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穿成鳳凰男的前妻[穿書]、傻子替身 完結(jié)+番外、薔薇刑、被反派boss強(qiáng)制走戀愛線、賢內(nèi)助系統(tǒng) 完結(jié)+番外、將軍的卑微替身、黑化成大佬的未婚妻、[娛樂圈]撩彎公主日常
云皎很是謙虛地擺擺手:“哪里哪里,主要還是你教得好。”她頓了頓,趁機(jī)道,“你看你才高八斗學(xué)富五車,長得也這樣好看,笑起來也很溫柔,對人也好,如果能時常對我好一些那就更好了……” 她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主要目的就是讓云初末覺得她是一個溫柔可親的弱女子,從此以后憐香惜玉對她好一些,她也不用每天勞心費神的提防云初末會忽然從哪里冒出來,把她整得屁滾尿流慘兮兮了。 云初末臉上的笑容金燦燦的,望著她的目光越發(fā)的清俊溫柔,云皎頓時大喜,覺得自己拍對了馬匹,于是又厚著臉皮、咬牙堅持、絞盡腦汁地想好話來贊美他。最后云初末滿臉笑容地端起杯子,十分冷靜地遞到她手上:“你的廢話說完了么?可以給我換杯茶水了么?” 云皎頓時被打擊得體無完膚,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云初末的厚臉皮簡直比雞蛋還雞蛋!她神情凄楚,悶悶地奧了一聲,接過杯子下去給他泡茶,剛轉(zhuǎn)彎下去就聽見他不緊不慢地吩咐道:“記得把杯子也換了,茶葉要今年新摘的雨前茶?!?/br> 泡完茶,她忽然想起來一件大事,連忙跌跌撞撞的跑去找云初末,由于杯子沒端穩(wěn),差點把茶水都倒在了他的身上。云初末伸手把杯盞扶穩(wěn)了,從她手上拿過杯子,掀起杯蓋慢條斯理地輕拂著:“看來你確實和我的衣服有仇?!?/br> “不是啊,”云皎蹲在他的身邊:“有一件事我忘了跟你說?!?/br> 她一路跑過來累得不行,撫著胸口平復(fù)了一會兒,道:“前兩天我在街上看到熟人了,她差點認(rèn)出我來?!?/br> “哦?”云初末挑了挑眉,淺啜了一口茶:“你是欠人銀子了,還是搶人夫君了?” “云初末!”云皎很憤怒,瞪著眼睛望他:“我是在說非常嚴(yán)肅的事情,你可不可以也拿出一點認(rèn)真來!” 云初末唇角噙著笑意,將杯子擱在石桌上,單手撐著頭,氣定神閑地望著她,他的眸光瀲滟,恍若一道明媚的春風(fēng):“什么事情?” 因為知道說出這件事意味著什么后果,所以云皎的語氣有些猶豫:“就是五十年前,酒坊里的那個舞姬,我前兩日在街上碰到她了,她好像還記得我……”說完這些,她試探地望了望云初末,只見他遲疑了一會兒,淡淡地哦了一聲,“看來這里是住不得了?!?/br> 云皎心里頓時涼了半截,雖然早就預(yù)料會如此,還是忍不住黯然。她在這里已經(jīng)住了上百年的時間,一草一木,一磚一瓦,說沒有感情那是假的。 如果他們走了,云初末屋前的那幾株梅樹怎么辦?從初春時就開始長蟲子了,如果不好好治療的話,肯定會病死的。還有池子里的那幾條錦鯉魚,雖然在困難的時候,她曾動過要把它們做成魚湯的念頭,并且也付諸行動實施過好幾回,但是如果他們不在了,它們一定會餓死的吧。 見到云皎一副凄然慘淡的模樣,云初末輕輕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怎么,還會舍不得么?” 云皎微微嘟著嘴,悶悶道:“別說的我好像很沒出息的樣子,其實你也是舍不得的吧?” 云初末一愣,良久伸手將她攬過來,輕輕拍了拍她的頭,喃喃地說:“有什么舍不得的呢?只要你我在一起,走到哪里都可以有自己的家,以后你若是想這個地方,我們還可以回來?!?/br> 云皎半趴在他的腿上,目光所及是素白的云錦,鼻息間縈繞著淡淡的好聞的幽香。 家這個詞,對于她來說始終是個模糊的概念。 她不知自己是從哪里來的,更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親人,即使曾經(jīng)有,如今一百年的時光過去了,那些人也早該歸于塵土,沒有遺存的可能了吧? 這么多年,他們一直在明月居生活,打打鬧鬧,爭爭吵吵,一點也不覺得時光漫長。和外面的人相比,她已經(jīng)幸運了太多,可以整天過得無憂無慮,除了偶爾憂愁怎么讓云初末更加憐香惜玉對自己好之外,也沒有什么別的煩惱。 朝夕之間,她早已把明月居當(dāng)作了自己的家,冥冥之中,這里的一切,都成了她生活中不能缺少的一部分,成了她人生中深深眷戀的不可割舍。 外面的世界她不太懂,過去百年的時間,她都活動在長安一隅,漫漫京城路,裊裊金云街,來來往往的那些人比流動的江水還快,而她小心翼翼的混足期間,竟從來都沒被人發(fā)覺。 不過,即使再怎么小心,在一個地方待久了,熟識的人也會多起來,她很怕哪一天會在大街上被人認(rèn)出來,自己被當(dāng)成怪物不說,還得連累明月居的秘密不保。 未來的路,要如何走呢? 只要有云初末在,這從來都不是她該擔(dān)心的問題,反正無論他在哪里,她始終都會跟著的。天南地北,大漠黃沙,煙雨江南,只要跟在他身邊,總能見到最美麗的那道風(fēng)景。 晚上,云皎打點好行李,打開窗戶看向天際的星辰,她記得當(dāng)初替銀時月畫骨重生的時候,亦是現(xiàn)在這樣美好的夜色,晚風(fēng)輕柔,明月掛在樹梢。 現(xiàn)世和幻夢中的畫面,關(guān)于那個溫暖優(yōu)雅的邪魔,那個美麗沉靜的女官,還有那個堅韌俊逸的護(hù)衛(wèi),一點一滴從眼前閃過,甚至依稀之間,她恍惚聽到了最后訣別的那首《亙古謠》。 他們的故事已經(jīng)結(jié)束,明月居還會繼續(xù)存在,或許在不久的將來,還會有另外一個人的到來,然后一切又在重復(fù),輪回,在現(xiàn)實和長空之境中穿梭,去找尋那些未了的真相,以及流年里來不及彌補的遺憾。 她望著天空沉思了良久,關(guān)上窗戶,走回到房間里,坐在桌邊輕輕撫摸那個盛著輪回石的木盒,陷入了天人交戰(zhàn)的境地。 究竟是還,還是不還呢? 自從把輪回石借給她,云初末就再沒提過這件事,或許是他貴人事多,忙碌之余給忘了。可是看他整天下棋喂魚,清閑自在的樣子,也沒見得究竟有多忙。 難道他是想從此以后,輪回石都交給她保管了?這也不可能吧,要知道輪回石可是天地至寶,掌管著三界的命數(shù)與興衰,云初末當(dāng)年肯定花費了好大力氣才得到的,怎會隨隨便便放在一個木盒子里,不聲不響的丟給她了? 云皎從桌子上爬起來,手指若有所思地抵著下巴,莫非是云初末在考驗她是否忠心,如果她膽敢把輪回石瞞下來,甚至攜帶它私逃,一腳踏出明月居,天上便會掉下來一個響雷,把她劈個七葷八素,頭腦冒煙?以云初末向來的惡劣事跡來看,最后一種推測是極有可能的…… 意識到這點,云皎簡直如坐針氈,一開始怕還回去再借就難了,她還抱著輪回石沾沾自喜了好幾天,早知道這樣,她一早就把它還回去了!現(xiàn)在想起來,越看這顆天地至寶,就越覺得它是個燙手山芋,指不定哪天會給自己招來煩。于是,她連忙揣著那個裝著‘燙手山芋’的木盒,屁顛屁顛地去找云初末了。 云初末的房間里,燈光還亮著,云皎站在外面來來回回走了好久,絞盡腦汁地思索該怎么向他解釋遲還輪回石這件事,然而在她來沒想出來對策時,屋里便傳出來溫和清淡的聲音:“站在外面好玩么,你到底是進(jìn)還是不進(jìn)?” 云皎一呆,覺得云初末現(xiàn)在的耳力真是越來越好了,她沉了沉心,眼一閉推開了門,打著哈哈笑道:“你怎知是我?” 這句話一說出,她頓時就窘了,果然見到云初末抬頭看著她微笑道:“如果不是你的話,我真該清點一下蓮池里的魚,看一看有沒有成妖的?!?/br> 一聽到他要清點蓮池里的魚,云皎立即狗腿道:“我只是跟你說著玩的,自然以你的聰明才智,肯定能猜出我的!” 云初末坐在書案前看書,上身斜靠在椅子上,整個人顯得慵懶而華貴,他不時輕輕翻過一頁,垂眸沉默仔細(xì)的看著,白皙秀美的面容在燈光下越發(fā)的清俊溫柔。 不知道為什么,每當(dāng)這個時候,云皎總是感覺云初末跟平時判若兩人,不由在心里撇了撇嘴,明明看起來是那么溫柔的一個人,怎么一開口說話就這么討厭! “你來找我,有何事么?”良久之后,等不到她開腔,云初末首先說道,不過說話的時候并未抬頭,只是在默默地看著手里的書卷,中又令人覺得舒適自然。 云皎連忙奧了一聲,焦急地思索著:“那個……就是……我來還這個!”她獻(xiàn)寶一樣地把盒子拿出來,片刻后,靈機(jī)一動解釋道,“這兩天事情太多了,我差點忘了,哈哈?!?/br> 云初末抬頭看了她一眼,清俊的唇角似乎噙著笑意:“你就是為了這個,輾轉(zhuǎn)不安,站在門口不肯進(jìn)來?” 云皎臉上堆笑,微微嘟著嘴:“人家臉皮比較薄嘛!” 云初末單手撐著下巴,望著她涼涼道:“是么……” 云皎頓時郁結(jié)了,好吧好吧,就算她臉皮真的比較厚,站在門口不肯進(jìn)來也是有別的圖謀,可是云初末怎么可以這樣打擊她!要知道她這幾日為了讓他認(rèn)識到她是一個‘弱女子’,可是花費了不少力氣呢,就算沒有被她打動,看在她精神可嘉的份上,也該稍許地配合一下! 云皎真是越想越生氣,覺得自己應(yīng)該拿出氣勢來,于是走過去將木盒擱在他的桌子上:“輪回石還給你,我先走了?!?/br> 剛想轉(zhuǎn)身,就被人拉住了手腕,云初末抓著她的手仔細(xì)打量著,淡淡地問:“何時傷的?” “嗯?”云皎一愣,垂眼見自己手上不知何時青了一塊,她支吾著回答:“奧,或許是不小心撞到哪里了,我也不知道?!?/br>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云初末已經(jīng)不知從何處拿來一瓶藥膏,用指尖蘸了一些,小心翼翼地涂在青紫的地方。他的力道輕柔,襯著微涼的藥膏讓人感覺很舒服,微微側(cè)首一直沉默著,一副認(rèn)真雋雅的模樣。 云皎居高臨下甚至都能看到他頎長的眼睫,不得不說,云初末確實長得很好看,比起嬌柔艷麗的女子來,多了幾分英氣和俊逸,但是跟那些挺拔堅毅的在一起,有多了幾分月白風(fēng)清的柔和與嫻靜。 即使這樣,見到他的人也絕對不會聯(lián)想到‘不男不女’或是‘陰盛陽衰’的字眼,只會覺得這是一個干凈溫柔的男人,碰巧這個男人長得也很好看,因為他周身的氣勢和威嚴(yán),即使不說話也能讓人感覺得到震懾和壓抑。 “好了,”云初末涂好藥膏之后,放開了她的手,抬首見云皎神色復(fù)雜地望著自己,不由奇怪:“怎么了?” 云皎立即回神,為自己剛才居然對云初末犯花癡很是痛心疾首,連忙道:“沒什么啊,怎么了?” 云初末上下打量了她幾眼,眉目中似乎有些了然,因此帶著笑意:“云皎,你臉紅了?!?/br> “??!怎么會!”云皎一愣,連忙去捂自己的臉,不可能吧!然而下一刻,就見云初末臉上綻放出一個猥瑣的笑容:“說,你剛才在想什么猥瑣的事情了?” “你才猥瑣!”云皎忍不住反駁,還在心里大罵,她剛才莫不是犯了瘋魔吧,居然會覺得云初末溫柔,溫柔個鬼啊! 云初末手里拿著書,起哄地敲桌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了,唉,天生麗質(zhì)難自棄啊,本公子天生就長成這樣,能什么辦法?” “你你你……”心事被戳穿,云皎差點跳起來大罵:“你這樣夸自己,不會覺得臉紅么?” 云初末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望著云皎的眼眸笑意分明:“可是依我看,臉紅的那個人分明是你耶?!?/br> 某人這樣無恥,而且還是被她忽然中了瘋魔、花癡許久之后,立即變得這么無恥,現(xiàn)實和夢想的差距這樣明顯,云皎只覺得怒火攻心,掂起桌子上的一塊硯臺,咬牙道:“你剛才看到什么了?” 云初末立即驚恐地站起來,拿書指著她:“你要做什么,趕快放下來,我警告你啊,再敢拿硯臺砸我,我一定會打死你的,反正蓮池里正缺魚食!” 云皎已經(jīng)完全聽不進(jìn)去,拿著硯臺緩緩接近他:“我臉紅了是嗎,你天生麗質(zhì)是嗎,去死吧!” 一聲哀嚎,云皎趕緊溜回了自己的房間,身后傳來暴怒的聲音:“云皎!看我這次不打死你!” 明月居的最后一個夜晚,就在這樣相愛相殺的橋段中度過了,云皎銷上門,聽著門外云初末的鬼哭狼嚎,笑著吐了吐舌頭:“活該!” 第42章 迤邐潑茶香(一) 他那么多陰謀詭計,卻終究逃不過一顆愛她的心。 ——《玉骨笛》 八月秋高風(fēng)氣爽,江岸兩邊的樹上結(jié)滿了黃橙橙的柿子,一位綠衣少女拿著網(wǎng)兜小心翼翼地潛伏在船頭,竹竿眼疾手快地往上一提,一條三寸長的小魚就落網(wǎng)了。 “云初末云初末,你看,”云皎獻(xiàn)寶一樣的提著小魚,拿給云初末看,甚是自豪道:“我們一會兒就有魚湯可以吃了?!?/br> 云初末靠在船艙的狐裘上,將手上的書移開了一些,唇角帶著笑意:“我看是夠你吃的罷?”說到這里,又頓了頓,“不對,十條也不夠你吃的?!?/br> 云皎很是不服氣地哼了哼,微微嘟著嘴:“別瞧不起人了,我多網(wǎng)一些,等會兒到鎮(zhèn)子上買些豆腐,能做一鍋魚湯呢!”她將小魚放在一個盆子里,又顛顛地跑出去網(wǎng)魚了,云初末看著她忙來忙去的身影,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小船劃過碧波,在水面上蕩開一陣陣漣漪,江里的水清澈見底,倒映著兩岸枯黃微紅的樹木顯得秋意甚濃,像是一副艷麗的山水畫卷。 “救命啊,救命啊!”一聲聲凄厲哭嚎的慘叫打破了這里的寂靜,云皎站直了身子,往四周瞧了瞧,果然見一道人影逃命似的向他們游過來。 她猶豫片刻,向船艙里喊:“云初末,有人落水了,我們救不救呀?” 幾乎不帶遲疑的,清淡溫潤的聲音傳來:“不救。” 果然!云皎暗暗哼了兩聲,撐著船向那人劃過去了,她將竹篙遞了過去,才發(fā)現(xiàn)那人是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人,長相兇惡,面有刺青,尤其一道猙獰的刀疤橫貫了整張臉,更是顯得嚇人了。 那人見到她的遲疑,連忙道:“姑娘,你別看我長得兇惡,其實我是個好人?!?/br> 云皎撇了撇嘴,壞人從來都不會承認(rèn)自己是壞人,好人也不會在臉上寫自己是好人。饒是如此,她還是費力的將那人拉了上來。 那人一上船,就劇烈的咳嗽了起來,手腳發(fā)白被泡的腫脹,顯然游了很長時間,整個人酸軟的趴在般板上,帶上來的水花同時也把船板弄得濕漉漉的。這時候,云初末從里面聽到動靜,也走了出來,望見船板上的那人微微蹙了蹙眉,又把目光轉(zhuǎn)向了云皎。 云皎立即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公子,我這是在幫你積福!” 云初末又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涼涼道:“是么。” 被救上來的那人一看情況不對,未免自己有再被丟下去的風(fēng)險,他趕緊跪下來磕頭:“多謝公子救命之恩,我閻刀無以為報,一定會牢記您的大恩大德。” 云初末把身子偏過一邊,閉了閉眼沒有吭聲,倒是云皎首先撲哧笑了起來,手指乖巧的抵在唇瓣上:“原來你叫閻刀,好有趣的名字?!彼聪蛄嗽瞥跄?,語氣溫軟,“公子,反正集鎮(zhèn)已經(jīng)不遠(yuǎn)了,我們就把他帶到那里吧?” 話音剛落,閻刀立即失語道:“不能去……”還沒說完,就被云初末冷冰冰地瞪了一眼,不由哆嗦了一下,把將要說的話咽了又咽,勉強(qiáng)吞下去了。 云皎見此,蹲下來安撫他道:“你不要怕,我們公子雖然看起來比較兇,脾氣也不好,但其實是個很溫柔的人哦?!?/br> 閻刀試探地看了看那座渾身散發(fā)著陰寒氣息的‘冰山’,默默吞吐道:“還是姑娘你看起來比較溫柔?!?/br> 云皎立即雙眼放光,看到這人如見知己,滿是感動道:“你的眼光真不錯,大家都說我很溫柔……” 她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旁引左證,無非是想讓對方相信她不僅看起來很溫柔,實際上也很溫柔,旁邊的云初末不可忍受地閉了閉眼睛:“云皎?!?/br> “???”云皎抬眼看他,立刻用手封住了嘴巴:“公子,我不說話了。” 云初末又瞥了那人一眼,一聲不吭地鉆進(jìn)船艙了,隱約間還聽到云皎跟那人壓低了聲音道:“來,我們進(jìn)船艙慢慢說……” 他輕喟一聲,坐回原來的位置,圍著狐裘繼續(xù)看書。船艙內(nèi)的爐子上烹著香茶,弄得滿船都是淡淡的清香,閻刀和云皎討論了一會兒關(guān)于‘溫柔’的話題后,因?qū)嵲谔?,歪在船艙的一角倒頭睡著了。 云皎又在外面玩鬧了一會兒,笑瞇瞇地拎著許多魚回艙了,垂眼見云初末還在看書,她小心翼翼地湊了過去,蹲在旁邊瞪著眼睛望著他。 “干嘛?”云初末斜了斜她,又重新把視線移了過去。 云皎雙手撐著下巴,看了一眼閻刀,小聲嘀咕道:“你為什么這么討厭他,有哪里不對么?” 云初末聞言將書放下來,伸手敲了一下她的頭,語氣甚是平淡:“你現(xiàn)在才來問有什么不對,剛才不是挺有主見么?” 云皎立即狗腿道:“沒有沒有,我那是自作主張,救或不救還得看云初末你的意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