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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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讓她激動的是,她從大夫口中知了仲寶竟還活著,如今在上黨安家,只是因為如今中原戰(zhàn)亂,商隊都上海路,不去上黨,才至消息不暢,未能收到長子書信。 如此恩德,衛(wèi)氏上下焉能不感激涕零? “夫人不必如此,”大夫背了藥箱,“行醫(yī)救人,本就是我等的職責。” 雙方客套一番后,他便告辭。 出門不遠,便見到幾個衛(wèi)家仆婦拿著衣物,在玄武湖下的出水處洗刷,玄武湖是當年孫權(quán)修筑后宮時引長江水入城中,所得之湖,江水出湖后又順渠排回江中,這水道便成了附近權(quán)貴仆奴洗刷之用。 她們在下游洗衣,不遠處的上游便有人洗刷恭桶,更遠一點還有人取水——這坊中的井水都是上等人們用的,下人食水便取自此渠,在古人的心里,活水就是干凈的,臟的會隨水流走。 可是按他學到的傳染病和防治知識,是不能這樣的,血吸蟲會在水中傳染,接觸到人的皮膚,就會進入人體,再通口糞口傳播,繁殖成為新的傳染源。 他抿了抿嘴,終是沒上前去阻止。 先前他去告訴王氏,讓仆人不要用江水洗漱,做飯之前必得洗手,王氏雖同意且下令,但仆奴們看他的目光,再也沒有一絲善意,反而都帶著憤恨。 這條街井水是不夠的,醫(yī)生的一句話,便憑空添了無數(shù)麻煩,讓他們得去更遠處的取水,所以便有人陽奉陰違,繼續(xù)去河邊洗刷。 他見過了一次,便告訴了王氏,然而王氏不是批評,而是直接讓人把違反她話的奴仆仗責,雖然被他勸住了,可那奴仆依然被趕出了衛(wèi)家,當時她跪地懇求,說一但離開,無依無靠,如今外邊征糧服役甚重,她會活不下來的。 但這并不能打動主家,王氏客氣地告訴他,這已經(jīng)是開恩了。 后來他在王家,便受了不少刁難,他當然可以報告,但不過是多添一條人命罷了。 他平時洗手、喝茶水的行為,在下人看來,就是比貴人們還矯情、難伺候。 每當這個時候,他就會分外想念上黨,在那里,他們這些醫(yī)生說話,便沒有不會聽的,甚至會奉為圭臬,執(zhí)行的一絲不茍。 …… 去沈氏商鋪的路甚熟,他們平時的藥材都是從這里買來的,否則根本沒時間去采藥。 來到商鋪門口時,他遇到了一位學長,兩人目光一對,相互苦笑。 “真難,”他嘀咕一聲,“怎么說都不會聽。” “是啊,”學長心有戚戚道,“你還好,畢竟是在烏衣巷那邊,都是權(quán)貴,我在城東的貧民區(qū),每天還要防著醫(yī)鬧?!?/br> “如此甚慘,但那里病人凡多,且可練手?!彼α诵Γ揶淼?,“只是不知你剖人可有挨打?” “孟老大不是給過解決辦法么?”學長輕蔑一笑,“過來打出一點名氣后,帶幾個憨厚老實能打的徒弟,不怕他們偷學,平時多多指點,便感激恩德,敢鬧事的,我不開口,他們就已經(jīng)出頭了,至于解剖,當然是要拉徒弟下水,告訴他們醫(yī)理,解剖后找個地方葬了,還送墓碑?!?/br> 他們解剖的都是無親無故的病死之人,送最后一程,反而能得到他們生前感激,死的前問他們愿意不,愿意就送墓碑棺材,不愿意,那抱歉,只能送一卷席子,沒辦法,建鄴的生活成本高啊。 一般對方都會愿意——南逃的,都是見慣了廝殺,多兩道疤的事情,反正也不會痛。 再者,在這時人的心里,要是沒有棺材,萬一被野狗拖出來,又豈是一道疤痕能解決的?更何況若留下墓碑,那失散的親人或許還能尋到痕跡,給點供奉,免于成為孤魂。 就在這時,旁邊一個清冷聲音道:“你們生怕別人不知道搞的cao作么?” 兩人同時一驚,立刻滿臉乖巧,看到對面房間時坐的是另外一個姑娘后,這才松了口氣:“是靜主任?!?/br> 還好還好,靜主任雖然和孟老大是閨蜜,但為人溫柔,善解人意,好對付得多。 學長甚至第一時間從藥箱里拿出了一合物料,獻寶一樣沖上去:“靜姑娘,這是我?guī)湍阏业降摹私恰?、‘桂皮’、‘草果’、‘白蔻’你看對不對……?/br> 靜*孟嵐*深姑娘看著自己被對方握住的爪子,再看看那些自己一個都不知道運用的物品,瞇起眼睛,微笑道:“對的。” 第129章 南部攻略 暗暗下決心把這兩個家伙都拉去越里打前哨的靜*孟嵐*深淡定地抽出爪子,接過香料,往旁邊一坐,聽著這些青年抱怨著南方的不理想,隨便等著其它還沒有到的手下。 他們的抱怨大同小異。 什么病人不聽話了,什么權(quán)貴中間插隊啦,還有病情稍稍好了一些,便不給錢剛剛跑了的病人,以及新鮮藥材不夠等等…… 從他們口里,孟嵐對南方的情況了解的更深了些——沒辦法,雖然她三申五令這些醫(yī)生寫得詳細一點,但他們每次用紙總是摳摳索索,寫個信盡量言簡意賅,恨不得壓縮回密,怎么說都沒有用。 先前她派到南邊的一共有二十九個速成醫(yī)生,有七個在建鄴,剩下隨著吳興沈家的船隊去了揚州、江州、荊州,他們治不了大病,多是治一些頭痛腦熱,會一些針灸,懂一些常用的中藥,看老師割過闌尾,能清理癰腫,開些清熱解毒的方劑。 他們身上隨身攜帶著很厚的一本醫(yī)藥綜合手冊,邊治人邊學習,偶爾死馬當活馬醫(yī),瞎貓撞撞死耗子,磕磕絆絆的增長技術(shù),還會每日把行醫(yī)心得記下來。 離開上黨后,他們醫(yī)生術(shù)漲的非???,尤其是這里的病人和上黨的不同,有事沒有事就叫著吃“神藥”一點不管對不對癥,對手術(shù)非??謶?,但到了快死的時候,又不怕了。 見得多了,經(jīng)驗上去了,也就還行,很多對如今的人算是絕癥的病,如腸癰、敗血癥之類的疾病,他們都能治,當然更多的是治不了的,不過就手上會的這些,已經(jīng)夠他們打出名氣了。 如今的醫(yī)生大多還是醫(yī)道雙修,畢竟好的醫(yī)生太少,傳承太稀罕,所以基本沒有什么對手, 他們用的麻藥主藥是“羊躑躅”的花,是從上黨帶來的,消耗的很快,有時沒辦法,只能用烈酒,或者把人打暈,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做手術(shù),還有縫合的羊腸線只能自己動手來做,這里找堿也難,就很痛苦…… 還有啊,以前他們還是平民時,就聽說過士人高貴,風流儀態(tài)如何如何,但等到了南方,他們都超失望。 北人南來后,憑借關系和權(quán)勢身居高位,欺壓本地吳人,又設僑州,劃地為王,很多底層吳人因此失去土地淪為奴仆,還要承擔極重的徭役。 他們治過不少病人,醫(yī)藥費用漸漸入不敷出,還是學長厲害,想出一招以藥代醫(yī)的辦法,他拿出一些自己采的草藥,向病人展示,表示愿意向貧民收購草藥,付不出藥費的,就找些藥物來抵。 知識就是財富,知道這些野草居然價格不菲后,病人們對此非常踴躍! 很多人甚至的專門下鄉(xiāng)收購,拖動出一條新的產(chǎn)業(yè)鏈條。 學長還用蒲棒這種草藥加上一些輔藥,調(diào)配出一種止血藥,非常受追捧,在南方的軍中高官幾乎人手一瓶。 但這種止血藥用的最多的,還是士人。 學長如今已經(jīng)成為沈家商鋪最大的藥材供應商,還靠著這些人找到了靜靜姑娘你一直想找的香料。 “……我先前給衛(wèi)氏郎君看病,他也服散,加上本身體弱,又熬夜受涼,抵抗力低下,所以丹毒發(fā)作,背生潰瘍,發(fā)熱不退,我給他外用了磺胺作撒劑治療感染,并且以綠豆湯退散毒,又在初一學長那弄了消炎止血藥,暫時穩(wěn)定下來?!?/br> “是這樣的,城中寒食散成風,又要佐酒行散,所以大多名士嗜酒如命,膚生瘡瘍,易嗜睡、有的還會狂躁產(chǎn)生幻覺,”貧民區(qū)已經(jīng)打出大名的醫(yī)生許初一嘆息道,“說了有毒他們也不聽,稱自己早就知道了?!?/br> “是的,我也宣說此物有毒,但他們都覺得自己的只要用酒服散后,奔跑發(fā)熱,便能將藥毒散去,甚至還有人和他談玄,說世間一飲一琢,皆是天數(shù),既有因果,享受那服散之妙,豈有不行險之理……” 他們行醫(yī)沒問題,但談玄就算了,他們才認字幾年,如今都還寫得歪歪扭扭,一般人看的明白的,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寫的什么。 聊天到后邊,整個建鄴的七位醫(yī)生都來了,大家你言我一語,都說著自己在南方的見文奇事,幾乎可以編成一篇迷惑行為大賞。 這個時代的士族,風流是風流的,恣意是恣意的,就是供養(yǎng)他們的人不太開心,認真說,以士族的文化水平,絕對是晉朝人的巔峰,上位是沒問題的,但關鍵就是他們沉迷行散、洶酒、玩樂、對大事皆保持獨善其身,已經(jīng)半壁江山淪陷,還是內(nèi)斗不斷。 聽了一會兒,孟嵐?jié)M意道:“這兩年上黨之酒,可聽過胡酒之名?” 不知道話題為什么突然跳到這里,醫(yī)生們點點頭,許學長為諸醫(yī)之首,點頭道:“如今北方之物,在南方都甚是暢銷,酒糖皆是大頭……” 胡酒就是葡萄酒,上黨占了北方后,這東西能種的地方都種上了,運到南方后,因為葡萄二字不押韻,不易入詩賦中,便被南方士人稱為胡酒。 “如今你們的王老師,以酒中殘渣,制出一藥,可治水蠱。”孟嵐平靜道。 葡萄酒在冷天自然析出的白色沉淀,叫酒石,是血吸蟲藥的原料之一,而另外一種原料“銻”,在湖南南部的冷水江,按歷史上的記載,是梅山蠻的地盤,但問題不大,吳興已經(jīng)與他們有貿(mào)易,換到是時間問題。 眾醫(yī)生頓時一喜,水蠱就是血吸蟲病,南方只要有水的地方,十人中三個有此病,得者腹大如鼓,且不管什么王孫公子,都逃不掉,尤其是他們流行一種叫曲水流觴的文雅娛樂,把酒杯放在曲折的小溪里,順水流下,停在誰面前,誰就喝一杯或者寫詩做賦。 要是真能治此病,那可是大德大善。 “不錯,但此物還需一輔藥,此藥藏于嶺南之中?”她試探著笑問,“你們愿隨我南越一行?” 場面瞬間寂靜,年輕的赤腳醫(yī)生們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數(shù)息之后,才有些躊躇地點頭,表示愿意和你去。 孟嵐很滿意,她調(diào)教出來的這些學生還是很有擔當?shù)?,忠誠和行動力都不缺,智商也還可以,能當一用。 她過來時就想好了,上黨的大宗貨物運去海南很困難,運力有限,所以,需要最貴重的財物打開局面,特效藥無疑是最有用的,當然,帶幾個醫(yī)生,更保險。 要是把靜深的號玩沒了——嗯,那就退了策兒的隊,去抱第一的大腿,再賠一個給她。 過了好一會,已經(jīng)兼職藥材商人的許初一才小心地道:“吾尋藥時,認識一位很會采藥的越人,據(jù)他所言,百越遍及南方諸地。由東至西,有駱越、甌越、甌皚、且甌、西甌、供人、目深、摧夫、禽人、蒼吾、越區(qū)、俚越、桂國、損子、產(chǎn)里、海癸、九菌、稽余、北帶、仆句、句吳……您要去找哪個部族?” “……” 孟嵐哪知道這么多越人哪個在哪里,神情不由得凝滯。 一瞬間,冷場了。 但這難不倒她! “稍等,我思索片刻,”于是閉上眼睛,數(shù)分鐘后,復又睜開,自信淡然道,“我欲去朱崖(海南),應是蒼吾、俚越、甌越這幾處。你把那個越人給我,其它人,可以先退下了?!?/br> 其它醫(yī)生大松了一口氣,紛紛逃離危險區(qū)域,不是他們不想去治人啊,實在是越區(qū)太遠了,等北方打過來不知多少年,他們還想早來回去享受上黨干凈有秩序的文明生活呢。 那名叫初一的學長倒是鎮(zhèn)定下來,看著面前美麗女子,心中卻生出一股溫暖——可以和靜深姑娘一行,就算千難萬險,也是無妨的。 第130章 準備工作(補完) 就在孟嵐的尋思怎么在南方打開局面時,不遠處的房間里,南邊盤踞的造船大佬們也在苦惱地開會。 “老大,這么好的機會你真的要讓肝娘也加入進來嗎?”一位玩家神情焦急,仿佛的下一秒就要說出萬萬不可啊。 秦鳳抬了抬眼皮,平靜地反問:“不然能怎么樣呢,你去?” 這位玩家頓時一滯。 秦鳳的眼睛掃過去,大家紛紛低頭,不敢對視。 不是他們不想去,應該說,在四月份的時候,他們就熱情的揚帆出海,在風和日麗的時間南下瓊州,準備大干一場。 但現(xiàn)實是無情的,他們誰都沒能想到,沒有開發(fā)的廣州地區(qū)那么難惹??! 不用說滿地毒蟲鼠蟻了,那里的蛇每天來來回回,更不用說長長的蜈蚣、成群的蚊蟲……只說沒有空調(diào)這一點,就讓玩家們紛紛崩潰,再一想到這時間不過才是農(nóng)歷五月,就讓他們感覺這游戲沒辦玩。 沒空調(diào),那里的夏天就是一口滾滾的大蒸爐,我是蝦餃,你是鳳爪。 炎熱的天氣直接影響了玩家的心情,難以生活,無法工作——。 如果說這些事情還能靠請帶練來解決,那桀驁不遜的俚僚才是真的要命。 他們剛剛才在??谶x了地方,還沒來得及扎帳篷,就已經(jīng)兩個玩家被當?shù)亓湃俗プ撸瑑蓚€男的都被拉去成親——沒辦法,做為一代玩家,他們的顏那是相當能打的。 不是沒有帶護衛(wèi),他們帶了二十多人的護衛(wèi),但那邊山高林密,極易被偷襲,一但被帶走,那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更恐怖的是,因為長得太好看,不止一個俚人妹子喜歡他倆,最后在一番他們聽不懂的爭吵后,他們被好幾個女頭領共享了。 這個劇情太恐怖了,游戲玩家和云玩家都心中發(fā)寒,他們曾經(jīng)想過派人去解救,但是人家的寨子都是修在地勢險要的地方,沒得辦法,最后只能找當?shù)氐姆g,花了一百多件鐵器、三千多匹布,加上十面鏡子的巨資,才把他們兩個“贖”回來。 而且買回來時,看那位女首領的模樣,似乎并沒有放棄,就等著回頭再來搶幾個結(jié)婚呢。 士可殺不可辱,嚇得他們都不敢多待兩天,找著理由就回來了。 隨后,在仔細勘察了西南夷的歷史后,他們發(fā)現(xiàn)西南夷人非常排外,而且他們生活的地方需要的是精通叢林生活技能,要在那里短時間解決民族問題,他們這些人都沒什么把握。 正好,肝娘從線下遞過來橄欖枝,說她是瑤族人,從小生活在廣東那邊的封陽地區(qū),熟悉民族問題,所以有沒有興趣合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