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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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衍等人一時大失所望,兩千人能干個什么? 卻聽徐策又道:“如今局勢艱難,若諸公信吾,吾有一計,或能脫得此困。” 王衍覺得希望不大,只是嘆著氣道:“請講?!?/br> 徐策道:“我軍尚且有軍馬兩千匹,當(dāng)讓于諸公乘騎,待諸公沖出之寧平城后,南下建鄴(南京)投奔瑯琊王,當(dāng)有生機。” 讓他們騎馬沖?開什么玩笑! 王衍壓下心中不悅,以手撫臂,蕭索道:“此去建鄴千里之遙,又有周馥石勒等人阻攔,如何能歸?” 他當(dāng)然知道去建鄴最安全,先前也不是沒有想過,但這中間不是那么好去的,而中間五百公里的路途上有東海王的政敵徐州周馥、有已經(jīng)占據(jù)半個荊州的石勒、有南下的王彌,每個不會那么容易的讓他過去,他也只是走一步算一步而已。 徐策正色道:“諸公若只身出逃,吾以千騎護送,快馬南下,同時讓城中諸軍斷后,石賊必然追之不及,諸公人少,則可征船南下,順潁水而至淮陰,便入?yún)堑匾?。?/br>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眼前一亮。 此計可行! 只要他們這些人快馬逃出,趁著石賊沒反應(yīng)過來,便可以順?biāo)舷禄春?,到了淮陰,便入了瑯琊王治下,石賊斷不敢追過去。 而他們?nèi)松?,征船也用不多少,很快就能成行,而淮水順?biāo)滤俣葮O快,對方也追不過來,只要拼時間進入了建鄴,生命便有保障了。 王衍更是激動,他已經(jīng)把兩個弟弟按排在了南邊,他們?nèi)缃穸际乾樼鹜醯男母梗灰^去,自己還能繼續(xù)是風(fēng)流名士。 誰都不想死,石勒這個奴隸出生的匪類就特別記當(dāng)年被抓賣為奴之仇,這些年死在他手上的晉朝官員太多了,他們先前也試圖投降,卻被他傲然地拒絕,若是落入他手,必然活不下來。 于是沒有選擇之下,他們便拉著徐策,討論起逃亡路線。 徐策早有準(zhǔn)備,連行軍圖都已經(jīng)打探好了,他一番慷慨激昂地表示為報丁紹的知遇之恩,愿意舍命護諸公安危,只要你們記得丁紹大人的好就行。 王衍等人當(dāng)然就順著梯子下了。 而到后來時,這個計劃甚至已經(jīng)把徐策排除在外,他們準(zhǔn)備拿走徐策的兩千匹馬,這樣才夠帶著他們的所有親信家眷一起逃,而徐策則帶兵在后方斷后。 徐策則派剩下的精兵保護他們順著路線走。 至于說這十幾萬大軍,逃不掉的,就只能算了,他們甚至和徐策定下交易,這些兵馬能帶多少,只要帶為建鄴,就會為他請多大的功。 雖然還是有人質(zhì)疑徐策會不會是騙子,來騙他們出城送死。 但立刻有人反對道,兩千健馬就在眼前,石勒已經(jīng)勝券在握,為什么還要多此一舉?他們圖什么?更不用說丁紹的文書一應(yīng)具全,馬上還有不少明光鎧,這種東西只有和上黨關(guān)系甚好的冀州軍有,石勒那窮鬼能有? 最重要的是,他們?nèi)缃褚矂e無選擇了。 于是,王衍親自加封了徐策為大將軍,總領(lǐng)禁軍軍事——沒錯,這只跑到洛陽城外四百里的軍隊,是護衛(wèi)洛陽王城的禁軍,將他介紹給了其它的禁軍校官。 至于校官以上,那是將級,禁軍的將級從來都是權(quán)貴子弟的聚集地,豈是庶人可以染指的? 自然是要和他們一起走的。 徐策于是和他們分開,動員起這些禁軍校尉。 他也不藏私,誠懇地告訴他們,自己是丁紹治下,如今百官準(zhǔn)備逃亡,他們需要斷后。 一時間,這些禁軍校官們目露絕望,這是要放棄他們了?有人甚至目露兇光,就準(zhǔn)備和那些逃跑的飯桶同歸于盡。 但徐策將他們勸住了。 理由很簡單,大軍的目標(biāo)太大,是無論如何也逃不了的,沒有那些拖后腿的官吏大家反而會有一線生機,尤其是冀州已經(jīng)派糧船過來,只要撐過這一波,就可以北上去丁紹治下,如今北方繁盛,留得性命在,未必不能收復(fù)失地,打回洛陽。 這話算是切到要害,這些禁軍校官的家眷大部份都在洛陽,可是洛陽如今卻是四戰(zhàn)之地,他們這支大軍沒有糧草支應(yīng),無論如何也是回不去的,但若是能活下來,總有希望回去見到妻兒老小。 可要是死了,那就沒有人能去救他們了。 能從庶民混到校官的都不是蠢人,無論真心也好,假意也罷,只要能帶來糧草,他們都愿意暫時聽徐策的指揮。 于是軍心暫時沒有崩,百官也得到他們想要的結(jié)果。 王衍更是贊徐將軍才華蓋世,將來必然是留侯武侯那般的絕世之材。 可惜時間緊急,沒有時間給他繼續(xù)吹了。 在逃亡之時,這些世族官吏便沒有了平時四平八穩(wěn)慢慢來的雅興,一個個像屁股著火一樣吼兒喚仆,幾乎是一個時辰里就已經(jīng)聚集好,這時也沒有人收集細軟了,馬匹往車上一套,沖出鮮卑騎兵守備了兩個時辰的南口。 他們不知道的是,石勒先前曾經(jīng)聚集萬人,想再將南邊出口堵住,卻被久等的段文鴛帶著精銳騎兵從身后一番沖殺散,現(xiàn)在還沒聚攏,如果抓住機會,帶十萬大軍也不是不能沖出去。 但他們早就被嚇破膽子,如今有機會逃掉,哪還會顧及這些。 …… 于是煙塵滾滾之中,一只拖著馬車的軍隊從寧平城的南口沖出,瘋狂向南而去。 而寧平縣中的禁軍卻聚斂起來,向著北邊的出口發(fā)動了一波沖擊,這次,石勒軍還是以箭攻之,但禁軍卻沒有如先前那般只知道逃命,用重金招攬的敢死隊舉著小城里所有的門板,揮著戈矛,沖向了石勒大軍。 石勒軍中早就有知道敵人有異動,立刻嚴(yán)陣以待。 但沒有用,徐策已經(jīng)招集段文鴛,再配和著剩余騎兵,從內(nèi)外夾擊石勒守軍。 段文鴛出生段氏鮮卑,對騎兵指揮起來可以說是應(yīng)心得手,石勒的輕騎都是東拼西湊而來的雜牌,在配有鎧甲、騎術(shù)精湛的上黨精銳面前很快敗下陣來,被直直打出通路。 面對生路,徐策這邊卻不再是沒頭蒼蠅一樣來去,而是認(rèn)真地分出了不同方向的守備,再沒有亂逃。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石勒先前來找這只禁軍,就是發(fā)現(xiàn)他們是不堪一擊的獵物,但現(xiàn)在明顯吃下他們要有大損失,肥rou變成了硬骨頭,他便沒有啃的打算了。 于是雙方僵持起來,都沒有貿(mào)動。 徐策這邊是還在讓孟嵐帶來的數(shù)十個親信一個軍營一個軍營地平穩(wěn)軍心,告許他們有救了,有希望了,暫時不想大戰(zhàn)。 石勒是想知道對方軍中發(fā)生了什么,想探聽虛實。 雙方很快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徐策手下的禁軍都松了口氣,士氣開始凝聚,并在宣傳部的指導(dǎo)下,知道了天降救星徐將軍,把他夸的舉世無雙。 石勒知道了北方有支裝備精良的鮮卑軍來救,官員們留下他們斷后,騎走了他們的馬和鎧甲正在南下,只有少量鮮卑保護他們準(zhǔn)備去建鄴。 馬和鎧甲? 只少量精銳保護? 石勒只思考了數(shù)息,就果斷帶兵退去。 他和鮮卑騎兵將手?jǐn)?shù)次,早就知道那些鐵騎的厲害,垂涎已久,若是有了這些馬匹和鎧甲,自己豈不是也能得到這樣一只鐵騎? 這十幾萬大軍就是殺光也沒甚意思,又怎能比得上獲得無雙的精騎的機會? …… 看著石勒數(shù)萬人的帶著滾滾塵煙退去,段文鴛是佩服的,只是花了一些馬匹和裝備,徐老大就已經(jīng)把百官送走,同時把石勒引走,得到的禁軍從晉朝的法律上也挑不出任何問題。 但是…… “那些鎧甲給了石勒,沒問題嗎?”想想那些價值千金的裝備,段文鴛感覺到了心痛。 每一件,那可都是能當(dāng)傳家寶的。 徐策微微一笑,神色輕蔑:“沒事,那些東西,很快就要全軍裝備了?!?/br> 和上黨拼工業(yè)產(chǎn)品,呵呵。 第110章 正中下懷 至此,蒼秀兒的大計,基本算是過去了。 雖然損失了馬匹和一部分軍隊裝備,但用來換成十幾萬青壯,肯定是大賺特賺的。 但事情并沒有就此結(jié)束。 徐策接手了這支大軍,那么他就要接手下這只大軍的給養(yǎng)問題,這其實也是他能這么容易奪得這只大軍控制權(quán)的根本原因。 經(jīng)過一番統(tǒng)計,軍中如今還有十三萬四千的人口,加上他們來的援軍,一共近十四萬人。 在沒有油水副食的古代,每人每天最低也要消耗半斤糧食,也就是說,算最低損耗,每天也要消耗三十噸左右的口糧,這樣大的軍隊補給,基本需要一個州的所有糧食來供養(yǎng),而先前石勒斬斷糧道后,繳獲的糧食最多夠他們支持十二天。 東海王還活著的時候,把駐兵之地一再往南靠,方便水運,這才讓東南的吳地和南邊的荊州勉強供應(yīng)了這些糧草,而徐策接手后,江東和荊州肯定是不會再給他們糧食的,那么這些糧食就要靠北地來供應(yīng),所以北邊的冀州就有了這大軍的控制權(quán)。 因此,徐策沒有耽擱,只是做做樣子阻擋了一下石勒,便開始帶兵北上。 他們所在的地方向北三百多里,就是黃河,渡過黃河,再走百里,就是清河,那里有船和糧已經(jīng)等著,只要到了,就能補給糧食,同時讓一部分大軍從空了的糧船上順?biāo)?,直至渤??ぁ?/br> 剩下一部隊便可以順著清河北上,回到渤???。 這周全的準(zhǔn)備被徐策安排下去通知全軍,在知道了這些情況之后,這只大軍便漸漸平穩(wěn)下來。 徐策同時下達了命令,如果不想北上,想回洛陽者,可以自行離開,他們的大軍會路過濮陽,到了那里,就可以離軍,向東四百里就回到洛陽,到時想回家的,他絕不阻止,這之前還有些日子,你們還有時間可以考慮。 此話一出,最后一些思念家鄉(xiāng)的士卒也安寧下來。 只是剩下的幾天,他們需要在生死和親人之間煎熬了。 倒是的有校官向徐策提議,覺得他可以帶兵前去解救洛陽,迎皇帝去冀州,到時就有從龍之功,必然能成為司空一樣的大人物,匡扶晉室,他們也可以帶著家眷一起離開那四戰(zhàn)之地,豈不兩全齊美? 對于這點,徐策只淡淡地問了幾句:“去洛陽,糧草何來?” 于是那校官立刻敗退,糧草運輸從來就是行軍的關(guān)鍵,如今亂世,北方糧道根本不可能拖長到洛陽的范圍里,這只大軍若是回到洛陽,怕就出不來了。 七日后,大軍到了濮陽,只有數(shù)百的人愿意離開軍中,穿過被匈奴人盤踞區(qū)域,回到洛陽,剩下的,都隨著徐策渡過黃河,去了北方。 而同樣的是在濮陽,一些護送百官的鮮卑騎士們回來了,也帶來了那些人的消息。 在和徐策分開后,那些那些南逃的百官貴族們,并沒有能跑太遠,就在一個叫汝陰縣城找到了船,但是船只并不夠他們一起下水,大約只有三分之一的人能上。 于是他們又上演了一番同室cao戈,平時里的百官序位在這時可就沒有作用了,靠的全是家中人多能打的說話。 襄陽王等幾個還算有腦子的人,干脆順著水南下,看能不能看再找到渡船。 而這時,石勒追上來了。 他們這么一耽擱,就被石勒攆上了。 只走脫了襄陽王等幾人,剩下的人四下逃竄,毫無章法,還有人上船逃亡,被火箭射中船只后又急吼吼地跳下水去——反正都被石勒抓得差不多了。 他們這些騎兵騎術(shù)精湛,很快就甩掉了石勒,但大量馬匹和裝備帶不走,石勒也沒追來。 聽說,那些貴族們被石勒抓到后,嘲諷了一番,便全部拉去活埋了。 徐策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就讓他們歸隊。 因為石勒嘲諷這些大臣們的視頻已經(jīng)被一位叫“日天哥”的up主發(fā)到網(wǎng)上了,視頻里,石勒高傲地坐在主位上,看著這些以前光鮮的世族,聊起了他自己小時候去曾去洛陽,那時候“書同文,車同軌,牛馬被野,余糧委畝”,至今也不過二十年光景,怎么這點時間,偌大一個晉朝就弄成了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