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節(jié)
同時思考著要不然明年的七測就開多一點,來個一萬人? 如今攤子鋪得大了,也不用再擔心玩家把整個天下搞得不可收拾。 很多地方需要人呢,比如南方那些山嶺是本地人不愿意去的地方。 但是換成玩家,他們應該會喜歡去海南、廣州、云南、兩湖這些地方開荒、不,開發(fā)地產(chǎn)吧? 也應該感謝一下這些年為她貢獻的玩家了。 第202章 送貨上門 314年的新年,在風雪里來得甚是平淡。 北方治下,幾乎每個縣城都得到了一些煙花配額,讓那些從未見過的煙花的人,感受到了新年的味道,包餃子習慣也被從北方薊縣擴散開來。 城里工人們回到老家,帶來了草原的風干rou,泡過水,或者弄上一只雞剁碎,和著崧菜包上,一家老小,圍在一桌,看著孩子喊著燙又不肯吐出來,用力呵氣的樣子,笑得滿足而快樂。 貧家的農(nóng)人哪怕買不起rou,也會想著用油炒了菜,和著一兩個蛋,包裹進面皮里,下上一鍋,吃個飽足,祈禱著來年的豐足。 門外的雪雖大,但沒有關系,今年冷也沒事,大雪蓋上三層被,來年枕著面餅睡。 當然也會有更困難的人家,他們甚至不敢吃一頓飽飯,可好歹有了一席之地,不用擔心被誰在深夜里拖走,隕命在別人的肚腹里。 蒼秀兒治下的兗州也得了不少的煙花,讓手下的士卒看到時能一解思鄉(xiāng)之苦。 她據(jù)守兗州已經(jīng)大半年了,在這大半年里她的手下以一種拉不住的狀態(tài),奔騰在河南大地,將兗州在黃河以南郡縣一個個攻占,并且順便把周圍的盜匪流民不斷清繳,其中大量的安置不下的流民都被順著黃河送去了渤???,那里的勞動力隨時都在緊缺狀態(tài),糧食也不怎么缺。 按秀兒的說法就是“要靈活點,這些人犯了罪,先送去那邊服役,等明年糧食豐收了,再抓回來服役。” 而兗州一帶的塢堡主們因此倒了大霉,眼尖一點的,主動投奔,眼差一點的,直接被送去了渤海郡,再抵抗強烈一點的,那別怪被歷史的鐵蹄踐踏而過,化成塵埃了。 畢竟統(tǒng)一不是請客吃飯嘛,還慣得你怎么滴? 陳留郡,是兗州最西南的一個郡縣,緊臨滎陽,它像個鑰匙一樣,插入了緊臨的滎陽郡和豫州腹地。 這個地名聽著很陌生,但只要知道后世的開封、鄭州,都在這片,就知道這里是多么重要且便利的交通要道了。 和武昌郡一樣,這里都是命定的南北交通樞紐,這是靠山川地理賦予它們的歷史地位,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一但控制陳留與滎陽交會之地,西邊卡住了關中平原東出的要害,東邊可以順黃河與其支流,向北可輕易進入渤海、海河水系,向南則可以順著濟泗二水入淮進江。 可以說,控制了這里,北方的糧草運輸就能非常容易地支持南下的大規(guī)模的軍事行動,當年就是這里失守,糧草不濟,困死了洛陽,也連帶困死了西晉王朝。 陳留郡原本的郡守早就被石勒所殺,兗州大戰(zhàn)之后,石勒兵敗身死,他的部下孔萇帶殘部退到陳留,在謀士張賓的指引下,虛晃一槍后,讓石勒的妻舅帶兵斷后,把路上想要襲擊他們的王虎部引開,大部則再渡過黃河,順著黃河北岸逃到了匈奴在山西平陽的駐地。 當時王虎拿下了斷后部隊,順便也占據(jù)了陳留。 這里的民生比較慘烈,他在這里清點了戶口時發(fā)現(xiàn),西晉時,陳留郡是膏腴之地,下轄十一個縣,有三萬戶,如今,這里接連被八王之亂、王彌軍、石勒軍折騰了十三年,竟連一萬戶都不到了。 這種大郡當然不能輕放,在蒼秀兒的要求下,王虎暫時當了陳留郡守,白天出去領兵打仗,順便一個縣一個縣的清點戶口,晚上還要做報表統(tǒng)計。 “我一個武將,居然這么能打算盤?!蓖趸Υ撕苡幸庖?。 好在他也不是轉不過彎來,本地很多能寫會算,前來投奔他的寒門,他也能順手收著用了,組了個不小的幕僚團。 好在這些人不找他要工資,混口飯吃就行,如果能被安排個缺,就更棒了。 因為他太忙,有些剿匪論功的同僚,直接就剿到他的地盤上來了,但這問題不大,因為他也經(jīng)常勒不住馬,殺到邵君的地盤上去,唯一讓他很郁悶的就是,他打不過邵君那女人——一定是因為我小時候沒吃好,他只能這么安慰自己。 兗州被他們這些年輕人如梳子一樣梳了幾次,幾乎可以說是非常安寧了。 就在他們以為可以安心處理政事時,更麻煩的事情出現(xiàn)了。 兗州平定后,北方的商人們便感覺到好處,開始向兗州各地派出商隊,這時,窮山惡水的刁民們便開始搞事了,他們會在就近的官道上挖出各種大坑,等車馬過進陷入其中,便一擁而上,搶掠財物,等官兵過來,便又是良民一個,個個宛如無事發(fā)生。 王虎怒了,當他沒見過世面么? 在上黨他可是親自參與過類似事件的。 為此,他派出了自己麾下精銳,裝成一個十來人的小商隊,徘徊在官道上,不遠處就有數(shù)百士卒悄悄跟隨。 這種釣魚執(zhí)法瞬間就網(wǎng)上蠢魚無數(shù),凡是參與了搶劫的村民都會被拖進修路工程隊,修補被他們破壞的官道,只要道上還有一坑,他們就別想回去,吃的東西更不可能好,基本都是七分糠三分面的餅子,同時還會每天晚上聽北方的教育課,讓他們知道路為什么重要。離開時還要考試,過不了的,那就得繼續(xù)干活到考過為止。 王虎當年在考試中灑下無數(shù)淚水,如今一朝翻身做主人,看到別人為考試所苦,不但沒有一點共情,反而還美滋滋的,充分展示了人的悲歡不能相通。 這么來了幾次后,良民(?)們不上當了,王虎則又修改誘餌,有時是男卒扮成婦人,有時是車子壞了請周圍的村人幫助…… 這種惡心的花招來來回回搞了大半年,王虎邵君還有士卒們都興致勃勃地推陳出新,但那些良民們紛紛被弄出了ptsd,看到有商隊來了,皆退避三百米再說其它。 甚至有好事者將這些視頻發(fā)到網(wǎng)上,笑瘋了一干玩家和云玩家。 在陳留基本平定后,他們又一股腦把泰山郡的一波強大賊寇洗劫了,如今的兗州,只剩下東南邊一個叫郗鑒的東晉官吏還占著魯郡那塊。 不過蒼秀兒并沒有讓他們和東晉起沖突,所以沒有動。 但秀兒手下的虎子也好,君妹兒也好,甚至是鮮卑家小伙們,都覺得得了強迫癥,看著地圖上沒能占全的兗州,總想把剩下那塊摳掉。 蒼秀兒被手下們煩的簡直不想上線,只能悄悄透露他們快了,多積糧,你們懂的。 她的手下們立刻像打了雞血一樣,冬前把所有開墾的土地都種上了冬小麥,并且為此弄了好些東西,有的地方種子不夠,也都各想辦法,甚至從私人的賬戶里先出錢,向北方購買了大量種子。 為此,各地縣令塢主們都接到了命令,誰要耽擱了農(nóng)事,別怪他們這些年輕人不懂事,不客氣! …… 所以,當渤海公的調(diào)令過來時,蒼秀兒把這些年輕人召集起來,他們簡直要炸了。 這次的命令,是調(diào)整了他們編制,給了他們募集兵丁的權力,同時,他們的駐地都被調(diào)整到沿黃河南邊一帶的邊境,其意圖,昭然若揭。 吾輩大有可為也! 咦,怎么還有這么多的其它麻煩小事?。 “還不是東邊的那個滎陽太守,他們黃河南邊鬧饑荒,他向渤海公求援,”蒼秀兒有些無奈地道,“主公宅心仁厚,于是同意了他們的要求,給了他們一些糧食,結果豫州那邊有兩個塢主,向渤海公陳情了自己遇到的饑荒,求我們救助過冬?!?/br> 說是豫州,但其實不遠,是靠著兗州的邊境帶。 “不光是如此吧?!鄙酃媚镆簧砣盅b,英武非凡,笑道,“這些糧草并不是很多,但能讓一些人勉強過冬,想是愿讓我等拍人去查查這些塢堡虛實?” “不,是讓你們手下去打探虛實。”蒼秀兒果斷道,“你們就別去……” 她看著手下們乖巧聽話的模樣,不由嘆了口氣。 “算了,反正你們也不會聽的?!?/br> 她的手下們紛紛委屈起來,反對上司的無由誹謗,他們什么時候沒聽過話了? 兗州最南邊,是魯郡。 東晉的官吏郗鑒是晉元帝親自任命的“兗州刺史”,他在這里招攬了大量人丁,抵抗王彌石勒等匈奴漢國部隊。 在王彌敗亡于石勒后,他就抵擋著來自石勒的威脅。 在石勒敗亡于蒼秀兒手下后,他就抵抗東邊泰山郡的流民徐龕部的威脅。 而當徐龕敗亡于蒼秀兒手下后,這位后世東晉的國之柱石驟然發(fā)現(xiàn),周圍已經(jīng)沒有人能幫他擋住北方的威脅了。 這就很尷尬。 天快塌了,他環(huán)顧周圍,似乎沒有比他更高人了,但郗鑒還是想再搶救一下。 但人總要將目光放長遠一點,他把目光拔高,發(fā)現(xiàn)旁邊的豫州,有著一個非常有名的流民將領,戰(zhàn)斗力強,且好像更能吸引火力。 這個人叫祖逖。 他是流民統(tǒng)領出身,也是在南方朝廷內(nèi)被排擠、發(fā)現(xiàn)晉帝不愿北上后,帶領家將來到了都城不遠處的淮陰鑄造兵器,招攬人手,想要收復故土。 但這時,北方淘汰的廉價兵器流入,他發(fā)現(xiàn)鑄造還不如直接搶,于是很快有了兵器,進駐豫州,靠幾千人,打敗了周圍的塢主們,占據(jù)了大塊地盤。 但因為晉帝并沒有給他們一兵一卒,一草一糧,所以,祖逖的糧草軍用,都是從南北的商隊中搶過來的。 郗鑒思來想去,決定給祖逖一個指點。 按他從北方世族那收到的一個消息,豫州的塢主用錢向北方購買了大量糧食,想要渡過饑荒,如果他記得不錯,祖逖如今的部隊,也在饑荒之中,這一點,他可以大作文章。 …… 于是,在新年的第二天,祖逖收到了東邊數(shù)百里的同僚郗鑒來信,相約一起出兵,從塢主的商隊中,繳獲糧草以過冬。 祖逖沒有什么好猶豫的,這封信可以說是及時雨,非常有用了。 這一年來,他在豫州打開了一點局面,算是幫朝廷收復了大量豫州地盤,但朝廷只是給了個空頭銜,全靠他搶掠周圍,才能支應起局面。 那位塢主是他平定豫州的大敵,肯定不能讓他們獲得如此大波的糧食。 必然要前去掠劫。 這事他們已經(jīng)輕車熟路。 只有一點,不能越境,先前他弟弟一時不察,不小心搶到陳留郡內(nèi),他的弟弟祖約被那個陳留王虎追殺至了豫州內(nèi)數(shù)百里,只有他一人趁亂躲入草叢中,才險險逃脫。 所以,這個計劃絕對要小心進行。 第203章 第一桿起 冬季的糧草很難運輸。 但在蒼秀兒的手下看來,這都是小麻煩,并不難解決。 尤其是王虎,在他看來,陳留周圍封凍的冰河就是天然的平坦大道,順著河道送過去就行了,他興致勃勃地準備改裝一些雪橇車出來,再把馬蹄鐵下邊加上鋸齒,讓馬不容易在光滑的河道上打滑。 陳留古屬魏國,而這里最有名的工程就是鴻溝運河,這條河連接和黃河與淮河,將整個東南的水道都連接起來,是洛陽一帶的交通運輸大動脈。 后世人對鴻溝可能很是陌生,但在唐朝之前,鴻溝運河的重要性,甚至超過了鄭國渠、長城之類的工程,可惜后來黃河的含沙日漸增高,到宋朝時,就將整個鴻溝淤平,加上京杭大運河的開鑿,鴻溝就漸漸消失在歷史之中,只留下一些不起眼的遺跡。 有這種條件,王虎當然不會客氣,征發(fā)了一些車,就準備上路。 反正冬天用車的時間不多,正好利用了。 不過他的治下農(nóng)戶們一個個都委屈的不行,和自家車分離時,看他的目光都充滿了幽怨。 北方強大的生產(chǎn)力在渤海公治下越發(fā)凸顯,王虎人脈不錯,在當上郡守后,就從渤??ふ{(diào)了一些木料零件和軸承,在這里成本價出手,來支援這里的農(nóng)事。 直接的結果就是,如今在陳留郡治黃縣,木板車幾乎是十戶就有一輛。那些在后世看來非常劣制、甚至要靠長期運輸來自動磨圓的鐵珠軸承是絕對過不了安檢的,但在如今,這些鐵制的軸承對木車的提升是夢幻的。 這些莊稼人對車這種大件愛惜至極,平時自己都舍不得的吃的油,都會抹在車上,平日里推幾車土回來補補房子,推一車糧去縣里換些布匹,從河灘里推幾車石頭,在后院壘口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