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假期第二天是顧之澤復(fù)賽的日子，在之前的兩天沒放假的時候，他若無其事地對施檸發(fā)出了邀請，希望她能到場觀看。

    干凈單純的模樣，好似某個晚上的放縱凌厲只是一場錯覺。

    施檸正要拒絕，文藝委員在一旁幫腔：“都要來哦，給我們捧捧場嘛！”

    陳子欣應(yīng)下來：“好哦好哦，當(dāng)然要去！”

    施檸微笑著，也沒有拒絕，只是全程忽略顧之澤深邃的眉眼。

    復(fù)賽不是在京市而在海市，施檸和陳子欣一起去，坐的是她家的車，臨走前跟施秦說過，他讓她小心一點。

    復(fù)賽的水平比初賽要高得多，而且對于參賽者個觀眾來說是完全不同的體驗。上次施檸是演奏的人，有很多的表演沒有正面看到。但這次她作為觀眾，觀賞到的更加直觀全面。

    顧之澤那一組出場順序又抽到第八位，在他們上場之前的第二場也是合奏，也是小提琴和鋼琴，不過兩位表演者都是男生。

    曲調(diào)中流露出哀婉，拉琴的少年和彈琴的少年在臺上深情對視，眼里悲痛又決絕。

    陳子欣在耳邊一會兒笑一會兒哭，施檸的眼淚毫無知覺地沿著眼角流淌下來。

    古有人與妖相戀的傳奇小說，愛情可以超越物種，亦可悲可嘆。后來愛情也可以超越年齡，也可以超越性別，黃昏戀，同性戀……既然都是戀愛，為什么不能超越血緣？何以到了今天，我們的關(guān)系就為世人所不容了呢？

    演奏接近尾聲，最后的幾個音調(diào)綿延而去，卻帶不走一地的傷感。

    臺上的兩個男人相擁在一起。靜默幾秒，觀眾席掌聲雷動。男孩手牽手像觀眾席鞠躬謝幕。

    陳子欣嗚咽著嗓子：“這是什么絕美愛情。”

    她看到施檸臉上掛著的淚珠，反淚為笑：“檸檸你也感動哭了嗎？”

    施檸擦了擦臉，說：“是啊，太好聽了?！?/br>
    施檸沒太關(guān)注后面幾場，只記得最后宣布分?jǐn)?shù)的時候，第二組本場最高，拿下了復(fù)賽第一，而顧之澤和文藝委員那一組只排第四。

    施檸原先就知道顧之澤的天賦很高，也很有造詣，而文藝委員也很優(yōu)秀，只是他們兩個今晚的表現(xiàn)不佳，配合不力，只得了第四，但好歹也是進了決賽。

    橫豎都和她沒關(guān)系。

    散場以后文藝委員還是一個勁地懊悔：“唉，都怪我沒發(fā)揮好?！?/br>
    陳子欣在旁安慰，說：“沒關(guān)系的啦，你們也是棒棒的?！?/br>
    施檸不置可否，要說發(fā)揮不好，今晚的顧之澤才是更心不在焉的那一個。

    “施檸?！鳖欀疂山凶∷?/br>
    施檸不解地回頭。

    陳子欣也回過頭，文藝委員看了看顧之澤的眼色，找個借口把陳子欣拖走。

    “他們兩好像有事要說，我們先走吧。”

    施檸問：“你有什么事嗎？”

    文藝委員已經(jīng)帶著陳子欣走遠，顧之澤也卸下偽裝，一步一步逼近施檸，眼神熾烈瘋狂。

    笑得有些扭曲。

    “你真的和你堂哥搞到一起去了?！?/br>
    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施檸心生戒備，忙往后退：“你不要妄加推測?！?/br>
    “妄加推測？”顧之澤又不笑了，語氣陰冷，“你們在車?yán)锞湍苡H起來，妄加推測？”

    施秦也不是做什么都滴水不漏，尤其是在施檸這一點上，他控制不住自己?？刂撇蛔?，也就容易留下漏洞。

    施檸蹙眉：“你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顧之澤突然伸出手摩挲她的下巴，“我想在毀掉前至少得到一次。”

    施檸頭皮發(fā)麻，被觸碰的地方更是顫栗惡心。她猛地甩開他的手，往旁邊移開兩步。

    “顧之澤?！彼f，“請你放尊重點。”

    她轉(zhuǎn)身走開，腳步急促。再也不要接觸了，比賽不比賽，朋友不朋友，同學(xué)不同學(xué)，以后她和顧之澤這個人，再也不要接觸了。

    后面響起腳步聲，比她的更急更猛，她意識到什么，突然加快腳步。然而還是晚了一步，他已經(jīng)追上她。隨之她感覺后頸一疼，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