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她拿起物理課本,有些哀怨地皺眉,她一點也不想學理科。 但她也知道,她要敢和父母說不想學習想當廚師,那別說游戲了,mama能不用蘸料把她生吃了。 …… 還有很多男玩家,嘴上說看不上游戲衣服,但身體卻十分誠實,他們捏的臉很不錯,這樣的女兒/兒子都不打扮,游戲還有什么意義? 誰說男人就沒一顆愛美的心,只是大多數(shù)人心里有逼數(shù),不折騰而已。 連王二都有點心動地換了一身名士袍——他在官網(wǎng)的聲望榜一直在漲,就沒停過。 塢內的女侍一雙巧手,收長帶綰發(fā),以香熏衣,內衫外袍,珠玉高冠,雖然沒有一處穿衣鏡來攬鏡自照,但王二已有孔雀示美之感,女侍更是直接地發(fā)出一聲驚嘆,看他的眸子都泛著星光。 于是王二再想了想,去到自己的醫(yī)館巡視。 醫(yī)館不是他開的,而是被自己拉來當苦力綁定了代練號的學生練手時帶的npc徒弟,這些學徒任勞任怨,一年時間不到,也學了不少正骨、縫合、接生之法。 只是才一進去,他就略不喜,太亂了。 醫(yī)館里此起彼伏孕婦分娩的撕喊。 古代沒有避孕措施,所以這些新生兒大多是母親還在當流民時期就懷上了。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白麻衣的女學徒走出來,在房外守候的老婦人立刻給他遞來了餅子,那學徒笑著叫了聲阿娘,將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就三兩口吃起了餅子。 “生了嗎?”那老婦人隨口問。 “生了,就是盤久沒出來,還得剝?!睂W徒說回完,吃好了餅子,一掀草簾子,又進了產(chǎn)房。 王二眉頭一皺,跟了進去,正要給產(chǎn)婦剝胎盤的學徒剛剛坐下,就被王二掀翻。 她正要大怒,看到王二時,又慫了一下:“館主,您、您怎么來了?” “為什么不洗手?”王二冷冷問。 他臉色太兇,學徒抖了抖,小聲道:“洗過了,早就洗過了……” 王二只是將她拉出去,冷漠道:“從今后,除非你生病,否則就別來此地了。” 古代生產(chǎn)為什么是女人的鬼門關,就是因為年輕女子十來歲嫁人,孕婦生孩子難產(chǎn)的幾率極高,而這其中又有不知多少是死在沒有洗手、剪刀生銹而造成產(chǎn)后風上,初生的嬰兒和產(chǎn)生的孕婦抵抗力本來就很低,穩(wěn)婆素質參差不齊,不少人甚至請不起人接生。 更煩人的是這些人觀念還挺堅定——以前就這么過來了,以后也準沒錯。 他都三申五令多少次,只要碰觸到其它東西就一定要洗手,居然還有人敢不聽? 回頭至少要罵學生半小時。 管理水平也太差了。 …… 南華很快向魏瑾遞交了政務中心的建立報告。 這是她出重金向某社會科學院研究出來的執(zhí)行計劃,對方發(fā)動了數(shù)十人,三天快進看完了所有游戲相關視頻,又有她提供人口、產(chǎn)業(yè)數(shù)據(jù),這才做出來的計劃,如果中間有什么問題,也可以隨時研究修改。 從地點的選定到人選的范圍,都有詳細的計劃。 他們還根據(jù)這半年普通庶民受到的教育程度,出了一份“古代公務員考試大綱”,服務可以說是非常全方位了。 南華看得很滿意。 魏瑾也看得很滿意,立刻就給了她十點貢獻度的木簽。 南姑娘大喜歡,美滋滋地兌換成了一千聲望的木簽,然后拿著簽跟著侍女,去挑選衣服。 木頭做的架子上有十來件漂亮衣服,讓南華找回了逛街的感覺,她試了每一件,侍女也隨時幫著改胸收腰,盤女梳妝,每每攬鏡,還要切出去看視頻效果,折騰了一整天。 最后一一問了價格,在最貴的九百點和一千點兩件之間躊躇了半個時辰,才選了后者。 拖曳著長裙,綴著珠玉的繡鞋踏上草地,她伸臂轉圈,隨意起舞。 然后切出去,讓人把視頻剪好,發(fā)在微博上,配字:自創(chuàng)的云裳羽衣舞,希望大家喜歡。 嗯,還得加油努力了,那件沒買到的衣服她也喜歡,聽說是絕版的,可不能被別人搶了任務。 塢堡里,魏瑾從容地吩咐崔鳶:“再去那幾個士族家里,把他們過時布料都買來,再多找些會梳妝和繡花的女娘來。” “是?!边@不是什么困難任務,崔鳶甚至提議道,“如果您愿意出一間鋪子,她們肯定愿用最新的布料來換?!?/br> 置業(yè)是貴女們永遠變不了的愛好。 “嗯,回頭我讓人再修一間?!蔽鸿S意答道。 第26章 用腦子玩 屯留地勢為西北高而東南低,東南邊的低地與潞城接壤,有許多荒蕪的耕地,這里盤踞著的勢力,是一支雜胡。 相比于鮮卑、匈奴、烏丸這種胡人中的高富帥,雜胡祖上既沒有知名人物,人口也遠遠不如這些大胡人家,他們種類煩多,歷史復雜,后世學者考證了一段時間就失去興趣,只將他們統(tǒng)一稱為雜胡。 雜胡們也有在晉朝也有戶口,他們的戶直接被編為“雜戶”,地位之低,比匈奴這種大戶人家遠遠不如,所以在上黨這塊已經(jīng)被匈奴占領的土地上,他們日子過得并不好。 這兩年,他們面對最殘忍和現(xiàn)實的事情,就是饑荒,戰(zhàn)火席卷之下,人人平等,無人可以例外。 張背督就是屯留雜胡的頭人,他最近愁得把頭上本就不多的頭發(fā)又sao走了不少。 前些日子,匈奴國主劉淵又下昭讓他歸順稱臣。 雖然他也很想讓自己的小部族抱個大腿,可匈奴人的腿是那么好抱的么? 當年他匈奴屠各部以前就經(jīng)?;锿瑫x人欺負他們這些雜胡,前兩年司馬騰不敢抓匈奴人去賣做軍資,就抓他們這些小胡部人販賣為奴,他匈奴屠各部不但沒幫著說一句話,反而還幫著堵住了逃亡的并州各處出口,當了大大的幫兇。 所以這次他當然是拒絕了,反正匈奴屠各還在攻打晉陽城的司馬騰呢,自家在屯留這里占了大塢堡,誰也打不進來。 但誰能想到,自家后院會起火呢? 那潞城小水洼,盤踞幾個小士族,隨便都能攻進去的地方居然突然間變成大火坑。 他幾個月前,冬日雪冷,他聽說潞城有糧后,就打算去搶掠一番,誰成想,自家五百兵卒才進山口,就被一堆虎狼之師給殺得四散,對方甚至還大吼著“這山匪是我的誰都別想搶”,他們幾十個頭人險險逃出來,只可惜族里的健兒們損失慘重——他們部族總共才四千來人。 “部大!”他的小侄兒突然就串進門來。 “阿都利???”張背督驚喜地抱住小侄兒,“你逃回來了?可有受傷?” “不曾?!卑⒍祭布拥牟恍?,“部大放心,這幾月我過得甚好,都長了數(shù)斤rou呢?!?/br> 他露出手臂,顯出沒有幾兩的肌rou。 “那你回來做甚,”張背督故做不喜道,“聽說你等在潞城有吃有喝,也不記得送些面食,部里老小可都在挨餓呢?!?/br> “部大舍得我不回來么?”他侄兒笑嘻嘻道,“我正是來說此事,想帶部大一起吃糧呢?!?/br> 說著,他從懷里拿出一張帶著體溫的麥餅:“來,上好的麥面餅,可香哩?!?/br> 張背督嘆了一聲,小心地揣起來,沒說話。 “部大,”阿都利坐到他身邊,“潞城有糧食?!?/br> “你能帶我們打進去?”張背督白他一眼。 “不能,”阿都利小聲道,“但是可以雇我們做工來換呢?!?/br> “這話你也信?”張背督怒道。 “當然信,潞城不是為了討伐咱們,是為了保護我們,”阿都利認真道,“部大,你想想,晉人壞,那匈奴人也壞,他們成天打仗,還找我們要糧,那劉曜去年搶了我們的糧食,部里餓死多少啊?!?/br> “潞城也是晉人的。” “不一樣的,”阿都利道,“潞城不收糧,不服役,修路挖渠都給我們糧,他不是要我們族人命呢,是想和我們一起好生把日子過下去?!?/br> “這話你信么?”張背督冷哼道。 “怎么不信呢,你不知道,潞城還教我們識字呢。”阿都利驕傲地拿出一個小本本,“看,我都認識幾百個字了?!?/br> 張背督這次是真的驚了:“怎么可能?” 識字一向是高門士族的權利,或者是匈奴中的貴族,他們這種小支雜胡,地位甚至比仆役還不如,他們怎么會教胡人認字? 阿都利飛快地寫了自己的名字證明自己:“部大,那匈奴屠各起兵討伐晉朝,部大抗拒而不服從,這樣就能夠獨自領兵起事嗎?” 張背督搖頭,他們就幾千人,怎么可能起兵自立為王?他想都沒想過。 “如果不能起事,那咱們的兵馬就應該有所歸屬。不然回過頭來,等晉人和匈奴屠各打完,哪個都不會放過我們的啊?!卑⒍祭\懇道,“我也是部族的,這幾日要要夏種了,要是這個時候和潞城打起來,怎么種地呢?夏天還好,冬天又要餓死多少人?” 張背督沉默了,眼里都是動搖的神色。 “部大,就當是給潞城種地了,當年咱們不也是種地么。” “可是,要怎么做呢,我們送上門去,潞城也不會信吧?”張背督愁眉苦臉地道。 “部大……”阿都利左右看了一眼,悄聲道,“我聽說,咱們部里常常有人聚集在一起議論,想要背叛部大歸順潞城,你應該早早想辦法。” 張背督背后一涼,經(jīng)常有人去潞城做工他是知道的,卻不想已經(jīng)有這么危險的事情了。 “那要如何是好?”他有些心悸地問。 “您跟我一起,悄悄去見塢主,投奔她麾下,然后回來宣部些事,不就可以了?” 張背督沉默了一會:“你讓我想想?!?/br> “嗯,部大你想想,我去見阿弟了?!彼贸鲆话研〉?,獻寶一樣晃了晃,“阿弟肯定喜歡?!?/br> 張背督猛然奪下他手中的小刀,拔刀出鞘,只見寒光森然,竟然是一把絕世好刀:“這刀你從何而來?” “潞城商鋪啊,”阿部利愣了一下,“二十錢一把,我省了一個月錢才買到的?!?/br> “此刀潞城很多?”張背督驚了,這可是上好的百煉之兵啊! “很多啊,人手一把。殺雞切菜,都甚美?!?/br> “你、你先別去找你弟,先帶我去潞城看看?!彼行┗危鲋秲?,才站穩(wěn)了身子。 …… 潞城有平坦土路,人民衣有裝,食有著,家家有三兩把鐵具,戶戶有余糧。 鐵器商鋪里有菜刀、柴刀、斧頭、鐵鏟、鋸子…… 旁邊更是有糖鋪、布鋪、木器鋪、藤編鋪、糧鋪、鞋鋪、油鋪、車鋪…… 這里的女人能隨意一個人抱著孩子從街頭走到街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