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使李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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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兩日,二人便到了天月山腳下。楊含雪停住,對(duì)陸一林道:“就送到這兒吧。”她看向陸一林,就要分別了,陸一林看出她的不舍,知道她心急如焚回教,攏了攏她的頭發(fā),說道:“去吧?!?/br> 楊含雪轉(zhuǎn)身,徑直朝前走。走了一會(huì)兒回頭看,陸一林還在原地看著她。見她回頭,“快去吧!”他說。 楊含雪回到教中,聶楠豐見她的傷好了些,自是安慰,也不問她去了哪兒,只難過的道:“師傅的靈柩停放在主月?!?/br> 楊含雪隨著師兄來到主月,只見大堂里停著偌大一個(gè)棺木,前日還精力充沛的師父,如今卻冷冰冰的躺在這棺木中。楊含雪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放肆哭泣,“師傅,師傅!”除了一遍遍喚著她,別的話再也說不出來。 主月里的教徒們見楊含雪如此哭泣,也紛紛跟著落淚,“教主……”“師傅!”一片哀嚎聲。 徐敬章和薛李二人跪在靈柩最前面,也止不住的默默流淚。 終是薛曉輪過來抱著楊含雪道:“含雪……含雪……”幾人哭成一團(tuán),仿佛這樣能將自己的傷心少出幾分。 至夜,教中眾教徒多已歇息。主月只剩下楊含雪和聶楠豐兩人,楊含雪披著孝服跪在師傅靈前,不愿離去,聶楠豐自是陪著她。 此時(shí)來了一名普通弟子,對(duì)他們道:“師兄師姐,李姑姑請(qǐng)你們?nèi)ニ且惶??!?/br> 楊含雪道:“這么晚了,去她那做甚?” 那弟子道:“薛姑姑和徐伯伯也去了,說是有要事商議?!?/br> 二人只得依命前往。 至李檐處時(shí),門外有李檐的心腹張廣和一女弟子值守,他們走近,那女弟子道:“請(qǐng)?!?/br> 楊含雪細(xì)看那女弟子,正是當(dāng)日自己闖入主月內(nèi)室被師傅所訓(xùn)的侍女冬兒,如今卻來了李姑姑屋子。她問張廣道:“里面還有誰(shuí)?” 張廣道:“徐伯伯和薛姑姑已經(jīng)去了,就等你和大師兄。” 二人入了屋子,李檐端坐于正中央的椅子上,徐爺爺和薛姑姑各坐兩邊。 見他二人進(jìn)來了,李檐笑道:“你們可算是來了?!?/br> 冬兒為二人安排了座,便退了出去。楊含雪和聶楠豐依次坐下,禮貌問道:“不知李姑姑找我們來,所為何事?” 李檐道:“明日便是教主出殯之日了,找你們來,是想商議一下這其中的各項(xiàng)事情?!?/br> 楊含雪道:“明日便出殯?”想及師傅明日便要去那冰涼的地底,心中不由又是一陣傷痛。 李檐道:“是呀,如今雖入了秋,每日卻還是炎熱,咱們?cè)俨簧幔驳米尳讨靼蚕⒉攀?。?/br> 幾人不語(yǔ),算是默認(rèn)。 李檐精明地看著楊含雪,笑道:“教主臨終前將教主之位傳與你,不知你知是不知?” 楊含雪回答道:“聽說了一些?!?/br> 李檐道:“這便是了,明日的出殯之禮,還需你來主持?!?/br> 楊含雪道:“主持出殯之禮?我毫無(wú)頭緒。”正為難間,只聽薛曉輪道:“含雪自幼是我們看著長(zhǎng)大的,參加葬禮都沒有幾次,何況主持出殯之禮?怕是應(yīng)付不了。” 楊含雪道:“是啊,薛姑姑說的是。”話音未落,卻被聶楠豐悄悄拽了下衣角,楊含雪看向他,不知自己說錯(cuò)什么。聶楠豐此時(shí)又一副認(rèn)真思考的樣子,仿佛沒拉過她衣角。 只聽薛小輪對(duì)李檐道:“要我說,你精明能干,不如明日的出殯之禮,你便勞勞心,替含雪主持了罷?” 徐敬章打斷道:“這說的哪的話?上任教主的出殯之禮自然該由新任教主主持,哪有代勞之理?” 薛小輪道:“教主出殯是大事,含雪主持自是應(yīng)該,只是這中間若有何差錯(cuò),惹得教主泉下不安,便是我們的罪過啊?!?/br> 見徐爺爺還欲說話,楊含雪忙道:“師傅泉下安寧才是大事,此事便交給李姑姑罷?!?/br> 聶楠豐看出其中緣故,教主走前傳位給楊含雪,只怕薛李姑姑不服,另有打算,而自己能做的,只有守著師妹了。 夜深了,幾人都回了自己的屋子,屋里只剩下李檐與薛曉輪。薛曉輪憂心忡忡的道:“咱們這么做真的對(duì)嗎?” 李檐道:“當(dāng)年與她一起創(chuàng)下天月教的人是我們,她卻因?yàn)閭€(gè)人私情將教主之位傳與那十七歲的毛丫頭,叫我怎不寒心?” 薛小輪道:“只是我瞧著,那徐敬章似乎要護(hù)著含雪。” 李檐冷道:“管他做甚!他再護(hù)著楊含雪,也不會(huì)拿我怎樣!何況,我并未打算傷害楊含雪?!?/br> 薛小輪道:“那楠豐呢?” 李檐道:“他畢竟得叫咱們一聲姑姑,哪里敢與我們抗衡?” “但愿你是對(duì)的?!毖詡愔缓玫?,良久,又叮囑道:“含雪是教主唯一的女兒,不論將來如何,你萬(wàn)萬(wàn)不可傷她一毫?!?/br> 李檐笑道:“我的好jiejie,你都說過多少次啦。你是看著她長(zhǎng)大,我又何嘗不是?這么些年,我什么事不是緊著她,護(hù)著她?只是這教主之位,偏偏是讓不得的,將來我老了,她羽翼豐滿了,我沒有孩子,自然還是將教主之位傳給她。” 薛曉輪微笑道:“你這么說,我便放心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