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節(jié)
當時他也是直播的,可是一不熟悉道路,二來勇士們也很疲憊,所以速度不可能快起來,一路上無數(shù)云玩家一邊看著他們奔襲一邊看著祭壇的局面,一會哈哈大笑一會鱷魚流淚,可以說是當時最熱鬧的事情了。 好在因為這位玩家一路上無論是航海還是尋找種子都貢獻非凡,在心被掏之出前結算了功勛,到月底時,大山們也沒有爭奪,讓他好歹又混了個號回來,如今這位已經(jīng)花一個多月調整心態(tài),終于走出陰霾,準備繼續(xù)南下去開發(fā)澳洲大陸。 得到種子后,他們沒有耽擱,就直接回來了,但路上還是顯些又損失了最后一條船,好在那時周圍有一個島嶼,靠著島上的木料,他們把船修好后,這才磕磕絆絆地回到祖國。 這一路過去,回來的人不到一半,可行航海是何等風險…… 王家少年們聽得津津有味,又品嘗了他們帶來的蕃茄醬炒蛋,簡直是無上美味。 秦鳳又解釋說,這是他們在船上種的蔬菜,雖然很用心保管,但海上的天氣太潮濕了,不少種子都發(fā)了芽,便干脆在船上用壞木桶做了花盆,種些番薯葉子、番茄辣椒之類的菜蔬,讓這一路回來心情舒暢。 王羲之感慨道:“觀天下之大,察品類之勝,遇窮極之險,如此人生,豈非快哉?” 然后又改了志向,要去當一名狂士,泛舟江海之上,一人開疆…… 他堂弟王胡之立刻笑道:“你這志向改得也未免太快了些,好了,這聽了半天,我也聽累了,不如打兩把局牌?” “甚好,”王羲之邀請秦鳳道,“正好,我們兄弟七人湊不成兩桌,下仆又不敢上臺,不如秦兄來湊個整?” 秦鳳點頭同意了。 但他不知道的時,一瞬間,他的整個直播彈幕都炸了。 無數(shù)人痛心疾首,王羲之啊,你怎么能這么愛好廣泛,你還記得自己是要當書圣的人么? 你怎么能去打牌,你的手是用來打牌的嗎?。?!快去給我練字?。。。。?/br> 第286章 外事相關 洛陽的冬天有些冷了。 行人來往匆忙,但各大商鋪食肆的簾子總被掀開又放下,內中都熱鬧的緊。 從萬象神宮的正門出來,便是一條長長的主街,而街道的兩邊,各延伸出一個長巷,住著幾乎洛陽所有的辦公部門,這種集中辦公的模式雖然方便了通訊和交流,但也讓因為距離太近而產(chǎn)生不了美,摩擦難免。 夕陽落下時,是下班時間,一名金發(fā)碧眼的可愛小姑娘梳著簡單的丸發(fā),穿著絲麻做的襖衣,蹬著一雙厚厚的的雪地靴,在一處官衙的門口等著。 鐘聲響起時,小姑娘提了提書袋,抬頭看著從官邸中出來的人。 過了片刻,一名胡姬提著書袋走出,熟練地來到女兒面前,幫著她拿起書袋,伸手在她額前一戳:“莎恩,外邊那么冷,就不知去休息室等我么?” “里邊那么大,懶得多走?!迸畠荷魃炝烁觳?,“今天運動會上跑馬,我可是累了一天,帶我去吃烤羊rou?!?/br> 米薇看著女兒,皺眉道:“你還沒吃煩啊?” “不一樣,您不知道么,船隊回來了,帶來了海外的辣椒,那味道聽說好極了,和咱們吃的不一樣!”莎恩揪著mama的衣服,瘋狂安利。 “你怎么知道?”米薇懷疑地看著女兒。 今日,航海船隊歸來,女帝親自出城迎接,上午整個學校的學生都被拉去獻花了,而航海隊員們被女帝封了不同大小的海務官,也戴著紙扎的大花在街上巡游,惹得無數(shù)人眼紅,很多人都想跟著出海了。 這么點時間,就是帶回來什么,也不至于讓女兒知道吧? “我們老師說的,”莎恩立刻倒豆子一樣說起今天的見聞,“我們不是有個叫司馬鄴的老師么,他有個好兄弟叫王悅,王悅有個弟弟叫王羲之,王羲之在路上遇到了航海隊,還用一本親手抄的書換了半斤辣椒粉,然后,王羲之的表弟王胡之就拿了這辣椒粉讓人給王悅送來,希望王悅可以讓他們來洛陽求學,王悅拿了辣椒粉,被司馬鄴分了一半,這個司馬老師一整個下午都在炫耀呢,說這東西從海外帶回來的極少,給我們開開眼界?!?/br> “這么少,街上的食肆應該沒有吧?”米薇疑惑地問。 “有的,司馬鄴老師說了,從海外帶回來的那些辣椒種子被挑了出來,剩下的皮都磨成了粉,可愛飯店買走了不少,他準備先去飯店吃夠了,再吃兄弟分的?!鄙靼杨^埋在母親懷里,蹭來蹭去,“走嘛,母親,我們去吃嘛~” 米薇撇了撇嘴:“當然可以,但是孩子,咱們粟特人的習俗一般是提議者請客,你有做好半年失去零花錢的準備了么?” 莎恩驚呆了,死死揪住她的衣服:“你怎么可以這個樣子,哦不,母親你醒醒,女帝給你官職時您說過的,‘從今以后,沒有粟特人米薇,只有你的子民米薇’,咱們現(xiàn)在都是黎朝人,不是粟特人了?!?/br> “不需要你教我,”米薇冷哼著走在前邊,拖著沉重的女兒在街道上劃出兩條長長的足跡,“辣椒粉再貴重,也不應該在剛剛上市時去品嘗,需求除以數(shù)量決定價格,這你都不懂么?!?/br> “狠心的母親,您傷了我的心……” 母女兩相互斗著嘴,莎恩不情不愿地和她一起回了家,路上還用陶碗打包了一小份熏鴨和饅頭。 到家時天已經(jīng)半黑了,這是一處一廳兩室的小宅,母女兩同睡一床,米薇曾經(jīng)想給女兒單獨隔出一間,但被莎恩拒絕了——淪落為奴隸的經(jīng)歷讓她恐懼于和母親分開。 房間東西不多,米薇拿出火柴,點起了煤油燈,準備起吃食,莎恩則放下書包,架起了小煤爐,煮上熱水,同時熟練地連接銅管,用煤煙把炕燒熱。 “咱們應該請一個仆人每日作飯,這樣冬日方便得多?!迸畠罕г沟?。 “那我養(yǎng)你做什么,”米薇冷漠道,“如今洛陽城里仆人工錢可不菲,而且很多的仆人都會私下克扣主家的錢財,咱們買宅已經(jīng)把積蓄耗光了,回頭還要送你去補文學課,你知道多費錢么?” “你完全可以不讓我去補!”女兒委屈極了,“每次補習,我感覺自己坐在一群小孩里就像個傻子?!?/br> “那你倒是多考幾分啊,不要每次都在及格線上掙扎。” “能及格你還有什么不滿意!” “當然不滿意,要是靠不到前十,您會有什么出息,你進不了一考,當不了吏員,哦,你只能當個商人,或者務農(nóng),天啊,這樣你一輩子就毀了~” “我們粟特人是天生的商人,您憑什么看不起商人!”女兒怒道。 “我的孩子,你還小,我不能由著你性子來,”米薇放緩了語調,“總要努力過,你將來才不會后悔。菜涼了都?!?/br> 女兒哼了一聲,不再討論這個話題。 很快,冷炕有了溫度,米薇將熱水舀在碗里,和女兒一起吃。 她問了女兒的一些學業(yè),莎恩也問了她工作有沒有累。 米薇也撿著能說的隨便提了提:“前些天,天水胡人剿滅了最后一只不聽帝令的胡酋,關中的商路已從新開放了,最近來洛陽的粟特人很多,我會很忙,你平時在家好好照顧自己。” 莎恩突然道:“今天,那奈德來找我了?!?/br> 啪! 米薇猛然摔了筷子,臉色近乎猙獰:“你說什么?” 那奈德,這是米薇永遠不會忘記的名字,年輕的她曾經(jīng)是絲路大城撒馬爾罕中有名有姓的大戶的姑娘,卻拋棄一切為了愛情和這個人離開家庭,遠來敦煌經(jīng)商,但在東方戰(zhàn)亂之時,這個男人拋棄了她們母女,讓她們承擔他遺留的債務成為奴隸。 如果不是遇到了陛下,米薇根本不敢想女兒的未來。 “他悄悄來見我,說是很想念我,當年離開是迫不得已……就是負心男人常用的套路,母親,您不必擔心,我對他的憎恨一點不比你對他的少?!鄙靼矒嶂赣H,“我假裝原諒了他,并且警告他不要來找你,從我套來的話里,他的生意失敗了,聽說是您在負責外籍的文書后,他很希望搭上你的線,并且用你是他妻子的名義邀請了很多粟特商人,我擔心他是想利用你,你要小心?!?/br> 粟特人是絲綢商路最大的經(jīng)營者,商路上隨時有著他們的影子,米薇出生大戶,精通粟特文、漢文、還有波斯文,因為定居敦煌,還能說好鮮卑語,所以在外國人的溝通上很受重用,說是中層官吏毫不為過。 這些年不是沒有粟特人帶他她遙遠家族的書信,想要得到她的支持,但她虔誠地對待自己的工作,從不有絲毫懈怠,更沒有給過任何方便,無情地像個石頭。 感情上受到的傷害讓她不愿意再相信任何男人,但她萬萬沒想到,那個男人,居然把主意打到女兒身上! “真是無恥!”米薇深吸了一口氣,“莎恩,你做得很好,放心吧,我會處理掉他,不會再給他任何靠近你的機會?!?/br> 這個男人當年還欠下一大筆債務,她有足夠的辦法讓他滾去。 “你有準備就好。”莎恩也松了口氣,“現(xiàn)在絲路恢復通行,會有更多的粟特人來洛陽,如果可以,最好收集一下河中地的消息,向陛下稟報,以她的智慧,一定會有吩咐的?!?/br> “你對這些倒是cao心的多,”米薇看了她一眼,“月底就要期末考了,你能拿第幾名?” 莎恩臉色瞬間難看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發(fā)一個優(yōu)秀讀者的評論同人 網(wǎng)友: 喂?我不在盒子里…… 評論: 《無論魏晉》 打分:2 所評章節(jié):285 王羲之日記 大黎十年一月十四 今日聽聞東洲船隊又歸,感天地之浩渺,人滄海之一粟,欲做東洲賦一篇以記之,適書完“東”一字,弟胡之相邀打牌,遂走。 大黎十一年三月初六 兄悅命吾為新鄭國渠書,至洛陽尋兄,未至兄宅,弟胡之相邀打臺球。嗟乎!臺球樂甚,何思書也! 大黎十二年九月廿四 初至蘭亭,曲水流觴,弟胡之言不如臺球,麻將之樂,深以為然。眾人邀我為蘭亭詩集做序,吾深恨眾人未至薊州,洛陽,不知臺球,麻將之樂,拒之。 大黎十五年三月初三 至蘭亭與弟胡之眾人打臺球,搓麻將,幸甚樂哉,不知日落月升,遑論做序。 大黎二十年四月初一 已至洛陽,上旬與眾人又至蘭亭游玩,決意此番定要書下一篇好序,然弟胡之驚呼東洲船隊歸朝,并幾位東洲夷人前來稱臣納貢,此事怎能少我王羲之一人?!遂走。 …… ……蘭亭集序……今日未做,明日…… ……蘭亭集序……仍未做,下旬…… ……蘭亭集序……今年未做,來年…… 第287章 最后機會 駝鈴悠悠的回響在洛陽的大街上,在風雪中踩出一個個深深的蹄印。 一隊高鼻深目的胡商在一名粟特人的引導下,走入一處客舍,在溫暖室內脫去沾雪的外套,做出了拜火教的禮儀,這才坐上了暖和的炕位。 “尊貴的阿卡克領主,那奈德·萬達克向您表示敬意。”兩人相互問候。 他們是來自河中地的粟特人,絲路的重新開放,是西域河中乃至波斯一路的超級大事,自從十五年前,“內地”也就是他們稱呼中的中原大地陷入戰(zhàn)亂時,無數(shù)粟特人逃亡,而失去了商路,西域的無數(shù)小國,便失卻了經(jīng)濟來源,很多以此為生城市都陷入了饑荒,無法供養(yǎng)的多余人口化為沙匪,阻止斷了通路。 粟特人依托商路建造的城市也紛紛進入了衰落,這次內地從新穩(wěn)定下來,就成了他們大事中的大事。 尤其是知道他們中的一個粟特女子像當年匈奴王子金日禪一樣被皇帝重用后,善于找尋一切機會的粟特人就像聞到血的鯊魚,紛紛前來內地。 新來洛陽的大商人阿卡克就是其中之一,他們做為絲路上的商人,知道這些年內地有無數(shù)奇珍出現(xiàn),已經(jīng)不再是當年絲綢這種主要而單一的奇物了,糖、茶、瓷器、藥品、妝品,無論哪一樣,放到西方,都會是震驚羅馬與波斯的存在。 “如今的洛陽,你可以隨意購買器物,但必須上交稅款,如此,邊燧才會放你出關,如果沒有繳稅的文書證明,你就不能將貨物帶出。”已經(jīng)在這里盤桓數(shù)月的那耐解釋道。 “那我們可以與敦煌的邊燧打通關系,”阿卡克立刻道,這是他們粟特人最常用的手段,邊境的烽燧是的辛苦的差事,他不介意賄賂這些小魚,“從而避開征收的稅款。” “不行,文書會沿途查驗,你不可能打通所有的驛站,”那奈德?lián)u頭,“我們進入洛陽,首先要去涉外司報備來歷、目的,給出身份簽文,才可以購買貴重貨品,這些都是有記錄的,離開時,所有貨物也到到涉外司報備,給出納稅文書,才能通關放行。” “涉外司便是那個米薇在主管?”阿卡克沉吟后詢問。 “不錯,但是她因為一些事情,并不接受我們示好。”那奈德無奈道。 “是不接受你的示好吧,”阿卡克也知道一些消息,“你當初的行為確實讓人鄙夷,你可以拋下她們母女,但不應該讓她們來承擔你的債務,她的母親已經(jīng)知道這個消息,并且在撒爾馬罕放出話來,要懸賞你的人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