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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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方才定是苦累了,喝杯茶平平心神?!?/br> 孟芫卻沒有心思。她接了茶只放在一旁,反而拉著慕淮入座。 “此番咱們夫妻得了造化再活一遭,我心里不知多歡喜。只是一想到你那會遭了大難,我這心里始終不得安寧。你趁著如今時日尚早,將那時候發(fā)生的事仔細(xì)同我講講,咱們這一回,萬萬再不能重蹈覆轍?!?/br> 慕淮知道自己身死,孟芫定有心結(jié),便將那日圍場墜馬受傷的事講給她知道。 “那一日我伴駕去西郊御苑圍獵,隨扈之人頗多,期間還出現(xiàn)了幾個混入獵場的刺客,意欲對王駕動手。我和多名護(hù)衛(wèi)齊力將那些刺客制服,不想,卻在回程中驚了馬,我只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就落了地,因磕碰到后腦,失血過多,待被人送回家里,已經(jīng)氣息微弱,彌留之際,我將身后事安排妥當(dāng),心中始終對你抱愧,這一回,我再不會讓舊事重演?!?/br> 孟芫聽著慕淮保證,又結(jié)合上輩子的經(jīng)歷,登時生出幾些疑惑。 “你是說,你落馬的事純屬意外?和行刺的刺客并沒有關(guān)系?那為何,你的遺書早就備好,且你當(dāng)日又特意將姑母府上的表哥力阻回家?” 慕淮沒想到孟芫還知道這一層,他本就不想孟芫擔(dān)心,這才輕描淡寫,不過眼下只怕不好瞞著她了。 “說是偶然,倒也未必。那一日的刺客明面上是要行刺王駕,但鬧將起來,反倒有三個人在我身邊周旋,其中一人,還在我臂上劃了一刀。我驗看過傷口,應(yīng)是沒有毒性,所以便不大上心。結(jié)果回程中,我突地覺得頭暈?zāi)垦#袷潜蝗四檬裁次孀×丝诒?,呼吸也不太順暢。我彼時策馬,都來不及拉緊韁繩,就從馬上墜了下去?!?/br> 孟芫聽慕淮講完,感覺他還在避重就輕,又繼續(xù)追問,“那夫君為何會讓表哥回武英侯府?難道是對那一日所發(fā)生之事有什么預(yù)感?” 慕淮猶疑一瞬,“我確是預(yù)感那些時日,我被人暗中盯上了,說不定還會遭遇危難?!?/br> 孟芫下意識地問道,“夫君怎么會有那般猜測?” “我說完,娘子萬萬不要太過訝異。”“其實,我是歷經(jīng)過三回生死之人……” 第44章 【尋根溯源】 饒是孟芫也是死而復(fù)生之人, 此番聽說慕淮竟重活三回,她再難保持冷靜。 她抓住慕淮的衣袖,上上下下仔仔細(xì)細(xì)地重新打量眼前的人, 仿佛勢要尋出什么不同處, 證明眼前的人不過是個假冒她夫君的替身。 慕淮忙阻了孟芫,“娘子這是不信我?” 孟芫這才跌坐在床榻, “事情太過蹊蹺, 我一時居然無法生受。” 慕淮替她將方才的茶盞擎起,又送到她嘴邊?!澳镒硬槐靥^驚慌,雖然我也不明白,老天讓我一次次不明不白身死, 又一次次重生到底是什么想頭,但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避免我英年橫死的結(jié)局。” 孟芫聽出些不尋常, 忙問,“夫君的意思是說,你每回都會遭遇不測?” 慕淮苦笑,“是啊, 往生三回了, 每一回都沒挺過我二十一歲的生辰。” 孟芫驚得捂住了嘴, 再有一個月, 便是慕淮二十歲的冠禮,若按著這般路數(shù), 慕淮至多還有一年多的壽數(shù)? “怎么會這樣?”她此刻是無比慌亂的, 看向慕淮的目光也充滿了擔(dān)憂和恐懼。 隨即,她咬牙強忍住淚意,“夫君不要太過著意, 老天讓你一回回重生,定有他深意,尤其這一世我也僥幸回還,日后我們夫妻同心,勠力籌謀,定要免去咱們生死別離之苦?!?/br> 慕淮也堅定地點頭,“這一回,我必不會再著了道,勢要撥亂反正,與你相攜白首?!?/br> 因怕白日里人多眼雜,慕淮和孟芫并沒有立即交換兩人過往的經(jīng)歷,直等到天色擦黑,他們一同用了晚膳后才遣離了所有仆從。 孟芫特意囑咐紫棠不許人靠近,慕淮也讓暗衛(wèi)這一晚避得遠(yuǎn)遠(yuǎn)的,雖說平時他們也不會太靠近正房,但還是以防萬一。 夜色正濃,四下一片安坦,孟芫將窗門關(guān)個嚴(yán)實,這才拉著慕淮入了內(nèi)室,她故意壓低聲音,“咱們合上帳子再說話,省得隔墻有耳?!笔窍肜^續(xù)白日里未完的談話。 慕淮本來也打算今晚秉燭長談,把他歷這三世的過往好好同孟芫講講,然后再讓孟芫分享她上輩子守寡那十年,若有他沒預(yù)料到的外間發(fā)生的大事,也好為他接下來的打算奠定下基礎(chǔ)。 可是這會兒孟芫只穿了中衣,頭發(fā)只松松垮垮半披在腦后,一雙水汪汪大眼睛在微弱燭光之下,將她襯得越發(fā)羸弱可人…… 談?wù)乱o,他喉頭滾動一下。 孟芫見慕淮沒有動作,索性伸手拉他,那滑滑嫩嫩的柔荑拉著他粗糲手掌,也牽動了他本就躁動的心。 孟芫還無所覺,已經(jīng)拉著他往床榻而去。 慕淮見著霓光錦帳在光下越發(fā)生色,而孟芫較小背影在他面前搖搖曳曳,理智什么的立時坍塌。 新婚燕爾,夜深人靜,不和娘子卿卿我我反,反而來什么促膝長談?他難道腦子壞了不成? 他好歹顧念著孟芫臉嫩,隨手熄了燭火,手腕輕輕使力,孟芫便毫無征兆地往后跌入了一個guntang懷抱,接下來,便是鋪天蓋地地吻。 她恍恍惚惚間,已經(jīng)雙腳騰空。 慕淮黑燈瞎火的,竟也能識路,徑把人放平在床榻,又欺身過來。 孟芫到了這會兒也知道慕淮是什么用意了,羞得連句整話都說不出來。 她一邊喘著一邊提醒,“還、還沒說,正事……” 慕淮比她喘得更甚,“這就是正事?!?/br> 近一個時辰后,云歇雨霽,孟芫已經(jīng)只余下躺著的力氣,連起身沐浴都不想,慕淮也貪得狠了,尚在平息。 兩個人仍是緊緊依偎的姿勢,孟芫忍著身體不適,在他懷里換了個稍微舒服的位置,心中充滿了淡淡的滿足和幸福。 上一回,她不知慕淮是重生歸來,心里大抵有些抗拒,這一次才是全身心的交付。 慕淮捧著孟芫臉頰,尋對位置,又細(xì)細(xì)密密吻了一回,這才不慌不忙開口。 “還能如此擁著娘子入懷,真好?!?/br> 孟芫將臉貼上他的,也由衷感到,有他在,真好。 兩個人誰也不愿意打斷這平寧馨和氣氛,但外頭卻突地傳來老大叫門聲。 緊接著,紫棠隔著門稟報,“侯爺、夫人,外院管事來報,說儀郡王拿了拘令來咱府上要人?!?/br> 孟芫聽了心里一動,怎么又是儀郡王? 慕淮知道她擔(dān)心,安撫她躺下,“娘子別急,大概是因外院那兩個刺客,不是什么要緊事,我出去看看。” 說著,他起身穿衣下地,臨出門前又吩咐紫棠伺候孟芫沐浴。 孟芫便顧不得擔(dān)心,只剩下羞臊了,倒好像先頭將丫頭們遣走,專為了閨中秘事一樣。 慕淮沒在外院耽擱太久就回了二進(jìn)正院。 孟芫簡單沐浴了一回,這會兒正坐了妝鏡前通頭發(fā)。 屋里掌著燈,卻沒留旁人,慕淮上前,極其自然從她手里接過篦子,無比純熟地從發(fā)頂往下順。 孟芫半轉(zhuǎn)過頭看他,“夫君回來了?外頭的事可都解決了?” “放心,不是什么要緊的?!毕胂胗值?,“儀郡王本就和刺客一事有些牽連,此番同圣上提出要親審也在情理中。” 孟芫放低聲音再次詢問,“那侯爺可否給我講講,此前那幾回,儀郡王都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又是否對侯爺你抱有敵意?” 慕淮先頭饜足了,這會兒也總算有心思和孟芫細(xì)談。 “娘子要是不嫌煩悶,我就將我那幾輩子如何過活,又如何身死的舊事同你分說清楚……” 慕淮的第一世,也同這輩子一樣,從十幾歲起就隨著親兄長上了戰(zhàn)場,又兼挑起光耀慕府門楣的大計。 皇帝也十分器重,將他從軍中小小執(zhí)戟郎,一路提拔起來,直至他做到凌駕于六部之外的京畿帥守節(jié)制指揮使,單獨受命于皇帝,不知招惹了多少人的忌憚和仇視。 在慕淮年滿二十后的次年端午,老皇帝突發(fā)急癥駕崩,彼時被冊立為皇太孫的儀郡王繼位,慕淮作為先帝心腹,沒有受到重用,反而被誣做佞幸讒臣獲罪抄家,那也是慕淮最郁郁不得志的一段時光,彼時孟芫對他不離不棄,兩個人在山間獵戶棚屋里過了一段艱難的時光,后來慕淮在一次外出時卒于盜匪偷襲的毒箭下,終時離著他二十一歲生辰還有兩個月。 慕淮第二次重生在他十四歲那年,彼時兄長過身不久,他曾一度猶疑,是按著前世那般效忠于帝,再想法讓天子改立別的皇子為繼?還是直接投了儀郡王,提前賺個從龍之功? 最后因前世被儀郡王抄家奪爵,到底心里意難平,干脆選了第一條路,仍舊忠心耿耿做他的佞幸jian臣,且處處針對儀郡王,甚至暗中使力,放任別的皇子在奪位過程中殺了儀郡王滅口。 可是老皇帝還沒駕崩,就對慕淮生了疑心,將他架空束之高閣,慕淮失了權(quán)柄,往日他為了皇帝懲治的那些權(quán)貴皆對他落井下石,甚至有人暗中派了死士痛下殺手,孟芫就是在有次兩人出門時替他擋了箭,不治而亡。 到了第三輩子,慕淮重生在十六歲頭上,他已經(jīng)對自家死因產(chǎn)生了懷疑,為什么一次兩次,都有人煞費苦心要他的命?若說有滅家之仇,總該在他身死前現(xiàn)身,當(dāng)面羞辱或施虐才好解心頭之恨。 可每次他亡命,都是亂中暴斃,不像是尋仇,倒像是滅口。 慕淮不得不將視線稍做轉(zhuǎn)移,他開始疑心,自己屢次遭害,會不會和坐了龍椅那位有關(guān)?或者說,和皇位有關(guān)? 于是他故意赴圍場涉險,暗中觀察刺客的表現(xiàn),真給他捕捉到些蛛絲馬跡,但卻沒能串聯(lián)成完整的線索。 所以幾輩子下來,慕淮除了和自己血脈相連的祖母顧氏、和自己禍福與共的娘子孟芫,再敢輕信任何人了,皇帝也好、儀郡王也好、那些在他手里被抄家滅門的權(quán)貴也好,皆可能成為朝他索命的無常。 慕淮將這些事講完,月已中天。月月 孟芫驚覺,自己的夫君真真是在刀尖上搏命,神色越發(fā)擔(dān)憂起來。 慕淮倒覺無所謂,“老天要收誰,哪個也走不脫,但你們既能同時重生際會,那就說明我命不該絕。娘子往后不必過分cao心,我此番心里有些盤算,定會萬分小心留意?!?/br> 孟芫動了動嘴唇,不知該說什么安撫,畢竟想要慕淮命的人太多,她們夫妻兩個,當(dāng)真能防范得過來嗎? 且還有一層,東西兩府中是不是也潛藏著虎狼之心,意欲取慕淮而代之,這都是未知數(shù)。 孟芫穩(wěn)了穩(wěn)心神,終于堅定了初心,“任外間風(fēng)霜刀劍,妾皆愿以死生契闊共白首之約?!?/br> 第45章 【風(fēng)起青萍】 天色微明, 小廚房的煙火氣已經(jīng)喚醒了早起的仆從。 甘婆子和馮廚娘關(guān)系一向交好,這會兒二門還沒開也不須她守著,她索性一邊幫人家擇菜葉子一邊閑話, “你說也是怪了, 咱們侯爺從前也算是個殺伐果斷的豪杰人物了吧?怎么我瞧著,似是被咱們才入府沒幾天的新夫人給降住了?” 廚房里的大師傅沒在, 除了她們老姐妹之外, 只有個燒火丫頭,且還是馮廚娘的干女兒,喚做小葉,所以她們也沒個顧忌, 什么都敢議論。 馮廚娘一邊拿蒲蘆沿著鐵鍋洗刷,一邊漫不經(jīng)心答話,“你沒聽過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嗎?尤其這新婚的小夫妻, 還不是蜜里調(diào)油,任是百煉鋼也得化成繞骨柔。你白日不來廚房許不知道,咱們侯爺寵夫人已經(jīng)沒個邊沿了,平日里三餐五點不重樣地讓預(yù)備, 稍微不合口味就要尋了新廚子給做, 昨晚竟是半夜讓生了灶, 只為夫人隨口說了一句想吃金銀酥八件, 那油酥豈是一時半會做得的?最后還是夫人阻了,才饒了做點心的大廚睡個下半夜的回籠覺……這還只是開頭, 你瞧著吧, 這要是等到夫人有了喜信,任他龍肝鳳髓,侯爺也要想法淘弄來。” 甘婆子聞言頻頻點頭, “咱們侯爺和夫人也當(dāng)?shù)闷疬@句英雄美人了,別說夫人,你就看夫人帶來哪些,哪一個不是油光水滑的標(biāo)志人物,我看咱們侯爺和夫人定會恩愛不疑,那四位日后不知要便宜哪個?” 馮廚娘再了解她不過,“你這不會是替你家二福惦記著吧?我跟你說,可別打不著邊的歪那主意,縱使那幾位日后沒被收了房,也輪不到咱們這些灰頭土臉的,府里年輕侍衛(wèi)大把去了,再不濟(jì)還有外頭的掌柜管事們……” 甘婆子被戳穿心事只癟癟嘴,“那可未見得,興許我家二小子是個有福的呢?” 馮廚娘幾乎要笑掉大牙,“你這真是眼里肚皮寬,你就用腳后跟想,那金子銀子樣養(yǎng)出的人,就算落到外頭去也不會埋沒在灰堆,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正說著話,到門口搬柴的小葉突地鬧出動靜,“青萍jiejie早,你這會來取膳嗎?眼下還沒做得呢?” 屋里的兩個人立刻就收了聲,這位可是夫人身邊最細(xì)心仔細(xì)的一個,要是給她聽去一句半句,可不是鬧著玩的。 青萍是來替孟芫傳話的,今日初五,慕淮要帶了家中女眷去廟里敬香,孟芫讓廚下備些素點心,也好來回路上打打牙祭。 甘婆子最中意的其實就是這一位,但她此刻心里有鬼,只打了招呼,卻不敢繼續(xù)留下礙眼,借口要準(zhǔn)備開門了溜邊出了廚房。 青萍只打眼看了一回,把話帶到便回了正房。 因要出門,慕淮和孟芫難得起個大早。 青萍進(jìn)屋時,慕淮正捧著孟芫的臉給她畫眉。 “娘子瞧今日這眉我畫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