回了慕府,再和慕淮好好懇談一番,讓他日后秉承著“相敬如賓”的態(tài)度和自己相處下去,方是正道。 小汀州里雖少了慕淮攪局,但這女眷們的回門宴席到底沒法繼續(xù)下去。 先是方才生事的老五老七借故離了席,后來又有外院幾個姑爺請辭,攜家?guī)Э陔x去,最后連孟芊都因不放心家中幼子,急匆匆回了展家。 一個回門宴弄成這樣,倪氏也覺無奈。 不過本也沒指望那幾個能對孟芫掏心挖肺,原本就不是從一個娘肚子里爬出來的,不生出害人之心就已難得。 孟芫席間沒吃什么,到了倪氏屋里再不客氣,先央秦娘子給她做道眼下并不當時的蟹釀橙,這才挽著倪氏胳膊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