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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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權(quán),肖妃當然沒有一點浪費,全力投入種植開荒之中,她已經(jīng)決定好了,等陶侃和杜曾平定完整個荊州,她就要想辦法參加剩下的南征大賽,從秀兒的碗里好好撕下一塊,堅決不能放松,絕對不能再讓別人拔了頭籌。 當然,全心投入種國的她并沒有觀注自己的治下多了一支歌舞班子,這些人給自己辦新戶籍時,當然也沒有在意,畢竟這種事情太小了,像蚊子一樣,根本入不了肖妃的眼。 這個十幾人的表演團隊在辦了幾場后,便匆忙走了。 他們的歌舞雖然不錯,但畢竟沒有北方那么好的群眾消費能力,南方只貴族才有錢養(yǎng)家伎看表演,普通人也就看個熱鬧,讓他們?yōu)楦栉韪跺X,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城中的玩家和官吏都沒有阻止這只隊伍的離去,畢竟人家要吃飯不是? 但讓肖妃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只說著要北上的隊伍一離開武昌,就順江水去了東晉都城建鄴,不但在那邊重新注冊了文書,隊伍的首領(lǐng)趙昊還專門放了視頻在網(wǎng)上,慶祝自己的死里逃生。 趙昊在視頻里狂熱地叫囂:“什么大山,什么牛人,還不是連我在眼皮子底下都找不到!你們這些饞我身子的狗玩家們,連爺爺?shù)拿济坏?,吃s去吧!” 肖妃和徐策慘被打臉,網(wǎng)上的吃瓜玩家們哈哈大笑,然后分成兩派,一邊恭喜日天天茍住了,一派無奈地怒罵趙昊怎么還不死,他的生死基本上已經(jīng)成為國際上最大的盤了,比賭球還火,知名度直追嚴大佬了都。 肖妃沒有說話,只是冷漠地拿出私人的二十萬貢獻,加在了趙昊的懸賞上。 而徐策已經(jīng)帶上裝備,踏上去建鄴的船。 從現(xiàn)在開始,他將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殺手,眼中只有貢獻。 第220章 人生夢想 南方,建鄴 清晨的碼頭上人來人往,一艘十多米的大船緩緩靠岸,周圍力夫便靠上前去,看能不能幫人卸貨。 但讓他們失望的是,下船來的都是船客,他們大多自己背著包裹挑著行禮,不需要人幫助,而大船在略??苛艘粫?,便又起航,南下而去。 趙昊上次來得匆忙,這次從碼頭上走下,才仔細觀察起這東晉都城的風光。 后世的南京城還沒有修外郭,大船只能停在城外的大渡口,通往城中的內(nèi)河只有小船才可進入,他們一行人是裝成南渡的僑民過來,在這里,建鄴有專門的機構(gòu)負責對接這些僑民的戶籍,他們從北方的哪里來,就要到南方哪里的僑州報到,比如趙昊自稱來自陳留,那么便要留去東晉的這邊的陳留郡治所重新入戶籍,他的戶籍,就是東晉陳留郡——意思和地球上有一個月球人報名點差不多。 僑州的設(shè)立讓南方也有了很多管理北方的管理,按他們的設(shè)想,就是等將來收回北方,這些官吏名義上是哪的,就繼續(xù)去統(tǒng)治哪里,雖然有點好笑,卻也在最初緩解了很大的南北沖突。 只是在兩三年后,看到這些流亡者一點沒有打回去的意思,還在南方大肆圈地,南方的世家大族們看這些北人的目光,就宛如占了自有土地的乞丐,厭惡非常。 而北方人也覺得南方這些偏遠之人對他們不恭敬,還妨礙他們占山圈地,也是極不順眼,雙方遂相互辱罵攻擊,但因為如今北方勢力大,丞相王導拼盡全力,想將這種沖突暫時維持在嘴炮階段。 趙昊當年去王敦那是受了的王導的推薦,所以這次準備繼續(xù)去尋王導的庇護。 從武昌離開時,他們用積蓄在肖妃的市場里購買了不少北方的貨物,這些東西在南方很受歡迎,而趙昊眼光好,這次帶過來的,是一些藥品。 他當時裝成一位七測來的女玩家,用第三方支付網(wǎng)絡(luò)買了十幾片磺胺和水蠱藥,隨后又買了一些中成藥丸,就帶著姑娘們來到這邊。 有了這筆啟動資金,就算是在南邊,也不會過得太差。 他帶著幾片藥前去拜訪了王導,但上次郗鑒的推薦信已經(jīng)用掉了,他的身份是見不到王導的,但問題不大。 他打聽過了,王導有一個姓雷的愛妾,生下了他的二兒子王恬。在王導的嫡妻只生下了長子王悅,在長子去了北地的情況下,次子王恬就成了建鄴很多人追捧的存在,這位側(cè)室也母憑子貴,擺出當家主母的架勢,收納各方賄賂,安排人事緊緊有條,然后去老公那吹吹風,日子過得就很美。 以至于許多求官者先找的是雷夫人,大臣蔡謨稱她為雷尚書,更有一次蔡謨在一次宴會上,當面調(diào)侃道:“南有雷尚書,北有單從事,這世間風氣倒是殊途同歸啊?!?/br> 北方的單叢事感覺到有惡意暫時不提,南方的王導當場就掛不住面子,怒道:“吾當初與爾父游洛陽時,何曾聽聞有克兒也?” 這種“老子和父親在一起時,你小子還不知道在哪”的辱罵足見王導當時的怒火,但蔡謨就很淡然微笑,一臉“看,他急了他急了”的戲謔神情,把王導氣了個倒仰,但又無可奈何,王敦敗亡后,王家的勢力已經(jīng)不足以壓倒其它南渡士族,雖然在姻親關(guān)系下勉強維系著東晉第一大族的底氣,可人心復雜,又哪是一點關(guān)系就可以讓出利益的。 不過,好在雷尚書之戲言雖人盡皆知,但并不影響雷尚書繼續(xù)收拿賄賂。 在趙昊看來,明明就是王導想用朝廷的官吏任命換得自己的利益,雷尚書不是他推出來的靶子而已,找她和找王導,區(qū)別并不大。 只是,走在建鄴街頭,他敏銳感覺到了差別。 這里的人精氣神更差了,連街道上世家大族的車馬,似乎都帶著一絲頹色。 四月的南方已是鶯飛草長,有著隱隱熱意,但街道上匆忙來去的下仆們似乎多走一秒,都會生亂。 趙昊忍不住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如今建鄴城里從二月起就鬧疫,平民區(qū)那邊特別嚴重,再仔細問了問,這種病渾身起疙瘩,死得甚慘——cao,這不就是天花么?? 他心下微微松了口氣,走之前,他帶著妹子們在玩家那邊種過痘了,這倒不怕什么。 于是按著原計劃去拜訪了那位雷尚書。 隔著屏風,未見到這位女子的美貌,但聽那嗓音,已經(jīng)足夠動人。 正好,建鄴鬧疫情,雖然三片磺胺和兩枚水蠱藥不怎么對癥,但總算是一層保障,這東西一般人家都會留下自用,不會舍得拿來送禮物,雷尚書就記得,王導的長子王悅北上時,夫人將家中的十數(shù)枚神藥給了那小兒一半帶著防身,剩下則裝進了夫人最貴重的匣子里,鑰匙也放在貼身的荷包里,從不假借人手。 于是,她用甜美的嗓音問趙昊,想要些什么。 趙昊果斷地道,他想投雷尚書手下,請她幫著買些陳米,想有個小鋪做些生意。 這話讓雷尚書有些驚訝,要知道陳米不比粟米、陳麥之類的糧,這稻米儲存超過一年,口感便會極差,煮出來的宛如沙子,都是賤民才食,這趙昊要是想買陳米,倒是問題不大,王家的內(nèi)庫就有不少。 至于商鋪,街上隨便給個就是。 既然如此,她便順水推舟,答應(yīng)了趙昊的請求,讓他去領(lǐng)鋪子和米。 比起這些神藥來,她付出的東西微不足道,以至于一整天心情都不錯,她親手把藥拿小玉匣裝了,讓人放在兒子的院里。 晚上還和王導提起了此事。 王導這半年老得異乎尋常的快,四十不到,便已頭發(fā)花白,只有晚上這片刻閑暇,能聽愛妾說些家常小事,緩和心情。 聽到這事時,他終是皺皺眉,斷然道:“他能從武昌陶侃肖曉手下逃出,必有內(nèi)幕,你派些好手盯著他,若是有什么人前來尋他,便速拿下!” 雷尚書見他說得慎重,立刻答應(yīng)了。 王導這才疲憊地掩目,又想到了如今內(nèi)憂外患的朝堂,建鄴有疫、徐州也有疫,他雖要求了將染疫者燒盡,但江東士族已經(jīng)不穩(wěn),有勾結(jié)北方起事之相,如此下去,朝廷,又能支持多久? …… 趙昊當然不知道這些。 如今的他,正在新得鋪子里,帶著妹子們研究一樣新的美食配方。 妹子們?nèi)缃穸际橇技?,當然不會再去賣藝。 而這些日子,趙昊強烈的求生欲,已經(jīng)讓他想好在建鄴做什么營生活下來。 舞蹈團當然不是行的,否則他的女裝要是讓哪個世族看上了強搶了去,那是無論是自殺領(lǐng)貢獻獎還是忍辱茍活都是會讓那些看他笑話的網(wǎng)友們笑到哐哐撞大墻的選擇。 所以,得另外想辦法。 在尋求外援后,他終于想到辦法,那就是米線! 陳米在南方價格要低很多,但米線這種東西就是用陳米做的口感才好,變廢為寶,將價格低廉的陳米繞個彎,變成好吃的米線再賣給這些大戶! 有米線就得有臊子,這樣才能讓人接受,可是現(xiàn)在的rou特別貴,無論是兔子、魚、羊、豬都是價格不菲,在思考之后,他準備用黃鱔來當臊子。 黃鱔又補又好吃,尤其是便宜。 相比于后世的價格昂貴,這時代的黃鱔沒有人吃,多到成災(zāi),幾文錢就可以買到一大桶,幾乎沒有成本。 當然,也不能這么說,黃鱔非常耗油,但這問題也不大,因為從北方用豆子榨油后,這種“素油”已經(jīng)走進了千家萬戶,沒有太多技術(shù)難題的榨油讓南方也建了無數(shù)磨坊,從而讓素油也進入了無數(shù)南方家庭。 用油炒過的鱔魚和沒有油的鱔魚是兩種全然不同生物。 在經(jīng)過一番折騰試驗后,米線很快弄了出來,這其實也就是個磨漿的小事,很容易就弄出來了。 更麻煩一點的反而是臊子,沒有胡椒和泡椒,水有物的臊味特別重,只能暫時用姜和花椒來壓制,但這樣弄出來的味道,趙昊總覺得差了一點。 好在他做好后,周圍的妹子也好,送給雷尚書品嘗后也好,紛紛大贊美味,且生意極好。 這給了他無窮的信心。 他相信自己可以。 只要在北方滅到晉朝之前,他存上足夠的錢,再找機會買艘船,就出海當海賊王去,不理會國內(nèi)這些饞他身子的玩家! 誰要是還來抓他,他就讓要誰知道海盜的厲害! 紅名怎么了,紅名他也要活得精彩! 他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趙昊了,他要作趙日天! 第221章 無聲之政 因著天花疫病影響,北方攻勢暫停,讓南方的晉朝著實松了一口氣。 壓力一輕,揚州的庶民總算是好過一點,他們立刻全力投入春耕之中。 在這緊張的局勢中,南來北往的海船依舊沒有片刻停歇,北方的各種布匹、精鹽、瓷器源源不斷地送到南朝,而南方的貴重金屬、生絲、茶葉等物資也沒有停歇地送至北方。 但總的來說,南方基本已經(jīng)成為北方的傾銷市場,最明顯的事情,就是南方的土布在北方的白疊子面前,毫無還手之力,價格一跌再跌。 這事的影響非常大,因為在南方的稅收,布也是算是稅負一種,南方的丁稅是男丁每年谷六斛、女丁三斛,每戶人家絹十六丈、綿一斤,這種稅負加上每年的丁役,使得南方的庶民舉步維艱,而布價下跌,讓他們收入更少,到了幾乎難以生存的地步。 要知道,如今一畝地也不過產(chǎn)糧三斛不到,基本是將一年收入的大半都繳上朝廷,至于說分家更是不要想,婦人總要生育下田,閑暇才得空養(yǎng)蠶織絹,而一個善織的婦人一月最多不過織一丈絹罷了,如果一戶人家的丁口少于十人,根本就交不出如此大的絹布。 甚至有逃戶只有三五人時,會主動賣身為奴,就因為這世道,獨一人是過不下去的。 但南方的士族們無疑是開心的太早了,四月初,豫州便有消息傳來,祖逖在出門打野時,不慎劫到了王虎的釣魚隊伍,被對方的弩機射中右肩,隨后傷口發(fā)炎,昏迷不醒,他的弟弟祖約暫時代替祖兄長控制手下。 奈何這個臭弟弟就是水貨中的水貨,撐了沒三天,就讓憋了大半月的王虎等人誘敵出洞成功,在城父被大敗,不但祖約本人被生擒,祖逖精心經(jīng)營的五千軍卒也大部分成了俘虜。 后方的祖逖知道此事后,當場就吐了血,但還是強撐著身體,帶剩下的部下退回了徐州。 至此,豫州基本沒了可以和北方軍對陣的勢力,各個塢堡爭先恐后地將自家子嗣送到王虎身邊,做為人質(zhì),以表忠心。 王虎就特別嫌棄,說這些人干啥啥不行,吃飯第一名。 但收還是要收的,豫州沒什么天險,祖逖雖然退回了徐州,卻隨時可以再收攏士卒,重新打回來。 王虎非常想一股作氣,打到徐州去,在他看來,只要拿到彭城和下邳兩個重地,整個徐州基本就沒啥問題了,再順勢打過淮河,占領(lǐng)重城盱眙,便離建鄴不遠了。 蒼秀兒老大和渤海公的想法都太穩(wěn)健了,說到底便是懷柔太過,若換他指揮大軍打過去,凡有不從者,皆處重刑,把南方那些世家大族統(tǒng)統(tǒng)送去扶桑挖礦,至于那些敢作亂的家族教派,全數(shù)斬殺平定就是,這般收拾一番,南方能有幾個真敢冒頭的? 如今還只是一個南朝罷了,這天下,除了江東之地的南朝,可還有關(guān)中的匈奴,涼州(甘肅)的張氏、寧州(云南)的爨琛、廣州的王機、還有益州的成漢,這天下之大,事情還多著呢,怎么能在這么一個地方久侯? 但他人微言輕,每次給蒼老大的請戰(zhàn)信送上去,對方回復的都是知道了,以及附帶一罐敗火茶。 就很難受。 而在更靠北一點的邵君等人也沒閑著,在泰山南邊,那位堅持抵抗北方的東晉委任的“兗州刺史”,如今已經(jīng)被北方勢力完包圍,對方知道抵抗不了,索性帶兵也退回徐州合肥。 至此,北方的勢力已經(jīng)推到淮河以北,東晉的力量基本被壓縮在淮河南邊。 魏瑾直接下令,讓他們依托淮河,訓練水師,水師大成之日,便可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