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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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末轉過頭沒有看她,神情孤傲而清冷:“天命,有人相信的那才叫天命,我從不知道什么是天命,你想被封印,你想拯救蒼生,那是你的事,與我并沒有什么關系?!?/br> 陰姽婳的目光冰涼,幾乎帶著怒意般:“我們是一起的……” 云初末細不可聞的輕哼了一聲,清淡的語氣里沒有什么感情:“從很多年以前就不是了,或者說,從我們創(chuàng)生的那天開始,就注定我與你們不同。” 見長離一意孤行,陰姽婳的臉色沉郁了不少,長離劍不愿回到混沌之井,這就意味著她也將得不到安寧,她冷著聲音道:“就算你不在意自己,那戰(zhàn)姝妤呢?逆天而行,你以為真的可以更改宿命?她永生永世注定要在地獄中受苦,即使是你,也不可能拯救?!?/br> 聽到陰姽婳提起戰(zhàn)姝妤,云初末眸中的厲色一閃而過,素白的身形瞬間閃到陰姽婳的面前,帶起冷風一陣,雖然身受重傷,動作卻依舊敏捷迅速,他的手臂抵在陰姽婳的頸間,狠厲的力道將陰姽婳撞到背后的墻壁上,低沉的聲音陰寒而威嚴:“我警告過你,不要接近她,否則我一定毀了你。” 陰姽婳靜靜注視著云初末,幽靜的眼眸中倒映著他的身影,片刻后撲哧一聲笑了,伸手輕輕捏了一下他的臉頰,很是不樂意道:“這么生氣做什么?我又不會把她怎么樣……” 云初末微微蹙眉,顯然對這位非敵非友的jiejie有些無可奈何,他警惕的打量陰姽婳片刻,隨后才慢慢的放下了手,傷痛由于方才猛烈的動作又嚴重了幾分,他的臉色蒼白如雪,側過身虛弱的輕咳了幾聲,連氣息都紊亂了一些。 陰姽婳見此情景,頓時心疼的不行,美艷的容顏里偏偏帶著孩子氣的清澈與天真,微微嘟著嘴:“看吧,不聽jiejie的話,可是會吃虧的哦?!?/br> 云初末又咳嗽了幾聲,皺眉瞪了她一眼,沒好氣的道:“你閉嘴!” 陰姽婳立即伸出手指覆在了自己的唇瓣上,委屈凄慘的模樣就像一個無辜的小孩,見云初末艱難的移著步子走到軟榻邊,她趁機說道:“你傷得這樣重,我來為你療傷吧?!?/br> 云初末蜷著一條腿靠在軟榻上,有氣無力的閉目養(yǎng)神,聽到陰姽婳的建議,淡漠的拒絕道:“不用?!?/br> 他剛剛說完,只覺得身體一僵,頓時心中懊悔,居然一時大意遭到陰姽婳的暗算,現(xiàn)在連動都動不了了。 陰姽婳翩然走到他的跟前,傾下身望著自己的杰作,得意洋洋的笑了,微涼的手指又在云初末的俊臉上捏了一把,輕笑著道:“我弟弟長得還真是可愛呢,不過就是調皮了一些,這樣快就忘記jiejie說得話了么?不聽jiejie的話,可是會受苦的哦?!?/br> 云初末沉沉蹙眉,繃著一張俊臉陰寒如冰,聲音更是冷得令人發(fā)抖:“陰姽婳,等我復原之后,一定砍了你的手?!?/br> “哎呀,你怎么可以對jiejie這樣兇……”陰姽婳委屈的表情都快要哭了,又不知死活的在他臉上捏了一把,心滿意足的站直了身體,她往后退了兩步,與此同時,屋內瞬間泛起赤紅的靈力,地上的碎木受到驅引逐漸集聚起來,被她撞壞的兩扇門很快就恢復了原樣。 昏暗的房間內,陰姽婳的周圍泛起赤紅的氣息,縈繞在她的身側像是寂靜燃燒的烈火,她的眸中閃過一抹陰狠的紅芒,不緊不慢的抬起了手,來自亙古時期純粹的力量源源不斷的輸送到云初末的體內,冷藍和赤紅的靈力纏繞糾結,絲絲縷縷的游走在半空中。 屋外,云皎抬頭望著從木屋內逸散的靈力之光,不知不覺怔住了神。 第111章 繁華笙歌起(八) 三天后的木屋,云皎默默的接近軟榻上的僵坐著的人,小心翼翼試探問:“云初末,你現(xiàn)在還動不了么?” 云初末的臉色已經沉郁到極點,繃著的神情跟臭雞蛋似的,定定的語氣答:“你說呢?” 云皎很不是滋味的扯了扯唇角,當日求陰姽婳過來為云初末療傷,沒想到這位不靠譜的大姐臨走之前居然忘了把他放開,導致云初末保持著坐著的姿勢僵了三天,到現(xiàn)在還無法活動身體。想到這里,她偷偷的瞅著云初末的側臉,訕訕的心虛中又有些幸災樂禍,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云初末狼狽挫敗的樣子呢,真是……太有成就感了! 覺察到云皎的小心思,云初末斜斜的瞥了她一眼,語氣很不好:“你看起來好像很高興呢!” 云皎連忙擺手,立即道:“沒有沒有,云初末你真是受苦了,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我真是痛定思痛,痛不欲生!” 覺悟到現(xiàn)在正是她表現(xiàn)溫柔體貼的好時機,云皎揉了揉自己的臉頰,把即將綻放的笑容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深深呼了一口氣,做出痛心疾首的樣子坐到云初末跟前,水靈靈的大眼睛仰望著他,露出最純真無辜的表情:“云初末,你的身上酸不酸?” 云初末注視她的目光幽涼,隨后閉上眼睛完全無視她的好意,不屑的冷哼了一聲,沉著氣不愿意理她,云皎頓時消沉了下來,溫軟的語氣囁喏道:“好嘛好嘛,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把陰姽婳找來的。” 她頓了頓,狡黠的眼珠一轉,遲疑道:“其實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也很好呀,至少身上的傷已經痊愈了……” 正說著,不安分的小手就朝云初末伸了過去,要知道自從看到陰姽婳捏過云初末的臉之后,她就一直夢寐以求眼巴巴的盼著能有這樣的機會,可惜若是在平時的話,別說捏他的臉,就是不小心碰到云初末一下,他都會無比嫌棄的拿折扇砸她,現(xiàn)在好不容易等到虎落平陽、咸魚翻身的一天,她當然要抓住時機為自己報仇雪恥了。 感覺到某個小小的身影正在向自己靠近,云初末又斜了她一眼,語氣甚是惡劣:“你干嘛?” 云皎的手頓了一下,偏著頭很認真地回答:“云初末,你臉上有蚊子,我現(xiàn)在就幫你打下來。” 云初末收回目光,對身邊這個笨蛋已經懶得鄙夷了,他挑了挑眉,陰陽怪氣道:“雪域里居然有蚊子,嘖嘖,真是嚇死人了。” “呃……”云皎語塞了一下,頓時被打擊的抬不起頭來,懊惱飲恨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她話鋒一轉,厚著臉皮立即改口:“我看錯了,原來是灰塵!” 說著,又小心翼翼的傾著身體,鼓起勇氣朝著云初末的臉上伸過去,云初末一動不動,眼神順著她的手指移動,語氣陰寒威脅道:“你若是敢碰我,我就把你打死?!?/br> “哎呀,是真的有灰塵嘛!”云皎很不樂意的嘟著嘴,單純無辜的表情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在威脅和重壓之下,小身板依舊堅強不屈的向云初末接近,望著他近在咫尺的俊臉雙眼放光,極力掩著歡喜的模樣就差點流口水。 反正他現(xiàn)在又不能動,有沒有灰塵只有她知道,即使將來云初末發(fā)覺自己被騙,沒有證據(jù)也不能把她怎么樣,相對的,如果可以趁現(xiàn)在欺壓虐待一下云初末,她一定做夢都能笑醒,想到這里,云皎的心里狂喜,特別想掐腰仰天大笑三聲。 云皎沾沾自喜的打著自己的小算盤,然而她的手還沒有碰到云初末,下一刻就被人死死的鉗住,笑容還僵在臉上,她下意識的看了自己的手腕一眼,又愣愣的轉頭看向恢復正常的云初末,頓時露出驚恐的表情,立即撲到他的身邊,手忙腳亂的抱著他的腰,痛哭流涕道:“云初末云初末,我錯了,你不要打我……” 云初末的身姿華貴優(yōu)雅,皎白的衣袂順著姿勢傾落下來,此時此刻,遠遠瞧著還真像一個風流絕艷的貴公子,他輕飄飄的瞥了云皎一眼,鄙夷的神情中又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故意挑著聲音:“哦?我怎么不知道你錯哪里了?” 云皎的心緒大亂,絞盡腦汁的為自己辯解:“我我我……我也不知道!” 幸好在全都招供之前,她及時的想到了借口,露出最討人喜歡的笑臉,故作吃驚道:“咦?好像又沒有了呢,方才明明看到你臉上有灰塵的……” 她頓了頓,很有自知的跪直了身體,討好乖巧的給云初末捶腿,趁機轉移話題道:“云初末云初末,你累不累?” 云初末陰陽怪氣的哼了一下,顯然沒有被她糊弄過去,他順勢靠在軟榻上,語氣里帶著玩味的調侃:“居然還想打我的臉,云皎,你的膽子可真是越來越大了?!?/br> 云皎很無辜,云皎很氣憤,立即斬釘截鐵的辯解:“哪有,我明明只是想捏一下!” 她說完立刻呆了,連忙捂著自己的嘴巴縮了下去,表情訕訕的,完全神游在外。 云初末意味深長的哦了一下,微涼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頜,陰柔精致的容顏露出親和善良的笑容,純凈美好的模樣就像一朵盛放的雪蓮花:“原來是這樣啊……” 想到云初末先前要打死她的威脅,云皎頓時眼淚嘩嘩,可憐巴巴的望著他,無辜委屈的扁了扁嘴,小聲囁喏道:“就一下下……” 云初末挑著眉,學著她的語氣:“就一下下下下也不可以?!?/br> 云皎飽受打擊的耷拉下腦袋,凄慘如長街飄零的黃葉,乖乖的回答:“我知道了。” 云初末又居高臨下的瞥了她一眼,傲嬌鄙夷的輕哼了一聲,不緊不慢的站起身,身體伸成樹杈舒服暢快的打了一個呵欠,邁步就要往外走,云皎見此,屁顛屁顛的跟在他的身邊,湊到跟前問:“云初末云初末,你要去哪里?” 云初末的臉色立即臭了下來,語氣冰冷:“陰姽婳這個死女人,我一定砍了她的手!” 云皎被這苦大仇深的氣勢驚得抖了一抖,連忙道:“已經過去三天了,想必她早已走遠,依我看,我們現(xiàn)在應該去看一看緋悠閑和沈闕怎么樣了?!?/br> 云初末的傷剛好,能不能打過陰姽婳還是未知數(shù),若是到時候云初末不幸敗在了陰姽婳的手下,他自己的性命難保不說,還得連累她一起倒霉,正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她雖然只是一個溫柔體貼的弱女子,但也深知這個道理,天知道陰姽婳不靠譜起來,會做出什么喪心病狂、慘絕人寰的事情? 云初末聞言頓住了腳步,想了片刻,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也是?!?/br> 云皎頓時露出歡天喜地的表情,笑嘻嘻的拉住他的衣袖:“那我們快點走吧,沒準兒在長空之境里,沈闕和緋悠閑已經遇上了呢!” 云初末斜了她一眼,懶洋洋的打著呵欠,把自己的衣袖一寸一寸的從她手里抽出來,的打擊道:“我說過要帶你進去了么?他們能不能遇見,關你什么事?” 云皎氣得簡直跺腳,看著云初末這要死不活的傲嬌模樣,特別想抓過來痛扁一頓,不過她深知雙方力量懸殊,要她去痛扁云初末,這種情況無異于雞蛋碰石頭,于是她極有智慧的想到了最有用、且最常用的方法,不依不饒的抱著云初末的胳膊,使勁的撒嬌來回搖著:“云初末云初末……” 云初末一陣頭疼,立即露出了無比嫌棄的表情,卻還是忍不住笑了,伸手敲了一下她的頭,語氣里盡是寵溺:“僅這一次,下一次就不管用了?!?/br> 云皎立即堅定的點頭,就差舉著小手向他發(fā)誓,然而心里卻在很不服氣的腹誹,把云初末這個人從頭到腳都鄙視了一遍,每次都說是最后一次,可是明明每次都很管用,果然云初末才是最口是心非的那一個。 木屋之中,云初末欣長的身姿佇立著,他的雙手負在背后,一副云淡風輕、風流絕艷的好模樣,他沒有動,甚至都沒見到他施法,面前的空間里就出現(xiàn)一道奇異的細痕,仿佛把空氣生生撕裂了一般,隨后細痕越來越大,不消片刻就擴張成一面與人齊高的平鏡,平面之上泛著淡金的光芒,甚至依稀間還能看到來來往往的人群。 這便是連接著過去與現(xiàn)世的幻夢長空之境,異域之外,是現(xiàn)實的歲月和人生,然而異域之內,卻又是另一番光景。 云初末不緊不慢的邁著步子走進了光亮之中,云皎也連忙跟上他的腳步,身體沒入的瞬間,異域的平面也跟著越縮越小,最后完全的消失了蹤影,木屋又恢復了從前的平靜,好像從沒有人來過一般,周圍冰冷寂寥,唯有屋外的寒風呼嘯不止,大雪依舊紛紛揚揚的飄落著,無言的唯美,永恒而靜謐。 第112章 江山日暮遠(一) 燕雀樓中,笙歌已起。 齊國的公子沈闕出使楚國,楚王年事已高,且患有重病在身,于是把招呼來使的事宜全權交給了太子。 公子沈闕是齊王的第五個兒子,文采絕艷,武功更是斐然,深得齊王的喜愛,未及弱冠便被封邑土地,稱為翌王殿下,此人在齊國朝廷上的勢力盤根錯節(jié),實力和心智更是深不可測,自從齊楚大戰(zhàn)之后,兩國的關系日益改善,現(xiàn)在楚國內憂外患,太子殿下的地位更是岌岌可危,所以對于這位來自齊國的公子,楚國太子可是花了十二分的心思去拉攏。 “翌王,請?!背佣似鹁票?,對沈闕親和的邀請。 沈闕此時坐在楚國太子右邊的酒案旁,一襲華美的衣衫襯得整個人尊貴無比,他的身邊站著兩位護衛(wèi),緩緩的端起了面前的酒杯,不緊不慢的回應道:“請?!?/br> 楚國太子放下酒杯,傾身說道:“翌王此番來到楚國,可一定要多住上幾日,本宮也好盡一盡地主之誼?!?/br> 沈闕聞言,的笑了,他順手把酒杯擱在桌子上,聲音聽起來溫雅淡漠,卻是嚴謹慎微,滴水不漏:“楚國地方富饒秀美,民風純樸摯真,太子殿下誠意相邀,沈闕本該答應才是,不過此番出使貴國,是為王弟而來,身負父王囑咐在身,不敢有所怠慢。” 沈闕的王弟公子昭是齊王的第八個兒子,幾年前齊楚大戰(zhàn),齊國戰(zhàn)敗,楚國要求齊國質押一位公子,齊王無法,只能忍痛將自己的小兒子送到楚國都,轉眼之間,已經過了五年,現(xiàn)在齊楚兩國的關系修好,思念幼子的齊王這才派遣沈闕前來,試圖把公子昭迎接回去。 太子見他這般虛以逶迤的模樣,心知在這種場合下,沈闕不愿與他過多交往,于是故作溫和大度的笑道:“今晚設宴,只是為翌王接風洗塵,其他的事,還是要留給父王定奪?!?/br> 楚國今年春旱,田間的麥苗病懨懨的不知道枯死了多少,地方各處都在鬧饑荒,國內的財政更是不堪負累,雖說齊楚兩國的關系已經沒有從前那么僵,但是作為毗鄰之國,他們還是不得不小心,所以對于公子昭,楚國現(xiàn)在是不想放,也不敢放。 沈闕倒是不在意,正襟危坐的樣子尊貴華然,旁邊的侍姬為他添了酒,他不緊不慢的端起酒杯,回敬了楚國太子,也算是禮尚往來。 夜晚的燕雀樓,杏花紛紛揚揚的飄著,幾枚花瓣落在了他的衣擺上,沈闕垂首輕拂下去,只覺得一曲終了,先前奢靡浮華的調子陡然一轉,曲意冷冽煞寒,竟令人不寒而栗,他下意識的抬頭望去,只見高臺之上已經站著一位女子。 她的身姿曼妙,白皙的容顏在月光下吹彈可破,猶若冰雪一般,銀發(fā)垂至腰間,僅用簡單的銀釵束發(fā),銀灰的衣裙高貴華美,舞姿亦是絕世驚艷。 周圍一片寂靜,大家都愣愣的望著高臺上起舞的女子,就連楚國的太子殿下都折服在她的美貌之下,沈闕收回目光,環(huán)視了眾人一眼,唇邊浮現(xiàn)出若有若無的冰冷笑意,他遣退了身旁伺候的侍姬,自斟自酌的飲酒,一派優(yōu)雅閑適的自在悠閑。 伴隨著一陣驚呼,緋悠閑飛躍而起,衣裙上的絲帶隨風飄著,她的腳步輕點,翩然落在了沈闕的面前,曼妙的舞姿倒映在他的眼前,像是綻放在午夜里皎潔的花兒,容顏冰寒冷艷,絕世臨仙,正如百年前一般。 這是沈闕,她心心念念著的沈闕,雖然時隔百年,她卻還能清楚的記著他的眉眼,她用靈魂換取一切重新來過,這一世,不會再有黯然離別故國的質子,也不會再有雪域深淵里的那場大戰(zhàn),是她央求長離更改沈闕的性情,讓他不要再如此善良,所以從他的身上,她只能看到污濁灰暗的貪婪,以及陰毒入骨的算計與惡念。 這又有什么關系呢?這樣的沈闕才是她想要的模樣,善良,在權力傾軋的王室中,只會成為他痛苦和不幸的根源,心軟,只會讓他在未來的道路上,風雨飄搖,任人擺布。 上一世的沈闕有著太多的無可奈何,闊別自己的親人與故土,只身來到惡浪滔天的楚國,陷在陰謀和算計之中,艱難掙扎脫身不得,甚至在死前都沒能回到故國,她答應沈闕要把他送回齊國的,這一世,就算死,也要彌補一百年前留下的遺憾。 她注視著沈闕,心中有千千萬萬的欣喜和深情,欲語還休,卻在脈脈的眉眼中不經意流露出對他的思念與懷想,一百年,對于妖怪而言,不過彈指一揮間,她卻覺得如此漫長,與沈闕站立在生死兩岸,凝望著他一如往昔的身影與容顏,竟有種歲月荒蕪,時光蒼老的疲累感。 輕舞的霓裳落在沈闕的面前,又聽到一陣驚呼,這位來自齊國的公子已經拉住她的緞帶,眼眸中氤氳著幽深的笑意,手上微微用力,緋悠閑優(yōu)雅的轉了一圈,翩然落在了他的懷里。 燕雀樓的眾人一副驚呆的表情,望著不遠處的一對璧人說不出話來,緋悠閑的美貌在整個楚國,乃至天下都是獨一無二的,她的冷淡和絕情更是舉世聞名,然而這位絕世的美人似乎對翌王殿下特別有興趣,好像茫茫人海中,一眼就看到了這位風度翩翩,儒雅深沉的公子。 沈闕把緋悠閑打橫抱了起來,精致好看的眉眼中帶著的笑意,他繞過酒案走了幾步,對楚國太子頷首道:“太子殿下,先失陪了。” 此時,楚國的太子手里還拎著酒壺,美酒傾灑出來都不知道,完全被眼前的景象驚呆,神游在外的他聽到沈闕的話,連忙回神的點了點頭。 眾人目送沈闕抱著他們的第一美人,不緊不慢的走上了閣樓,紛紛交頭接耳的議論著,楚國多少權貴思之不得的大美人,居然被齊國公子這樣輕易的得手,而且兩個人還沒有任何的言語,當真讓他們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閣樓之中,沈闕把緋悠閑放在床榻上,傾身向她接近,細不可聞的輕哼了一聲,溫淺清淡的語氣道:“早聽聞楚國第一美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br> 緋悠閑愣愣的望著沈闕,他的容顏依舊,可是聲音卻變了,不再是從前傻里傻氣的模樣,眼神也變了,幽深陰冷,讓她一眼都望不到邊。 沈闕的手指緩緩覆上她的肩膀,緋悠閑隨著他的動作緩緩的躺了下來,望著眼前的男子,遲疑試探的語氣問道:“你……喜歡我么?” 沈闕一愣,隨即露出晦暗不明的笑容,他的唇角勾著,顯得冰寒而絕情:“不,我只是喜歡得到別人都得不到的東西?!?/br> 這話說得倒是實在,而且這么多年來,他也是這樣做著的,緋悠閑對他來說,不過是一件漂亮的東西而已,與他擺在寢殿內那只獨一無二的花瓶并沒有區(qū)別,他不曾把她放在心上,更不會喜歡她。 寂靜的閣樓內,黑暗悄然蔓延,只能聽到衣物落地的細碎聲,沈闕目光清冷的注視著眼前的女子,緩緩伸手撫了一下她的側臉,細不可聞的輕哼了一聲,似乎在嘲諷世人都得不到的東西,卻被他輕而易舉的握在手中,甚至神情間,還有索然無味的淡漠和疏離。 他低首吻上了緋悠閑的側臉,細碎的吻從鬢邊一直蔓延到頸間,緋悠閑下意識的握住了手指,寂靜纏綿之中,她閉上了雙眼,感受著沈闕并不溫情的親吻,身上微微顫抖。 這是她愛著的人類,所以她愿意以真心和身體來交付,然而這個人,卻已經不記得他們的從前,她看不到他的真心,甚至連虛情假意,他都懶得敷衍給她。 夜晚的風冰涼入骨,透過未關的雕窗輕拂床帳,然而紗帳內卻是另一番迤邐情景,沈闕不斷親吻著她,慢慢占有著她,熱烈而瘋狂,緋悠閑只覺得痛,下意識的抱住了他的背,眼角的淚水卻無知無覺的落了下來。 沈闕的動作一頓,撐著身體居高臨下的望著她,低沉嘶啞的聲音微微挑著:“哭了?” 緋悠閑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注視著他,黑暗之中,他的眼眸陰沉如水,比夜色更加的幽深冰涼,在這場歡情之中,他由始至終的保持著冷靜和漠然,清俊的容顏越發(fā)的動人,然而精致俊逸的眉眼中,全然見不到一絲情動的跡象。