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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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南昱,正忙得雞飛狗跳。 文帝頒詔,設立商部。牽一發(fā)而動全身的商部,同時還動了許多人的腰包。 六部官員心知肚明,可無人挑頭置喙如今剛愎自用的文帝,戶部工部來往最密,一邊管支錢一邊管花錢,流水一般順暢,巧立名目、中飽私囊之事不勝枚舉。 商部一出,管事的皆是人精,大到土地丈量估價,小到針頭線腦,閉著眼都能算出個一二三來。 此后朝廷工事,都需經商部審核估價,戶部才能撥錢,以前那些虛高的報價經不起商人們劈啪作響的算盤敲打,生生降下了一大截。 這之前謀刮了多少油水,一目了然。 就算工部使性子不干,那也沒事。商部會將工事項目張榜鬧市,自有能工巧匠前來競爭,甚至報價還能低過預算。 工部作為昔日的油水衙門,如今清水一汪,好不蕭瑟。 南氏家主南思成攜各商賈富甲往大殿一站,與那幫所謂的上流權貴平起平坐,手拿算盤之人一朝榮登大雅,頗有些光宗耀祖之感。 其余六部指指點點腹誹了幾天,也就漸漸沒了聲息,可總覺得商部那些都是外人,無法打成一片。最可恨還個個家財萬貫,別說會受賄貪污了,壓根看不上,商部尚書南思成還自請將自己俸祿盡數捐出,引來百官反對才作罷,儼然成了朝堂一股清流,應該是泥石流。 文官們對這股泥石流一開始還不屑,就如同他們看不起那些行伍之人,自己博覽群書,通曉古今,武將無腦,商人無才,你們都是凡夫俗子??珊髞戆l(fā)現商部的官員里,竟不乏文人雅士,談吐文章皆十分了得。 更有頭腦靈光的商部官員不絕奇思妙想,上表稱可將西疆三城重建之事作為范本,造了一個十年大計,勢必要打造出百城繁榮的盛景。 百官咋舌,文帝喜形于色。 此法朝堂無須花一分一文,自有一套民間商工體系支撐完成。朝野里的文臣們覺得除了詩文尚可,比腦子怕是永遠比不過這些生意人。 商部帶來的新鮮勁嘩然了整個天下,也讓文帝父子興致盎然,在后花園里聊得心花怒放。 “你別,他們這些人的腦子是什么做的?人家就能將雞生蛋、蛋生雞的事琢磨的那么透,還借雞生蛋,哈哈哈哈,有意思!”文帝樂不可支。 “父皇早已料到?”南昱覺得文帝極其老謀深算。 設立商部一事,本是自己受了漁歌晚的啟發(fā),臨時起意。拜訪南氏家主也是硬著頭皮求財,說起生財之道時,稍帶提了一嘴。 沒想到引來南思成極大興趣,南昱彼時只當他想做官想瘋了,竟愿意拿出一千萬兩軍餉做投名狀。 “料到什么?你去南家?”文帝道:“朕知道你會去找南家,你那父王極其摳門,定不會將畢生積蓄給你,不過他會支招。千萬兩動不了南家的根本,出于面子,你上門了,南思成也會捐出來?!?/br> 南昱有些失落,只怕那南思成與文帝也有勾結吧!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成就感瞬間七零八落。 “不過,”文帝悠然道:“商部,卻是個意外收獲。一開始,朕也覺頭大,認為你是胡言亂語,可細細琢磨,又覺妙哉。直到現在朕都還在品味,此中大有玄機。昱兒做得很好!” 這是文帝頭一回親口夸贊,南昱滋味莫名。 “歷代朝廷,文武分庭抗禮,一剛一柔,以為和諧。可商部顯然介于二者之間,行伍之人不懂風月,也不會精打細算。文臣自命風雅,不落俗套,可多為紙上談兵。商人卻不同,行商走貨之苦不亞于行軍打仗,經營生意所耗心神,又豈是寫幾篇詩文那么簡單!生于市井,卻精于世道,不可小覷啊!” 南昱每次與文帝交談,總會潛移默化受些影響,從一開始的不屑一顧,隨著年歲閱歷增長,慢慢也聽進去了幾成,不自覺的開始重新審視他的父皇。 猛然間發(fā)現五十歲不到的文帝,今年已是華發(fā)遍染,疲態(tài)盡顯。盛世明君在夕陽光照下安然而立,有著莫名的遲暮蒼涼之感。 “父皇可知龍淵閣?”南昱突然問道。 文帝有些驚詫,神色變幻之余忍不住咳嗽起來,竟停不下來。 南昱上前撫背被其攔住,文帝背過身咳嗽了好一會,將那捂口的錦帕藏于袖中,回頭已是滿臉漲紅:“你從何處得知?南思成告訴你的?” 南昱不置可否。 文帝盯著南昱看了許久,咳嗽過的聲音有些沙?。骸斑€不到時候。你也別閑著,該去軍機處理理事務了。”仰天長嘆一口氣,緩緩回了宮。 南昱出得宮門,見南光著急忙慌的在宮門前跺腳。 “何事?”南昱還在文帝欲言又止的狀態(tài)疑惑。 南光一臉喜色,左右看了看,附耳輕聲道:“浣溪君來了?!?/br> 風之夕尚存之事,南昱只告知南光一人,如今突然造訪,想必是幻化了容貌。“浣溪君”三個字讓他頓覺神清氣爽,當即打馬急速回府。 豈料府中并無風之夕的影子,前前后后遍尋不著,才見邊豐荷聞訊前來:“殿下可是在找那紅衣公子?” “人呢?”南昱氣喘吁吁。 “已經走了!”邊豐荷道:“我見他指名道姓問殿下的去處,想必是故友,我和他說殿下不在,他便轉身走了,一句話都沒說?!?/br> 嘖嘖,就是這樣!浣溪君就是這樣有性格。 突然登門造訪,府上一個女子回道“我家殿下不在”,然后他就拂袖而去,一如當年... ... 當年! 南昱從頭皮麻到了腳,腳底順帶隱隱刺痛了幾下,仿佛已預見一條荊棘大道橫呈在跟前,只等他抬腿走過去。 風之夕若是吃醋,定會吃得不露聲色。 恰巧不明就里的平陽又趕來湊熱鬧,南昱久未回王府,與邊豐荷男女有別,便安排了人照應,自己則住到秦王府去了,平日里無事,平陽會偷偷跑過來與邊豐荷搭話聊天。 南昱沒料到風之夕會突然殺個措手不及,心里七上八下。 平陽滔滔不絕:“在說什么呢?哥哥今日終于舍得回府陪嫂子了!晚上我們就一起用膳吧,好些日子沒同哥哥一起吃飯了。” “郡主可不能這么叫?!边呚S荷見南昱臉色一沉,慌忙阻止:“我寄住在此已是叨擾,與齊王殿下形同姐弟,不能亂了稱呼?!?/br> “她也沒叫錯,”南昱說道:“我本該喚你一聲嫂子,平陽跟著叫而已?!?/br> 飯畢,邊豐荷見南昱心事重重,想必還在為那不辭而別的故友,尋了個無人的機會說道:“殿下,是不是我說錯了什么話?” “他走的時候,是何表情?”南昱問道。 “好像沒什么表情?!边呚S荷不知南昱為何會執(zhí)著于此:“就是盯著我肚子看的時候,讓我有些不自在?!?/br> 南昱心想完了,面無表情的風之夕才是最可怕的。 肚子,南昱猛然一怔,邊豐荷自南谷來時便有孕在身,此刻已經四月有余,想必有些顯懷。 就算不顯懷,以風之夕那雙貫穿兩界,通曉天命之眼,還有什么看不清楚的,只怕連胎兒性別都瞧了個一清二楚。 邊豐荷作為南宮策的遺孀,懷著南宮策的骨rou,孤身一人難以安身立命,掩飾身份居住在胞弟府上,也不算什么了不得之事。 但愿,但愿他沒有多想,自己是受兄長所托,可以解釋的清。 “嫂子一人獨居府上,可要照顧好自己。”南昱道:“明日我再安排幾個下人來伺候。” 邊豐荷咬唇沉吟許久,道:“我想回玄風潭去看看,在那里生下孩子,延續(xù)竹禾未盡之事。再說,殿下尚未娶妻,我久居齊王府也不是長久之事,瓜田李下的,怕連累了殿下的名聲?!?/br> “你以為現在還能回去嗎?嫂子是否想過,那玄風潭可還在?只怕門主一死,門生鳥獸散去。就算還在,北境又豈會善罷甘休,嫂子此去,無異于自投羅網。”南昱說道。 邊豐荷驟然一愣。 “嫂子安心住下吧,沒有比這里更合適的地方了。我既答應兄長要護你們母子周全,就不會讓你涉險,嫂子只管心平氣和的住下,其他的不要去想?!蹦详艑捴┳拥男模约簠s兵荒馬亂。 正欲夜赴翻云臺,出門前見了平陽,又想起李滄瀾的事,怒從心起。 此刻的鎮(zhèn)北大軍已遠在千里之外,南宮沛掛了主將,李滄瀾為副將。臨行倉促也沒來得及多問,只知他向平陽求親被拒,想必走時心情不佳。 “你給我過來!”南昱厲聲道。 平陽不知道南昱吃錯什么藥,居然莫名的發(fā)脾氣:“哥哥要不要與我一同回府?” “不回!”南昱粗聲大氣:“我問你,為何拒絕李焉?” “我為何要答應他,我又不喜歡他?!逼疥栆矄苈暤?。 “李焉有什么不好,哪里配不上你了?”南昱怒氣沖沖:“京城上下,你找的出幾個這樣的漢子來?” “我還真不稀罕,老實告訴你南宮昱,我若要嫁,就嫁給李煥然?!?/br> “... ...” “我再說一遍,你給我聽好了,我南宮平陽此生,非李煥然不嫁!” 你是不是中了什么魔咒? 南昱呆望著平陽。 若換做數年前,平陽要嫁那李煥然,他心煩氣躁之下,保不齊會一巴掌扇過去??蓵r過境遷,這丫頭雖然傻乎乎的,卻居然還有這份長情!而李煥然那廝也儼然不是以前那軟骨頭模樣。 事實證明李煥然一直就不是軟骨頭,此為后話。 回到秦王府已是深夜,南昱打個招呼剛想抬腳離去,被南宮靜一把拉著:“昱兒,我們父子許久沒有長談了!” 南昱本就心猿意馬,南宮靜突然擺出要推心置腹的架勢,他又不忍心棄之而去。 南宮靜所謂的長談,不過是將最近發(fā)生的事感嘆了一番,眉飛色舞的說著:“想不到最后,還是南氏出頭抗下籌餉大旗,昱兒干得漂亮!” 南昱只當他自己藏富不出,慫恿自己以后只管朝南思成伸手:“不要白不要?!?/br> 父子倆也沒溝通什么重要的事,更像是在議論別人的長短。南昱心不在焉,多是南宮靜在說,他隨口附和幾句,或是連附和都沒有,只是不斷嗯嗯點頭。 南光最近神出鬼沒,也不知道是哪輩子修來的福氣,竟獲了一枚神院通行令牌,時不時便被那陵光君喚去跑腿,屁顛屁顛的還挺高興。 這不南昱剛擺脫秦王的嘮叨,南光又急匆匆送來一封密信。 “陵光君說務必交殿下親啟?!鄙裨号芡饶瞎饪伤惚M職盡責。 南昱啟信愕然,這都是些什么事??! 神院內,一男子沉色問道:“此事是否上奏朝廷?” 明卻道:“先將忘北扣押,再搜查住處,看能否找到那張圖。至于其他牽涉之人,神院不便出面,我已去信給齊王,他會暗自查探,若圖已經送走,那就壞了!” 于是南昱還沒來得及赴翻云臺去哄風之夕,就被一封信生生攔住。 事關戰(zhàn)事,哪怕自己再緊張風之夕,也不能置如此重大之事不理。 只求那翻云臺上的小師叔高人雅量,自己先消消氣,再等等他。 漁歌晚歸來的主子面色慘白時,便知事情不妙。 風之夕先是去了蓮花坡,又去了康都,回來后便神色凝重,心事重重,自己也不敢問,只能小心陪侍左右,等他吩咐。 等了兩天,主子總算開了尊口:“簡萬傾呢?” “回殿下,管在巖壁的禁室呢,前幾天貪杯喝醉了,昏睡了兩日。”漁歌晚如實回答。 “把他叫來?!?/br> 須臾,一臉憔悴的簡萬傾出現在主殿,眼神渙散似乎還帶著醉意:“先生給我喝的什么酒啊,為何老覺得醒不過來?咦,這不是冥王殿下嗎?冥王殿下在上,請受凡夫一拜?!?/br> 冥王夙見簡萬傾不光嘴上說,還真就掀袍跪地,虔誠無比的叩拜在自己腳下,冷了漁歌晚一眼:“弄醒他!” 漁歌晚面露難色:“我不知道那酒后勁那么大,灌了數十碗解酒湯了,還是這幅德行。” “他這般瘋瘋癲癲,我怎么問話?”冥王夙嫌惡的看著地上呢喃之人。 “殿下就這么問吧,”漁歌晚無奈道:“只怕他真的醒了,明白了殿下話里的意思,說不定會嚇死!” “誰,誰嚇死了?”簡萬傾忽地發(fā)出聲音:“鬼書生,你想嚇唬我!你就愛嚇唬人。哈哈,陰毒,誰都沒有我陰毒?!?/br> “是,是,嚇人是我們做鬼的一大樂趣!”漁歌晚看了一眼主子,蹲地正色說道:“你打起點精神... ...” “抬起頭來,我有話問你。”冥王夙的聲音雖然低沉,卻如同驚雷灌耳,嚇得簡萬傾猛地一揚頭。 “什么話?”簡萬傾口齒清晰,醉意似乎褪去不少。 “萬世咒,如何能解?”冥王夙問道。 簡萬傾一臉懵然:“我不知道?!币娳ね踬眄珴u厲,諂笑道:“我真不知道,我活得不久,萬世咒流傳到我手里,已經是五百年之后了,殿下應該去問那幾個老家伙,當初是怎么回事?!?/br> 冥王夙蹙眉不語。 “你是說,青木龍知道?”漁歌晚追問道:“當年之事,就在青木龍頭頂上發(fā)生,他是不是知道內情?” “先生問我,我又問誰?”簡萬傾哭笑不得:“我又不是軒轅后人,也從未入過青木海,與那青木龍素未謀面,他老人家知道些什么,會主動告訴我嗎?” “殿下,是否要去東嶺?”漁歌晚望著他的主子。 冥王夙不置可否,朝簡萬傾說道:“你聽好,我契約萬世咒于百里氏,不是為了你簡萬傾,要如何還債,我自有打算,輪不到你決定?!?/br> 簡萬傾聽得一驚。 “孟章君還不明白嗎?”漁歌晚說道:“那張人皮挾持不了我家殿下,之所以應召而出,看的是你老祖宗的面子。區(qū)區(qū)一個萬世咒,還cao控不了我幽冥之主。” 簡萬傾不語,腦中混亂不堪,cao控不了嗎?不是血契嗎,家史上不是記載,只要百里血脈,便可任意驅使立誓之人為自己所用嗎? 是百里祖宗們的意yin,還是自己被漁歌晚騙了? “左丞言過其實,”果然,簡萬傾松一口氣,就知道漁歌晚危言聳聽,可冥王夙接下來的話,立即澆了他一個透心涼“換著二十五年前,你那點小愿望,替你實現也不難??扇缃瘢覅s不那么想了?!?/br> 能這么隨性的嗎?簡萬傾表面不敢聲張,心里卻充滿鄙夷,你冥王夙的風格,便是出爾反爾,背信棄義嗎?我祖宗為了解除你的封印,可是舍棄了性命。你就這么報答他的后人的? 莫不是做了二十五年風之夕,轉了性子,開始憐憫蒼生了吧! 可我也沒叫你去幫我殺人放火?。?/br> 就算要殺,也就是那么幾個人,若是北遼得手,我可坐收漁利,無論最后誰入主天圣皇宮,你除掉便好,也許都不用你冥王殿下親自動手,計劃的當,我自己都能完成。總之,我簡萬傾有潔癖,不喜歡見血,已經將傷亡縮減到最小了,就這樣,你還不愿意? 祖宗??!你當初舍身救下的是個什么鬼?。?/br> “啪!”一聲脆響,簡萬傾注目一看,十分應景——《百里宗訓》。 簡萬傾撿起祖宗的訓誡之書,百感交集。冷冽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北地戰(zhàn)事一日不平,你便不能離開。這段時日,好好看看此書!” 我看你祖宗!簡萬傾一抬頭,冥王夙留下一個背影。 漁歌晚追至殿外:“殿下這是要去東嶺嗎?” “嗯!”冥王夙沉聲道。 “殿下都想起來了嗎?”漁歌晚這兩日一直不敢過問此事,可冥王夙自蓮花坡回來后,一反常態(tài)的神情讓他實在忌憚:“殿下可是在尋破解萬世咒之法?” 冥王夙停住腳步:“左丞,我欠這世間的太多了!” 漁歌晚懵然的看著主子飛身離去,半天回味不過來他說的話。 翌日,南昱直赴軍機處。 先要了解北地戰(zhàn)況,以往大軍每到一處,會往回通報,可自南宮沛率軍抵達北城幻洲后,卻再無消息傳回。 神院的來信之所以讓南昱慎重其事,只因提及:神院祭司忘北,被查出與北境勾結,且有皇室牽涉其中,因從宮中流出去一張——《百城山河圖》,表面雖只是一副水墨丹青,其中卻藏有玄機。若有知情者破解了,無異于一張軍事地圖,將整個天圣要塞暴露無遺。 御書房里的文帝神色凝重,南昱一看便知不妙,不用問,畫被盜了。 可《百城山河圖》藏于暗格,又有機關密鎖,御書房守衛(wèi)森嚴,文帝也鮮少在此處議政,能自由出入卻對此處甚為熟悉之人,只怕不是外面的人。 文帝突然一聲叫喚:“朽木,愚鈍!” “父皇!”南昱見他表情呆滯,不是自己眼花,文帝猛然間似乎蒼老許多。 “傳刑部,審吧!”文帝閉目哀嘆:“庸不可怕,蠢才要命?!?/br> 明卻的信里提及之事,如今亦然明顯,文帝感懷哀嘆之人,南昱早已猜到。 此人這一月不知中了什么邪,與神院祭司忘北來往甚密,而據神院調查,忘北來自北境宗門,如今北境全宗投敵,其身份也于昨日暴露,私傳密保時,被抓了個現行。 神院審案自有路數,不像刑部那邊血腥,卻有的是法術控其神智,令其開口,直至瘋癲。 《百城山河圖》知曉之人甚少,南昱也是首次聽聞,盜畫之人就算不知這其中玄機,可背后主使卻早有預謀。 父皇口中那位朽木,也不知受了什么迷魂之術,竟然做出這等愚蠢行為,說是賣國通敵,都不為過。 刑部著手調查提審,神院才奉上證據,雷厲風行之下,水落石出: 皇長子南宮軒受人蠱惑,與敵國細作來往甚密,削爵罰俸,禁足于府中思過,無詔不得出。 只字未提《百城山河圖》,以免動搖軍心,這也算是文帝給自己的長子留下最后的顏面。 可眾人皆知,皇儲之爭里,皇長子南宮軒,從此算是出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