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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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靜深姑娘這些日子弄到了占城稻,正思慮著推廣呢,立刻便遇到的送枕頭的,欣然笑納,表示支持他去援助江州,并且愿意說服諸夷一起出兵。 王機大喜,立刻派出心腹大將,帶兵去江州支援。 孟*靜深*嵐則帶好了禮物,準(zhǔn)備將福建江西的越人山民們一個個搞定。 只要他們的愿意口頭上拜倒在女神治下,那他們產(chǎn)出的糧食,都算是她孟嵐的。 第182章 幾車幾船 九月,廣州番禺 這正是廣州郡治番禺城一年最繁忙的時間。 無它,因為這日,西方的大量行船群又過來了。 去年時,雖然有近一半船未能走到東方,不是傾覆便是返航,但這些問題在回到故土的轟動面前,都不值一提。 東方的絲綢、瓷器、鏡子、脂粉、香料……每一樣都引起了太陽逆行般的轟動,以一種橫掃的姿態(tài)統(tǒng)一了高層的奢侈品市場。 其中最為貴重的莫過于兩座大鐘,這是嚴(yán)江特地讓吳興沈家那邊的人讓出來的兩座好物,做為給羅馬的東方大帝李錫尼與波斯帝國帝王的禮物。 這樣一來,東方的自然被吹噓成天堂一樣的圣地,當(dāng)初抱著懷疑態(tài)度沒有一起去的大商人們悔青了腸子,而搭上這次順風(fēng)航隊的人幾乎可以說是一躍而到頂峰,這百十船的東西看著很多,但散到埃及羅馬波斯這近千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上,那就像是灑入沙漠的水滴,根本看不到痕跡。 于是第二年,一只修整后的新船隊開始了遠(yuǎn)航行,在九月初時,到達了廣州。 而番禺的玩家們早就做好了準(zhǔn)備,從六月時,就從周圍招來了俚越人,修整了被臺風(fēng)襲擊的港口,準(zhǔn)備好了貿(mào)易的物資,還有到時運貨的力夫,連他們回航行的食物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就等著肥羊入坑了。 碼頭上,一群俚人身穿薄麻衣,隨意拿汗巾摸了把臉,把背上的箱子放在船梯邊,讓水手們搬上船去。 其中,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一個蹌踉,險些栽進水里,被一個少年眼疾手快地扶住。 旁邊的卷頭波斯人也被嚇得魂飛魄散:“小心著點,這糖要是進了水,你們的這群人賣了都賠不起!” 少年不悅道:“一箱糖誰賠不起,客氣點。” “你賠的起?”那波斯人愣了一下,神情立刻就恭敬起來,不再說什么抱怨之語。 送完貨后,船隊管事結(jié)清了的賬,一袋子燦爛的金幣,給了那少年。 少年沒有急著走,而是扶著老人在一邊坐下。 “阿弟,沒事、沒事……”那的老人苦笑道,“唉,老了,給你添麻煩了?!?/br> “以后別來做這些體力活,”阿弟有些無奈地道,“洞里不缺這點錢?!?/br> 老人嘆了一聲:“知曉,可是這晉人反復(fù)易變,我總想著能動,就多掙一點家當(dāng),不然誰知道這好時候有多久呢?!?/br> “不會的,靜姑娘是有大本事的。”阿弟斬釘截鐵地道。 讓人把族人送回家里,名叫阿弟的少年有些疲憊地吹了一會海風(fēng),走到碼頭的另外一邊。 這里,有人送各種野貨,他的幾位族人,正在和人爭吵。 “這茶芽太老了,就是次等貨,不能按一等價……” “這有什么關(guān)系,都是芽,你們跟著晉人就和他們一個德行,想騙我們是不是?” 阿弟走過來,平平地看了一眼:“什么事?” 兩邊人都噤聲了數(shù)息,才講起經(jīng)過。 去年番禺這邊,西方的船隊帶走了不少姜和茶,他們這里也有不少野茶樹,知道番禺要收后,很多人也賣過來,只是很多人不會采,有點葉子就給擼了,這些當(dāng)然是不行的,所以吵了起來。 處理完小糾紛后,阿弟看著天色暗了,讓人去敲鐘。 這是散市的鐘聲,悠揚的鐘聲一起,碼頭邊的貨商們都遺憾又舍地離開了,當(dāng)然,也有繼續(xù)買賣的,但都被趕到市外了,市外的商人不受保護,沒有憑證,被搶了偷了騙了,港務(wù)都是不會管的。 忙了一天,阿弟回到了番禺港務(wù)府的大院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用水沖了自己,這才點了油燈,拿了一張地圖翻看。 他是番禺北邊的白云山里山云洞中的俚人,那邊有一只大俚族,山云洞只是其中的一只,平時靠種地和打獵為生,日子過得非常清貧。 后來,他來到番禺做工,被一個晉人帶的老虎嚇到,那晉人安撫他后,給了他一紙條,說他懂晉語又會讓他來投奔這里的靜深姑娘。 他覺得一個人或許不會被靜姑娘看重,便帶著部族的十幾個壯年族人,一起去投奔了靜姑娘。 靜姑娘知道后,拿著條子左看右看,給他的第一個任務(wù),就是以販鹽為名,打聽的俚人部族的習(xí)俗和分布。 這個不難,阿弟帶著族人走了半年,將整個郡治的俚人都探聽的差不多,還給她帶來了很多用鹽買來的奴隸——有的寨子太窮了,實在買不起鹽,就用人來抵了。 當(dāng)時靜姑娘看到后的面色就特別精彩,想了很久后,才讓他挑選了些青壯,讓他組一個“馬幫”,弄明白每個寨子有多少錢財,然后安排每季的出貨,為此,還專門讓人來教他數(shù)術(shù)和寫字。 他們寨子里的老幼因此被準(zhǔn)許經(jīng)營北方的糖鋪,生活一下就好了起來,老人能吃飽起飯,小孩能上的起學(xué),按老師的說法,北方的渤海公特別厲害,靜姑娘就是渤海公手下的頭號大將,當(dāng)是她一個人,就能讓他們這些山俚人自力更生,過上好日子。 老師還說,等北方一統(tǒng)天下了,這樣的生活就會一直持續(xù)下去,他們也要為此努力,打敗所有北方的敵人。 阿弟借著油燈復(fù)習(xí)了一會資料,想到明天的考試,目露慎重之色。 他因為俗務(wù)牽絆過多,雖然學(xué)得很努力,但成績也就在及格線上徘徊,而學(xué)不好,是會被靜姑娘的小學(xué)堂淘汰的。 神啊,早知道,早知道就不帶那么多人來投奔靜姑娘了。 …… 次日,抽空考完試的阿弟忐忑地不行,垂頭喪氣地去城外族里的甘蔗地里嚎了幾聲,發(fā)泄壓力。 “嚎啥!自己不好好學(xué),嚎啥!”他的老母親一下就從旁邊雙層木屋里拿著木棍竄出來,怒道,“可別嚇到我的甘蔗!” 阿弟翻了個白眼:“行了,我是你兒子還是甘蔗是啊?” 頭發(fā)有些花白的爽利女人揮了揮手:“你才沒甘蔗值錢,那些偷甘蔗的人可多了,你可別耽誤我巡邏,時辰快到了,還不去靜姑娘那干事,閑是吧?” 看著這位穿麻戴釵、把自己往晉人倒騰、還喜歡嫌棄人的老母親,再想想去年南下打工時還抱著他痛哭說我兒受苦了的凄苦母親…… 少年目露絕望,回到了靜姑娘身邊。 “……最近馬幫在俚族中的收益有所下降,”阿弟認(rèn)真匯報著最近的工作總結(jié),“但在碼頭的收益非常高,各地都愿意將人送來幫我們做事,先前您要邀約的高涼洗氏、合浦黃氏、以及蒼梧各部都愿意來與您商議入山商隊的事情……” 他只是一個小寨子的生俚,在周圍的部族談?wù)労献鬟€好,但面對這些有數(shù)萬部族的大族長,就不夠資格商談了,這時就需要靜姑娘自己出馬,別人人愿意多談。 不過阿弟相信,只要再過幾年,他表現(xiàn)好了,成為靜姑娘手下頭號小弟,這些人肯定就會知道他是誰了。 “精通東邊蠻語的人,尋到了么?”靜深姑娘問道。 從廣州的少民被稱為俚人越人,福建湖南那邊的,被稱為蠻,地方在哪里,就叫什么蠻,比如梅山蠻、大陽蠻……這些蠻族部落多如繁星,一般人是搞不明白的。 “尋到了,”阿弟認(rèn)真道,“北邊有好幾個部族搶過蠻族的親,我讓人用鹽把她們買回來了。” 靜姑娘以手撫額:“行吧,你再抽一點人,組織商隊,我們要去江州走一趟?!?/br> 阿弟有些不贊同:“姑娘您是大人物,又傾國傾城,怎么可以去江州諸蠻那邊,太危險了?!?/br> “這是很重要的任務(wù),必須我去,”靜姑娘伸了個懶腰,輕蔑一笑,“長得好看又怎么樣,我可是會化妝的人啊。” 阿弟就很茫然。 孟嵐靜深懶得解釋,這次的活動,狗策劃沒有寫截止時間,這有兩個可能,一是這是個長期任務(wù),需要十年往上,二是這是個階段任務(wù),需要到某種程度才能觸發(fā)下一階段。 她先得有足夠的土地,才能推進下一波種田。 如今遼東的某人攻勢太猛,秀兒都快要抗不住,她必須另辟蹊徑,找到新的種田點。 與此同時,有玩家悄悄來到了荊州。 明艷的少女并非孤身一人,但陪著來的人并不是太開心的樣子。 “前邊就是桐柏山脈了。大陽蠻就住在這里,有八萬余戶?!惫媚锴锼沩幽曋h(yuǎn)方,“來吧,我們可以建立敵后根據(jù)地啦!” “……” “別不開 心,上邊已經(jīng)批準(zhǔn)我的計劃了?!毙ゅ⑿P鞭,“若說產(chǎn)糧區(qū),如今的洞庭湖云夢澤平原來是天選之地,荊州正是戰(zhàn)亂,若能把山脈中的蠻族用上,再遙領(lǐng)荊州,誰是我的對手?” 誰說統(tǒng)一后才能平定轄區(qū),她當(dāng)初沒兵沒將,不一樣搞定了鮮卑草原么。 尤其是如今的蠻族,許多還是母系氏族,女子生了孩子就起來做事,男人都在床上讓女人送飯送菜,簡直是傳播思想的天堂,不去試試對不起自己。 “你真的不管草原了么?”徐策神色沉重,“拓拔猗盧就要掛掉了,你是想多年經(jīng)營毀于一旦么?” “草原稱王又沒有號拿,大山才是我的歸宿,”肖曉曉用手遮著陽光,笑容燦爛,“而且這次我?guī)愫葴?,你有什么不滿意,這種南部山區(qū)的復(fù)雜地形,正好給你這特種兵發(fā)揮啊?!?/br> “我只是擔(dān)心草原王打過來滅了大陽蠻……”徐策忍不住思考,難道是因為自己不夠浪,所以才比不過這些大山的么? 第183章 有新氣象 如果有人問起在洛陽失陷后,何地最為混亂,那只要消息靈通一點的,無疑都會異口同聲地說:“荊州!” 從三國到魏晉到南北朝,甚至一直到后世南宋南明,只要是南方政權(quán),那么荊州就是一個絕對繞不開的關(guān)鍵所在,不只是因為它占據(jù)了重慶以東,武昌以西的長江中游地區(qū),更因為江陵這個長江關(guān)口,這里東連吳會,西通巴蜀,北可上洛陽,西北方向還可以入關(guān)中,為了這塊地,三國歷史都直接改寫了。 但在這里的人們,并不怎么喜歡這種戰(zhàn)略地位,因為從八王之亂起,這里就沒平靜過超過三年的時間。 在西晉時,八王之亂明明沒有打到荊州,但大量的流民過來,在蜀中稱王,晉朝為了平定叛亂,在荊州大肆征糧征丁,直接引發(fā)了叛亂,好不容易平定下來,朝廷又派來了司馬家族的水貨王爺過來,于是瞬間,荊州又復(fù)叛亂了。 等把這次叛亂平定之后,又來了山濤這個除了喝酒一無是處的名士——荊州之主這種封疆大吏,必然是要給名門士族的,兩次平定叛亂的荊州劉氏父子總會在搞定局面后被排擠離開,而這些清淡名士,又哪里鎮(zhèn)得住這種有著關(guān)中、蜀中、南渡士族等等復(fù)雜局面的荊州? 于是在311年的時候,洛陽剛剛失陷,天下大亂,當(dāng)時蜀地被關(guān)中的流民占據(jù)建國了,有數(shù)萬失地農(nóng)民順著長江來到荊州,他們抱團生活,或開墾荒地,或者四下打工,或者打點野食,因而擾亂了正常社會秩序,和當(dāng)?shù)卮髴羧思覜_突不斷——不過也是流民受欺負(fù)比較多,因此越加團結(jié)。 但當(dāng)?shù)卮髴羧思乙埠薨?,你們一群流民占我們地吃我們的食,還時不時sao擾,我們又不欠你們的,憑什么我們受你們的麻煩? 這時,荊州的一個軍中謀士正是當(dāng)?shù)氐拇髴羧思页錾?,他和這些蜀地流民有過節(jié),于是向當(dāng)時的刺史荀眺進言說“這些蜀中的流民都想造反,留著都是禍害啊?!?/br> 荀眺相信他的話,準(zhǔn)備把當(dāng)?shù)亓髅袢繗⒘恕?/br> 這還有什么好說的呢,這些流民立刻就造反了,他們推舉一個叫杜弢的為首領(lǐng),這位杜弢將軍超級能打,一下就連邊攻破了郡縣,嚇得荀眺立刻棄城逃走,去廣州找刺吏郭訥求援,郭訥是個明理但水平不太行的長官,派軍去幫著打杜弢,結(jié)果大敗而歸,還惹得當(dāng)?shù)厝硕疾桓吲d,干脆把他踢掉,把同樣是被杜弢打敗后逃過來的王機迎為廣州刺史,讓孟嵐姑娘送了溫暖。 可以說,如果不是杜弢把廣州軍也連帶打殘,讓和東晉政府不合、急需要找靠山的王機來當(dāng)了廣州之主,那孟嵐*靜深的計劃就算可行,也絕對不能做得那么大,甚至讓女神遙領(lǐng)了廣州。 如今正是這位杜弢將軍在荊州南征北戰(zhàn)的時候,東晉的那位大將軍王敦已經(jīng)被打敗一次,目前來和他對陣的是東晉剛剛展露頭角,將來肯定是東晉名將前三陶侃。 “河對岸就是武昌城了,陶侃剛剛打敗杜弢,你看到那邊的船隊沒有,就是運糧的大船。”徐策坐在船頭搖櫓,平靜地指著遠(yuǎn)方薄霧輕煙中的武昌城,“看到那邊的尖塔沒有,那座瞭望塔,就是孫權(quán)讓人修的黃鶴樓。” “那可是真的名勝古跡了,”肖曉曉嘆服,“要是登上去直播,彈幕一定能爆掉?!?/br> 徐策嗯道:“那請?!?/br> “不是現(xiàn)在,那位東晉名將陶侃剛剛在武昌外大敗杜弢,如今為防反復(fù),肯定戒備森嚴(yán),我們一進去,以我的如花美貌,肯定會被當(dāng)jian細(xì)抓起來的?!毙ゅR水自照了一番,“走吧,踩點也差不多了,開始下一步計劃?!?/br> 徐策點頭,把船搖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