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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陳叔叔你還記得我啊 當然記得,當年你才這么一點高,陳正詠說著就比劃了一下,收回手勢,他繼續(xù)道:現(xiàn)在也長這么高了,都長成大美人兒了啊,怪不得阿青那么喜歡你呢。 猗瀾扯著嘴角笑笑,把尷尬演的到位了,再添上一點敷衍,最后才轉(zhuǎn)到正題上,問:叔叔,陳青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有好一點了嗎 話到這,陳正詠嘆了口氣,搖搖頭,說:不好啊,一醒過來就滿嘴說胡話。我還是聽見他叫了你的名字,才想著也許把你叫過來,看看會不會有用的。 那,陳叔叔,我進去看看他 陳正詠連說好好,又將門推大了一點,請她進去。 猗瀾側(cè)著身經(jīng)過他的時候,陳正詠猛地就哆嗦了一下,像是被什么陰冷的東西掃了一下。 他回過頭,去看猗瀾的背后,什么都沒有,頭發(fā)都是盤在腦后的,脖子上 陳正詠瞇起眼睛,又把眼睛往上推了些,盯著猗瀾的脖子后頸那兒望了許久,最終又不動聲色的收回去了視線,像是確定下了什么。 猗瀾順著摸了摸指甲縫,就當不知道。 陳青躺在病床上,也沒睡覺,就睜著眼睛,也不知道在看哪里,反正眼里什么都沒有,一片空洞。 猗瀾就站在病床邊上,離得也不算近,收著聲音,低低地叫他道:陳青,陳青 半點回應也沒有,陳青還是那副樣子。 陳正詠走過來,在另一側(cè)站著,看了看陳青,又去看猗瀾,問:他沒回應你嗎 猗瀾搖搖頭,沒有。 陳正詠又嘆了一聲,說:還以為你來了,他多少會有點觸動 猗瀾沒接話茬,任他感傷,只等著他一感傷完了,就說自己在這也幫不上什么忙,要回去工作了。 陳正詠倒好說話,點點頭就讓她走了。 然后,猗瀾剛一轉(zhuǎn)身,陳青就動了。 鬼! 大喊著這個字,陳青就不管不顧地跳下了床,手背上扎著的輸液針都被拽了出來,扯著被子就躲到房間里離猗瀾的一個角落,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好像怕自己不這樣,就要被什么吃掉了似的。 猗瀾聽見動靜回頭,看見這情形時一臉的訝然,問:陳青陳叔叔,他這是怎么了 陳正詠沒去靠近陳青,視線反而落在一直落在猗瀾的身上,阿青他喬巧,你背后,有東西在 背后猗瀾反手去摸后背,認認真真的摸了兩下后才收回去手,陳叔叔,我背后有什么東西嗎我好像沒有摸到啊 陳正詠向著猗瀾走了兩步,猗瀾沒動,陳叔叔 向秋。 陳正詠在離猗瀾還有五步遠的地方站定,沉沉出聲,叫出了這個名字,像是在求證什么,又像是已經(jīng)無比確定了。 猗瀾猝然撩起眼皮,神情與先前全然不同了,陰陰沉沉的散出來森森鬼氣,兩側(cè)嘴角向上一提,笑容詭譎,陳先生,你找我 這句話一出來,這間房里有兩張臉都變了色。 一張是陳先生的,一張是向秋的。 向秋是沒想到,陳先生是果然如此。 陳正詠又向猗瀾走近了兩步,臉上是扭曲猙獰到變形的笑,向秋,你終于回來了。 猗瀾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等著他,是啊,我終于回來了。 向秋想動,卻被猗瀾背在身后的手拽住了。她沒再動,雖然這份束縛于她,根本形同虛無,但是設下束縛的是猗瀾,所以她愿意被困。只是,她還想要一個原因。 為什么 猗瀾沒回答,只仍是拽著她的手,不讓她離開。 陳正詠一步一步逼近,你為什么不放過我為什么要一直纏著我!你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你為什么不死的干凈點!想殺你的人又不是我!你為什么不放過我! 猗瀾嗤笑了聲,主神這是數(shù)據(jù)錯亂了吧。 陳正詠仿佛瘋的比陳青還嚴重,嘴里說的話都是顛七倒八的,毫無邏輯可言。猗瀾就任他說,只是手里死死的把向秋拽住,不讓她擅動。 向秋不知道猗瀾想做什么,只是覺得不會什么好事。不過她自信有自己在,絕對不會讓猗瀾出事,所以她也就只是站在后面看著,并不干涉。 然而,就是這份絕對自信,出了問題。 陳正詠拔||槍,開槍,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快的并不像是他可以做出來的動作。向秋估錯了,猗瀾卻是不閃不躲,極為坦然,就差張開雙臂歡迎這顆子||彈的到來了。 一切都像是事先排練好的一樣。 場面一時間靜極。 猗瀾! 向秋現(xiàn)出來,抱住要往下倒的猗瀾,青白的臉色愈發(fā)的顯沉,她執(zhí)著于答案,仍是問:為什么 猗瀾微笑,伸出手去摸了一下她的臉,還是沒說答案,只說了兩個字。 等我。 再然后,這具身體就沒了氣息,溫熱的身體逐漸散去溫度,趨于冰冷。 死了。 向秋抱著她,一時間竟然有點想不出來,到底是喬巧死了,還是猗瀾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