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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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虎吩咐他們自己駐扎好,他與自己的兩名親衛(wèi)便被迎面而來塢主張平迎接進(jìn)了客廳。 他習(xí)慣性地打量周圍,發(fā)現(xiàn)客廳里的燈架上居然是兩盞玻璃罩的煤油燈,但燈有黑煙,且有刺鼻的異味,肯定不是燒的煤油,看顏色像是棉籽油燒的燈……那門簾好像是北方蠟染的印花布。 而一邊,張平對王虎的到來感激不盡,對渤海公的敬仰之語更是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 王虎聽得心不在焉,落坐后,淡淡地敷衍說這是應(yīng)該的,人命關(guān)天,豈是這一口糧食可以等價的,但是收到了渤海公的糧食,以后北方的商隊來這邊就不許輕動,你的明白? 一說到搶商隊這話,張平瞬間便來了精神。 “特使有所不知啊,平從未曾搶掠過北方商隊,”他面色愁苦甚至還帶著哀怨,“我等庶民,平時盼這這北方商隊都不不及,又怎么會去搶掠,你都不知吾治下每年都以絲麻換取食物與鐵器……” 仿佛找到了機(jī)會,他向著王虎大吐苦水,這些年,常有亂軍掠去田中糧食,豫州經(jīng)年都在饑荒之中,還是北方崛起之后,才能勉強(qiáng)喘口氣,亂軍雖然搶糧,但手下沒有織戶,所以不會搶掠絲麻,而北方紡織則需要大量絲麻,他們便靠著絲麻換糧食,雖然不多,但混著野菜,總能多活些人,但那南方的祖逖過來之后,四下?lián)屄?,還拍了個參軍過來讓他們歸降東晉。 可這個參軍是大族出生,看不起他們這些土財主,就特別過份,一過來,看到他們住的房子,說這也就能當(dāng)馬廄,看到北方買來的鍋,說他們不配用鍋,該能拿來鑄鐵。 “吾當(dāng)時不悅,說此為帝王之鍋,天下定后便能用之,豈能毀之?”張平忿忿道,“結(jié)果他說‘你能不能保住頭都是兩說,還惜一口鍋?’……吾一怒,便斬了他,送頭顱于祖逖?!?/br> 王虎聽得來了興趣:“所以才和祖逖鬧翻了?” “是如此,”張平有些無奈道,“但吾在此地還有些人脈,他攻之不下,已經(jīng)僵持有了年余?!?/br> 王虎心中有數(shù),也不接話,只是把玩著手中盛水的陶碗,看到碗底還打著上黨陶坊的商標(biāo),忍不住走神想這家是哪位異人的來著。 張平看王虎不接話,有些無奈,但還是主動道:“特使不知出自北方哪位大人門下?” 這是名知故問了,王虎道:“兗州蒼秀?!?/br> “原來是蒼刺史,”張平贊道,“蒼刺史用兵如神,大敗石勒,平了這擾亂中原之大惡,實(shí)是天綬之才,渤海公能得此大將,實(shí)乃王者之運(yùn)也,吾對蒼刺史欽佩已久,奈何刺史深居簡出,欲求一見而不可得,不知王將軍可愿引見一番?” 說著,還讓人拿來一件奇珍,乃是一根三尺高的紅珊瑚,在油燈下灼灼生輝,極是美麗。 如今局勢漸漸明朗,北方勢力龐大,人口眾多,又人才輩出,他們這些周邊的寒門都是非常想投奔的,但也不知多少有志之士被渤海公擋在門外,北方強(qiáng)大是真,排外也是真。想入其治下,必要經(jīng)過考試,若說詩文經(jīng)義還好,又常常加些數(shù)術(shù)與治理方式的考題為難人。 張平也想過考個本地吏員,然后當(dāng)北方治下的地主,從此過上有靠山的生活,奈何不是那塊料,真心考不過。 但,如今兗州蒼秀兒也在大肆用手下人任命兗州各地的縣令與郡守,張平看中機(jī)會,決定走蒼秀兒的路線,看能不能帶著自己的人馬,在北方治下混個縣令城主。 “引見沒辦法?!蓖趸⒒叵肓艘幌律n老大最近的忙碌,拒絕道,“東西不必送了,回頭你自己去感謝她就行?!?/br> 那樣肯定見不到蒼秀的,張平微微皺眉,向著屬下遞了個眼色,繼續(xù)和王虎聊起豫州的局面。 聊了兩句,張平突然話峰一轉(zhuǎn),邀請王虎欣賞自家的家伎技藝。 這年頭,有點(diǎn)財產(chǎn)的都會養(yǎng)上幾個能歌善舞的奴婢,在客人來時服侍,當(dāng)年石崇就是把自己家搞成了“金谷會所”,捧紅了美人綠珠,弄出“金谷二十四友”這種社會人脈。 于是一聲令下,樂聲突起,只見數(shù)位衣衫單薄的美人翩然入內(nèi),其中為首的姑娘生的天姿國色,媚態(tài)天成,舉手投足之間,仿佛夜魅山鬼,攝人心魄。 舞到后來,更是在王虎周圍sao首弄姿,她的衣衫少而不露,發(fā)現(xiàn)后者沒有動靜后,甚至大膽地去掀虎崽的衣襟…… “啪!”王虎的閃電般地拍開她的手,引得美人捂手欲泣,他皺眉道,“吾等任務(wù)已成,修整之后,便要回去,塢主還是不要多生事非了?!?/br> 跳的是不錯,但是才沒有南華姑娘跳的好看呢。 說完,起身離開,走得非???。 張平面露遺憾,那女子卻沒有了剛剛的委屈之色,眉眼之間,閃爍著的都是滿滿的心動之色。 張平有些不喜地道:“既然他不喜歡,你便退下吧?!?/br> 少女微微嘟唇,點(diǎn)頭到:“櫻桃告退?!?/br> …… 王虎走到兵卒之中時,這才長松了一口氣。 他旁邊的兩名親衛(wèi)露出想笑又不敢的表情,王虎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他治軍極嚴(yán),手下都怕他,于是都不敢再笑。 塢中并沒有給他們這么多人居住的地方,一名張平的手下將很多士卒擠到一間,才給他們騰出了一小片軍營。 他們則開始支起大鍋,用雪水煮上rou干和疙瘩湯,配上上黨產(chǎn)的酸菜,一時間,香味四溢,引得很多本地人吞咽不止。 吃飽喝足后,王虎分配人巡邏,這才回房,拿出書準(zhǔn)備看。 而這時,門外有異常響動,他開門一看,便見到一名女子衣衫單薄,在廊下瑟瑟發(fā)抖,委屈地凝視著他。 王虎寒毛都豎了起來,大怒道:“誰讓她進(jìn)來的。” 兩邊親衛(wèi)強(qiáng)忍著笑:“將軍,我們可沒讓她時來,這不是在門外么?” 王虎冷冷道:“你給我回去?!?/br> 女子小聲道:“我知你不喜我這等女子,但這次來,并非為男女之事,而是有事想告知將軍。” “借口!”王虎就很不屑,這年頭,碰瓷他的妹子多了去了。 “這能耽擱你多少時間,連聽聽不可么?”那女子猛然雙手握住他的手,忍不住道,“你大禍臨頭還不自知。” 王虎微微挑眉:“不必找借口,快回去吧,這里天寒地凍,命是自己的?!?/br> 女子還想再說話,便見王虎已經(jīng)退了回去。 她恨恨地跺了跺腳,生氣地退走了。 回到房間的王虎則小心地伸出了手,拿出剛剛那女子在他掌心遞的小紙條。 紙條只有簡單幾個字:祖逖離間,下屬已叛,張平將死。 王虎皺起了眉頭。 這么大的事情,她一個家伎怎么會知道? 第205章 立場變換 雖然對這家伎的紙條很困惑,但王虎天生的戒備心理還是讓手下合衣而睡,加強(qiáng)戒備。 在另外一邊,張平也召集屬下,將糧食分發(fā)出去的同時,也討論起了今后的退路。 他的手下都是當(dāng)年和他一起被鄉(xiāng)人推舉出來的流民首領(lǐng),這些年,大家在夾縫里生活得都不容易,如今南方北方都將勢力伸出了他們所在地盤,這便代表著必須找到機(jī)會投奔了。 北方看起來很不錯,但奈何它不接受歸降,一但過去,還能不能富貴,就是兩說了。 南方倒是很有誠意,只是張平當(dāng)年沖動之下,殺了豫州刺史祖逖的使者,與他翻臉,如今當(dāng)年也不能投奔過去。 眾人各抒己見,大部分都傾向于投奔南方,少部分想投奔北方,并且都真心實(shí)意地罵北方那女人小氣又心機(jī),心胸狹窄,要是她像劉邦那樣心胸寬闊,論才用人不問出身,他們哪用得著這么糾結(jié),早去北方了。 當(dāng)然,也有人覺得天下將來肯定是北方的,早去少折騰,去南方,遲早要玩完的吧? 但立刻又有人反對,說南北之爭,少說也要十幾二十年,我等能不能活到那時,還是兩說呢。 于是又是一番爭執(zhí)不下。 張平聽得心煩,讓他們都回去仔細(xì)想想。 于是基本所有手下都離開了,只有一人留下。 “謝浮,你何事?”張平問留下的這人。 這個叫謝浮的將領(lǐng)左右環(huán)視一番后,才低聲道:“塢主,吾有軍情欲告之?!?/br> “哦?”張平看他鄭重的模樣,皺眉道,“那你說吧?!?/br> 謝浮靠得近了些,才緩緩道:“塢主,咱們塢堡之中,有祖逖派來的jian細(xì)?!?/br> 張平神色一震:“誰?” 謝浮說了一個他十分親近的名字,被張平斷然否絕道:“這不可能,我信他!” “我有證據(jù)?!敝x浮急道,“塢主你看便知?!?/br> 張平有些煩躁地靠近了些,看到謝浮拿出一個布袋,小心地打開,卻是一封信件,他伸手拿起。 幾乎同時,謝浮布袋下的匕首順勢遞了過去,眨眼之間,就插入張平的胸口。 張平拿信的手僵在空中,愕然地看著他,仿佛在問,為何…… “我跟著你快十年了,塢堡還是這個樣子,無出頭之日,但跟著祖將軍,以吾之才,必能在軍中有一席之地,”謝浮嘆息道,“還請塢主好生去罷?!?/br> 說罷,拔出匕首,猛然將油燈打翻,看燈火引燃坐榻,大呼道:“來人啊,有刺客!” …… 王虎才睡到半夜,便聽到屋外喧嘩,沖天火光中,塢中人都兵荒馬亂地滅火。 王虎瞬間戒備心大起,驟然起身:“諸將士隨我上馬,將武庫奪下!” 軍營為防生亂,在休息時,都會將武器收入庫房,cao練、出兵之時,才會拿出使用,而如今無論是誰想搞事,武庫都是關(guān)鍵。 做為外來者,他們也是暫時將武器收庫,才能歇息,這也是去別家駐扎時不成文的規(guī)定。 對面塢兵也是烏合之眾,被王虎手下占據(jù)武庫時都未明發(fā)生了什么,而王虎沒有吩咐手下幫助滅火,而是讓他們拿好兵器,擺好陣勢,同時派出斥候打聽消息,局面混亂,斥候只探聽到張平遇到刺客,宅中失火,便沒有更多消息了。 眼看控制了軍營這邊的局面,王虎卻越發(fā)有些不安,而這時,塢中爆出消息,說是他王虎這次送糧是假,殺張平、占塢堡是真,如今塢主張平已經(jīng)他派人殺死,如今的就要占城搶掠了。 一時間,人心惶然,塢中的士卒沒有武器,拿起棍棒,組織了好幾次搶攻武庫,都被王虎讓人打了回去,同時,他懶得在這里糾纏,干脆也一把火燒了武庫。 他也看清楚了,這次的事,就是祖逖在這塢中用了離間計,張平的手下反叛后,就會將部眾投奔祖逖,同時還想把他扣在這塢中,既可占據(jù)塢堡,同北方討價還價,還能獲得自己這些精良的鎧甲和武器。 真是的想得美! 王虎冷冷一笑:“一隊,你們?nèi)埰秸?,不許一人離開,二隊,你維持塢中秩序,不許有一人外出在街中,三隊,隨我去把張平的屬下都抓出來,四隊,你們?nèi)]門守住,不許人進(jìn)出,凡有違反抵抗,殺!” “是!” 他的屬下齊聲喝道。 他們一點(diǎn)都不怕分兵,做為精銳中的精銳,那些普通的士卒,根本經(jīng)不起他們幾個沖殺,便會畏懼逃竄,更刻何況張平真死了,軍心渙散,必然無力抵抗…… 如他所料,天亮之時,塢外便聚集了千余兵馬,看樣子是想和塢中的叛徒里應(yīng)外合,把他們也一起拿下。 但張平的塢堡卻實(shí)是堅固,更重要的是,祖逖就那點(diǎn)兵馬,根本不敢強(qiáng)攻。 甚至于在看到塢墻上是北方軍的士卒時,都是驚愕的。 王虎則在這點(diǎn)時間里,抓住了塢中將領(lǐng)——塢堡本來就不大,有心抓都能抓到。 他當(dāng)著他們的面,一個審訊在場與不在場的證明,輕易就找出了殺死張平的兇手,或者說,兇手根沒怎么想掩飾,只是想乘機(jī)里應(yīng)外合,把王虎等人當(dāng)成投奔祖逖的投名狀而已。 那名叫謝浮的將領(lǐng)動機(jī)很簡單,張平就是一個塢主,他是塢中的老二,想更進(jìn)一步,就只能殺了他。 加上祖逖許諾,催化了這一進(jìn)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