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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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為了不耽誤春耕,給參與的勇士足夠來回的時間,冠軍大會的時間,便定在的冬季。 玩家戲稱這是咱們的冬季運動會。 這種大會比的當然不是跑步跳遠之類的簡單運動,而是的騎馬射箭、刀槍劍戟,甚至還有真人版本的絕地求生,其精彩程度,在網(wǎng)上也引得大量的叫好。 當然,這也是薊城冬季最忙的事情。 …… 崔鳶這次帶著荀姑娘過來,除了帶她開眼界,還有一個目標就是讓她參與這個冠軍大會,只要能得到一個好的成績,那么荀灌進入軍中的起點就不會太低。 在見過她的武力后,崔鳶是非常有信心了。 …… 安次城是薊縣的衛(wèi)城,離薊城只有百里之距,雖然不像薊城周邊那般富足,卻也靠著沿途繁華的商路,能混個溫飽。 但縣城周圍的村落鄉(xiāng)里,卻沒有這樣的待遇,大多還維持著耕作的生活,好在北方如今的鹽鐵便宜,牛羊也不缺,日子比起亂世時,已經(jīng)是做夢都不敢想的天堂了。 十月末時,北方的秋已很涼。 樹木枯黃,萬物歸寂,大半日的陽光曬干了樹下落葉上的露氣,倒是方便了縣城外山嶺中打柴的少年。 少年十五六歲的年紀,生得濃眉大眼,背在身后的柴垛大到快將他淹沒,粗礪的麻繩深深地勒進他肩膀上緊實的肌rou,他卻像沒事人一般行走在坎坷的山路上,速度還不慢。 走出山嶺,順著溪水,他來到山下的村落里,村中的人紛紛笑著和他打招呼:“阿良回來了?” 阿良一邊應(yīng)著,將柴背回了一處冒著炊煙的小院。 “阿良回來了?”他的母親掀開厚重的門簾,遞上水瓢,“苦了我兒也,快來歇歇。” 阿良在墻角放下柴火,坐在馬扎上,接過水,便是一番豪飲。 他母親坐在他旁邊,看著兒子頭上的汗水,用袖子給他擦了擦,嘮叨道:“先前村里來了貨郎,可惜你沒趕上,賣得可多,剪子、鍋子、頭花都有,一輛牛車裝得滿滿當當,那棉布厚實,我扯了半丈,過兩日,就能給你做身新衣了……” 阿良險些被嗆到,他有些的無奈地看著母親,默默聽她嘮叨了好一會兒,一直到后邊,母親終是暴露出自己的心機。 “……兒啊,你生來力大,家里靠你筑屋室也存了些財物,你想從軍,娘不擋你,但出家之前,還是娶個媳婦,為冉家留個后啊,這從軍的事,明年再去也不遲啊?!?/br> “娘,不能再耽擱了,”少年神色堅決,“我已經(jīng)十六了,村城也打好了招呼,這次機會難得,這柴火夠您燒一年,家里的米糧也夠,明天我就出門了,您在家等著享福吧?!?/br> “唉,這安寧了那么久,你說這……”婦人忍不住難過。 他們本是魏郡人,石勒肆虐兗州時,舉族北遷,在這個偏僻的小鄉(xiāng)里扎下根來,這些年日子過得安寧穩(wěn)當,但奈何不住兒子年輕有夢想,擋了這些年,終是擋不住了。 到了晚上,村頭的鐘聲響了幾下,阿良和母親都停下交談,帶著小馬扎,向村頭的空地走去。 各家的小孩們可就沒那么矜持了,紛紛像小炮彈一樣,一個人帶著兩三個馬扎,早早地去占位置了。 等阿良母子到時,村口的空地已經(jīng)被占得滿滿當當,白天的貨郎將他的板車支起,掛起了一盞燈,帶上一張白布,布上有著神奇的影子,像一只狗頭,狗嘴一張一合,給他們講著這些日子天下大事。 貨郎走南闖北,能說會道,一些普通的故事在他口中被講的驚心動魄。 如今的村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年不見得會出鄉(xiāng)一次,聽得是津津有味。 講南方的大船在海上的故事,講草原的姑娘怎么給人帶來牛羊,講洛陽正在修一座天下最高有明堂……講這些趣事的同時,也講女帝為了減免稅賦,所以這些年沒有征戰(zhàn),將國家保護了他們,他們又能做些什么…… 出自孟嵐的培訓(xùn)班的貨郎不但是巡視鄉(xiāng)里的情報收集器,也兼職著愛國主義傳播,告訴他們當年為什么天下會亂,女帝和那些人有什么不同,講如今不在世家的庇護下,也能過得很好,講再過些日子,薊城又有一場盛會——冠軍大會。 天下的男兒,只要敢去的,都可以參加,但是參加前得想好,馬上馬下,摔跤比武,若有受傷,那可是不賠的。 如果能進絕賽,不但有不菲的獎金,還可以入軍中為將,被各位將軍搶著招攬,前途無量。 村里的年輕人們聽得心蕩神曳,老人們也是一臉遺憾,還有人問起如此盛世,他們可不可以去薊城一睹英姿。 貨郎立刻潑上冷水,言說這些比賽如今是一票難求,他都舍不得去看呢,再說了,這時候,薊城中旅舍費甚高,這一來一回,怕是要把一年收成都貼進去。 村人聽得失落不已,這時貨郎已經(jīng)講的口干,便停了講解,讓他們各自回家。 難得的娛樂活動就這樣結(jié)束了,村人們?nèi)齼蓛傻馗髯约荷⑷ァ?/br> 只有阿良還停在那里。 貨郎看著這高大的少年,笑道:“考慮好了?” “好了,”冉良露齒一笑,“這次,我跟你一起去薊城,必要奪冠!” 聽說如今今上欲要定都洛陽,如此,平定關(guān)中蜀地必在頃刻之間,再不入軍,就來不及了。 …… 同樣的事情幾乎發(fā)生在魏瑾治下的每個角落,北方的女帝如今有富有四海,僅有一些角落未能收拾,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種偏安的時日是不會長遠的。 十一月便是冠軍大會初賽的日子,這個月份,強健的兒郎們會奮勇展現(xiàn)自己的勇武,意圖在這個新生的政權(quán)里占下屬于自己的席位。 一時間,整個薊城都熱鬧非凡,討論誰會是最后勇冠三軍的頭籌。 而這里還有一隊非常特殊的參賽者,他們來自關(guān)中長安,是當?shù)氐暮缽姡麄冊谫愂碌膬疵秃图鼻?,幾乎都把“選我,我?guī)銈兇虻嚼霞摇钡囊鈭D寫在臉上了。 魏瑾對此非常樂見其成,就她所知,或許,不用她出兵,匈奴那邊就要亂起來了。 匈奴漢國,都城平陽。 大風(fēng)大雪中,這座城市安靜的宛如空城。 一位年近三十的高瘦胡人策馬過街,帶起一路風(fēng)雪。 駿馬上,匈奴車騎將軍阿都利緊了緊自己的羊絨披風(fēng),戴上兜帽,頓時覺得耳朵又是自己的了。 他來到一處醫(yī)館,拂去肩上的積雪,直入內(nèi)堂,毫不客氣地擠把炕上的醫(yī)生擠到一邊,憤憤地把對方案上的果干一把塞進嘴里。 來自上黨的醫(yī)生面帶微笑,客客氣氣地道:“這位先生是哪里有病啊?”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阿都利將桌案拍地作響,他幾乎都低吼著道,“十年了,十年了?。‘斈暾f好我來當臥底,過些日子就招我回去,這都過多少日子了?如今我不但是車騎將軍,連我兒子都會騎馬了?!?/br> 醫(yī)官的微笑更溫和了:“這個,您是孟嵐姑娘派來的,回與不回,都是孟姑娘說了算啊,小的哪能張口?!?/br> 阿都利還是十年前,孟姑娘圖謀河?xùn)|鹽池時,讓他帶人投奔的匈奴,這些年還真是辛苦了他一路從普通的小將爬到車騎將這個位置了。 “孟嵐說不定都忘記我了?!卑⒍祭粣偟馈?/br> “您一般不過來,這次是什么情況?”醫(yī)生,也是平陽的情報中樞負責(zé)人一邊給臥底泡上一杯消火的茶水,一邊問。 阿都利這才正色起來,思索片刻,才緩緩道:“劉聰不太好了?!?/br> 他是車騎將軍,主管平陽的宮衛(wèi)禁軍,官居二品,對宮中之事當然了如指掌。 “如何說?”醫(yī)生小聲問。 在受挫多次后,劉聰早就放飛了自我,在這山西的一郡之地中,不但廣開后宮,還開始寵幸jian臣,半年前,就被身邊的弄臣進讒,連殺了七個一品重臣,讓阿都利從三品的右將軍一下升到了二品——在這種昏君身邊,升官可真不是件讓人開心的事情。 “昨晚,宮中大火,你可知曉?” “看到了,但不知火情如何?” “螽斯則百堂失火,”阿都利的面容大半隱沒在燭光之下,看不清面容,“劉康等二十一位皇子,無一生還?!?/br> 醫(yī)官頓時嘶了一聲:“怎么會一個都沒逃出來?” “這火來得蹊蹺,”阿都利搖頭道,“但生在皇家,總是危機四伏,劉聰當場昏了過去,現(xiàn)在還沒醒呢,等他醒來,必然又要有一番人頭落地。” “你會不會有危險?”醫(yī)官頓時擔心地問。 “不會,我是胡人,劉聰殺的,都是勸諫他的晉臣,”阿都利忍不住冷笑,“他雖殺人,但匈奴貴族和其它雜胡,卻都不輕易動的。” 醫(yī)官點頭道:“這個消息 ,我會盡快傳給那邊,您放心吧。”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卑⒍祭浜叩?,“記得啊,讓那邊快一點打過來,再等兩年,我沒準都能起兵當皇帝了?!?/br> 醫(yī)官忍不住笑道:“那也未嘗不可啊,如此,直接獻給陛下就好?!?/br> 第273章 如果會是 十一月初,天降大雪。 雪停后,各家各戶都吆喝著人手,將房頂和門前街道的厚雪鏟下,頂上干凈的積雪被放入大缸中做日用水,剩下則被一輛輛來回的馬車送出城外。 雖然如此小心了,結(jié)了冰霜的地面依然很絲滑,年紀大一點的老人,卻還是止不住出門的心,他們?nèi)齼蓛傻鼐奂谝粋€個小茶館里,就著一碟炒西瓜籽,就能蹲上一大半天。 如此能吸引他們的,除了說書人的故事,當然就是最近的冠軍大賽了。 “……那冉良雖才十六歲,面對一個九尺的鮮卑大漢卻是怡然不懼怕,在對方一拳揮出時,一個側(cè)身,就那么毫厘之間,閃過一記重拳,說時遲那時快,又見他眼神對電,對著敵人狠狠一瞪,那虎狼般的殺氣,生生就把強敵鎮(zhèn)住數(shù)息,他哈哈大笑兩聲,傲然道:如今當是讓你吾冉氏絕技的時候了!便抬手一掌,只見四周風(fēng)起云涌,不辨左右……” 眾人聽得入迷時,就見說書先生把驚堂木一拍,咳了兩聲,聲音嘶啞,一派我累了的樣子。 立刻便有想聽人吆喝著茶老板上點心,加茶水,還有人就主動上前,去說書人的竹盤里丟上鐵錢。 雖然茶館里大多數(shù)人都厚著臉皮白嫖,但畢竟人多,剩下的人給的錢也夠好好吃上幾頓,于是說書人歇息了一下,便又抑揚頓挫地講起來。 這茶館里還有幾位玩家,一邊嗑著瓜子,一邊聽,一邊錄像,這位講的太好了,渲染語氣都是一絕,在網(wǎng)上都有很多云玩家追更。 當然,還有一些外地人,比如正在角落里聽著自己那“決戰(zhàn)薊城之山巔”的英雄事跡的冉良。 他如今是奪冠的熱門人物,不但拿初賽的獎勵,還有很人都來巴結(jié)他,送酒送錢,就希望他能全力發(fā)揮,讓他們下的注能贏回來。 當然,也有在酒rou里下瀉藥巴豆,想讓他戰(zhàn)敗的,所以在上過一當后,冉良已經(jīng)只收錢,其它的不收了。 他特別喜歡聽來茶館,除了聽故事之外,說書人還會讀上報紙,讓他知道這天下大勢,知道洛陽,知道為什么當年天下大亂,女帝又是怎么重新?lián)崞竭@天下烽煙。 每多聽一件,他就深恨自己沒有早點出來,否則以他的武勇,又豈會還是個白身? 終于,天將暗時,說書人開始收攤,旁聽的眾人也紛紛離開,冉良走出茶室,便被撲面而來的冷風(fēng)吹了個激靈,他回到自己租住的客房里,正好路過一間澡堂。 他向前的腳步不由自主地拐了個彎,偏斜著走進了澡堂,在小二誠懇的微笑下付出五個鐵錢。 澡池很大,冒著熱氣,他把衣物寄存在柜里,便舒服地縮了進去。 他第一次來這里,還是被比賽中交的朋友請過來的,他當時被這么大的池子驚呆了——自己打上一個月的柴,也燒熱這一池水吧? 但那朋友當場就哈哈大笑起來,說這是用蒸汽燒的水,是用旁邊織坊的余熱建起來的,燒的是煤,那蒸氣的用來推機器的,熱氣放了浪費,用來燒水卻是一舉兩得。 冉良不能理解那水的熱氣是怎么能燒水的,但這不妨礙他美美地泡上小半個時辰,再享受起搓澡師傅的刷背,出來時,感覺身上幾萬個毛孔都透著舒坦。 要知道除了世家,普通人一輩子都不會洗幾次澡,洗澡水費柴禾,還容易傷寒,但這種熱騰騰的澡池卻沒有這種擔心,只要幾錢,就能享受到這種生活,他是真拒絕不了。 出了澡堂,冉良在路上突然間人流擁擠起來,他在人群中不小心撞到一位少女,那少女長得嬌俏美麗,讓他心動不已,正想道歉求原諒順便認識一下,卻沒想到,對方直接一巴掌把他拍開——那力氣大得就不像這小身板可以使出來的。 冉良一時驚愕,卻見少女卻已經(jīng)揮著手絹,對著街道中心大喊:“衛(wèi)公子,衛(wèi)公子——” 他這才發(fā)現(xiàn),周圍的人都在聲嘶力竭地呼喊著公子之名,而街道上,一輛極會厚重豪華的馬車正在接受這些女子婦人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