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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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馬車離去,街道很快恢復(fù)了平靜,人們卻難掩興奮,三三兩兩的聚著談?wù)摚掝}就此繞不開南谷了。 “不愧是四宗啊,這門風(fēng)就是不一樣,瞧那紫袍長老那氣場,那身手?!?/br> “你何時見他出手了?出手的好像車里那一位啊!”有人辨說道。 “你們說車里那位,莫非是南谷的宗主陵光君嗎?” “不對啊,那位紫袍長老不是自稱明朗嗎?陵光君可是他的父親啊,可我分明聽見他叫他師父,沒聽說過他們既是師徒又是父子啊!” 關(guān)于神秘紅衣男子的身份,幾個人拿出道聽途說的支離信息,拼湊討論半天無果后,便不了了之,換了話題。 “搞得我現(xiàn)在也想去修行了!”有人還沉浸在那南谷的故事中。 “你就算了,南谷門檻那么高,你就算做個外修弟子,恐怕也會傾家蕩產(chǎn)吧!”有人嘲諷道。 “我也不一定去南谷啊,去個旁支也行,聽說“赤極淵”就不錯,南谷前宿位長老持牌創(chuàng)建的,算是嫡系,門風(fēng)也正派。” “嗯,據(jù)說弟子還不少呢!” 四大宗派一位難求,滿足不了悠悠大眾的求仙問道之心,于是很多人退而求其次,選擇一些旁門小派,能在神院造冊立案的門派,大多數(shù)也都是有些淵源的,多為四大宗派的嫡系或是旁系,就是內(nèi)修弟子或是宗主親傳弟子出師后所創(chuàng),門風(fēng)和法術(shù)武功皆延續(xù)了原來的師門傳統(tǒng),由宗主親自授予出師創(chuàng)派的令牌,再經(jīng)神院驗證得到承認,除了不能打四宗的旗號,不能叫宗派,掌事者也不能稱宗主,只能叫門派,稱門主。也算是正經(jīng)修真去處。 秦王府內(nèi),南宮昱獨坐院內(nèi),表情凝滯,腦海里久久徘徊著那個畫面,紅衣男子那只近乎慘白,一掌將他擊飛的手。簾子后面的聲音低沉卻不犀利,就連那一聲:“滾開!”似乎也并非真的動怒,而是,另一種情緒,那種情緒更像是,厭惡! 對,是避之不及的嫌惡。 南宮昱無名火嗖嗖串上來,技不如人,無可厚非,我輸?shù)闷稹?杀蝗擞萌绱苏Z氣喊滾,還是生平頭一遭,那口惡氣在久久盤旋胸口,始終無法順暢。 這堵塞的源頭是因為他南昱做事歷來有原因,你就算要做個路見不平的俠士,也應(yīng)當(dāng)問起前因后果。 可當(dāng)時自己,好像也沒打算和誰解釋。 “世子。”身旁的侍衛(wèi)打斷了他的思緒。 “干什么!”南宮昱側(cè)身喝道。 名叫叫南光的侍衛(wèi)并非不會察言觀色,主子一臉黑線坐在那里,換了往日,斷不敢去觸這個霉頭,可眼下之事甚為棘手。 好不容易府里有個做主的人回來了,只能硬著頭皮示下:“世子爺,郡主她仍舊不肯進食,這樣下去,小的擔(dān)心... ...” 話音未落,南宮昱忽地起身,大步向著郡主的閨房走去,行至舉腳便踹向房門,房門從里面栓了,咣咣晃了幾下,沒打開。 “平陽,你給我開門,絕食這招可不好使,今日你再不吃,我就掰開嘴給你灌下去。” 南光端著飯食緊張的看著他的主子,生怕他真的破門而入:“世子別急,好生和郡主說。” “好話她會聽?為了那么個破玩意,至于要死要活嗎?”南宮昱的無名火越燃越烈。一邊拍打一邊踢門:“平陽,不出來我砸門了?。 ?/br> 南光不知道主子今日為何會如此暴躁,平日里他對meimei平陽郡主可是呵護備至,不說溫柔有加,也算是平心靜氣,百依百順。 今兒為何發(fā)這么大的脾氣? 可放眼這京城里,誰又敢惹他?就算是和幾個公子哥打賭輸了銀子,或是比騎射落了下風(fēng),他也一笑了之,從不計較。 難道是女人?不對,勾欄瓦舍里的紅牌,也從不敢給他臉色,都是巴巴的貼著慣著哄著,等這位爺揮霍千金,再一窩蜂的上前,爭得衣衫凌亂,珠釵斜歪,可銀子一收,儀容一整,展開笑顏端的又是那矜持羞澀之態(tài)。 南光百思不得其解,歪頭想從主子臉上看出點什么。 南宮昱側(cè)目一呵:“端好別灑了。” “世子,郡主是不是睡著了???要不我們一會再來。”南光不知道如何化解這兄妹兩一觸即發(fā)的僵持,打著圓場想南宮昱就此作罷,回頭差使個丫鬟再來好生相勸郡主進食。 “你是豬?。∥疫@么大聲她還能睡著?”南宮昱看著他,搖頭表示此人腦袋進水了,白了一眼更加急躁起來:“南宮平陽,你給我滾出... ...” 門吱呀一聲開了,南宮昱剛舉起的腳還來不及收回,那個“來”字才落下話音。 開門的南宮郡主平陽年約十四、五歲,面容生的嬌俏可愛,眼眶微紅瞟了一眼南光手上所端飯食,轉(zhuǎn)眼瞪著她的兄長:“叫什么叫!我說了不吃就是不吃,你不是要灌我嗎,來灌,來灌。”伸長脖子抵到高她兩頭南宮昱面前:“來啊,灌死我算了!” “嗯,我看真是慣死你算了!”南宮昱低頭望著他杏目圓睜,稚氣未脫的meimei,語氣稍緩:“平陽啊,聽哥哥和你說,不管怎么樣,咱們先吃飯好嗎?你看,這可是你最愛吃的百合烏雞湯,還有蓮子羹,你看,還有這小豆糕多香,你多少吃一點嘛!” “你是不是叫人去打他了?”平陽看都不看那些食物。 “我... ...”南宮昱突然語塞,這位在外面橫行霸道的世子爺,在他meimei面前完全變了個人:“沒有,那廝... ...” “我都知道了,你別想否認?!逼疥枎е耷淮舐曊f道:“你今日逮了他在醉仙居前毒打,將他打暈過去了。南宮昱,你還是人嗎?你怎么能下這樣的狠手... ...” “小春呢,你派那死丫頭跟蹤我是吧?”南宮昱四處張望尋人。 “我才懶得跟蹤你?!?/br> “... ...哦”南宮昱指著她嘖了幾聲:“南宮平陽,你真是沒救了!李煥然有什么好,狗屎一坨,你還跟蹤他?你可是親王府的郡主啊,有點出息行不行?” 南宮昱焦頭爛額,望著少不更事的meimei,越發(fā)生氣,李煥然那廝,寫了:春日湖堤伊人現(xiàn),柳風(fēng)綿綿,倩影纖纖... ...一首沒骨頭的情詩,就把這情竇初開的丫頭擊撩撥得體無完膚。更氣的時,就這樣的調(diào)子,康都城中還有不少女子同時收到。 今日在街市為了愛護meimei的名聲,他只字未提南宮平陽,反正自己仗勢欺人也不差這一件。 旁人如何評價他早就無所謂,可看她如此執(zhí)迷不悟,若不說出真相,怕是這丫頭不會死心,可說了,她會傷心,到底選哪一個? 猶豫不決之際,身后腳步聲沉重響起,南光見了慌忙低頭:“王爺?!?/br> 來人正是秦王南宮靜,身肥體胖,南昱感覺碗里的湯都被他的腳步震蕩出了一圈波紋。其實在他的幼時的印象中,秦王南宮靜也曾有過身姿清瘦,風(fēng)流倜儻的模樣,一手好文章更是傳誦天下,可自從秦王妃去世以后,南宮靜就變得足不出戶,除了吃喝便終日沉迷于后花園的種植,經(jīng)過十余年的努力,終于把自己禍害成了如今的模樣。 腳步沉重的秦王南宮靜圓臉帶笑,溫和的語氣瞬間化解了這兄妹二人的暴躁之氣:“平陽,還在和哥哥置氣呢?” “父王,南宮昱欺負人!”平陽聽到她父王聲音時,梨花帶雨率先告了狀。 “昱兒,怎么又欺負meimei了?” “我... ...”怎么還加上個又,南宮昱心想都是她欺負我好不好,算了。 “平陽,你好好吃飯,父王為你做主,你說要怎么懲罰昱兒,罰他三天不許出門,怎么樣?要不,扣他的銀錢?摔他的藏品?” 秦王哄著他的寶貝女兒,全然不顧南宮昱逐漸變黑的臉色,他知道南宮昱對平陽的疼愛,這些話他自然不會放在心里,父子倆不過是換著法子哄著小郡主吃飯罷了。 好不容易絕食了近兩天的平陽,在她父王的連哄帶騙下,終于愿意進食了。 其實對于自幼嬌生慣養(yǎng)的郡主來說,兩天已經(jīng)是她的極限。 昨夜她的王兄端著烤鴨,用扇子將烤鴨的香味透過門縫扇進屋子里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饞得口水直流,滿屋打滾了。 南光手里端著的那些飯菜早熏得她饑腸轆轆,可南宮昱一頓劈頭蓋臉的踢門和責(zé)罵,又讓她氣了個半飽。 此刻找到了臺階,由他父王扶著順溜的便下來了,南光適時的將飯食端進屋里,小心伺候著一臉不情不愿的郡主進食。 “父王,我有話和您說?!蹦蠈m昱狠狠白了一眼屋里拿起筷子就停不下來的平陽,轉(zhuǎn)身對秦王道:“我先去書房等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